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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就休息休息吧，她在这五天把警局这半年的案子几乎都解决了，可是那得在自己“有某处可去”的前提之下。她出来警局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坐回林梓豪家的公车，可是刚坐了两站路就想起来自己不能去那儿，又狼狈地下来，换到了另外一路车上。
东方濯那里，不是“可以去的地方”，即使可以短暂收留她，也不是她可以回去的地方。自己的家当然也不愿意回去（因为徐阿姨在），可即使能回去，可，那里也不是“可以回去的地方”。
林梓豪
坐在汽车上，莫子若的心情越来越糟，她甚至想拉开窗户对外面的交警大吼一句“来抓我吧”什么什么，不过衡量了半天，在泄愤和人身自由之间她还是选择了后者。
走下汽车的时候，莫子若的心情霎时跌落到了有生以来的最低点，因为她远远地就看见了东方濯家那栋楼前面所站的人。
那个害她离家出走的人。
那个害她五天没睡好的人。
那个让她每天拿CB他们练手的人。
她默默无言地走过去，却不理会那家伙，低着头从他身边错了过去。
“莫子若”林梓豪一伸手，一把搂住她的腰把她拦住了，“干吗？装不认识啊？”
“王八……”
“嗯？”
“王八蛋！！！！”不知道是哪个没眼色的把一把铁锹放在楼门口，莫子若一个箭步过去抓起来就往林梓豪头上招呼去。
林梓豪大惊，身体猛地往右一缩，堪堪避过了凶器的第一波攻击，铁锹和地面之间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哐啷巨响，林梓豪背后立时唰地出了一身冷汗。
“莫子若！你吃错药了吗！”
“还敢问我吃错药了吗！”莫子若又一铁锹横扫，林梓豪死命后退，险险闪过，“你这人真不是东西！简直太不是东西了！你都不知道你有多不是东西！混蛋！混蛋混蛋混蛋！”
哐啷！哐啷哐啷哐啷！
“莫子若你听我说！”
“混蛋！”
哐啷哐啷！
“莫子若！”
“去死！”
哐啷哐啷哐啷！
“莫子若！！！！”
趁着莫子若这位睡眠不好有天天K人而导致体力不支的空挡，林梓豪顺手抢过了铁锨甩到地上，一只手抓住他的胳膊，另外一只手固定住她的腿，一猫腰，硬是把她好像麻袋一样背到了背上。
莫子若发出了嚎叫般的呼救声，一边死命挣扎，林梓豪对于她的反抗根本不予理会，一直把她扛上楼，扛到了东方濯的家门口。
“你有他家钥匙没有？”
“没有！”有也说没有！
“你在他家有东西留着没有？”
“没有！”有也跟你无关！
“莫子若……”我要生气了……
“你放下我啊！混蛋！脑袋都充血了！”莫子若才不怕他吊脸子，就算吊成马脸她也不怕！
林梓豪犹豫了一下，躬身将她放了下来。莫子若刚一落地，扬起利爪就又厮打了上去。
林梓豪狼狈地抓住那两只意图抠出他眼珠子的爪子，怒吼：“快住手！你真想把我抓瞎吗！怎么几天不见就变狼了！”
“变狼怎样！变狼怎样！！”莫子若继续努力抓他，“像你这种不知好歹的家伙，最好被抓得毁容！”
“我又干了什么！”
“还敢问！要不是你对我恶言相向，我会离家出走吗！要不是被赶出来，我会忘记吃药吗！会吃饭不规律吗！会睡不着吗！会没事局长撂倒在地吗！全都是你的错！难道不是吗！”
上一句是“离家出走”，下一句就变成了“被赶出来”，忘记吃药、吃饭不规律本来也不是别人的错，她偏偏要把责任推到他人身上去，这种人也就是所谓的“死不讲道理”。从这方面来讲，她和林梓豪还真相配。
林梓豪没回答，反倒是一个阴沉的声音插了进来：“是不是都没关系，不过能不能求你们不要在别人家门口打情骂俏？”
两个人同时把脑袋扭向声音的来源，东方濯站在楼梯上，一手拉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子，身体靠在墙上，做出精疲力竭的样子。
“你回来了？”林梓豪若无其事。
“你放手！”莫子若气急败坏。
“是啊，我回来了。谢天谢地，保姆终于来了。”那女孩好奇地看着他们两个打架不像打架耍闹又不像耍闹的动作，却被东方濯挡住视线拖上楼，拉到自家门口，开门。“哪，我先说清楚，本人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做出调戏朋友妻子的事情，请不要再侮蔑我说我拐带了某人！”
他把门开得大大的，让林梓豪看清楚里面两张离得十万八千里的床铺：“这么远我什么也做不了，所以请你赶快把她带走吧，每天晚上都让人睡不着，再这么下去，要么她死要么我死，你看着办。”
林梓豪才懒得管他睡着睡不着，反问莫子若：“怎么了？你对他干了什么？怎么会让他睡不着的？”
“我能干吗？难道每天抓他起来练柔道吗？”莫子若恶狠狠地盯着东方濯，你如果敢说出来……
可是抱歉，对东方濯来说，还是那个暂时没瞪他的人比较恐怖。
“因为……她这五天天天在我床上滚动！！我那破床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只要一动就咯吱咯吱像鬼叫一样，她刚来那天我是太瞌睡没听见，可是这四天……”他指指自己的眼睛，“看看我的眼睛！看看我的黑眼圈！求你赶快把她弄走吧！她再不走我就真的死在你面前啊！”
“要比黑眼圈吗！我的黑眼圈不比你的厉害！”莫子若想冲上去和他比赛一下黑眼圈的大小，却被林梓豪拉开了。
“莫子若，你有没有什么东西落在他家？”
“啊？还有牙刷，怎么了？”
“不要了，回家。”林梓豪拉着她的手把她拖下了楼梯。
莫子若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叫：“喂！你干什么！不回去！我就不回去！你不道歉我就坚决不回去！东方濯！你这个小人！居然不帮我！”
东方濯对她拱了拱手：“谢了，你终于走了，谢了！拜拜，请再别来了！”
“你这小子真不讲义气！！你不是男人！！！！”
“对你讲义气的男人在林梓豪手底下都死得早……”东方濯说了这么一句，发现他的小女朋友正用迷醉的目光看着他，“你怎么了？”
“濯，你坏得好帅……”
第 30 章
“濯，你坏得好帅……”
“……”
把莫子若强行拖上公共汽车，莫子若还在生气，手抓吊环背对着他一言不发。
林梓豪也不劝她，一手抓着吊环，另外一手按着一只椅背，正好把莫子若拦在中间。
两个人都看着窗外再熟悉不过的景象，沉默得就好像陌生人一样。
过了两三站，林梓豪终于开口了：“莫子若……”
“别理我！烦着呢！”
林梓豪好笑地看着窗户上淡淡映出的莫子若愤怒的脸，空出一只手来拍拍她的肩，却她嫌恶地拍开。他又拍拍他的背，又被拍开。他再拍拍他的臀部……
“你干什么！色狼！”莫子若转头对他怒吼。
公车上所有的人都对这两个人侧目而视。
莫子若喊完才发现自己喊了什么，气得险些晕过去。林梓豪脑袋靠在她的肩上，笑得气都快喘不上来了。
“莫子若……”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林梓豪从后面在她的耳边低声道，“我其实是想说……”
莫子若脸绷得紧紧地：“要是道歉我就听着，要不是就不用说了。”
林梓豪不理他的小性子，继续说道：“……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
“……”莫子若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挣扎。
林梓豪笑得很真诚：“要不要吃梁记小笼包？或者吃其他的什么？酸菜鱼要不要？还是要海鲜粥？”
各种各样的美味在眼圈转啊转，理智也跟着一起转啊转……
“想不想吃黄豆猪手汤？”
唾液忽然变得很多，莫子若不由自主咽下一口口水，发出很大的咕噜一声。
“想吃的话，等会儿到菜市场去买点菜，怎么样？”
在头昏目眩的理智还没有回来之前，莫子若的脑袋已经随着本能自动点头了。
那天晚上他们果然吃的是黄豆猪手汤，莫子若买菜的时候非常积极，吃饭的时候也没客气，一个人就干掉了两碗饭，两海碗猪手汤，以及五大杯水。
“莫子若，东方濯不给你饭吃吗？”林梓豪边吃边问。
“那家伙啊，”莫子若又灌下一杯水，对这句话嗤之以鼻，“那家伙比我还懒，什么都不会，别说做饭了，恐怕连煤气炉子怎么用都不知道。”
“那他都吃什么？”
“到外面去吃啊，不然就吃方便面。”说到外食和方便面，莫子若露出了嫌恶的表情，“真难吃，真是太难吃了！那家伙居然吃得下去，还说我是被养得太刁了！可恶的家伙！不报复报复他我誓不为人！”
林梓豪没有提醒她，她害得人家好几天没睡好已经是很厉害的报复了。
又吃了一会儿，莫子若终于忍不住了：“林梓豪啊……你那天到底怎么回事？”
“嗯？”林梓豪看他一眼，又低下头去吃。
“你别给我装！”莫子若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到底怎么回事？不许再让我滚出去！否则我这次真不回来了！”
“我……”林梓豪笑一下，放下筷子，看着莫子若的眼睛微笑，“我炒了我们老板的鱿鱼。”
莫子若的筷子在半空中支了很久：“……啊？”他刚才说……？
“我失业了。”
莫子若的筷子轻轻地放到了碗上：“你……不开玩笑？”
“今后我就变成吃软饭的了，你要不要养我？否则我就只有去乞讨了。”说着这种话，林梓豪的脸上却没有忧愁的表情，纯粹是调笑。
“林梓豪！”莫子若抓起筷子一拍，“你开我玩笑很好玩吗！”
“我没有开玩笑，”林梓豪还在笑着，但是莫子若的脸色在继续下沉。
“如果你真的是……”
林梓豪拿起筷子，似乎是想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吃，但是吃不下去了，他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靠在椅子背上开始狂笑。
“杀了你！该死的林梓豪！”莫子若扑上去就要揍他，却被抱住，放在腿上。
“我是真的炒了老板的鱿鱼，”林梓豪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说，“不过昨天马上就有另外一家老早就对我意图不轨的公司给我打来电话，说如果我愿意去他们那里的话，薪水可以比原先提高百分之五十。”
“……”
“……”
安静。
“林梓豪！！！我杀了你啊啊！！！！！！！！！！！！！！”
那天，一直到最后，莫子若还是没有要到林梓豪的那句“抱歉”。可是她也想不起来了。
前女友
莫子若对于自己这么轻易就向黄豆猪手汤投降感到深恶痛绝，可要她再出走一次她可做不来了。别说东方濯那种恨不能烧香拜佛请她走的德行，就算他欢迎，像那种又睡不着又吃不好还一肚子气的日子也不是人过的，她才不要再来一次！
不过自我嫌恶是自我嫌恶，该吃要吃该睡要睡是她不变的信条，回到林梓豪身边后，她美美地睡了十几个小时，第二天早晨，虽然还在生气不过还是容光焕发地上班去了。
吃得好睡得好心情就好，她从早上就一直对自己说今天肯定有好事在等着她，因为她的心情实在是好得过分了，要是没点好事……可能吗？
说好事，好事就真来了。本来今天警局没什么事，在街角的咖啡厅坐着上神，对面却坐下一美女，不像林紫灵那样妖，有点知性美的样子。可是为什么要坐在她对面，这里还有好多空位的。
莫子若讷讷问：“对不起……我认识你吗……”
“我认识你，莫子若，”美女笑容可掬的，对她摆了摆纤细的手，“我早就知道你喜欢这里，今天只是想碰碰运气，想不到你还真的在这……他还真了解你……”
莫子若突然很尴尬，一句话也接不上来。
努力了好一会儿，微笑着对莫子若说：“实在很抱歉，这么唐突的和你相见，不过……其实我找你是有事情的。”
“你的意思是……？”
“你还记不记得我？”美女忽然说。
“啊？”好像开始莫子若就说不认识她的吧。这女的脑子有问题啊？
“你其实已经把我忘记了吧，”美女笑笑，“挺早以前咱们就认识的，你想不起来了？”
莫子若现在是满头的问号，无论她在自己的记忆中怎么搜索，都始终不到这么个女人。
“你是……？”
“不过你要是想不起来也很正常，咱们只见过几次，而且见面的时间都不长，也没说过几句话。”
“……？？”还是没有记忆。
美女叹了口气：“真是有点伤自尊……七年前，我上大二，你是大一，我们之间……是林梓豪介绍认识的，想起来了吗？”
林梓豪？
林梓豪！？
灵光一闪而过。
“啊！啊啊啊啊！”她指着美女，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其实和面前的她没什么区别的那个女人，大叫，“你是林梓豪的女朋友！” 就是因为她，莫子若不知抽什么风一个月没给林梓豪送早中餐，还把全寝室人的衣服都堆在了林梓豪的床上，还破天荒的一个月没跟林梓豪说过半句话。
“想起来了？”
她和莫子若的见面的确没几次，光用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莫子若在大学时候又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