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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心经-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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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的一道口子。白衣人惊诧的看着恪宁。可是她已经耗尽力气,无力的倒在雪地里,晕死过去。
“这个贱人!”身后的几个人被激怒了,持刀便要斩下恪宁的头。被为首的白衣人拦住。他充满戒心的看了看恪宁,踢了踢她,确定她已经没有知觉后,这才拾起从她手中滑脱的短刀。锋利的刀尖在雪光的映衬下,发出凛人的光辉。
“妆凤金刀。这是……”白衣人仿佛被那光芒惊住了一样,微微顿了顿。
“把她带回去。快点。”
几个手下虽不情愿,但是似乎极害怕这位少主。七手八脚将恪宁抬上马。正这时,后面又有几个白衣人赶上来,对着那少主说道:“主人,探子说,从官道那边过来一队人马,可能是官兵。”
那少主也不言语,只用眼神横了一下。这几个人便都跃上马,带着恪宁疾驰而去。

这一天的傍晚,大清皇帝收到了先程回京的两位皇子福晋,在京郊遇袭的消息。京城乃至整个直隶地区全部戒严。听到风声的王公贵族,满朝文武无不胆战心惊。因为,在天子之地,皇城根儿下,竟然有亡命之徒敢劫掠皇室车驾。并且护送的卫队几乎被消灭殆尽。这是历朝历代都难得一见的。怪不得,一出事,消息就被封锁了。两个时辰之后,奉命前去搜寻的御前亲兵回报。已经找到了五阿哥福晋。而四福晋依然没有消息。
康熙没有再犹豫。立时下旨,即刻起驾,返回京师。

圣驾以最快的速度返回紫禁城。一进宫门,五阿哥胤祺已经迫不及待的赶回住所。刚刚被救回来的惟雅毫无生气的躺在暖炕上。其他的皇子,各宫妃嫔主位,和公主们都聚在此处等消息。康熙先对前朝事宜做好安排,随后也亲自过来。

屋内热气腾腾的。点了好几个火盆。太医们有一点束手无策的站在外间。只有胤祺一个人坐在炕沿上,一动不动盯着惟雅。若不是还有细微的鼻息,任何人看到惟雅,都会觉得那是一具死尸。她的脸惨白的几乎泛出蓝光。已经在炕上暖了好几个时辰,但是四肢仍然冰凉。皇帝进来的时候,已经问询过太医。
惟雅是在一处山坳子里被发现的。恪宁从马上掉下去的时候,她是感觉到的。可是,她不善骑马,又被系在马鞍上,慌乱中没有丝毫办法让马停下来。那匹乌云盖雪驮着她跑出险境。在一片僻静之处停了下来。惟雅挣扎着想从马上下来。这时才发现身下是大片的血污。都染红了马鞍子。惟雅虚弱的爬下来,没走几步,就栽倒在雪地里,身下的鲜血,仍然汩汩的流出来。雪渐渐几乎要将她盖起来了,若不是马儿不断的凄厉嘶鸣,搜寻的侍卫们几乎难以发现她。然而,找到她时,她也已经在雪地里被埋了将近一个时辰了。

“腹内的胎儿已经掉了。奴才们尽力,已经止住血了。只是五福晋受这么大惊吓,又在冰天雪地里着了寒气。身子都暖不过来,汤药也很难进。”

康熙一边听着,一边紧皱着眉头。京畿各处已经秘密调动了数千人。明查暗访。除了找到了行刺地的那些白衣人的尸体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线索。当时护送两人的侍卫们,活下来的都是重伤,依然生命垂危,连恪宁身边的阿奇也不见踪影。康熙抬头看看一屋子人紧张的神情。仿佛这世界上最伟大气魄的皇族,正在被某个匿在角落里的敌人窥视着,挑战着。

紫禁城在一瞬间,沉默了。

一天,两天,三天……
恪宁没有一丝音信。惟雅没有醒过来,五阿哥没日没夜的守着。
很多人几乎还没有从这样一场打击中缓解过来。谁能相信,突变竟然来得这样快。所有的朝堂之事都被推后了。皇宫又多加了五班岗哨。京城封锁了,出入直隶的所有水路两道也都封锁了。已经明里暗里查了个天翻地覆。依然还是没有消息。

胤禛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持久的雪虽然已经停了,但是天还是那样的阴沉。几乎连人的心也都跟着一并沉下去了。周围伺候的人也都沉默不语。胤禛什么都不能做。他的皇帝父亲甚至不允许他轻易离开乾西四所。他还真没发现父亲是这样的了解他。知道他会疯?知道他会做傻事?

不,他已经无能为力了。

他站起身,焦灼的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无论是在哪里,都听得到她的声音,看得见她的微笑。他一个劲儿地摇头,想把那些可怕的想法从头脑中甩出去。可是,他还是办不到。闭上眼睛,黑暗中,一个奇怪的念头。她是不是又跑了,又像上一次一样,悄无声息的跑出去了。她不喜欢这里,不喜欢这么高的墙,这么黑暗的屋顶。这么陈腐而血腥的朱红门,不喜欢这里的人。甚至,她是骗他的,她根本就没想要为了他,留在这里。她最终还是要走。他最终还是留不住她。

“不!滚!不要!”他忽然强烈的爆发出来。拳头重重砸在墙上。他是这样为她担心,担心到心都已经碎裂。他痛,很痛。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是生抑或是死……
要是从来不曾遇到过这样一个人。他的生活能不能平平静静?能不能。他问他自己,能不能?
可怕的,白垩的世界。
惟雅倒在雪地里,流产了。殷红的鲜血。那她呢?会不会更加的危险?会不会已经不测?会不会?
他几乎要抓狂了。他的身体变得沉重,好像不愿意再支撑他的心。他蹲下来,靠着墙根。阴冷阴冷的。也许她现在某个陌生的地方,被一群可怕的人抓去,将要忍受着不可知的厄运!她那么小,那么美好,万一遭受……她,会不会死——
他把头埋进膝间。狠狠地告诉自己不要想。可是没有用。一个个恐怖的画面印出来,惊得他冷汗直冒!

“阿哥?你这是怎么了?”重秀进来时,看他蜷缩在墙角。吓得手里的碟子都砸在地上。她跑过来,想要扶起他。可他却埋得更深,像是怕被人看到丑陋的伤疤一样。重秀好不容易掰开他的手,他忽然疯了一样扎在重秀怀里,很多的很多的泪水,裹夹着不安和恐惧。他嘶哑颤抖的声音,在喉间混浊低沉的滚动。
“我好怕,她在哪……在哪?”
重秀搂紧他,感到一阵阵抽搐从他身上袭来。胸前很快变得湿热。那是他的泪水。就像又回到过去,佟皇后刚刚去世的时候,他不肯在人前显露出无措的软弱,直等到每个深夜,一个人躲在床角,面对着空寂的月光,哀哀抽泣。
她加大力度的抱着他,希望能够给他一点点温暖,一点点安慰。她希望就这样抱着他,永远不要放开。可他却是在为另一个女人而哭泣。而她,也为他哭泣。

此时的恪宁正从昏迷中渐渐苏醒。她微微动了动,四肢是麻木的。她发觉自己趴在一张床上,背后隐隐传来阵痛。艰难的睁开眼,感觉到一股温和的暖意从她的身体上流过。
“醒了。”柔和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简短干净,又带着一点点诱惑的意味。
恪宁勉强的想要转动身体,回头看看说话的人,却觉得背后痛得更加厉害。就在她将要抬起身体的时候,身上的锦被滑了下来,竟露出大半截□的身躯。“呵。”她下意识的抽了一口冷气,慌忙扯被子遮掩,却牵动了伤口,忍不住呻吟出声。
“不要乱动,伤口还没有愈合。”那人伸手过来,似乎想要摸她。
恪宁却也什么都不顾了,忍着剧痛,回身劈开他的手,口中骂道:“混账!你是哪里来的畜牲!滚出去!”
“哼!”那陌生人冷漠的挤出一个笑容,道:“你以为,这里是皇宫,是你颐指气使的地方?”说罢,只拿眼睛微睨着恪宁。
恪宁用被子把自己掩好,才注意对面人的样貌,又觉得他声音有一点熟悉。脑海中迅速的搜索,猛然想起,这可能就是自己坠马之后,追上来的那个为首的白衣人。可是,虽说如此,当她注意到这个人的真实面目的时候,却也不由得愣住了。只见眼前人,如玉一样光滑细腻白到透明的肌肤,淡淡樱唇,含着些微的笑意。一双眸子晶莹剔透,春波荡漾。脸型略消瘦,乍一看,有若女子。身材颀长,仍是一袭白衣。
“你是……要杀我吗?”恪宁警惕地问道。
白衣人鄙夷的看着恪宁。笑道:“杀你?那为什么还要给你疗伤?”
见恪宁不言语,他又笑着说:“怎么?看我看傻了?是不是宫里的男人没有我好看?”白衣人忽然生出一丝谄笑,声音也变得灵动妩媚,滑腻腻的,好像蜂蜜丝绸一样。
恪宁收回眼神,冷笑了一声:“那敢问,是您杀了我的侍卫,又把我射落马下,再把我搭救回来了?”语气中有千般刀尖射向对面的人。却被他嫣然一笑化解了。
这男人杀人时不眨眼,笑起来却像个女人。连恪宁都忍不住想仔细再看看他。他却一副自得意满的神态,好像明白没什么人能屏蔽他的美貌。恪宁还是愤愤地扭过头去。不看也不听他说话。

“其实,你也很不错,贵在,年纪这么小,遇到这样的事情还可以镇定自若,居然还想要偷袭我?”这男子忽然凑过来,像是在嗅恪宁身上的气息。“身有淡淡体香,肤如凝脂,明眸皓齿。”他猛然伸手掰住恪宁的脸道:“四皇子挺有艳福!”
“你!”恪宁一惊,心知,这人看来对自己的身份很是清楚。又不明白他是什么来头,恐怕,其中有什么更深的阴谋。“要么给我一个痛快!要么,你就放了我,也许我可以饶你不死!”恪宁倔强的甩开他的手。
他忽然仰天大笑。“我就是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说着,身子压过来,捏住恪宁的面颊,恶狠狠的印上她苍白的嘴唇。恪宁慌得要推开他,无奈身为女子,身有重伤。此人又是习武之人,根本难以反抗。那人又将她箍的甚紧,似乎是怕她乱动,牵动伤口。一边又企图深入到她唇齿之间。恪宁紧紧闭着,不肯松口。他又腾出一只手在她身上肆意挑弄。
恪宁又羞又急,猛然照着他肩膀狠咬下去,白衣人一哆嗦,挺起身,似乎恼羞成怒。冲着恪宁的就是一巴掌。

“哥……”
不等他扇下去,门口忽然怯怯传来一个声音,清甜甜的。白衣人立时住手。慌张的掩好衣服。把恪宁推向一边。收敛了一下神色,向外间道:“锦衾吗?等一下,哥这就出去。”没等他说完,只见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蹦跳着毫无顾忌的进来。
“哥?你怎么?”
“锦衾,谁让你进来?”
“哥,她是谁?”小男孩无视男子的脸色,却一眼看到床上的恪宁。
“锦衾,不要看,出去。”男子试图抱起这个叫锦衾的男孩。可男孩却极力挣扎,嘴里大叫道:“哥哥,你在做坏事吗?哥哥,你不要再做坏事了,哥!”
“ 锦衾,锦衾!”男子极力想要安抚他,似乎被触动了什么心事一样,激动着,眼眸中显出点点泪光。小男孩挣脱他,跑到一边道:“哥哥,你怎么骗锦衾呢?你看她,都流血了。哥,你说你不再杀人的!”
“锦衾。”男子无奈道。回头看看恪宁,果然,刚才的挣扎还是撕开了伤口。恪宁的肩头又开始渗出血来。
恪宁虽然痛不堪言,心里却很清醒。耐着痛对小男孩喊道:“锦衾,你哥哥要杀我,求求你,让他放了我!”
白衣男子一见恪宁想利用自己的弟弟。怒不可遏,冲到床边,抬手几乎要一掌结果恪宁性命。不想那小男孩倒很是敏捷,窜身过来,挡在他俩人中间。护住恪宁。
“锦衾,救我!”恪宁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身子,仍然不忘用娇弱的声音刺激那个孩子。

“锦衾。你知道,哥为什么要杀她吗?”白衣男子停了手,用干涩无力的声音和男孩子说道。
男孩摇摇头,但依然固执的挡住恪宁。

“因为,夏姨,和立春姐姐她们。就是因为她而死的。”男子眼光灰了一下,忽又恶狠狠盯着恪宁。“就是因为你,乌拉那拉?恪宁。是你把《雏鸾纪要》的秘密告诉皇帝的!你敢说不是吗?”
恪宁一惊,完全没有想到。会和这件事情有关。她撑着的身体渐渐有点僵硬。

“我没想到,被我偷袭的竟然会是你。既然得来全不费功夫。可见是老天待我白千一不薄。让我可以给立春和夏姨报仇。所以,无论哥哥怎么做,锦衾你会明白的,是不是?”这个叫白千一的男人,蹲下身,想要拉住男孩。男孩犹豫了一下,回头看看恪宁,还是投到哥哥的怀抱里去。
白千一舒展的一笑,“我白家,是不会出不明事理的孩子的。对不对。”微笑着看着孩子。转身冲外面喊道:“丽姬,进来,给她换药!”说罢,冷冷的回视恪宁,“等你彻底好了,我再陪你好好玩玩。”





交易

恪宁被严密的控制起来。一段时间内,白千一没有再企图折辱她。倒是那个叫做锦衾的小男孩。对恪宁很有好奇心。总是找借口来看看她。可能是因为被叮嘱过,他从不和恪宁说话。但是每次那个叫丽姬的丫头给恪宁上药的时候,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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