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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水寒沉默地听着。
“以他的身份，无论如何是轮不到我给他赐表字的，当时的我本来也只是一句玩笑话，只是，他竟然当真用了‘子归’做表字，还堂而皇之、庄而重之地将那个表字入了皇牒。好多次，酒至微醺，他呢喃着‘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漫不经心地笑说，等我长大了，干脆嫁给他算了……”
眼睛有些发热，龙宇宸的手指顺着易水寒的衣领下滑进去。
易水寒的身子下意识地僵硬了一下，随即想到了什么地主动解开了衣衫。
健硕英挺的身躯呈现在眼前，龙宇宸的目光扫过那麦色的肌肤，还有那有力的肌腱。
第一眼望去，易水寒的面部轮廓和子归有七分的像，然而，细节上，无论是眉毛、眼睛、鼻子、嘴巴，还是更进一步的身板、肌肤等等，他们其实并无相同。
易水寒有着武者的英气干练，胸肌腹肌充满美感，而子归，他虽然也久经锻炼，身形修长，具有力量的美感，却没有那样壁垒分明的肌腱。
比之易水寒从底层爬上来的艰辛，子归，即使比不得龙宇宸的娇生惯养，却到底是养尊处优。
眼神暗了下来，龙宇宸的指腹流连在易水寒的胸腹，力道不轻不重。
柔韧的指甲刮过肌肤，带来酥酥的麻痒，易水寒只觉得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开始沸腾，头皮都炸了起来。
“您……您要我现在侍奉您吗？”易水寒发现，自己或许还是把龙宇宸想的太简单了些。
“你以为我要你**，只是小女孩任性的玩闹？你应的干脆，莫不是欺我年幼，当我连‘**’是什么都懵懂？”龙宇宸似笑非笑。
易水寒汗出如浆。
第一眼只注意到龙宇宸的美貌，还有她看上去不过十五六的年幼，然而，把过龙宇宸的脉，而今再细细品味，易水寒已明白，十五六不过是个表面数据，眼前的女子分明是风（月）场中的个中好手。
“子归……呵……”龙宇宸挑着眉毛，她的嘴角带笑，眼里，没有一滴泪，却让人觉得，连空气都开始悲伤。
“一语成谶。或许，是我错了，我早该离他远一些的……”龙宇宸抚着易水寒胸腹间不甚明显的伤痕。
从前，子归经历过多少暗杀，多少袭击，都能毫发无损的赢得干净漂亮，然而，再相逢之后，他身上的伤痕竟然多到那般令人怵目惊心。
终究是因了她，他才会那般历经坎坷吧。
他本可以自在地做凡间的霸主明君，却因了对她的执念，化而成魔，更长久地沦落为奴，遭人践踏。
十六，龙宇峥，子归。
“为什么？为什么你做了那么多坏事，我还是宁肯恨自己，却终究无法恨你！”龙宇宸一把将易水寒扯上床，就势推倒，压了上去……
165九儿的事，谙达自然义不容辞
“您会后悔的……”当龙宇宸摆明了要女王硬上弓，易水寒努力放松身体，口中却忍不住地劝阻。
“您可以作践任何人，但是，您不能作践您自己。”易水寒稍稍带点儿强硬地扶住龙宇宸的腰。
龙宇宸倨傲而张狂地居高临下地望着易水寒。
“我做谁的替身无所谓。您拿我来泄愤泄恨也没关系，可是，问问您的心……您现在的举动，不会让您开怀的……”易水寒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说实话，龙宇宸这样的绝顶丽人，就算被她强了，也是一场求之不得的艳遇。
易水寒是个正常的男人，心底对这事，并不算抵触，只是，生活磨砺出来的智慧，却让易水寒很清楚，若是他当真让龙宇宸得逞了，那位，他充当人家替身的那位，想必不会干休。
那位或许不会把龙宇宸怎样，却一定会把他怎样的。
易水寒是个聪明的男人，他从龙宇宸的只言片语中，更揣测出，那位，更是个狡诈得可怕的男人。
在爱的战场上，那位，不动声色地徐徐图之，在龙宇宸尚未发觉之前就编织起一张细细密密的网，一点一点的把她裹进去，等到龙宇宸察觉醒悟的时候，已经再也无法挣脱。
多可怕的心计，多恐怖的手段！
易水寒无论如何不敢跟那位对着干的！
虽然，易水寒也不过从龙宇宸的口中，隐约琢磨出些许意味。
“你这是……想要拒绝我？”龙宇宸潋滟的唇勾起，妖冶却也夺人心魂的邪魅。
易水寒的喉头紧了紧，满身的冷汗，竟是一下子就干透了。
虽然那位素未谋面、表字“子归”的人物可怕，然而，眼前的这位主子，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僵硬的身体骤然瘫软，易水寒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任君采撷的姿势。
“药师……嗯？”龙宇宸危险地挑高眉毛，纤柔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扫过易水寒的“二当家”。
刚被龙宇宸推倒时，还有些蠢蠢欲动的“二当家”，此时，在龙宇宸有意的撩拨下，却是一副垂头丧气偃旗息鼓的模样。
“我……”易水寒的眸子里瞬间掠过沉甸甸的惶恐。
坏了，他忘了，这位或许不是纯然的药师，对药师的手段，却知之甚详。
“用的什么？‘休沐’，还是‘灰烬’，抑或‘雨蝶’？”龙宇宸悠然起身，语调漫不经心的平淡。
易水寒却觉得牙齿都在打颤了，他张了半天嘴，竟是半点的声音都哆嗦的发不出来。
“……朱裳姐姐，帮我弄副‘笼头’来……”龙宇宸自若地让人服侍用餐，更自若地要求朱裳送她**专用的器具。
朱裳的目光在分外狼狈的易水寒身上扫了一眼，却只是淡漠凉薄地点了点头。
等龙宇宸用餐完毕，易水寒已经恢复了冷静，他相当乖觉地把朱裳命人快马送来的“笼头”给“二当家”戴上，锁扣搭上，钥匙拔出，随即驯服地跪倒在龙宇宸脚下，双手捧着将钥匙奉上。
“钥匙你可以自己收着。”龙宇宸酒足饭饱，慵懒地歪在榻上，她半合着眼帘，神情平和的多，“你并不适合‘子归’这个表字，以后，你就叫‘易寅之’吧。”
易水寒知道，这一关，算是过了，他更是明白过来，龙宇宸本就没有多少与他旖旎的念头，试探与考验的心思倒是更多些。
“寅之，我并不是什么宽和的人。是你先应了我的，事到临头了，却耍各种小聪明……”龙宇宸微微撅起嘴唇，永远十五岁的脸上带着几分小女孩的娇憨无邪，易寅之心头却是无奈苦笑。
告罪一声起身，易寅之去取了自己的药箱过来，随即又驯服地跪回原处。
“聪明的男人，我喜欢。”龙宇宸笑嘻嘻地赞了一句，乐淘淘地在易寅之的药箱里翻翻拣拣。
“这个有什么用？”龙宇宸丢给易寅之一个小瓷瓶。
易寅之不用打开，也从瓷瓶的花纹知道那里面是什么，毕竟，那都是他的收藏和制药。
毫不掩饰地对龙宇宸做出一张苦脸，易寅之取了小瓷瓶的一粒药丸吞了下去。
“名为‘折翼’，是专用来刑讯的药物，里面还掺杂了令人无法抵抗的迷幻成分，不会要人性命，却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很快，便问什么都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趁着药效尚未发作，易寅之快速解说。
龙宇宸满意地点了点头。
合上眼帘，龙宇宸闭目养神，而易寅之则在“折翼”作祟下，一时痒，一时痛，一时苦，一时涩，一时又是一阵难以言喻的舒服……
不知道过了多久，易寅之像是虚脱一样地彻底瘫软在地上。
龙宇宸纡尊降贵地走过去，用温热的毛巾细细地为他擦去了头脸上密布的汗水。
“他来了。我们去见他吧。”龙宇宸将易寅之从地上扶起来。
易寅之手软脚软，腰酸背痛，脸色惨白，一副小媳妇被**过度的凄惨样。
龙宇宸妖妖娆娆地笑了。
易寅之已经不敢自作聪明地去揣度龙宇宸的心思，他老老实实地几乎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地听从龙宇宸吩咐。
“谙达。”龙宇宸飞奔过去轻跳进男子怀里，娇俏的模样像一只可爱的小猫咪，完全没了之前的倨傲华贵。
“九儿好想你哦。”睫扉轻敛，墨色魅瞳浅浅眯起，暖洋洋的撒娇丝丝然沁入心底，熨帖得让人舒服。
易寅之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
见识了龙宇宸浑然天成的女王气势，再看她此刻毫不掩饰的小女孩儿情态，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九儿，谙达也想你……”圆乎乎的脸，微胖，一团和气，金色长发委地，说话的人嗓音慈和，神情阳光般煦暖，一双金色的眸子天生的悲天悯人，圣洁到让人看一眼就会有亵渎他的感觉。
“谙达要帮九儿，九儿遇到麻烦了……”龙宇宸偎依在男人的怀里，精致的脸上沁出一种淡而娇美的光晕，那是发自内心的依赖与信赖。
“好，好，九儿的事，谙达自然义不容辞。”男人的眼中，是全然的宠溺与疼爱，让深知男人身份的朱裳也是看傻了眼。
166砸了玉玺做药引
“……星隐大人……”朱裳望着龙宇宸的眼神越发复杂。
作为土生土长的蛮古之地居民，即使后来入了修行道，朱裳对蛮古之地堪比神灵的耀天族也有着深刻的了解。
耀天族地位尊崇的九曜，是蛮古之地真正高高在上的人物。
司命“星隐”的端木槿，在九曜之中，也是顶尖的角色。
这样的大人物，龙宇宸却能做到召之即来。
怪不得师尊大人身为唯我宗第二代传承者的，在天界威望盛隆，却依然对龙宇宸那般忌惮了。
“你呀，太胡闹了……”蹙眉望着龙宇宸胳膊上蔓延开来的绿色纹络，端木槿的声线柔和得好像春风一样，金色的瞳眸里，有无奈，更多的是心疼。
“……谙达，是九儿错了啦。九儿以为只有这里的普通人会被传染，九儿是修行者，还以为没关系呢……”龙宇宸摇晃着端木槿的胳膊，嬉皮笑脸地撒娇。
朱裳的心狠狠地震了一下。
早知道龙宇宸是水性体质，早知道这次的瘟疫专门传染水性的人，她却还是带着龙宇宸在病患区走了一遭。朱裳心中略有愧疚。
易寅之低垂着头，心头想着：龙宇宸会被传染，固然有她大意的一面，却也未尝没有几分故意。
——在这样人心惶惶的时刻，龙宇宸对于永霄城来说，终究是个陌生的外来客。
若是龙宇宸被传染上，又在众人的注视下被治愈，无疑更能获得永霄城的信任和依赖。
比起朱裳，龙宇宸的站的角度要高的多，看的想的也要深远的多。
“谙达，剩下的就交给你了。”龙宇宸说完这句话，面上立时显出疲惫，并很快堕入了梦乡。
易寅之眉头微微一皱。
看样子，城主与这位新主人的关系，并没有想象的那般友好与亲密。
要不然，龙宇宸也不会坚持到端木槿来了，才**自己显露出困顿与不适。
“安心的睡吧。剩下的，自然有我。”端木槿抚着龙宇宸的面颊，双眸中有着悲天悯人的温柔。
当端木槿把永霄城的一切处理妥当，已经是好几个月之后了，龙宇宸一直睡的无知无觉。
除了瘟疫肆虐得来的传染，让龙宇宸陷入沉眠的罪魁祸首，应该是对付屠龙枪时候，苍岚的重伤，还有龙宇宸肆无忌惮使用“湮灭”造成的灵魂损伤。
有端木焯和易寅之的调理，龙宇宸的身体并没受到伤害，她也只是处于修炼者沉眠修复的本源状态。
因此，除了每日亲自帮龙宇宸清理、按摩身体，端木焯并没做多余的举动，一定要龙宇宸提前醒来。
易寅之的表现，就像个忠心的臣仆，除了人有三急迫不得已，他一刻不离地呆在龙宇宸的视线范围内，保证龙宇宸一旦苏醒，随时可以命令差遣他。
端木槿对易寅之的表现不置可否，除了对付瘟疫的公务以及少许药师的专业知识，他们两个，并无多的交谈。
朱裳对龙宇宸短时间便将易水寒（易寅之）驯服的本事，只有喟叹和心折的份。
“回天界之前，一切以九儿为主。”
那是石清虚在朱裳传回消息后，给予朱裳的命令。
朱裳这次接受的很轻易，她已经明白，哪怕龙宇宸的年龄、阅历、修为，都比她低，在识人、用人、运筹帷幄上，她也是拍马都比不上龙宇宸的。
龙宇宸是个天生的上位者，她生来，就该是尊贵无比的。
朱裳对龙宇宸心服口服。
这天，端木槿照例用温热的毛巾细细地为龙宇宸擦拭了头脸脖颈手脚，又为她按摩了周身百骸。
对于普通人来说，长久的沉睡，端木槿的所为，是必须的，然而，龙宇宸身为修行者，即使是身在蛮古之地修为不能动用，修炼者的体质也让她的身体在沉眠中自发保持着清洁鲜活。
端木槿不认为自己做的是无用功，在对待龙宇宸的一举一动上，他都有着比平时更悲天悯人也更醉人的温柔慈和。
“并没什么外人。你也不必藏头露尾的了。”端木槿的声线，惯常的悲天悯人，只是，那让人目眩神迷的温柔中，却若有似无地潜藏了几分锋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