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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心经-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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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情景,胤禟没说什么,胤礻我一向没有顾忌,冲着恪宁嚷嚷道:“如今还是四嫂仗义,知道念着咱们旧日一处长大的情分。我们现在就是他娘的丧家犬,谁看了谁都不待见。四哥也是,往日与我们还热络,如今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他蹦豆子一般说了这么一篇子的话,说的恪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胤禟冷眼在旁听着,胤禩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等明白了,他话也说出口了。气的胤禩回身喝道:“住口,老十!当着四嫂你混说什么!”

恪宁待要劝劝胤禩,胤禩防着这个爆栗子又说什么胡话,抱歉的看看恪宁,转身拉着他就走。恪宁只怔怔瞅着他们匆匆走远了。

……

羽裳的大丫头宝珠来接小格格回房。恪宁身边的丫头篆儿扯扯她袖子,将她拉到偏僻处道:“你们小格格可真能耐,今天在宫里尿了福晋一身都是。福晋回来一路上一句话也没说,也没像往常一样一直抱着小格格不撒手。想是恼了小格格了!”

宝珠一听,顿时慌了神儿,搓手道:“福晋是真恼了小格格?福晋一向宽厚待人,难不成是恼了我们主子?”

两人正嘀嘀咕咕之间,不妨被玉景瞅见了。立时过来冲着篆儿低叱道:“你又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哪里来那么多闲话篇子!不知道府里的规矩吗,再多嘴多舌,让主子听见了,仔细你的皮!”又回头冲宝珠道:“还不赶紧着接小格格回去呢,你家主子该惦记着了。”

宝珠连声称是。刚转身要走,玉景又叫住她说:“回去可跟你们主子那里多嘴说闲话。福晋生气也生不到小格格身上。你们就别跟着瞎添乱了!”

玉景嘱咐好她们,刚回来。忽见同恩一路小跑着过来,见了她赔笑道:“玉姑娘,进去回一声福晋,说十四爷来了。”

恪宁本在书房里,听见同恩他俩说话,便隔着窗子道:“既是十四爷来了,让三阿哥出去陪着坐一坐便罢。”

同恩忙回道:“主子,三阿哥今儿正巧了,说是和师傅们上南郊赛马去了。不在府里。”

恪宁一听,少不得自己出去。便起身收拾了一下,出来见胤禵。

其实往日有叔伯兄弟们来。怎么也打听着胤禛在府中才是。不过胤禵一贯随兴惯了的。但往常不是年节或有事,他不怎么到这里来。想来今天是路过所以不好不来?恪宁来来至前厅。见胤禵正坐着喝茶。一抬头看恪宁进来,忙起身问安。

“十四叔今日得闲儿了?可巧你四哥侄儿都不在。也没个人陪着你喝酒了!”恪宁朗声笑道。

“我来了不见四哥,可知来的不巧。不过四嫂在,自然也要给四嫂请安了。”胤禵笑嘻嘻道。

恪宁亲手替他续上茶。借这个档略瞧了瞧他。他们之间已是甚久不见。恪宁觉得似乎上次看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个清瘦少年,如今已是身形矫捷,面目硬朗的男子。比他的兄长显得壮健一些,眉目也不那么相像了。

“你是越来越会说话了。想必,是刚从你八哥那边过来吧!”恪宁忍不住揭穿他!

胤禵意外的抬头看了恪宁一眼,眼神中瞬间浮现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但随即他收敛了。笑道:“不曾,八哥这几日身子不舒服,我没有去上门打搅他!”

他在撒谎!恪宁能感觉到他语气中的小心翼翼。为什么要撒谎,并且是这么容易被揭穿的谎言?恪宁眉头一皱。胤禩没有病,分明好端端的和老九老十在一起。不过是气色不好而已。胤禵那神情像是想要掩饰什么。是为了掩饰他和胤禩的关系已经不像从前那么亲近了。恪宁自心里暗暗的猜测。

“我晌午才在宫中见过八叔,他挺有精神儿的!”恪宁笑着说。

“哦……”胤禵略感意外,不过恪宁看的出,他是假意如此。“八哥这个时候还要进宫?他还不怕惹恼了皇阿玛?”

“你说什么?”恪宁越来越觉得,胤禵今日的到访,一定是另有深意。

胤禵笑了笑,举止优雅的拿起茶杯,只是轻巧的抿了一口茶。“这些事情,四嫂不该知道,知道了只会心烦气躁,不知道的话,还落得清净。我猜四哥也一定不想让四嫂知道,不然这样的大事,哪能瞒得了您呢?”他放下茶杯,忽然起身又说:“我也该回去了,过些日子额娘千秋的时候,我再来和四哥商量送什么寿礼!”说罢,他恭谨的退了两步才转身出去。

“大事?什么大事?”恪宁呆愣在那里。不太明白胤禵此行的目的为何。她惊觉这么多年的不问世事,所有过往的人与事都已不再是她所熟悉的样子。到底是她变迟钝愚蠢了,还是这整个世界都已变了。

胤禵从雍王府出来之后,一路上心情大好。他深深为自己这几次的谋划而陶醉。最近很少有这样愉快,这种时候他一定要去见一个人,使这种快乐和满足感得到更大的宣泄。

飞云阁上红衫翠带翻舞飘摇,又兼一缕白檀香盈盈绕绕。说不尽的妩媚风流。胤禵最爱云衣唱一曲《浮云十六律》。品着美酒,听佳人浅吟低唱,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他明日风云翻涌,人生真是悠闲自在的很。

一曲罢了,云衣慢慢踱步过来。揶揄的看着胤禵。“你今儿为什么这么高兴?在谁家的姑娘手里吃了蜜了不成?”

胤禵笑意盈盈的瞅着云衣,已是红云盖脸了。“比吃了蜜都甜!简直就是一箭双雕,得偿所愿!”

“你……算计了什么人是不是?”云衣又斟了一杯花英酒递给他。

“呵……他们当局者迷,不该怪我,我可没有算计他们,是他们自己早就忍耐不住了,鹬蚌相争,我是正巧做得利的渔翁而已。不能怪我,真的不能怪我!”他说着,像是醉在酒里,又像是醉在自己的笑意里。一只手探过去,在云衣的腮边轻掠而过,指尖已是带起一片馥郁的胭脂味道。

“他们为了什么,要针锋相对呢?”云衣好奇的问,一边帮胤禵脱掉外裳。

胤禵“嗤嗤”的笑着,捏捏云衣尖锐的下巴。“男人嘛,还不是为了女人争风吃醋。这么个当口,就让他们好好闹腾闹腾!”说着便往那紫檀八宝螺钿床上一倒。他喝醉了,也累了。可是刚倒下去,觉得有什么东西咯着自己,伸手一摸,摸出个小锦盒子来,这小东西及其精巧可爱,一见就不是寻常人的物件。胤禵抓在手里正想掷到一边去,猛然却又坐起身,定睛瞅了瞅这锦盒,再打开一看,鹅黄缎子裹着极罕有的一个水晶瓶子,里面是淡黄色的液体。胤禵忽然乐了,抬头盯着云衣。

云衣有点不知所措,面无表情的回视着胤禵。

“这法兰西国的香水,上个月才送到宫里,外面那些王八羔子哪来这样东西!”他忽然酒醒了,一步上来,挥手就是一个耳光,打得云衣“扑通”摔倒在地上!

“谁给你的!是不是我的那些好兄弟里的!”他疯狗一样狂吼着,将那瓶子狠狠掼在地上!

云衣被这突如其来的暴怒吓傻了,捂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

胤禵似也无心呆下去,整了整衣裳,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情孽

从户部回来一路上,洋洋洒洒的下了这一年的第一场春雨。可是胤禛的觉得心里闷得慌。这几年追讨官员的欠银,使得他身心俱疲,又不得不勉力支持。一时回了府中,才知胤禵来过。而到了这时辰了,弘时居然还未曾回来。胤禛不知胤禵为何事而来,先来至东书房寻恪宁。

傍晚雨过天晴,恪宁觉得外面空气清新,便将窗子开了透透气。借着外面光线好,低头在一块藕色的绢子一角上绣了几朵小小的连枝茉莉。长日漫漫,她闲得无聊,也就只好用这个打发时间。

七宝珠帘“哗啦”一响,胤禛迈步进来。恪宁猛一抬头,额前一缕碎发散落下来,眼神倦怠困倦。看的胤禛心里一阵抽搐。在这里生活着的她,像是被关在笼中的鸟儿,逐渐衰弱丧失了天然的光彩。他心里不是不明白这一点的。可他又不想面对这样的事实,关住她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天晚了就别做了。总这么低着头,不累吗?”他挨近她坐下,瞧着她手里的活计。恪宁放下绣针,看了看那西洋钟,吩咐玉景送上了茶点。

“以前没见你爱做这些个。等天暖了,咱们住到园子里,那里敞亮,闲的时候,随你想怎么逛都成,比窝在屋子里好!”

“哦,是了。”恪宁似是微微嗟叹。“我还不曾去过那里。圆明园啊。”她低下头,像是在思考什么。

“今儿,胤禵来了?”他终于转回正题。恪宁就等着他来问。便接口道:“他今儿是来了,你不在,弘时那孩子也出去了。所以我就陪他说了会子话。”

“他也没说些别的?”胤禛又问。
“你希望他再说点什么?”恪宁反问道。

胤禛愣了愣,微微笑着摇摇头。

“你是不是担心,他和我说了什么你不想让我听到的事儿?”恪宁忽而又问。她注意到了胤禛隐约的紧张。

胤禛撇嘴一笑道:“我有什么怕让你知道的。我的那点事,你不是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的?”他探过身子来,贴近恪宁说话。唇间吐出来的热气,刺到恪宁耳后的肌肤,有一种细小的颤栗。恪宁轻轻的移动了一下身子,扭着头看胤禛。他的眼里泛出一层流转的光彩,因为许久没有这样的接近,她听到他低低的沉稳的呼吸觉得有点陌生。

“你想知道的你都知道了。所以你觉得可以把我捏的死死的。可我不是真的怕你,而是我心甘情愿的怕你……”

恪宁一瞬间的僵住。他轻轻贴住她的面颊,指尖摩挲着颈项,逐渐插入她的发髻里去。可她的一句话打断了他的动作。

“胤禩为什么被皇阿玛见弃?仅仅因为朝臣的推举吗?”她依然还是干瘪瘪的问出了这句话。

他这一刻像泥塑一样一动不动。他万万没想到她会问起这个。

“你见过他了?”他收敛了柔情,一霎时恢复之前的清冷。
“一定还发生了别的事情,之前因为良妃母,皇阿玛该是原谅他了,怎么如今又如此呢?”恪宁没有理会他的异样,坚持问下去。

“年前的毙鹰之事你不知道?”
恪宁摇摇头。她是真的不知道。

“因为良妃娘娘周年往祭,他没有随皇阿玛赴热河行在,后来给皇阿玛送了两只将死之鹰。皇阿玛也就重斥了他。到现在还停着他的俸银呢!我想你那么多本事,这样的事情怎么会不知道?”他淡淡的说,起身喝了口茶。

恪宁冷笑着盯着胤禛:“该不会是根本就不想让我知道吧?不然我怎么会不知道?这里是你的地方,想瞒我什么瞒不了?大概天塌下来了我也不知道!”

“若我就是故意的,你又要怎样?”胤禛忍不住逼近恪宁。“老八的事情让你这么在意,为了他,你想要怎么样?”

“我又能怎么样,他分明是被人栽赃诬陷,可我能怎么样?有你们这样的兄弟,他自然会有如今的下场!我这个外人能怎么样!我不是要为了他对你怎么样?我不过是个女人,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我不过求你坦诚待我!”恪宁忽然毫无征兆的流下泪来。他不信她,一直怀疑她和胤禩的关系,可是唯有她自己明白,她无论在如何艰难委屈的时刻,都不曾背叛过他!可是如今在他心里,她是个有污点的女人。可能和他的弟弟睡过,也可能和来路不明的小子睡过,私奔过。他没有找机会弄死她已算是仁慈了吧。他不过是有求于她,才肯让她继续做这个雍王妃的。想到这里,恪宁觉得心里一阵阵寒潮涌上来,冻结了她作为人的所有热情,她失魂落魄的转身想要离开。

胤禛疯了一样冲上来,死死拧住恪宁的胳膊:“我不坦诚待你?你信过我吗?你不就是想帮白锦衾逃出京城,可你求胤禩帮你,你宁愿去找他!那个时候你坦诚待我了吗?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杀了他,你怎么知道我不会为了你放了他……你做什么我都会明白,就算你背弃我,我也原谅你,只要你还肯回来!这你知道吗?你知道什么!”

他双眼几乎要瞪出来,嘴唇咬的发白!可是他的眼中,已噙满了从未轻易示人的泪水。他已经疲倦了,他不知道怎么才能改变眼前的现状!

“你信过我吗?你信过吗?这么多年来,每天我都会来看你,我不要你知道,就算你狠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就算你恨我也好。我想你留在我身边!你要走,好,只要你还肯回来,还认为这是你的家!那么你就走!你从来没有信过我!可你说什么我都努力去相信,你要什么我都愿意给你!我只求你还愿意留在我身边!”

他终于开始流泪,属于一个男人的眼泪。他无力的把她抱在怀里:“我有的,我只想和你一个人分享!只有你!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恪宁僵立在他的怀抱里。仿佛并不曾听到这样激越昂扬的一番倾诉。她只是无声的落泪。胤禛的手渐渐从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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