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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递给他一杯,挑眉问:“能喝酒么?”
这句话像是踩到云臻痛脚似的,他登时抢过酒杯,仰脖一饮而尽,搁下酒杯后却被呛得满脸通红,好一会才开口说道:“能!”
苏承宇轻笑一声。
“酒不是这么喝的。”他执起酒杯,浅尝一口方缓缓地吞下,从头到尾姿态优雅,丝毫不像云臻那般被呛得咳嗽不止。他道:“第一次喝酒?”
“不是!”
“第二次?”
“是。”云臻说出这话时,心中不由有些懊恼,原本想否认的,可接连两句问来,不知不觉就告诉他了。
苏承宇笑道:“以后我教你喝酒吧。”
。
白晟一事落幕后,齐光原以为秦老头又会来唠叨她的。毕竟这事的确值得唠叨,若她一不小心,就会成为野史中因沉迷男色而被淹死的君王。
虽说她会水,但到了秦老头的口中,以他的博学和三寸不烂之舌,只要她后宫里出现芝麻绿豆大小的事情,他都能上升到国事天命的境界。
是以,齐光做好准备了。
这一次她也不打算逃了,准备乖乖地让秦老头念叨完。不然上朝时见他憋着口气,那眼珠子瞪得跟从他家丹炉里蹦出来的丹药似的,着实让她心慌。
未料接连几日下朝后,秦戴与几位同僚谈笑风生,丝毫没有来唠叨齐光的意思。
她心中只觉怪异,嘀咕了声:“莫非秦老头还不知道这件事?”
江德忠不由笑道:“陛下,兴许秦御史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
齐光摇头,道:“不可能,以往寡人宫里死了只蚂蚁,秦老头也要唠叨几句。如今出了这等大事,秦老头不可能会不放在心上,”语气一顿,齐光眼睛微眯:“兴许是欲擒故纵之术,寡人再等几日。”
又过了几日,秦御史依旧直接忽略了齐光,就连上朝时也是和和气气的。
然而,秦戴愈是如此,齐光心头便愈是不自在。
再过数日,齐光终于忍不住了。下朝后,她留住了秦戴,随后慢步踱下玉阶,侧头盯着秦戴。
“秦御史可有事情向寡人禀报?”
秦戴一头雾水,捋了捋胡须,疑惑地道:“老臣方才已经在朝堂上禀报完毕,陛下可有不解之处?”
齐光说:“你没有话要跟寡人说?”
秦戴瞅瞅眼前的皇帝,仔细琢磨了下,方道:“陛……陛下要老臣说什么?”
齐光的目光一顿,开始认真打量秦戴。
末了,她道:“你这几日是不是吃错丹药了?”不然怎么整个人跟变了性子一样。
秦戴被呛了下,他正经八百地道:“还请陛下放心,老臣府中炼的丹药都是为医治疾病所用,老臣并无修仙长生之意。”
奇矣怪矣。
既然不是吃错丹药,莫非是……
齐光眼睛一亮,问道:“这几日内宅不安吧。”
秦戴瞪大眼。
“陛下想与老臣说什么?”
这副模样就对了,眼睛瞪得跟炼丹炉里的丹药一样才是真绝色。齐光频频点头,终于开门见山道:“白晟一事……”
秦戴总算明了了,他道:“此事路侍郎已经跟老臣解释过,老臣以为路侍郎说得有理,此事错在白晟这人身上,而陛下处理的方式也极对,老臣颇为欣慰。”
竟然被夸了,她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过去几年她费劲心思地与秦老头打交道,可惜次次都拜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下,后来她便认命了,没想到有朝一日听了路离的话后,他竟然夸她了!
要晓得当她太傅的时候,秦老头永远都是板着张脸,即便是在母亲面前,他不曾夸过她。
齐光如同做梦一般。
从议事殿回承乾宫的路上,齐光坐在御辇上,一路无言,神情有几分呆滞。
江德忠担忧地安慰道:“陛……陛下,秦御史年老了,难免爱唠叨了下,陛下无需放在心上。”想来这一回秦御史唠叨得厉害,将陛下的魂魄都念叨走了。
齐光依旧没有说话。
到了承乾宫后,江德忠扶着齐光走下御辇。齐光忽道:“传路离。”
“是……是,陛下。”
。
下朝后,几个户部的同僚一道离开了议事殿。
林泉走在前方。
路离与另外一个同僚走在林泉的后面。林泉脚步匆匆,走得飞快。另外一个同僚小声地与路离道:“我听闻林尚书家的五公子得病了,上次在宫里受了惊吓后,现在一直都没有好,林尚书宫里的御医也请遍了,林五公子依旧没有什么起色。所以这几日林尚书才黑着张脸,户部里的氛围格外紧张。”
路离说道:“等林五公子有所起色,林尚书便恢复如初了。”
“唉,但愿如此。”走了好一会,他回头道:“你今日是不是也有哪儿不适?怎么走得如此慢?”
路离笑道:“周围景色甚好,荷池里的荷花也开了,一时贪恋美景便走得慢了些。”
他道:“论起风雅,我倒是个粗人了。我还有急事在身,改日再与路同僚一道赏花。”
路离点点头。
待几个同僚都离去后,路离再次放慢了脚步,走到宫门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微微一笑,缓慢转身。
“路侍郎,且留步。”
江德忠喘着气又说道:“陛下有召。”
作者有话要说:
路离你这么腹黑真的好吗→_→
云臻你这么容易上当真的好吗→_→
、第13章
宫人铺开了画纸,备好了笔墨。
齐光踱步到画案前,大袖一撸,羊毫沾了墨,寥寥几笔,画纸中逐渐跃上一道人影,站在高山之巅,仰望苍穹。
路离进来时,齐光的一幅画作已然接近收尾。
他无声上前,向齐光行礼。
齐光头也未抬,便道:“起来,璟衡,你且过来看看寡人这幅画如何?”
路离探头一望,眼中有了笑意。他温声道:“高山流水,莫非陛下再等知音?而站在高山之巅的人便是陛下心中的知音?”
齐光添上最后一笔,却是在人影身旁画了一间小屋。
她搁下画笔,说道:“非也非也。”
路离道:“微臣愚笨,猜不透陛下的意思。”
齐光瞥他一眼,道:“璟衡,你前些时日不还挺聪明的?将寡人的心思猜了十分。今日又怎么愚笨了 ?你可知何为欺君之罪?”
路离依旧温和地笑道:“微臣的确猜不出陛下的意思,上一次兴许是凑巧。”
齐光头一回发现自己身边的路离心思也不好猜,瞧他这幅模样,真诚到不能再真诚,仿佛上一次当真是凑巧,又或是她的心思太好猜。
蓦然,齐光的眼神一深。
路离的两颊微红,许是大热天一路奔波而来,太阳晒得脸蛋有些发红,还恰恰好是她最喜欢的红。齐光唤道:“璟衡一路过来,也累了,江德忠,赐座。”
江德忠迅速搬了张椅子过来。
路离坐下后,又道:“微臣好奇,不知陛下画中为何意?”
齐光让宫人将画案抬到窗边,好吹干画纸上的笔墨。而后她挪到贵妃榻上,喝着雨前龙井,说道:“并无任何意思,只是一时起兴。”
所以无论路离猜什么,都是错,因为她自己也不知画出一幅这样的画到底用意何在。
齐光除去收藏美色之外,还有个喜好,便是作画。寝宫旁的静室中藏有齐光的许多画作,齐光闲暇时便常常在静室中作画。
她打小就极有天赋,年仅四岁,所画的鸟语花香图便被宫廷画师赞不绝口。齐光后来更是勤学苦练,只不过惠宗知晓后,却认为齐光此举不亚于玩物丧志,遂一把火烧光了齐光的所有画作。
齐光颓靡了许久,直到登基后的第二年才开始重掌画笔。
当年的画师还曾对齐光说道:“若是帝姬能苦练十年,以帝姬的天赋,将来必能达大成之境,成为一代宗师。”
齐光后来想起,也只能哂笑一声。
大成之境,她也从未想过。
作画也不过是她的一个喜好罢了,倘若为了大成之境而勤学苦练,倒是有违当初作画的衷心。
路离笑道:“原是如此,陛下好雅兴,无便是有,有便是无,此等心境微臣远远及不上。”
齐光瞅着他,又道:“璟衡舌灿莲花,难怪。”
“微臣只是对秦御史说了实话,并无任何夸张之言。”路离起身,又道:“璟衡为陛下沏一杯雨前龙井如何?”
齐光看了眼杯里的茶,道:“也好。”
江德忠搬来茶具。
齐光坐在贵妃榻上,看着路离沏茶。半晌,齐光扭过了头,暗叹美色误人。路离简直就像是挖了她的心,再把他的心放进去似的,江德忠也是这么沏茶,可偏偏茶叶也罢茶盅也好到了他的手里头,却像是渡了层夕阳的余光,衬得他微红的脸丰神俊朗到了一个新境界。
一举一动都像是在撩拨她的心坎。
“陛下,茶好了。”
齐光接过茶杯时,有些抖,也不知是心抖还是手抖。她浅尝一口,路离期待地看着她。齐光道:“不……不错。”
路离道:“多谢陛下夸赞。”
齐光似是想到什么,眯眼盯着他。
“路离,你当真不是故意的?”
路离疑惑地道:“微臣不明陛下的意思。”
齐光道:“罢了,当寡人没说过吧。”
就在此时,原本侯在殿外的江德忠匆匆走入,面色有几分慌张。齐光见状,便知大事不妙了。江德忠跟个人精似的,能在他脸上出现这样的神情,必然是发生大事了。
她喝道:“慌什么,别慌。发生何事了?”
江德忠哆嗦着唇,道:“回……回陛下的话,林府传……传来林五公子病逝的消息。”
。
齐光一下子就懵了。
怎么好端端就病逝了?不就被惊吓了下,才生了好些时日的病。齐光好一会才回过神,问道:“因何而病逝?”
江德忠咽了几口唾沫,说道:“奴才还没有打听清楚。”
齐光道:“那还愣在这里作甚,快去打听。”
江德忠一离开,齐光顿时有些焦急。
林五公子这一病逝,林泉少不得会怨上自己,君臣之间难免会出现间隙。
路离轻声道:“陛下莫急,如今还不知林五公子的死因。林尚书是明理之人,断不会因此便在心中埋怨陛下。”顿了下,路离又道:“珉王平日里与林五公子交好,陛下若是担心,不如让珉王代替陛下向林家慰问。”
齐光本是有几分焦躁的心,听了路离此话,登时平静下来。
是了,她差些就忘记了,齐轩与林五公子交好,又是她的皇弟,是恰恰好可以表达一国之君对林家的重视。
“此提议甚好。”齐光拍案道:“来人,传珉王。”
不久后,江德忠回来了,他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他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猛地磕了几个头,说道:“陛……陛下,奴才罪该万死。”
齐光不由蹙眉,问:“林家公子的死因到底是什么?”
江德忠颤抖着道:“张太医说原本林五公子受了惊吓,之后又感染了风寒。林五公子闻不得珊瑚的味道,打小一闻便会出事。之前陛下让奴才去国库里挑几样珍宝送给林家压惊,奴才便做主挑了几样得体的摆设,其中有一样是当年大魏送来的玉观音,林五公子失手打破观音后才发现观音的眼珠子是外层是白玉,里头却是珊瑚。”
魏人果真奸诈!其罪当诛!
齐光一想起林泉的眼神,就不由得揉揉眉心。这下糟糕透了,兴许林泉还以为她有心害死他的儿子,得不到便干脆毁之杀之,可她真的是冤枉的。
江德忠再次磕头。
“陛下,奴才罪该万死。”
齐光道:“此事与你无关,没有人会想到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又揉揉眉心,此时路离道:“珉王也应该快到了,陛下不必忧心。”
路离话音落后,门外的内侍便上前禀报。
“陛下,珉王来了。”
齐光道:“快传。”
齐轩疾步迈入,刚要行礼便被齐光虚扶住了。齐光道:“皇弟可知林家的事情?”
“一路过来,臣弟已经有所听闻。还请陛下放心,此事且揽在臣弟身上,臣弟会给陛下一个满意的交待。”
齐光叹道:“嗯,此事便交由你去办,好好安慰下林泉。”
“是,臣弟领命。”
齐轩此时抬头看了路离一眼,道:“原来路侍郎也在。”
路离行了一礼。
“微臣见过王爷。”
齐轩又道:“陛下,臣弟早已有听闻路侍郎有三寸不烂之舌,林尚书此人顽固,单靠臣弟一人怕是不能完全劝慰,臣弟斗胆,有个不情之请。”
齐光明白齐轩的意思。
她吩咐道:“璟衡,你便随皇弟一道去林府。”
“是,陛下。”
齐轩又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说道:“多谢陛下。”而后,他方与路离一道离去。看着他们两人的背影,齐光轻叹一声。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皇弟与她再也回不到以前那般了。
儿时齐轩还会亲热地拉着她的手,喊“皇姐皇姐”,还会调皮地给她使绊子。可时光如水,那个会在她被母亲责罚时偷偷地送吃食过来的齐轩,再也见不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说齐轩木有出过场的拖出去喂蛋蛋!齐轩在一开始就出场了~~比男主还要早出场!
、第14章
不到五日,林泉重新回朝,神态虽有颓靡,但言辞清晰,已是渐渐走出丧子之痛。齐光总算松了口气,下朝后留下林泉温声慰问了一番,林泉跪下磕头感谢皇恩。
待林泉离去后,齐光摸了摸下巴,说道:“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