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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革-第2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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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你望望我,我看看你,皆是一脸的茫然,房间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中。

“哼,哪位见过腰牌,尽可前来一验。”见现场鸦雀无声,浓眉大喊冷哼一声,将手里的腰牌往人们眼前一晃,大咧咧地说道。

人群一片沉寂,没有任何人站出来,浓眉大汉的双目不由得流露出一份得意的神色,挑衅似地望着谭纵,想看看他接下来怎么办。

“既然这样,那么本公子只好亲自验证了。”谭纵扫了一眼周围的人们,笑着望向浓眉大汉,“幸好本公子也有几名大内的朋友,要不然可真的无法证明各位的清白了。”

浓眉大汉闻言,脸上的神情不由得一滞,不由得看向了中年人。中年人的眉头微微蹙着,神情严肃地看着谭纵。

听闻谭纵竟然有朋友是大内侍卫,屋里的人顿时嗡一声就骚动了起来,人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暗自议论着他的身份。

“胜负已定!”望着脸上挂着淡淡微笑的谭纵,曼萝的嘴角流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心中暗自说了一句。

梅姨见状也松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胸口,看来谭纵的后台够硬,中年人可能并不能从他那里占到几分便宜。

绿柳更是面露喜色,既然谭纵有大内侍卫的朋友,那么说明他在宫里也有关系,从目前的形势来看,他并不落下风,隐隐约约还压了中年人一头。

“大内侍卫的腰牌,是谁想验就能验的吗?”众人的议论声中,中年人冷哼了一声,抬头望向了谭纵,很显然在质疑他的资格。

“大内侍卫的腰牌,是谁想出示就轻易出示的吗?”谭纵摇着折扇,针锋相对地回答,看样子非要将此事弄清楚不可。

“连大内侍卫都不放在眼里,我看你心存不轨,难道想造反不成?”中年人盯着谭纵看了一会儿,阴沉沉地说道。

“本公子提醒阁下一句,按照大顺律例,冒充大内侍卫可是谋逆的大罪,轻则砍头,重则满门抄斩,难道阁下心虚不成?”面对中年人的威胁,谭纵丝毫不为所动,依旧微笑着看着他,虽然笑容满面,但目光却无比犀利,好像要看穿他的内心似的。

“可恶,竟然敢怀疑杂家。”中年人怔了一怔,显然被谭纵的话給激怒了,冲着浓眉大汉一挥手,“让他看,杂家倒要看看,他能验出什么来。”

浓眉大汉闻言,一甩手,将腰牌抛给了对面的郑虎,恶狠狠地冲着谭纵说道,“等下,本官一定要你给个说法!”

郑虎立刻将腰牌拿给了谭纵,谭纵接过来翻看了一下,双目不经意间闪过一道精光,随后一甩手扔给了孙合,笑着说道,“孙押司,如果本公子说这腰牌是假的,你信吗?”

此言一出,屋里立刻一片哗然,众人的脸上都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中年人见状,衣袖里的拳头不由得握在了一起,一丝惊慌从眼中一闪而过,他冷笑着望着孙合,“孙大人,杂家说这腰牌是真的!”

孙合左右翻了翻腰牌,脸上流露出郁闷的神色,这个腰牌做工考究,质地上乘,上面不仅明明白白地写着“大内侍卫”四个字,而且还有着官阶,表明浓眉大汉是一名八品侍卫。

“惭愧,本官确实无法判断。”孙合犹豫了一下,苦笑着将腰牌还给了谭纵。

“既然如此,那么本公子就先收下了。”谭纵冲着孙合笑了笑,将腰牌扔给了郑虎,“等将来各位上了公堂,这也是一个物证。”

“大胆,大内侍卫的腰牌是官家所赐,岂是你说拿就能拿的?”中年人见状,端起身旁桌上的茶杯砰地摔在了地上,伸手一指谭纵,冲着孙合尖声说道,“孙押司,还不给杂家将这个狂徒拿下,杂家想要知道他究竟是仗了谁的势,竟然如此狂妄,连官家也不放在眼里。”

孙合闻言,脸上顿时扭成了一个苦瓜,他现在是明哲保身,早就打定了主意谁也不帮,隔山观虎斗,如今被中年人这么一点名,心里面别提有多苦了。

现在事态复杂,尚未明了,他要是贸然出手的话,万一抓错了人,别说官位了,小命都可能不保。

第二百九十章   图穷

“孙大人,难道你也不把官家放在眼里,想反了不成?”见孙合立在那里没动,中年人双目一瞪,阴阳怪气地说道,眼神阴冷歹毒。

“黄公子,得罪了。”正进退维谷的孙合闻言,禁不住吓得哆嗦了一下,中年人的这顶帽子够大,他可实在承受不起,于是走到谭纵身前,苦笑着向他拱了拱手,“事关官家,还请黄公子跟在下走一趟。”

“孙押司,你可知道协助谋逆者,与之同罪?”谭纵微微摇了摇头,故作无奈地轻轻叹了一口气,同情地望着孙合说道,“我受点委屈没什么,要是到时候证明这个腰牌是假的,孙押司,恐怕届时你会累及家人。”

面对着谭纵的这番感慨,孙合不由得怔在了那里,谭纵说的没错,万一这块大内侍卫的腰牌是伪造的,而自己又抓了谭纵,那么到时候可就说不清楚了。

“孙大人,你还不将此狂徒拿下?”见孙合在那里犹豫不定,中年人阴冷的声音再度传来,语气中充满了不满。

“本官……本……”孙合此时已经被谭纵的话給镇住了,他哪里还敢再抓谭纵,看了看望着自己的谭纵后,把心一横,坚决不再插手此事,于是看向了中年人,想要说些什么。

还没等孙合将后面的话说出来,他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接着脸上神情一变,用手一捂胸口,猛喘了几口气后,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双目紧闭,径直“昏”了过去。

捕快们见状连忙跑上前查看,一名粗壮捕快翻了翻孙合的眼皮,又把了把他的脉,神情严肃地大声喊了一句,“大人近日来连夜为案件操劳,积劳成疾,快送医馆。”

说着,粗壮捕快等人七手八脚地抬起了孙合,一溜烟地跑了出去,只留下屋里的人面面相觑,这孙押司“昏”得可真是时侯呀!

围在院门外的那些人见捕快们抬着一个人出来,还以为他们抓了什么人,一窝蜂地凑上前看热闹。

当看清楚被抬之人是孙押司后,人们轰得一下就骚动了起来,纷纷猜测着里面出了什么事情,竟然连孙押司都成了这般模样。

有人私下里向认识的捕快打探消息,可是连老大都“昏”了,那些捕快们怎么敢乱说,一个个闭口不言,急匆匆地离开了。

捕快们一口气将孙合抬到了一家医馆,放在了一间厢房的床上。

医馆的大夫出门见朋友了,留守的人见是孙押司来了,连忙派了一名小厮去喊大夫。

粗壮捕快以孙合需要休息为由,将屋里的人都赶出了房间。那些捕快们倒也知趣,远远地站在院子里,低声谈论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等粗壮捕快关上房门后,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的孙合忽然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坐起了身子,倒了一杯茶水,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

“姐夫,你说,他们两个谁说的是真的?”粗壮捕快走过来,一脸狐疑地问。

“可能两个都是真的,也可能两个都是假的。”孙合放下茶杯,沉思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这里面的水太深,一不小心就要被淹死,还是置之度外为好。”

“你等下給韩老弟说一声,我这几天操劳过度,需要静养几天。”说完后,孙合往床上一躺,眼睛一闭,“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吧,本押司可要安心养病了。”

“姐夫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粗壮捕快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这家医馆的大夫姓韩,与孙合交往密切,有了他的帮助,孙合可以踏踏实实地在这里“休养”。

“姐夫,这件事情闹得这么大,要不要向上面禀报?”犹豫了一下后,粗壮捕快小心地问道。

“胡闹!那个黄公子和内侍的身份还没有弄清楚,一旦将此事上报,岂不是給大人们添堵吗?”孙合闻言,睁开眼睛不满地瞪了粗壮捕快一眼,“你都跟了我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这么鲁莽!”

“姐夫教训的是,姐夫教训的是。”粗壮捕快连忙笑着点着头,一脸的恭维。

与此同时,飘香院。

谭纵和毕东城、王胖子坐在客厅的左侧喝着茶,谈笑风生,中年人坐在客厅右侧,拿着一把小挫刀修着指甲。

两人都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似乎胜券在握。

郑虎和浓眉大汉等人分别站在了谭纵和中年人的身后,怒目而视,面无表情地瞪着对方。

那些盐商和粮商则站在门口处,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低声谈论着什么。

曼萝的身体有些不适,已经在绿柳的陪伴下回一旁的闺房休息了,梅姨招呼着侍女们給那些粮商和盐商端茶倒水。

孙合这么一走,现场就没有官府的人了,为了避免出现过激的局面,梅姨提议谭纵和中年人请人来证明各自所说之话的真伪。

谭纵和中年人不约而同地提出请扬州知府鲁卫民鲁大人来评判,于是分别派人去请鲁卫民前来主持大局。

鲁卫民是扬州府的最高行政长官,曾经在京城里任过职,见多识广,遍观整个扬州城,他是最适合解决这件事情的人选。

“姐姐,你说黄公子会不会有事?”谭纵等人在大厅里喝茶,一旁的闺房内,绿柳一边給曼萝喂药,一边担忧地问道。

“放心,黄公子一定会没事儿的。”曼萝闻言微微怔了一下,随后调笑着说道,“怎么,看上黄公子了?”

“哪有?姐姐莫说笑了。”绿柳见心事被曼萝拆穿,娇嗔了一声,脸颊不由得红润了起来。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黄公子英俊儒雅、一表人才,与我们的绿柳正是一对儿。”曼萝伸手轻轻刮了一下绿柳的鼻梁,笑道。

“姐姐~~”绿柳更加得不好意思,脸上流露出少女特有的娇羞,忸怩着喊了曼萝一句。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今天晚上是你和黄公子的‘洞房花烛’吧。”曼萝忽然想起了什么,冲着绿柳微微一笑,“我看那黄公子不像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说不定明天就会给你赎身,过上安逸的日子。

听闻此言,绿柳脸上的神色不由得一黯,将手里的盛着汤药的小勺递到了曼萝的嘴边,强颜一笑,显得无比失落,“今天晚上进我房间的不是黄公子,而是那个王老板。”

“王老板?”曼萝还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闻言倍感诧异,等看见绿柳脸上的那份黯然后,心中不由得暗自叹了一口气,或许,这就是现实的残酷了。

不久后,正当谭纵和毕东城谈论着茶道的时侯,两个大汉快步走进了房间,一个走向他,另外一个走向对面的中年人,齐声拱拳说道,“鲁大人今天晚上饮酒过量,已然安歇,无法前来。”

“来不了了?”屋里的粮商和盐商闻言,愕然相视,他们都是经历过不少的风风雨雨的人,社会阅历丰富,自然不会相信鲁卫民会这么巧合地“饮酒过量”,看来鲁大人是提前得到了什么消息,不想卷进谭纵和中年人的这场纷争,故而推脱。

“既然这样的话,阁下不妨与本公子去一趟苏州府,让安王爷来給咱们评个理?”谭纵早就料到在事态未明了之前鲁卫民是不会露头的,否则的话鲁卫民的这个知府就是白做了,于是微笑着看着对面的中年人,提出了一个新的建议。

此言一出,大厅里立刻沉寂了下来,人们一起望向了中年人,等待着他的回答。

“哼,如果换在往常,杂家非要跟你去安王爷面前讨个公道,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连大内侍卫都不放在眼里。”中年人冷笑一声,冲着右上方拱了一下手,面无表情地看着谭纵,“不过杂家现在奉圣命前去杭州办一件要事,明天一早就要启程去杭州,如果耽搁了日程,岂是你所能承受的?”

“何人在此行凶?”谭纵刚要开口,忽然,院子里传来了一个粗圹的声音。接着,一群顶盔掼甲的军士冲了进来,人数莫约四五十人。

领头的一个人身上披着铠甲,神情严肃。见到此人,谭纵的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簇,没有料到这个家伙竟然会在这个时侯出现。

“沈巡守,这里没人行凶,是两个客人间的一点小误会,不用劳巡守大驾。”梅姨连忙迎上前,笑着向沈百年说道,随后扭头吩咐一边的侍女,“去,让厨房准备一下,沈巡守和兄弟们辛苦了,备上几桌上好的酒席犒劳大家。”

“梅老板,你的好意本巡守心领了,可是本巡守接到了有人在此行凶的举报,职责所在,不得不前来查问一番,还望梅老板海涵。”沈百年面无表情地冲着梅姨拱了一下手,然后环视了一眼屋里的人,也不看谭纵,沉声问道,“本官乃苏州府巡守沈百年,是否有人在此行凶?”

屋里一边寂静,人们纷纷看着沈百年,谁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那名被谭纵踹昏过去的黑面大汉早就被人抬出去医治,现场出了地上的那一滩黑面大汉吐出的血之外,没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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