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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至河上-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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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荷书一惊。原来刚才那股香气是毒!居然还叫了“琴香”这个名字!看看自己的手,并没有任何异样。
“为什么对我下毒?”徐荷书不敢置信。
轿中的女子语调缓缓:“因为你是我的知音,我还想再见到你。我怕你不来。”
“因为怕我不来就下毒害我?世上有人这样对待知音?”
女子轻笑:“我不相信任何人。所以也只好用这样的法子对你。到时候你只要来,我会给你解药的。”
徐荷书道:“我怎么相信你?”
“世人多是承诺得轻率,毁诺得容易。我虽不相信别人,别人却可以相信我。你也可以相信我”
徐荷书听到这番怪论,不禁笑道:“就算我相信了你,你相信我相信了你吗?”
女子登时有些愕然。“那么,五个月后你会来这里吗?”
“会。但为何是五个月?五个月才发作的毒药,真是闻所未闻。”
“若想快,我可以少施些而且我需要五个月的时间做一件事。”她压低了声音,几乎是耳语般,“我一定会成功。”
“我会来,但你相信我会来吗?”
女子脸上似结了一层霜,木然道:“我相信琴香。”
徐荷书于是退身,想离开。轿中的女子忽然说道:“五个月内若有头痛,请把我刚才的弹奏的乐曲倒过来回忆一遍。”
徐荷书知道这跟毒发时气息的调匀有关,便点点头。最后对视一眼,然后大步走开,翻身上马
琴声又起,和着徐荷书的马蹄声,像是在送行。徐荷书觉得,轿中的这个女子不但是高明的琴师,也是身怀绝技的武者。而且,她显然掌握了琴与武的相通之处。
徐荷书喜欢她。不止因为琴声,也因为美貌——确切地说,是那种一见之下就直沁心房的气质。因为喜欢,所以信任,所以包容。
琴声忽然消失了。不是远得听不到,而是突然停止了。徐荷书有些奇怪。马蹄不知不觉放慢,踹着地上的泥水。她忽然怜惜地抚摸着马儿的鬃毛,想着是否不该冒雨赶路。
身后,雨声里夹杂了脚步声,有人向她冲过来。她从马上腾起,后退降落在一棵树的顶上。是那四名轿夫中的两名。一个使长鞭,一个使判官笔,出手凌厉凶猛,要取她的性命。
此时琴声再次响起,铿锵急遽,如在迷局中辗转迂回寻找突破。徐荷书笑了。
看来,轿中的女子果然是身不由己,受管制于轿夫,但轿夫也不敢对她不客气。两名轿夫要对她不利,她便用琴声提醒她。
有人说:重要的是结果,不是过程。于是乎,直接到结果——轿夫敌不过她,她也不杀他们,没有必要,而且他们毕竟要给那女子抬轿。两名大汉在泥中翻滚,起身,还要再斗。只听一声闷响传来,是那女子向轿壁摔琴的声音。一个人的声音传来:“姑娘,别”原来轿子里还有一名丫鬟。“这是好容易才弄来的古琴,您何苦呢”
“劝你不要再见她,免得惹祸上身!”两名轿夫听到轿中的女子发了脾气,很不甘心地要退回去。
“现在不已经惹祸了吗?”徐荷书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一名轿夫生硬地道:“这是一顶喜轿,你看不出来吗?”
徐荷书这才明白,原来那女子是嫁途中的新娘。
“怎么看得出来?就算有冒着大雨接新娘的事情,但现在已经是傍晚,也没有随从的鼓乐,也没有张红结彩。纵然你们说是娶亲,别人看着倒像抢人。”
轿夫道:“他人姻缘莫搅合,积德行善,好歹也不关姑娘的事,最好置身事外。琴香之毒不难解,你不必再来见她。”
“嗯,谢谢告知。“徐荷书笑道,“但是你们好好看着她才是关键,有我什么事。”
轿夫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跌跌撞撞地踩着泥泞走了。
徐荷书未免疑惑、好奇。弹琴的女子这样文雅脱俗,脾气也会这样暴躁?纵使她是为了帮自己解围,也不必摔琴,这样一个擅琴之人会不爱惜琴,实在匪夷所思。
而且,她是要嫁人了?徐荷书心里酸溜溜的。观诸自己的母亲以及认识的一些人妇,听她们讲述年轻时候的美貌与才华,而到现在经历了相夫教子操持家务的几十年已经物非人非事事休,致使她曾有过这样的想法:天欲毁女人,必使之嫁人。从几名轿夫的表现来看,联系到那女子眉目间不见有喜色,反倒有一抹凝重的忧悒之色,可见得她的婚事并不如意。
世间的婚姻不如意的多,但如意的又何尝少了?
比如苑桃,这个温温柔柔、乖乖顺顺、贤良淑德的小女人。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脸上带着什么样的表情,心里想着什么事。虽然只见过桃桃两三回面,但桃桃在谢未面前那种几乎是与生俱来的妻子气质,分明就已经注定了什么。徐荷书知道,她是个好姑娘,也很有好妻子的风范,而他们又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理当终成眷属百年好合。可是——
都说有情人终成眷属,好像这是一个无比美好的祝愿和事情,但恐怕应该说有情人中的两个人终成眷属才对吧!她知道自己爱上了谢未,只可惜她来得太晚,或者说爱未及深,怎么抵得过人家一段多年深情上天必早知今日,那么又何必当初?
尚未得到,将要失去。是悲哀,还是无可悲哀?天雨无边,天风无际,徐荷书无力上马,放纵地伏在马颈上痛哭起来。这匹名字叫做“十年”的马不知道它的主人何以如此悲伤,只连连回首,嘶鸣着想要蹭一蹭她。





    正文 第二十六章 长长烦恼
    更新时间:2010…10…15 10:54:39 本章字数:3695


张长长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世界为何会如此变幻莫测。譬如,徐荷书来到本县,犹如一场美梦般的惊艳,他不知不觉中就怀揣了某种美好的臆想。关于自己的将来的臆想。但也仅此而已。在邻县的那两天,他忽然感到这种臆想并不是很离谱,只不过男主角需要换一换,不是他,而是谢未。他衷心地希望看到这一对璧人在一起。
有人说张长长非常迟钝,张长长愤愤不满,半晌想出了应对之辞,才刚开口,那人就说:“看看看,迟钝没错吧?”迟钝的他,几天后才想到还有个苑桃。得知她和谢未下个月的婚讯,他很开心。如此,自己岂不是还有一丝希望?尽管这希望也是隐晦不发的,仅仅就是一种希望。然而,徐荷书忽然坚持要走,马上就走。他急得眼都红了,费施却无奈且无动于衷,赵小会只向徐荷书说“保重,有缘再见”,他简直要咧起大嘴哭了!对于他们这个铿锵六人组,他还曾想过天长地久,却不料她这就要走!
费施一反常态地拍拍他的肩,安慰道:“你就是个蠢人。荷书姑娘留在这里,长了眼的都看得出来,她跟大哥是一对儿,而下个月大哥就娶桃桃,你这个蛤蟆眼说说,她该怎么办?”
此时外面就在下雨。张长长不平地道:“毕竟相逢就是缘,乍一分别,你们就没有从此两茫茫的凄凉感觉吗?”
“唔,是不是还要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月光如水酩酊大醉?”
“你要请我喝酒么?”
“咄,我请你喝尿。”
“大哥就没什么反应?”
“大哥怎样,你去问啊,他现在在跟厉宁交代事情。”
“别以为我不敢去。”张长长忿忿道,“下着雨我也敢去”
“那当然,蛤蟆不怕雨淋嘛,哈哈哈哈”
谢未因担忧而吩咐厉宁。呈报刑部的处决李有理的文书迟迟没有回音,王素大人早料到会这样。但也无妨,只严密关押看管他也好。至少他不能再为非作歹。想要越狱,万万不能。除非上级真有能够说服他王素的理由,释放了李有理,否则,即使上官秘授指令、强行命令,他也决不放过这个人。
谢未吩咐厉宁注意狱卒和狱长的动向,多多耳提面命、旁敲侧击,决不能有卖义求荣的行为。厉宁眼窝深陷,像是几日没有睡好觉,谢未笑道:“看你似乎是多日没有练功,这可不行,下次受伤我可不背你了。”
厉宁也笑:“大哥,你的身手这么好,说是家传的,是谢大伯传的吧,大娘会不会功夫呢?”
“我娘只会棒打儿子功。”
两人一阵大笑。众所周知丁氏的厉害,只当她和丈夫、儿子一样手上有几下子,却不知原来她真的不会武功。
“厉宁,我就要娶桃桃了,”谢未忽然情绪沉重,“你是否会怨恨我?”
厉宁呆住了,心中却有一颗大石往下落:“怎么会我祝福大哥和桃桃是我单方面痴心空想”
“我的处境如何毋庸多言,你是知道的。我只有对你说声抱歉。”
厉宁红了眼睛:“大哥不必如此”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叫着:“未曾得到,何谈失去?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去得到。”另一个声音紧跟着叫道:“虚伪,虚伪忘恩负义”
泪水从厉宁眼中无法抑制地涌出。虽然他努力地控制着,脸都涨红了。生在小康之家,生活富足,父母对他唯一的期待就是入公门,挣体面。性格偏弱的他也一向上进,经过这两年的历练,他现在已远比一般同龄人稳重。
谢未叹了口气,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膊:“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做了捕快,再哭的话就该让人看笑话了。”
“大哥,为什么我们要长大成人,像小时候那样多好”说这话的时候,厉宁的大眼睛与一个悲伤的孩子无异。
“像小时候那样?你还天天挨大孩子的打?哈哈,我还记得你那时候的模样,秀里秀气的,大大的眼睛,像个小闺女”
张长长闯进来,一身湿透,站在门口,地面立即湿了一片。谢未惊诧:“有新案情?”张长长许是被雨淋得热血冷却,盛气削弱,张嘴结结巴巴起来:“没没有,我走错走错了。我去看小会。”
于是,张长长的烦恼依旧长长。
十几天过去了。刑部的处决书依然没有下达,李有理也依然被关在牢里,徒然叫嚣“老子有理”。兵部已经特派了监察御史去往南昌,同时已通知湖北、浙江等地的知府与总兵严阵以待,王素、赵小会身体已如平常,阿心后背上的箭伤正在愈合。谢未除了处理了几桩斗殴纠纷、抢劫杀人的事件外,其余时间在为即将到来的婚事做准备。
待嫁的桃桃已不再往他家跑了,在家里喜孜孜地缝制自己的嫁衣。谢未的母亲丁氏期盼着好日子,心宽体胖,每日做做活,散散步,养养兔子。那两只兔仔已经长大了些,依旧可爱。谢未偶尔会看着它们出神。
时间既迅速又漫长。长长的时间,长长的烦恼。张长长仍然烦恼。
徐荷书却没了一丝烦恼。她先是在黄河北岸盘桓了数日,然后乘大船,连人带马一起渡过黄河,到了南岸。现在,她在南岸三四里远的一个客栈住了下来。京城固然是个有气质有气势有气派的所在,却难有壮阔、茫远之象令人心归天地而五体投地。大雨时,她望雨中沸腾般的黄河,想起“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船”,“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起风时,她立于黄河之畔,衣袂狂飞,凉风涨满襟袖,似欲登仙而又遍体生寒,好似没穿衣服一般;天晴时,她眺望日光下的黄河,白帆点点,沙粒闪着光,河水闪着光,向东浩浩汤汤而去,一派雄壮气象。甚至有几次直到晚上她也没有回客栈。搁浅的大小船只点着烛火和灯笼,星星点点,盈盈团团,有犬的远吠,有浪的轻哗,对岸亦有几处灯光,不知是多远的人家,不知这些人家是在做什么,累了,困了,欢笑,打闹,还是在议事、闲谈?这都让徐荷书心底升起无限的向往和惘然。她不免想起家来。父亲在做什么,母亲在做什么,弟弟在做什么?如果她的家就在这对岸,就是这些灯光中的一个,她的家人就在这灯光下面,该有多好
这些并不是烦恼,只是一种即时的天马行空的散漫幽思。而当她想到这些天来/经历的人和事,心头才真正有了一团恼人的乱麻。这不是她乐意的。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她虽不敢以英雄自居,但也十分愿意做个侠女,儿女情长是不行的,是没出息没志气的。
于是她练剑。将梅云、方之栋以及别的几位师父教过她的剑法一一演练。剑法,她学的太多了。她曾经深恐多而不精,多而不专,然而事实证明,有心人天不负,如同醉心于书海松诗读书几乎过目不忘、甚至连做八股文也津津有味一样,梦想着江湖的她练剑也日益进步,领悟颇多,俱有所成。
她没想过天赋这回事,只知道“心性”二字,心向往之,性本爱之,做事就没有不成的道理。练剑的许多日子,她是白天练,晚上梦,日夜不息,母亲甚至担忧这个女儿会嫁不出去,至少难以嫁与一个诗书礼义的名门望族。
那也是单纯而快乐的日子。现在,那种日子已经不再。并不遗憾。毕竟已经收获丰硕,毕竟已是双十韶华。
这一天,她又在黄河岸待到了很晚。直到河风将她吹得头昏昏的,才想起是时候回去了。
黄河堤岸很高。堤上长了很多树木和草,大小乱石堆积,各色虫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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