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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有没有搞错……”他的语气中带了丝“怒其不争”的味道,“整间店的人都听出来那个故事的重点是你的前男友是为了另外个女孩的幸福才委屈自己和你告白的,你、你还在想其他的,你你你……你的脑子真落你妈肚子里了吗?”
“……”
唉,所以我说顾天和我妹真的应该在一块探讨一下。
扭头,看向店里其他两位客人和柜台边站着的老板娘,但凡和他们的眼神接触了,都能读出里头怜悯的意思。
我不禁反思,我对不起社会对不起人民,不过是自己的感情私事罢了,居然还劳师动众,让这么多人跟我一块烦心,太浪费资源了。
长长叹了一口气,我喝光奶茶,推门走了出去。
撑伞走在空旷的水泥小路上,我忽然有些想掉眼泪。
只是为什么呢?
好好的掉眼泪,这是小娇羞的特权,像我这种强悍的有能力的女性,应该顶天立地才对。
身后有人跑来,他喘着气,踟蹰半晌,突然躲到我的伞下。
“那、那什么,我没带伞,捎我一程。”顾天语气别扭。
我把脸转向他,眼前陡然模糊,水汽里看着他那张和纪非贤有五分相似的脸,鼻头一下子就酸了起来。
我还记得有一次下雨,我为了能跟纪非贤撑一把伞,故意没带,站在教学楼门口左等右等,终于等到他们班结束了两节课,我巴巴跑过去对他说,“唉,纪非贤,我没带伞。”
他眼神淡漠的从我脸上飘到雨中,而后伸手一拦,挡住了一名路过的无辜学生。
“大、大哥,有、有什么事?”
那孩子吓坏了,抱着本马哲书都快哭了出来。
纪非贤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用下巴指了指我,“她没带伞。”
小孩一听,立刻将伞塞到我的手上,脚踩风火轮的逃跑了。
我呆滞的看着怀中那把纯黑色折叠伞,再看看施施然从包里掏出另外一把折叠伞撑开的纪非贤,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头脑发热。
有这么不懂情调的吗?
偏偏纪非贤还一脸无辜的问我,“怎么,不走吗?”
我瞪他,扯过他手里的伞砸到地上,“走什么走,你看看学校里有哪对情侣在下雨的时候是撑两把伞并肩同行的!你这头猪!”
吼完,我顶着无数崇拜目光,撑伞跑进了雨幕里。
跑了一段时间,我实在没了力气,就停下来,靠在路边咒骂不已。
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我转身看去。雨伞外缓缓显露的,是被雨打湿了大半T恤,头发可笑的黏在脸颊,凶残中多了份委屈可怜的纪非贤。
我想我一辈子都能记住那副画面。
纪非贤是什么人啊,传说中他有暗卫,随时准备着水泥将人沉尸大海,在学校里横行霸道,虽然不是他想见到的,但事实如此。所有人都怕他。他也因此渐渐嚣张起来。
可他居然为了我被雨淋。
那时的我张大嘴愣了半天。直到他钻到了我的伞下。
“你……你的伞呢?”我问。
他嘟囔,“没带。”
“胡说!”我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刚刚明明撑伞了!”
他瞪我,“没有。”
“你有!”
“没有!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你你你你居然吼我,起开,这是我的伞,不让你打!”我推他。
他又挤进来,“这是我抢的伞,要走也是你走。”
我们两个就一路吵回了宿舍。
据说那次事件之后,系里的孩子们对我的崇拜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那时的我们。
我捂住嘴,让自己不哭出声。
“唉,你、你干嘛呀,好端端的……不是,你刚刚不难过现在才……你你你你的反射弧是有多长。”顾天手忙脚乱的说,他嗓门大,凶神恶煞。
我用因为举伞而冷冰冰的手抹了下脸。
这是眼泪吧。
“纪非贤……”我听到自己说,“你他妈……居然敢骗我。那是我的初恋啊,你居然敢骗我。喜欢罗昕,你就去喜欢啊,为什么要牺牲我……”
顾天僵住,他无所适从,手举了又放,终究是一手抢过我的伞,一手拽住我的胳膊,“行、行了,别走悲情路线了,我送你回实验楼。”
被人安慰了反倒更加想哭,就算那个人的安慰又笨拙又凶狠。
我就这么一路哭哭啼啼的跟在顾天身后,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已然退化到未成年。
这时正好是下了第三节课,走到宿舍楼那块,学生就渐渐多了起来。
我也哭够了,用袖子抹干眼泪,对顾天说,“行了,你走吧。”
“啊?我……我……”
不等他说完,我就将他推倒宿舍楼门外,举着伞离开了。
走了几步,我转身,对依旧看着我的顾天挥挥手。
这孩子,心肠还是挺好的。
回到实验楼,我泡了杯热茶,蹲在暖气前头吹了会热风,总算恢复过来。
除了鼻子有些囊,眼睛有些肿,心情倒是异常平静。
我大概真的跟小妹说的一样,没心没肺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
发觉自己的初恋不过是对方的一场算计之后,我竟然只是哭了几分钟,连我都佩服我自己。只是到了下班,我依旧没力气从椅子上爬起来。
应该是那场哭泣消耗了我过多的体力。
恰巧卷毛打电话过来,“下班了吗?”
我回他,“还没呢,正准备走,怎么了?”
他顿了顿,“你的声音听起来……感冒了?多喝点水,在办公室等我,五分钟就到。”
我应了一声,“哦,你来载我回家?那太好了,天下雨,我正好也不愿意搭公交。”
卷毛轻笑,“只要你愿意,我每天都来带你回去,早上还能送你上班,免费的司机,你要不要?”
听听,听听,这才是甜言蜜语啊,卷毛果然是情商高于智商的人种。
我乐得嘴都何不拢了,“成嘞,您快来,我收拾一下在实验楼门口等你。”
我拎起包下楼,翩翩蝴蝶一样。
卷毛时间掐的可真好,我才刚到门口几秒钟,他开着小车慢悠悠的晃过来。我坐上车,问他,“晚上吃什么,要不去超市买点东西先?”
他摇摇头,正准备说话,却突然定住。
停车,抬手抚上我的眼,卷毛目露严肃,“你哭了?”
我睁大眼睛摇头,“没有啊没有啊,只是做实验的时候一粒碳粉崩了进去而已。”
卷毛狐疑的打量我,眯了眯眼,终究是放开我,“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
我泄气,怎么什么都瞒不过他。
车子缓缓驶出学校,融入下班车流,我支着脑袋看向外头,问,“这不是回家的方向啊,到底去哪?”
卷毛揉了揉我的头,“去我爸那。”
“哦……”
感情是去见未来公公呐。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木头你这个木头哟。。。唉
、Chapter 24
严叔叔严阿姨当年离婚吵的那可是天翻地覆,整个小区的人都跟着受到牵连,到最后哪天能有个安静的晚上睡觉,大家就感激涕零。
所以说幸福啊都是对比来的。
以前谁觉得能踏踏实实睡觉就是幸福?那俩口子给我们上了一课。
离婚后严妈妈就去做了自己的事业,而严爸爸则是闪电再婚,参加他二婚婚礼的时候,我们才知道他居然还有两个儿子,并且大儿子比卷毛还年长了两岁。
这一事实让我晕乎乎的,分不清到底卷毛他妈是小三,还是那女人破坏了卷毛的家庭。
但严爸爸就这么乐呵呵的再婚了,当时的他心里应该也纠结过烦恼过,但敌不过爱情,敌不过心底最深切的渴望,到底还是抛弃了卷毛。
谁能接受那样一个老爹?
所以自此之后,卷毛就跟严爸爸杠上,除非严妈妈从外地回来,三人才会偶尔聚聚,否则严爸爸当真是见不到卷毛一次面。
而严妈妈工作又忙,时常飞到外地或者大洋彼岸,因此一到除夕,卷毛就巴巴的跑到我家来过。
这次他主动带我去严叔叔家,我惊讶不已,但偷瞄卷毛的脸色,我明智的选择闭嘴。
该问什么,问他已经原谅了他老爸准备共享天伦之乐了么?
问出答案也没意思,反正要和我过日子的是卷毛,不是严爸爸。
开到一个小区里头,卷毛找地停了车,便牵着我的手走到一幢楼前。
“进去吧。”卷毛对我笑笑。
那个笑怎么看怎么艰涩。
我跟在他后头,扯着他的手,“就来吃个饭,要是不开心,咱们就走,是吗?”
他回头看我一眼,点头,“当然。”
严叔叔家住在二楼。
我们两个站在门前,卷毛深吸口气,按下门铃。
很快就有人来应门,“啊,小合来啦?时间正好,快进来吧,饭菜都准备好了。”
开门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几年前我远远的看过她一眼,正是严叔叔二婚的对象。
这个女人,长得没有严阿姨好看,气质比不上严阿姨,能力更没有,但严叔叔偏偏喜欢他。到底是看上了对方什么呢?
那时候我小,不明白。现在却恍惚懂了。
“这就是小木吧,长得真漂亮,和小合多般配啊。”她拉着我的手直笑,眼角有皱纹,眼底有欣慰。
我踏入门内,看到严叔叔正端着盘红烧鱼从厨房走出来,不远处的餐桌上冒着幽幽热气,家具是浅黄色的,沙发上零星的摆了几个方块抱枕,墙壁上有一家四口的合照,他们都在笑。
我想,严叔叔看上的,是家。
卷毛站在我身旁,他的目光只在那副合照上停留了两秒钟,就换了鞋,牵着我的手坐到沙发上。
李阿姨赶紧跟着坐下,将切成片的苹果推到我面前,“小木吃苹果,小合也吃,你爸在做最后一道汤,十分钟就能吃饭了。”
我局促的笑笑,闷不吭声吃苹果,卷毛也没有半点搭话的意思,只淡漠的扫了笑眯眯的李阿姨一眼,“严肃和严寒呢?”
严肃就是那个比卷毛大了两岁的哥哥,他长得像李阿姨,皮肤白皙,眉眼和煦。我和他只见过两次,但两次的印象都非常好。
第一次是严叔叔二婚,那时候卷毛还小,没忍住脾气,在宾客在场的情况下就指着严叔叔和李阿姨大骂起来。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卷毛的脸也能那么凶残。大家或是叹息或是嘲笑,只有严肃无奈的走上前将卷毛强行扯走,边走,还边低声说,“对不起,小合,你心里不舒服可以揍我,但今天是妈妈的好日子,请你别让她哭,好吗?”
一个男孩子,眼眸低垂,眉心轻蹙的样子是那么温柔。
第二次,是卷毛二十岁生日。那天我刚陪卷毛在游乐场玩了一天,刚走到楼下,就见严肃淡笑着走过来,“小合,生日快乐。”
他拎着一盒蛋糕,路灯下的脸半明半暗,笑意满满,“爸妈知道你见了他们会不高兴,但这是他们的心意,收下吧。”
回答他的是卷毛一甩手,将蛋糕拍在了地上。
我乖巧的跟在卷毛身后上楼,楼道大门快要合上时,回头一看,他无奈的蹲□子,在收拾残局。
也是从那次开始,我承认了他大哥的身份。
经历过父母离异的小孩多少心理偏激,我嘴笨,只知道无声的支持卷毛,他要跟严叔叔对着干,我就帮他出主意,从来不会逆了卷毛的意思。
但那天晚上,我对卷毛说,“严肃这人好像挺不错的。”
“再不错也是那个人的儿子。”卷毛垂着脑袋,大口大口的吃着一碗被我煮烂了的面条,声音含糊不清,“看着心烦。”
那天,我俩久违的睡在了同一张床上。
严肃有个从大学时代就交往的女朋友,两人一毕业就结了婚,现在在念书的城市定居,逢年过节才会回来。
而严寒,则比卷毛小六岁。
这孩子从小发育的就好,身强体壮,跟头牛似的,皮肤微黑,外形上走的是狂野路线,心理却极其羞涩。每回到陌生地方去了,他就只跟在大人们身后,除了局促的打个招呼后,就不再说话。一不小心和同龄女性对视了,还会脸红。
我一直叫他名不副实,外强中干,披着狼皮的羊。
这孩子今年19,正在外地念大学。还以为他这种和异性。交流有障碍的类型会变成同性恋,没想到去年暑假,我无意中撞见他们高中聚会,发现他居然一动不动的盯着一个女孩猛瞧,不由得感叹,男女相恋果然是天道,木讷羞涩男也是会有春天的么。
李阿姨热情的帮我们倒了一杯茶,“你大哥和大嫂去了楼下买饮料,一会就回来,严寒还在学校呢,没赶回来,等下次暑假,咱们再聚!”
卷毛面无表情的恩了一声。
比起李阿姨,卷毛就像是一块冰。
知道卷毛对自己有心结,李阿姨尴尬的笑笑,起身去帮严叔叔摆桌了。
我叹了口气,捣捣卷毛,“还是不高兴吗?”
他眼睫低垂,没说话。
“既然不高兴,咱们就走吧。”
我不会劝他“别对长辈甩脸子,好歹笑一笑”,这是不负责任的话。设身处地为卷毛想一想,就会知道他现在有多难受。这是别人的家啊,对面那张是别人一家四口的全家福啊,这里面甚至连一毫升空气都不是属于自己的。
如果不是为了我,卷毛大概永远都不愿意踏入这个家一步。
但他还是希望的吧。希望我们两个能在严叔叔的祝福下结婚。
卷毛抬眼,目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