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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是荒草半是苔-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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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他们即使是在一起的时候都几乎没有牵过手,这种感觉是如此的陌生,让依痕当时就呆住了。
两个人就那样站着久久的没有说话,离晓的声音在秋风中悠悠传来,浸满了悲伤“依痕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冷漠的拒我于千里之外吗?你知道吗?这两年我一直都在内疚和自责之中度过,我担心你过得不好。”
依痕突然觉得疲惫无比,“你内疚,那你现在是为了什么,你觉得我过得不好,所以你来补偿我是吗?但是你真的以为你每天这样就能补偿什么吗?那你过去干吗去了?你知道你有多残忍吗?你让我瞬间从天堂坠入了地狱,我恨死了自己,恨死了与你的相遇。而现在,就在我要忘了你,从容的面对过去重新开始的时候,你却来了,你带着你的骄傲,带着你的…让我将过往如数想起,”依痕想说女朋友可是她却说不出口,她咬了咬嘴唇低下了头,
“我的到来真的给你带来这样大的伤害吗?”
“是。我恨你,从来就没有人比你伤害我更深。”依痕闭上了眼睛,她怕下一秒眼泪就会决堤。
“你恨我,恨和我的相识相知更恨和我今天的重逢,”依痕,我满心期望的重逢竟是你最不愿意开始的未来,为什么?他终于无力的放开了她,绝望的任她离去。
为什么?三年前的错误要这样继续下去,两年前没能解释清楚,两年后的今天依然要彼此伤害,想到这里,三年前的一幕又浮上了眼前…





、不辞冰雪为卿热

(九)不辞冰雪为卿热
那一天,晴朗的天空万里无云,离晓陪依痕吃完了饭就把她送回了教室午睡,然后自己整理收上来的作业本,上课前,他照例捧着整理好的作业本送去办公室,刚进门他就看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他的妈妈。
“妈,你怎么来了?”由于离家不是很近,离晓都住在学校里面,已经两个星期没见妈妈了,离晓满腹惊讶,但是很快他没有再说话,因为妈妈的脸色很难看,从小离晓一直特别孝顺,加之他从小懂事成绩优异,妈妈对他一直特别满意,所以这样的表情让他陌生,而同样陌生的还有后面的班主任韩老师,她们用无比严肃的表情盯着他,让他心里涌起了悲凉的感觉,他自信自己没有做错什么,那么唯一能让老师这样看他而且找来了家长的事就只有一件了,那是所有老师和家长都最敏感的话题。
果然,其他的老师都走了以后,班主任开始审问:“离晓,你知道还有不到一年就要中考了吗?”她的声音像往日一样可亲但是那种和蔼听起来才更给人一种千斤压顶的压迫感,让他不能呼吸。
“知道”他呆呆的答道,一颗心已经在下沉,他的心里在哀求,不要是那样,但是很明显,上天没有听到他的哀求,因为班主任依然步步紧逼:
“那你知道这个时候什么最重要吗?”
“嗯”
“那你说,你和依痕是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在早恋,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你和她作为学校最优秀的学生,你们…”离晓已经不能听清老师的话,他只是心沉到了河底,刺骨的寒冷让他疼痛不已。
他曾经预想过这一天,学校的很多学生都知道他们在一起,他知道早晚老师也会知道的,依痕天真烂漫,她不会知道这种事情在老师眼里的重要性,他一路回想,依痕中午很正常,老师应该还没有找她,还好,先找的是他,如果是她来面对这一切,他真不敢想象,还好不是她。
“离晓,你说我该怎么处理,你们两个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我一会就给她的家长打电话,她的父母可是教育界精英,和校长都是旧识,我也不好处理…”
“不,老师,您别找依痕的家长,也别找她好吗?”他猛然清醒,他要阻止依痕面对这一切。
韩老师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我不找她那是不可能的,不要说依痕成绩这么好,就冲她父母的身份,我也得让他们了解自己女儿的状况。”
“老师,我们…我们不会影响成绩的,我保证,”
“你保证,每个学生都这么保证过,我也是从这个时候过来的,我还是得找她谈谈,她太让我失望了”
“老师,她没有让您失望,她什么都没有做错,错的人是我,求您了,别找她了,我…我以后不会影响她的,我们…会保持距离的。”他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让老师不找依痕,只好连连保证。
从办公室出来之后,妈妈一直没有说话,他还在回想刚才老师的话“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可以答应你先不找她,我也不想让她分心,但是我要观察你们的表现,如果你不能做到那我还是得找她和她家长。”
他不敢看妈妈,从小到大,每一次妈妈和老师的见面无不是听到一系列表扬的话,而今天,妈妈一定对自己失望透了,他听到妈妈叹了口气,“离晓,你实话告诉我,你和那个女孩子早在上初中前就认识了吧!”
他没想到妈妈会这么问,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他从来没有撒过谎。
“我已经猜到了,当初你执意要上这所离家很远的学校的时候我就知道有别的原因,但是你一直是个乖孩子,所以我也不忍心拂了你的意,我见过那个女孩,她很可爱也很优秀,不过就像老师说的,你们还太小,以后你会遇见更多更好的女孩子。”
“妈,我不会喜欢上别人的,即便是以后。”
“你现在当然这么说,以后的事谁能预见呢?你可知道未来的路有多长,再说你怎么能保证她也会一直喜欢你呢?妈不会逼你转学,但是你好自为之吧!我先走了”妈妈说完就抬头看了看天空,转身走了。在离晓看来妈妈的表情已经转为伤感,她刚刚说的话意味深长,长久以来,妈妈只是做着一份清闲的工作,基本就是家里的家庭主妇,他没有听说过爸妈的感情故事,只是觉得他们相敬如宾,但是似乎也没有那种相濡以沫的深情,难道妈妈和爸爸并不相爱吗?为什么他觉得妈妈的话意有所指呢?离晓平时习惯于照顾依痕凡事都考虑两个人需要考虑的事情,心智都比同龄人要成熟的多。倒是依痕因为凡事他都帮自己自己做好,反倒比同龄人要天真的多。可是纵然离晓再怎么成熟懂事,他毕竟还没有那么丰富的人生经历,所以妈妈的话他也是很久以后回想才觉得韵味深远。
他在外面站了很久,直到第二节下课才茫然若失的走回教室。刚一进教室他就看见依痕正和佳昕、若冰她们聊天,她开心的笑着,全世界的阳光都照在她的身上,光芒万丈,他满怀深情的看着她,他告诉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他不能让她面对这一切,老师严厉的批评、家长失望的眼神、同学异样的目光,这些他都可以一人承受,就为了让她永远拥有这么美好的笑脸。
如果她是那天上炎热的太阳,他不会害怕酷热陪在她的身边;如果她是那天上皎洁的月亮,他也同样不会畏惧那清冷的月光为她送去温暖。因为他,就是会在她的身边,无论何时,无论以何种形式。





、我多么希望和你站在一起

(十)我多么希望和你站在一起
上课铃响了,离晓刚刚坐下一张小纸条就传了过来,,打开来是熟悉的字体,“你上两节课都干吗去了,快从实招来,我可以宽大处理,哈哈,对了,我帮你把笔记写了,快看看我的劳动成果吧!”离晓打开笔记看见工整的抄写,旁边是一张调皮的笑脸,温馨的话语让他不自觉嘴角上扬,她总是能让自己开心的笑。在中学生还没有手机的时代,传纸条是最好的交通工具,一张一张的纸条写满关心和爱护,那些传过的纸条成了他们生命里最美好的记忆,在以后拿着手机发送短信的日子里,相比一条条冰冷的短信,依痕常常怀念着那一张张写满了爱意的小纸条。
离晓没有回那张纸条,他把它折好珍藏了起来,虽然传了很多纸条,不过怕被老师发现,所以基本上都扔掉了,而这张纸条也成为了他们人生中传过的最后一张却是留存的第一张纸条,仅仅一张却留存了全部的爱。直到很久以后,依痕告诉离晓,其实她曾经还留过一张,在那张上面,离晓告诉她,他永远愿意包容她,和她的相遇是他人生中最美丽最重要的存在,只是它却不见了,依痕在家里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离晓听了以后笑着说:“这样啊,那我再给你写一张一样的或者更好的吧!”依痕没有说话,在她的心中那张纸条是不能被复制的,因为那是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他对她说过的最特别的话。
整整一节课,离晓无比认真的听着课,却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他设想了无数场景,都不知该怎样去面对依痕,她那天真的笑脸让他完全不知道该怎样开口。依痕,你原谅我未来的伤害,一年,一年后我会告诉你一切,你一定要等我。
但是现实太过残酷,根本不可能按照离晓预想中的一切去发展,他没有想过这个决定让他在以后的日子里都自责内疚甚至于悔恨半生。他眼睁睁的看着依痕每天失魂落魄,无心听课成绩也一落千丈,她不再像以前一样活泼开朗,每天都不怎么说话,脸上也失去了笑容。望着这一切离晓心如刀绞,多少次他都想告诉她真相,但最终还是忍住了。他不能再帮着她做任何事,每天只能偷偷的望着她,晚上跟在后面直到确定她安全的上楼回家,他无时无刻不再等待中考的到来,可是命运又一次和他们开了玩笑,在中考结束的那天晚上,他们再一次错过,他的话永远也没有机会出口,就在那条回家的路上,那些话也永远的散落风中。
那天晚上之后,离晓独自离开,中考成绩出来的那一天,依痕高居榜首,他真的很开心,她站在中间笑的灿若星辰,众星拱月一般,离晓站在人群外,看向她深情满是祝福,他是那样的开心,开心她考的那样好,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值得的,依痕得到了一切赞扬,来自于亲朋好友的、同学的、家长的、老师的,她终于又能这样笑了。
感受到了遥远的注视,依痕从人群的簇拥中抬头,一时间他们就这样两两相望,在初中岁月的最后一天。就在那一瞬间,离晓做了一个决定,他不会告诉依痕当初事实的真相了,他不要她知道那些灰色的记忆,如果有一天她能原谅他,他将永远等待她,最终离晓去了蓝宇中学。
离晓痛苦的回忆着往事,她不知道这一切,从来就不知道。她恨他,恨和他的相遇,她不能原谅他做的一切,那么,依痕,我们再也没有机会了吗?还是我来的太晚,已经让你无力等待?
可是其实离晓从来都不知道,成绩出来当日,在依痕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祝福的时候,她最希望看见他,她在人群中与他相望的那一刻,她是多么的希望他们还是在一起的,她多么希望和他站在一起。她的笑容依然灿烂,却再也不能像最初为他绽放的那样幸福快乐。后来老师把她叫到办公室说了一番话,让依痕终身难忘,几乎瞬间长大了许多,她拉着她的手说:“依痕,老师先祝贺你,教完你们,我也快退休了,这一生老师教了很多学生,但在我心中你是最优秀的,你聪明又善良,从来都不吝啬帮助他人,老师特别的喜欢你,所以前段时间你成绩下滑我和几位任课老师真的很担心,但你是个好孩子,没让我们失望,有些事一旦过去了也就没有了说的必要,因为一个好的结果凡事也就有了一个能够被原谅的理由,我希望你以后能继续努力,为母校书写辉煌,还有,你要好好感谢你身边的人为你付出了很多,”
“老师,我知道,我爸爸妈妈这一年都很辛苦,还有您和其他老师,我永远也不会你们的。”
“不,依痕,老师对你好是希望你成才,你的父母则因为你是他们最爱的女儿,可是还有一些人,并不是因为任何的原因,只是单纯的,简单的对你好,为你付出却不要求任何回报,有些事也许老师做错了,但是人生还很长,经历了风雨的洗礼和时间的考验,小树才能长的更加茁壮,老师希望未来能有一个好结果。”
“嗯,老师我不太明白。”
“呵呵,不明白没有关系,以后用心去明白吧!好了,我言尽于此,有些话现在说还太早,你以后自己慢慢领会吧!”
老师将满脸疑惑的依痕送了出来,微笑着目送她离开,依痕,离晓,如果可能希望你们有一天一起来看老师。





、斯世当以同怀视之

(十一)斯世当以同怀视之
星期六的中午,小惜看了看一直在发呆的依痕和她面前几乎没有动过的饭,第N次摇了摇头,想起课堂上发呆的彦离晓,还真是像啊!他们明明就是都放不下彼此嘛,一颗心都系在对方上,想到这里,不禁难过了起来,曾经也有个人这样对自己呢?只是深情不减当年估计只是个梦吧!突然依痕转头认真的听着什么,
“小惜,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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