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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仙-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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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节盖世威名三

“愣着做什么战啊——战啊”步惊仙连斩数人,又踢倒几排,战意昂扬的呼喝怒喊。只嫌这些魏军傻愣发呆站的太稀疏,浪费了他的惊人力量,杀的太慢。

不想这喝喊却引得远处激战的众高手注意,一时间凌落、七月在内,全都吃惊住手,全拿眼看着几乎伸展过来的百丈大地裂缝……

同一时间,低山关外,魏军大军依旧列阵待命,许多都担忧里头的战况。

突然间听到步惊仙的喝喊,人人都不知道情况如何。

郑凛然以为北君已成强弩之末,故而垂死挣扎的失控喝喊。等了片刻,在高处观战的魏兵回来传令,一路高喊着回报低山关内的情况。

“仙人信侯空中独战魏国魏武全在内的十七大高手不落败像……武尊独战魏国千余高手围攻依旧杀人无数……北君踏地四步,步步裂地百丈魏军失魂丧胆呆若木鸡……”

郑军将士听闻纷纷高声呐喊助威,一时间声响直震苍穹。

郑凛然在营中听闻消息后暗觉难以置信,无论如何不过三个人,魏国高手也非浪得虚名,又有许多名震天下的厉害阵法。至今拿不下七月和凌落她并不意外,以他们二人修为必定能够支撑些时候,但北君缺陷明显,内力不济、敌众我寡之下理当支撑不得多久。

如今还没有战死倒也罢了,竟然还能一步震裂大地百丈?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

别说是北君,郑凛然相信即使是秋叶、甚至她师尊郑飞仙也没有这种不可思议的功力

‘曾听信侯言道那北君深藏不露,莫非果真如此厉害……’郑凛然想起步惊仙出战前与她当众立下的赌约,隐隐担心最后会输。冬雪长老看出她心思,忙附耳低声劝慰道:“宗主何必多虑,任北君如何神勇,久战而休养不足势必失血过多,绝不可能撑得过三日。”

“本宗自然知道。”郑凛然心中稍定,知道冬雪武功虽然不及秋叶,但见识并不在任何人之下。

低山关的激战牵动关城外大军的心,虽然郑都并不知道低山关的状况,更想不到此刻正进行着一场罕见的激战,但郑都里却有人时刻惦记着低山关的情况,更惦记信侯凌落的状况。

越将军府邸的越绯就是这样一个人。

当初神武擂台上越绯表现出众,赢得天下许多武修者仰慕,郑王也因此赐婚太子与越绯。北灵山山顶弟子几乎都知道越绯倾心于大师兄凌落,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当初郑王赐婚时越绯曾经迟疑,但她深知王命不可违的道理,也无法因为单方面的情感而枉顾亲族几百人的身家性命。

当时她曾以目光求助凌落,企盼他假如对她的情意哪怕有一丝感动,就能站出来为她说话,以便让郑王收回成命。但得到的是失望回答,越绯深知大师兄心系公主,并无法因此责怨什么,当时绝望之下奉了王命,答应嫁给太子。

那之后她就再不能参与军事,堂堂郑国太子的未婚妻不可能与敌人厮杀,越府也不允许她再做过去那些事情。

凌落领兵伐魏后她的情绪渐渐变的焦躁,总担忧对魏国的战事,担忧凌落的安危。更让她难以接受的则是变成笼中鸟的事实。越绯自幼好武,当年百般哀求好不容易才被送上北灵山学艺,苦苦修炼一身本身虽没有当第二个郑飞仙的野心,但也绝对不愿埋没在深宫大殿里,更无法舍弃苦练的本事不用而去学习如何当一个娇弱的女人。

这些种种的复杂情绪让她越来越不能保持一颗平静的心,这日突然得知太子说服郑王答应立即派遣使者去低山关宣读停战旨意,她就再无法耐着性子呆在家里了。

越绯知道郑王虽然答应停战,但心中仍旧期望凌落能够率军一举灭魏,故而迟迟没有派遣使者宣旨。如今太子不知如何说服郑王,前线的凌落得知情况时宣旨的使臣恐怕已经出发了几日。

越绯深知此役关系重大,假如凌落能够灭魏,声望势必如日中天,再没有人会说他全凭公主的缘故才得以被器重。低山关守军只有三十万,而郑国与神魂军的联军数量超过一百八十万,朝中文臣不懂军事,也不理会军事。不能拿下低山关,必定会成为日后被人攻击的把柄,说信侯不过如此,一百五十万大军还攻不下三十万人防守的关城。

自从神武擂后太子频频登门越将军府,但越绯不懂强作笑颜,待太子颇显冷淡。后来太子又不知从谁那里听说越绯一直倾心于凌落的事情,当初凌落曾因为郑凛然得罪的两位王子又在旁挑拨。

竟然气的太子因妒生恨,得知前线战事后,一反常态的积极与魏国使臣来往,承诺设法劝说郑王。太子有意从中作梗,更有意借机打击凌落,怕人泄漏风声,又请飞仙宗的高手相助看守都城城门,防止有人通传消息。

不巧太子府的一位女奴原本出身越将军府,后来被送入宫中,但始终感恩越将军的教养之恩。越绯离开北灵山返回郑都后又还惦记年幼时的主仆情意,寻她说话。那女奴因此视越绯为亲人,知道越绯并不愿下嫁太子,就把这些有心偷听得到的消息告诉了越绯。

天籁公主不在郑都,左庶长去了北关防备黑狼军和周国。

越绯知道她如果继续留在家里,再没有人能够突破太子的阻碍,把消息及时送到低山关。

当夜乘黑施展凭虚御风飞出越将军府,又一路横空飞过郑都城墙,流星般飘飞出城。遭到飞仙宗高手拦阻时,那些人知道她身份非比寻常,动手不能,轻易又拿不住越绯,只有眼睁睁看她飞远,急急忙赶去回禀太子。

话说郑太子知道时,两位王子也在一旁。他们见太子脸色铁青,气的手足发抖,偏偏又要强忍着不肯发作,其中一位王子便起身道:“天籁实在错信了那凌落他仗着左庶长撑腰不但暗中与飞仙宗宗主郑凛然关系苟且,更迷惑太子妃。年纪轻轻,毫无经验竟然借左庶长之势统帅百万大军,初时凭借运气得了些战功,如今率百万大众竟然攻不下区区一座只有三十万残兵败将防守的低山关足显其人不过是个武夫,根本没有统兵之能”

另一位见太子没有喝阻,紧随着也起身走近过去道:“信侯唯恐战事暴露其无能之实被父王治罪,故意拖延时间劝父王推迟宣旨使臣的出发日期。信侯为一己之私枉顾郑国黎民百姓死活,岂能不知百万大军每日要消耗多少钱粮?父王因为左庶长的缘故轻信信侯,太子如果仍然心存仁慈、不予这种因私忘公的无能之徒惩处,我们郑国就要毁在信侯手上了”

他们说罢见太子气的更厉害,以为成功时,突又见太子重重叹气,不由迷惑关问。

“太子?”

只见太子起身在房中来回踱步,半响,驻足望着两个手足兄弟道:“父王近日频频头痛,实在不宜拿信侯的事情烦扰。再者父王也绝对不会惩办信侯,勿说不过是作战不利,哪怕罪责再加几等,父王也不会答应惩办信侯”

太子说罢又自顾叹气,只觉得贵为太子竟然还要受一个信侯的屈辱,实属滑稽、荒唐之事。

就在他们三兄弟一筹莫展的时候,太子殿的下人匆匆忙奔来,入屋扑倒地上就拜,悲声哭喊着道:“大王驾崩了——”

郑都一片哀号之声中,郑太子继承了王位。

郑王死于睡梦中,郑举国哀悼。所幸郑王生前早留有遗命,太子顺利继位,王兄弟中根本无人能够与之相争。左庶长收到飞鹰传讯时马不停蹄的赶返郑都,遵照郑王生前遗诏安排一应后事。

郑王猝死,让郑国上下措手不及。太子本来还怕局势动荡,不料左庶长赶返的及时,有他全力相助,直到继任大典结束都没有波澜。

就在太子登基之后,郑国文武都以为左庶长将受嘉奖的时候,新王的两位兄弟为首,七、八名官员跟随,一齐上奏指称信侯凌落统兵不利,率领大军久不能破城空耗钱粮。还有人指控凌落率兵攻不下低山关是假,借故贪污军队钱粮,收受魏国贿赂故意怠战是真。

朝堂上文武官员意外之余又都明白到新王有意打压凌家在朝中的势力,想到新王未曾封赏左庶长就以国防为重的理由让左庶长急速返回北关城的事情,更意识到新王对此事的决心。不属于左庶长一派的文武忙见风使舵的附和指责信侯凌落,一些中立官员则保持沉默。

对于那些左庶长党派的文武官员激烈的反驳争辩声音,郑王全都记在心里,看在眼里。

郑都的一系列变故发生的急促,匆匆出城飞走魏国低山关的越绯毫不知情。她只想尽可能赶在使臣之前通知凌落,让他能有足够的时间应对变化。因此一路不惜耗费大量内力施展凭虚御风,沿途飞走,如此抵达魏国时,也用了三天时间。

第二十二节盖世威名四

越绯赶到时,发觉低山关前连绵集结的营帐处处灯火通明,军将个个欢欣鼓舞,喝酒吃肉,情绪热烈。

当日郑凛然与北君订下连战十日,每日两个时辰的战约。这战约却提前结束了。

低山关内愁云惨淡,遍地尸骨,血浸大地十里方圆,断兵处处可见,大群魏军带着战后的满怀恐惧的情绪收拾着尸体。

魏国高手一个个垂头丧气或伤痛呻吟、或神容麻木。

剑岳派武修者死两千五百人,魏国游侠死三千两百人,魏国兵将死四万八千人。低山关关城城墙大半塌陷倒毁,关城往军营区的地面爬满半丈宽的裂痕,仿佛经历过一场可怕的地震灾害。

魏军上下士气低落,一些伤兵靠坐墙下,身躯犹自止不住的颤抖,目光涣散,似乎还没有从噩梦般的战斗中抽离心神。

舞菲陪着几个衡山支宗的师弟妹穿过军营,进入剑岳派的一座营帐里。帐内已经聚集了十七八个衡山支宗的弟子,全围着一个年过五十的中年男人。那人是衡山支宗的长老,也是此次率领衡山支宗年轻弟子参与护国保家战斗的领队。

他的伤势并不严重,但此刻神情有些异样,目光有些涣散,握着烟斗的双手有些哆嗦。

帐内的人见到舞菲到来,围过来致礼道:“舞菲师姐,长老他还是这样。”

舞菲施以内气查探时,听见那长老口齿含糊的低声喃喃自语着道:“……郑飞仙……郑飞仙的阴魂俯身在她身上……她是郑飞仙……郑飞仙又要到处杀人了……”

在一众剑岳派弟子热切的期盼下,那长老经舞菲的内气相助,神智渐渐清醒,慢慢闭目睡着过去。一干人欢喜的扶着抱着让那长老在卧榻躺下,又都冲舞菲道:“师姐,长老这是怎么了?”

舞菲曾听说这长老昔年有五个兄弟,全都死在郑飞仙手上,料想是激战中被武尊七月的威势骇到,勾起对郑飞仙的回忆,一时神智混淆。但心觉不能说出真相,以免毁了长老在众人心里的形象。

“长老受伤以致经脉错乱,神智不清,稍稍休息就没事了。”

帐内剑岳派弟子纷纷宽心,这时又有其它衡山支宗的弟子匆匆过来,请舞菲前往医治同门,其它人都不敢挽留,纷纷送她出帐。

另一座营帐内,躺着一地十几个剑岳派弟子,男女都有。

舞菲逐一察看过后,神情不由凝重。

“舞菲师姐,情况如何?”

“血毒。”

几个剑岳派负责照料伤员的弟子闻言都追问道:“血毒?”

舞菲叹了口气,神情哀伤的道:“一种十分罕见的功法练就,我也只曾听说,还是首次遇上。这种功法能够集天地秽气于体内,将天地秽气溶于血液,变成一种奇特的力量。他们沾染了这种修炼者的血,故而中了血毒。”

“师姐既然知道,一定有救治之法吧?”

“虽有救治办法,也如同没有。这种血毒汇聚天地间一切秽气,毒性异常复杂,救治需要用到一千三百多种药物,药物的份量如何搭配又需要通过对修炼者的血液做详细测试才能够确定,胡乱搭配份量反而会让中毒者断送性命。”舞菲说罢,看着一帐受伤的同门,满脸愧疚的道:“中了血毒并不会立即致命,但是功力会被血毒所化,血毒缠身经久不散,会让人加速衰老,体质加速衰弱。即使功力极高明的人也无法对抗……”

几个弟子听了都心里难过,半响,一人突然道:“舞菲师姐,我记得他们是围攻北君时倒下的,莫非北君修炼的就是这种歹毒功夫?”

舞菲心中一动,迟疑片刻,忙问道:“中了血毒的有多少?”

“仅本宗就有三百多人,本派别宗还有四千多人,军营的更多,怕不下四万。”

舞菲犹疑片刻,终于决心走一趟。“劳烦师弟稍后来我营帐取清单,托请大将军派人赶回魏都求药,我设法尝试配置血毒解药。”

舞菲交待罢了急忙赶回营帐,迅速将记忆中血毒需要的千多种药材一一写下。末了交给赶来的同门,又独自拿着花伞离走低山关。

她并不知道此番能否如愿见到低山关外的北君,更没有把握能索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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