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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齐光又道:“摆驾回宫。”
、第20章
过了几日,齐光准备出宫微服。
她本想叫上路离的,不过将近初秋,户部要忙的事情很多。她想了想,最后还是作罢。江德忠察言观色,问道:“陛下,可需唤周公子前来作伴?”
齐光说:“不必了。”
上次阿清入宫觐见后,本来康复得七七八八的身子一不小心又感染了风寒,如今春秋交替,是最易得病的时节。
江德忠听罢,又不动声色地打量了齐光的表情。
“那唤云公子来作陪?”
想到云臻,齐光眼中不禁有笑意,她道:“也好,便让他过来吧。”
江德忠应声,心中不由琢磨着,周公子这一病,怕是病好之后也难以恢复当初的盛宠了。约摸一炷香的时间,他方将云臻带了过来。
齐光笑吟吟地道:“走,寡人带你出宫游玩。”
云臻心中有几分诧异,愣了愣。半晌才反应过来,讷讷地点了点头。江德忠在云臻耳边低声交待:“出宫后,千万不可暴露陛下的身份。”
齐光看看云臻,说道:“出宫后,你便寡人一声阿姊吧,正好年龄也对得上。”
于是乎,云臻忐忑地跟齐光一道出宫。马车辘辘,缓缓地驶出了宫门。一路上,云臻沉默寡言的,坐在马车的角落里,时不时用小心翼翼的目光打量着齐光。
齐光注意到云臻的目光,笑道:“来,唤我一声阿姊。”
“……阿姊。”
齐光摸摸他的头:“乖。”
过了会,齐光忽然道:“我听说在南风轩里你唯独与苏承宇走得比较近?”
云臻说:“苏大哥待我很好。”
齐光笑道:“苏承宇为人确实不错。”
许是提到自己熟悉的人,云臻心里的防范渐渐放下,他出声问道:“阿姊,我们是要去哪儿?”
她道:“去陈府,到时候你要记着,我是工部屯田员外郎文钟的女儿文昕,而你是他的庶子文臻,莫要在陈南珠面前露陷了。”
云臻点头。
齐光又笑道:“再唤我一声阿姊。”
“阿姊。”
齐光眼中笑意更甚。小半个时辰后,马车在陈府的门口停下。齐光早已让文府给陈南珠送了拜帖,今日上早朝的时候她还特地给陈立添了乱,一时半会的,不到傍晚恐怕陈立无法从礼部脱身。
。
齐光与云臻一同进府。
陈府里颇为冷清,陈立的正妻与世长辞后,他迟迟没有续弦,也正因为如此,偌大的陈府里也只有十余人。婆子领着齐光与云臻穿过长廊,走了好一会才停了下来。
陈南珠坐在凉亭里,同齐光招手。
齐光上前,拉过云臻,说道:“他是我的阿弟,唤作文臻,他一直想过来陈府瞧瞧,我今日便将他也带过来了。”
齐光坐下来。
陈南珠倒是有几分忐忑,她问:“你可有……”
齐光颔首。
陈南珠的五指不由收紧,胸腔里噗咚噗咚地乱跳。自从南华寺一别,她与他见过统共见过五回,他待她一直很好,虽然她不曾坦白过心意,但是他应该可以感觉得出来。她今年已经将近二十了,阿爹已经在四处寻觅佳婿,倘若要嫁人,她想嫁给自己喜欢的。
她的表情太多期盼,齐光轻叹一声,道:“我帮你打听了,南珠,你还是另寻他人吧。莫让浪费时间在容峥身上。”
陈南珠面色一白。
不过是短短的瞬间,泪珠子就啪嗒啪嗒地掉落。齐光愣了下,没想到陈南珠为情所困得如此严重。她看了眼云臻,云臻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她说:“你莫要哭了,既然容峥不喜欢你,你不喜欢他便好了。我们大周儿郎万千,哪里比不上大魏的儿郎。同样是皇子,珉王也是人中龙凤。你不如改变心意,从现在开始喜欢珉王好了。”
陈南珠哭得越发厉害。
齐光无奈地道:“你……”
她顿时有些想念路离了,路离一开口,肯定能让陈南珠停止哭泣。
此时,陈南珠忽道:“可我只喜欢他,他不喜欢我,我还是喜欢他。”她的神色坚定,语气相当固执。齐光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好起身告辞。
离开陈府的时候,云臻小声地问:“陛下不是可以给陈家姑娘和六皇子赐婚吗?”
齐光瞥了云臻一眼,反问:“为什么?”
云臻说道:“如此一来,不就如了陈家姑娘的愿么?”
齐光摇头。
“非也非也,强扭的瓜不甜,寡人不做这样的事情。再说,容峥是大魏的皇子,而陈南珠是我们大周的姑娘,大魏风俗与我们大周不一样,陈南珠大老远嫁过去,陈立怕是会恨死寡人了。且……”
云臻竖耳倾听,问:“且什么?”
齐光说:“陈南珠未必有多喜欢容峥,有时候人便是如此,越是得不到便越执着,到了后来反而不知自己喜欢的究竟是人还是执念。”
云臻似懂非懂的。
齐光揉揉他的头,说:“等你再长大些便明白了。不过话说回来,从古至今情之一字委实折磨人。”
云臻问:“陛下是在说周公子?”
齐光一愣。
云臻又说道:“南风轩里的人都说陛下心尖上的人是周公子。”
齐光又瞥云臻一眼,顿时有些头疼。她道:“南风轩的人何时也变得如此嘴碎?有些话你听过便算了,什么心尖不心尖的,人生在世,感情都是虚的。”
如同母亲所说的那般,身为大周国最尊贵的人,有什么自己是得不到的?情之一字,有则锦上添花,无则一笑了之,要不要都罢,只有自己才是最真的。
。
回到宫里时,恰好华灯初上。
齐光回了承乾宫,云臻正想告辞,却听江德忠道:“云公子请留步,陛下吩咐了,云公子暂时不能离去,还请云公子侯在偏阁里。”
云臻一怔,忐忑了一会,问:“江公公,不知陛下是所为何事?”
江德忠对他眨眨眼。
云臻心中冷不丁地打了个颤。
今天出宫大周的皇帝不带周穆清,也不带路离,唯独带了他,还告诉他人生在世感情都是虚的。这……这话里行间的不是说肉体才是真的吗?
云臻登时冷汗直冒。
须臾,齐光出来了,换了身宫中的常服。云臻咽了口唾沫。齐光施施然走近,随手捧起一杯茶,缓缓地喝了几口,在云臻身边坐了下来。
云臻闻到了近在咫尺的女儿家馨香。
“云臻。”
齐光忽然靠近。
云臻又咽了口唾沫,脑子里乱成了一片,耳边嗡嗡嗡地作响,面色时青时白的。一愣神,云臻直接从椅子上滚落。
齐光的嘴角抽搐了下。
他说:“我……我……”
齐光道:“寡人没有责罚你的意思。”她瞅着地上的云臻,道:“只要你从实招来,寡人便不计较。”
“啊?”
齐光眯起眼,说道:“你求寡人去你们六皇子的府上,目的究竟是什么?”
云臻一听,顿时知道自己又会错意了。可听齐光这么一问,背上的冷汗沾湿了衣衫。此时此刻的齐光虽然面容平和,但他知道何为天子之怒。
他说:“我……我是来寻人的。”
“哦?”齐光挑眉,道:“寻什么人?”
云臻低声道:“我有一个从小失散的兄长,我从未见过他。我的娘亲临终前交待我一定要寻到兄长。娘亲说兄长在四岁的时候就被人拐卖了,我爹娘几经追寻才知道兄长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大周的都城,后来大魏战乱,爹娘就带了我赶往大周,没想到丧命于一场瘟疫。”
云臻的声音越来越轻。
齐光问:“你的兄长与你们六皇子有何关系?”
云臻道:“我想着兄长是魏人,四岁的时候失散的,而六皇子也是魏人,四岁的时候才来了大周。兴许六皇子的仆役会知道我兄长的下落,所以便想去打听。”
齐光恍然。
“起来吧,这事你早点告诉寡人,寡人兴许还能帮你寻找兄长。你母亲可有说过你兄长相貌如何?”
云臻摇头:“娘亲只说了兄长打小就爱吃竹笋。”
这……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小时候爱吃竹笋长大了未必,单靠这一点,人海茫茫,找到兄长的机会微乎其微,只能听天由命了。
、第二十一章
齐光让江德忠私下里帮云臻寻找他的兄长。
数日后,江德忠将这十几年来仍留在京城的魏人的名单交给了云臻。齐光给了云臻出宫的通行令牌,给予了云臻最大的方便。可惜尽管如此,云臻将名单上的魏人一一见过了,仍然没有头绪。
又过了些时日,齐光想起云臻这事,唤了江德忠过来。
“云臻兄长一事查得如何了?”
江德忠说:“回陛下的话,仍未有头绪。京城里的魏人,云公子也都见过了,他也确认不是他的兄长。”
这样的结果也在齐光的预料当中,是以齐光也没怎么在意,说:“以后你多留心着,”顿了下,她又说道:“寡人很久没有跟皇弟一同用膳了,今天的晚膳便同皇弟一块用吧。”正好可以和皇弟商量商量他的婚事。皇弟的终身大事乃至关紧要,她也想了许久,这段时日也将慕容珰与周如意分别唤进宫,问了好些话,两人都令她很是满意,左看右看,两人皆不分上下。
齐光苦恼了好几日,后来想起周穆清的话,他说周如意私下里是个好动活泼的,这才让齐光心中的秤杆稍微偏向了周如意。
倘若没有什么意外,估摸着珉王妃的人选便是周家女。
天色擦黑时,齐轩方入了宫。两姊弟一同用膳,齐光笑吟吟地提起齐轩的婚事。齐轩敛眉说道:“但凭陛下做主。”
她瞧着齐轩的模样,不由在心中叹息。
齐轩比云臻大两岁,尽管云臻偶尔会对她露出奇怪的表情,但看着也像个少年郎,可她的皇弟从头看到脚都不像是个少年郎,姊弟间委实生疏得很。
她努力地拉近两人的距离。
“话不能这么说,此乃阿弟的婚姻大事,哪能全由寡人做主?寡人给你挑了两个最佳人选,你挑一个吧。”说罢,齐光拍拍手,江德忠呈上两卷画轴。
画轴缓缓展开,两个姿色不分上下的美人展现在齐轩面前。
齐光说道:“左边那位是周家的女儿周如意,右边那位是慕容家的女儿慕容珰,两人品性贤德,皆能替你操持家业。你看看你喜欢哪一个,寡人不日便下旨赐婚。”
齐轩仔细地看了看,仍然是那一句。
“臣弟但凭陛下做主。”
见他如此固执,齐光只好道:“既然你让寡人拿主意,寡人便挑周家女了,与你也甚是般配。”
齐轩道:“谢陛下隆恩。”
皇弟的婚事确定下来了,齐光心中愉悦,眼里也添了几分笑意。用完膳后,齐轩起身告辞。齐光笑吟吟地道:“皇弟放心,寡人会挑个最好的日子,先将婚事定下来,成婚之日再慢慢择定。”
齐轩带着随从离开皇宫。
出了宫后,随从小声地说道:“王爷,陛下分明是忌惮您呀。方才虽然给王爷挑了两家的姑娘,但明显陛下是属意周家的姑娘。倘若王爷挑了慕容将军的女儿,陛下定然会想方设法打消王爷的念头。”
齐轩淡淡地道:“不得胡说。”
“……是,卑职知错。”
。
翌日上早朝的时候,齐光当中宣布了赐婚一事,着礼部准备婚事。几日后,礼部呈上了几个好日子,齐光本想叫齐轩过来一起挑日子的,但是想起那一日,她估摸着阿弟又会说那一句但凭陛下做主,遂干脆自己做了决定,将婚事定于明年开春的三月初十。
三月初十宜嫁娶宜动土宜出行宜祈福,几乎没有禁忌,是未来三年之内难得的好日子,所以齐光不顾阻拦果断地将婚事定在了那一日。
虽然说她的婚事在三年后,但好日子难得。她的阿弟,她要给他最好的。
“众卿家不必多言,这事就这么定了。好了,下朝吧。”
离开议事殿之前,齐光瞅了瞅林泉身后的空位,眼神顿了下,才大步离去。今天路离没有上早朝,告了病假。
回了承乾殿后,齐光换下朝服,径直走向静室。
宫人早已备好画纸和画墨。
齐光握住狼毫,提腕一挥,一幅泼墨山水图将成。江德忠站在静室外,心中不禁有几分担忧。半个时辰后,齐光终于从静室中走出,江德忠总算是松了口气。
他知道陛下喜爱作画,但他也知道每次陛下一不高兴也喜欢作画。方才下朝后,陛下显然面色有所不妥,一回来马上就去静室里作画,显然是心里不高兴了。
作为皇帝的心腹,他的职责之一便是让皇帝高兴起来。于是乎齐光在里头作画的时候,江德忠在外头绞尽脑汁地想着到底是什么惹得皇帝不高兴了。
江德忠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齐光,试探地道:“陛下,可要唤云公子过来?”
“不必。”话语很是果断。
江德忠排除掉云臻的可能性,又仔细回想今早发生的事情。陛下给珉王赐婚的时候表情还是对的,似乎是从即将下朝的时候开始面色才变得不妥。
江德忠眼前一亮。
他给齐光奉了茶,随后又悄悄地吩咐身边的小内侍,说:“去打听下路侍郎的身子如何了?究竟是得了什么病?太医可有去看过?”
小内侍应声。
片刻后,小内侍回来,附耳低声说了几句。
江德忠给齐光添了茶,不经意地提道:“陛下,奴才听宫里的太医说路侍郎感染了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