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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藏-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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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爱莫能助。”
苏小艾闻言眼眶立马红了,她用力捶着许弥的后背。想要骂回去,却早已泣不成声。两个女孩子抱了好久才依依不舍的分开。苏小艾抹掉眼泪,说:“有事就打电话,别什么都自己扛。”
许弥笑了笑,揉了揉她的短发。“又不是不回来了,一年过得很快的。”
其实苏小艾心里清楚,一年,并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时间。但她总觉得这一次分别仿佛真的要天各一方,永不相见。
林觉城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直到许弥站在他面前时,他依旧只是安静的望着她。许弥被盯得不自在,走上前,轻轻的拥抱了他一下,抬起头,满眼的真诚。
“谢谢你来送我。”
林觉城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但最终没发出一个音节。机场登机广播适时响起,许弥向他们做了最后的道别,便转身向登机口走去。
就在即将迈进登机口的刹那,许弥忽然感觉到一阵来自不远处的注视。那么强烈,强烈的让人无法忽视,许弥凭感觉望过去。从没幻想过他会出现在这里,那一刻许弥不知道是该停下还是继续走,只能被机械运动的双腿控制着行动。
江北站在离登机口三米不到的位置,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她。对,是瞪着,狠狠的瞪着。那眼神已经昭示了主人心中的愤怒。许弥的眼神只与他有短暂的交汇,紧接着就消失不见了。
江北忽然越过护栏疯狂的冲进登机口,反应敏捷保安及时拦住了这个突然发狂的男人。但江北的声音还是穿过人群传进了许弥的耳中。
“许弥,你想逃到哪儿去,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忘了你吗?你休想!”
许弥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木讷的跟着人流移动。江北的叫喊渐渐变成嘶吼。她甚至听见了另外几个熟悉的声音,宋辞的,林觉城的,叶赫的。但都被渐行渐远的人群冲散,只剩几个依稀可辨的音节飘进耳中。
当伤感的离别变成一出闹剧,沉甸甸的“珍重”“思念”就化身为引燃愤怒的星火。带着梦想远飞的人看不到即将上演的注定两败俱伤的你死我活。
林觉城用尽全力的把拳头挥在江北脸上时,连他自己都觉得手被震得生疼。但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为什么连分别都不能让许弥安安心心的离开。
江北倒在地上时撞翻了叶赫身边的行李车,宋辞眼疾手快抱起了还一脸茫然的妮妮,他骂了句脏话,转身就要喊在外面候命的兄弟进来。江北伸手拦住了他,然后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照着林觉城的脸就是一拳,林觉城吃痛倒退了几步被韩徵扶住。他挣脱了韩徵又要上前,却被他从后面抱住。江北也被及时赶来的保安拦下。
叶赫终于受不了了,一手抱着小儿子,一手指着狼狈不堪的两人。“你们俩要打去外面,别在这给我丢人现眼,撞坏了东西没人给你们收拾烂摊子。”
林觉城擦了擦被牙齿撞破的嘴角流出的血,慢慢踱到江北面前。“我警告过你的,如果再看到你让她伤心,我一定把她夺回来。是你没有遵守约定,怪不得我……所以,从今天起,请你不要在出现在她面前。否则,我绝不会像今天这么客气。”
林觉城转身的瞬间江北的声音响起。“他不属于你,就算你把她拴在身边也没有用。我们不能在一起不代表我们不再相爱,你死了这条心吧。”
林觉城冷笑着侧过半边脸,“回到你身边?哼!怎么,难道你要逼着她喊自己的仇人‘婆婆’吗?到底是谁痴心妄想。”
江北的理智被林觉城成功击溃,他拼命挣脱保安钳制他的手,恨不能逼着林觉城把刚才的每个字都咽回肚子里去。

那天的闹剧被最终赶来的周铎平息。毕竟是林觉城先动的手,被损坏的设施由他来赔偿。回去的路上,周铎阴着脸,宋辞跟叶赫都不敢吱声。
“到底怎么回事?让你们去接个人,搞出这么大乱子。”周铎冷着脸发问。
宋辞和江北本是来接回娘家的叶赫和两个孩子。没想到遇见了许弥一干人,宋辞一个没留神,江北人已经冲进登机口。
谁都不知道许弥跟江北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通过这些日子的观察和江北今天过激的表现,他们已经猜出了大概。江北已经多久没这么失控了,上一次应该是夏羽死的时候。他们两个都是那种聪明理智的人,假如选择分开,一定不会是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必定是迫不得已。
江北看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建筑始终没有说话。眼前不停变换的景物,就如他此刻难以平复波涛汹涌的心情。许弥冷漠的眼神,决绝的脚步,林觉城一针见血的讽刺,交替在他脑海中闪现。
离开,是为了淡忘和代替吗?难道他们之间真的不再有可能了吗?假如不能相爱,那又何必要相遇。
这是江北自两人分手来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表现自己的失落。之前他一直在掩饰,掩饰他对许弥愈加疯狂的想念,掩饰失恋后杂乱无章代替曾经的井然有序,掩饰那种忽然失去的茫然无措,掩饰既不甘心又无可奈何的遗憾……他搞不清自己为什么要自欺欺人,像个幼稚的孩子,仿佛一切照旧就能唤回那份遗失。他幻想有一天,许弥推开他的家门,微笑着站在他面前,说:“亲爱的,我回来了。”一切过去发生的不美好像梦一样,醒来后,消失不见,幸福依旧。
终于,那份自欺欺人要画上句号了。她走了,离开了你,并带走了原本就虚无缥缈的希冀。





、晚安,墨尔本

女主角自作主张的退场搅乱了原本一出华丽的戏码。留在台上的人不知所措,只好继续自己那部分尴尬的台词。没有人知道他在坚持什么,在观者眼中他那魔怔般的举动,像极了神经质的人独自一隅的念白,又好似睡梦中毫无意识的呓语。待到观众失了耐心,纷然退场,苦撑多时的人终于颓然倒地。他只是不知如何应对扑面而来的询问和质疑。曲终人散时,那早就摇摇欲坠的坚持,轰然坍塌。
许弥的眼睛才适应了初夏清新的绿意,便转身投向了另一半世界的寒风中。
墨尔本的冬天没有她预想的寒冷萧条,这里甚至没有雪。但一日四季的说法却被她体会了个彻彻底底,中午的阳光明媚的让她恍惚以为春天来临,一眨眼的功夫刺骨的冷风又把她的妄想吹了个干净。
许弥蜷在暖暖的被窝里,点开邮箱,翻看来自朋友们的问候。这一天,27岁的韩徵成了K大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系主任;苏小艾拒绝了父母为她安排的公务员的未来,一头扎进了新书出版的忙碌中;林觉城的公司历尽磨难终于成功上市。许弥想像着北半球的朋友们都在努力经营着自己的人生,忽然觉得自己的现状成了一种自我封闭式的停滞不前。
“咚咚咚”敲门声打断了许弥的思路。
门外探进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来人用蹩脚的中文询问:“我可以进来吗?”
许弥笑吟吟的冲她招手,转眼间她的身边就挤过来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
“Mia,你又逃课?”许弥笑着责问。
“没办法,老头子的投资学讲得实在是太枯燥。”女孩嘟着嘴抱怨。
Mia,二十岁,中澳混血,妈妈是香港人,爸爸是本地人。Mia从小就很向往自己的第二故乡——中国。但却一直没机会踏上那片土地看一看。她结交了很多中国朋友,为的就是从他们口中了解那个她心心念念的国度。
许弥来学校报道的第一天就与匆匆赶路的Mia撞了个满怀。被撞倒在地的女孩抬头看向许弥时愣了一下,然后灿烂的一笑。
有Mia的陪伴使得那种背井离乡的孤寂不那么明显。许弥真心的喜欢面前的这个小姑娘,热情,豪爽,又有些小小的脱线。她是一个十分合适的倾诉对象,她很愿意听许弥讲述她对自己国家的各种思念。
Mia安静的望着她,忽然轻声问道:“弥,你有喜欢的人吗?”
许弥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打乱了思绪,想了想,说:“有。”Mia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可是我们不能在一起。”
“为什么?”
许弥眯起眼睛望向窗外,“为了一个,很可笑但又让人很无奈的原因。”
Mia咬着下唇,像在酝酿什么。“那不是很遗憾吗?”
人生总会有遗憾的,太完美了,叫人心里不踏实。只是自己这一生的遗憾似乎太多了。许弥自嘲的笑笑,终究没有回答。
像是平静海面下孕育着摧毁一切的海啸一般,南北纬39度两个城市里的人,同时被那平静的表象欺骗。当阴谋、猜忌、陷害被当做养料不断注入那只日渐肥硕的黑暗之蛹,毁灭的力量便开始蓄势待发。破茧那天,蝶儿只需轻轻扇动翅膀,吞噬一切的海啸顷刻就来到每一个人面前,谁也逃不掉。
十月的北京,风和日丽,天朗气清。但无论笼罩在这个城市上空的阳光多么明媚,总会有照不进光亮的死角。在那里,一笔笔肮脏的交易被贴上合作愉快的标签。沾满铜臭和细菌的钞票以及带给人快感和毁灭的毒品,被心满意足的交易者匆匆带离现场,像是杀人后迫不及待的销毁犯罪证据一般。
许弥不会知道,在这见不得光的交易中,那个她爱到骨髓中的男人,俨然成为了最新的领导者。
曾经,为了一个用生命保护自己的女人他不再参与交易;如今,为了一个他爱到痴狂的女人,又把自己扔进刀山火海中。他需要用那一次次惊心动魄来刺激自己日渐麻痹的神经。每一次的刀头舐血都能让他暂时忘却失去的痛苦。可南半球的人不知道,不知道有一个人,为了少一秒钟去想念她,在用自己的生命做一次次博弈的筹码。
被忘记的人不会懂,想忘记的人不确定。
这是一个平衡的让人觉得不公平的世界,有人快乐就要有人痛苦,有人得到就要有人失去。

这一天,许弥下课回到寄住的房东家里。进门后迎向自己的是满脸堆笑的房东太太。
“你总算回来了,你男朋友都等了你三个小时了。”
许弥的思维有几秒钟的停顿,接着冲到客厅里。看见坐在沙发上背对着自己的人时,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小北?”许弥的声音微小的自己都听不见。
林觉城回过头却对上许弥一双失望的眼睛。他毫不在意的笑了笑,站起来走到许弥身边,把她紧紧拥入怀中。许弥回过神来,牵了牵嘴角,反手抱住面前的人。
许弥寄住的人家离海很近,晚饭后,两个人散步走到海边。
“怎么突然跑来?”许弥问
“我给自己放了长假,前段时间太累了。”林觉城说。事实上,J?L上下都在寻找突然失踪的总裁。“这几个月过得好吗?”
许弥在沙滩上一块天然石上坐下,“挺好的。我觉得这是我人生中最安静的一段日子。”
海面漆黑一片,海浪声阵阵传来。好似没有影像只有声音的电视屏幕。
“很失望吧?”
“有点儿。”
“还是老样子,总拿伤我的心不当回事儿。”
许弥转过头看着身边的男人。“要是当初我爱上的是你该多好。”
“现在爱也来得及。”
许弥看着林觉城一本正的表情,噗嗤一声笑了。“你知道我……”
“我知道,”林觉城打断她,“所以我给你时间,我不要求你彻底忘掉他,只是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他能给你的,我也可以。”
许弥收起笑意,觉得气氛开始变得尴尬。“你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话?”
林觉城没有马上回答,过了很久,他才开口道:“小弥,有时候我觉得你真的很残忍……那天在机场送你,我不是没话对你讲,我只是在克制。我想让你没有任何负担的离开,我希望你能在这里忘了他,哪怕是淡忘……可现在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天真。其实你没有一秒钟停止过对他的爱,对吧?”
许弥不回答,因为他每一句话都正中靶心。
“从你离开那天起,我就开始想你,我但说服自己给你时间,不要去打扰你。可就在前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你,我和江北面对面站在一片冰天雪地中,他掏出一把枪,指向你。我拼命的叫喊,让你跑开,可他突然把枪口转向自己的脑袋。我再回头看你时,你们两个一起掉进悬崖里。我不知道这个梦预示着什么,我只是想马上见到你。在飞机上时,我甚至假象过江北已经带着你离开……”
许弥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一刻的感觉。那份来自江北以外的另一个男人真心实意的告白再次让她不知所措。
“小弥,我活了二十七年,身边女人换了无数。你是唯一一个走进我心里的人。可是,”林觉城冷笑一声。“你也是唯一一个从没把我放在心上的人。”
“不是。”许弥打断他。“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可能不在乎你。”
“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朋友这个位置。我要的你给不了,你的心已经满了,全都是他。”
许弥觉得眼睛莫名的发胀,林觉城说得每一个字都散发着难以忽视的哀伤。当一个男人在你面前表现强大和能力时,他最多是想要吸引你;但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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