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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壶惊花锁千门-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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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情虽算平复下去,到底秀玉心中颇感郁结,到底是越想越不痛快。闹腾着将后院房屋翻修一遍,里外布置陈设也尽数换新,床榻的摆设也换了位置,而书案更是舍弃不要。秀玉本欲将床换成带托角牙子平台床,四面都有牙子装饰,但阮夫人却如何不肯,老爷到底也怕用具太过招摇而惹人闲话。秀玉暗恨自己到底寻错了人家,若是入个达官显贵家,多少能光明正大有个妾室的名号,不比在此次受气。
只因这样一想,便更是嚼牙起来,小小一居室,偏生要弄个单扇屏风坐榻,上面图样选地是大红牡丹。又缠磨云老爷把那屋前的梅树砍去,砌了个浅小的池塘。前后种了一回莲,养了几遭鱼,都不成活,最后索性撒开手由着它去。如今是水草横生,飘杂浮萍。
宝林进了院子,只闻着一股水腥气,寻着味是从池子里来,因眯着眼去觑了。想是那池子本生着些虾虫,平日也没人在意,这几天又是回春又是下雨的,或是引得那些虾虫鲜活起来。当下撇了撇嘴,推开门回到屋子里,迎面叫熏笼的香气一扑,免不得倒生出些不适应来,不禁咳嗽几声。
秀玉自放长了身子斜在那榻上屏风后面,从鼻子里哼着声音说道:“想不到外面这雨倒是绵密了起来,惦记着你没带伞,正要派人去寻你呢。何况我这身子骨差些,受不住凉气,怕是久了倒病起来,耽误老爷的兴致。怎地,路上遇着什么事儿了不成?”宝林听了好生不快,唬着脸将一鞋儿脱在门口,说道:“外头真是冷的很,炭火倒差些生不起来呢。”
因着秀玉先自行喊冷,这般被宝林堵着话头,却也拿不出词来骂她,只好闷声吭了些响,暗地里盘算如何再找茬修理宝林。宝林得了嘴上便宜,心中又记起云冼所言,倒也笑盈盈转过屏风,好生将手炉递过去。主仆二人心下虽各有算计,面上倒相安无事。
云老爷今日开戏排席且是为了自家云居雁买官一事张罗,到底借着自己那生意来往上的人脉,有求于官场之人,一早便出门应酬。官宦人家的公子哥们大多清闲散人,平日里虽瞧得些寻橦'77'、跳丸、走索、冲狭等杂技,又于街头观些吞刀吐火、棍舞对打的幻术武打。到底因资质平庸,官位低微,不得往来于宫中。只听人说宫中有戏倡舞象,心里头痒痒得不行。这次得到云老爷邀请来观东海黄公戏,早就在家中坐不住,自午后起,便有车马络绎而至。
下人进出,提携上沏好的茶叶,端上各色果盘。前台子上早有两个倡优表演跳丸,左手边这一位是单手直抛丸铃,开始时候是两个红色丸铃,一个在手,一个在空中。另一位则是双手横抛,乃是三个绿丸铃,一手一个,第三个在两手之间的空中跳跃。世家子弟落座吃茶闲谈,眼睛时不时向台上扫几眼。
不多时,只见右手边那位双手间的舞动的丸铃多了一个橙红色的,夹杂在三个绿丸子中十分显眼。众人才点了点头,只觉左边人影晃动,那单抛的人,也加了个丸子来抛接,选地是蓝绿色,不同色的丸铃于两手中轮替抛接,倒像是自行跳动起来。还不待喝一声彩头,就见右手这位又加了新鲜颜色,左边那位也不甘示弱,紧接着也加了丸铃。一时间,妙趣横生,令人眼花缭乱。
人群中早有议论,有说:“听说帝京上都有倡优能将丸铃增至九丸的,不知今儿这两位如何?”旁有人言:“哎,我可听人讲说,这抛接的丸铃数越多,难度越大。据说到五丸之数时,要想增加一丸,非有二三年工夫不可。”周围人听罢都连连点头,嘘声赞叹。
前头院子里且正热闹,后面秀玉哪里还坐的稳,叫人罢了熏笼,对着铜镜,将一早画好的妆面在细致摸了,且取了那件头月里才新制的桃红长裙,外披水绿薄纱明衣,裙腰及胸,上窄下宽,结束软带。自太祖改制度以来,女子服侍规矩虽异于秦制,百姓之家若非庙堂或朝礼,不必刻意着深衣裙裾,然则秀玉这一身到底太过轻薄。寻常女子只敢制了做内居纳凉只用,便算是花台姑娘也不敢轻易穿着这样的衣服招摇过街的。
平日里云老爷总是不允秀玉出了后院,生怕外头闲人看了去,早把秀玉憋了个苦闷,今儿趁着人多眼杂,老爷又管不住,打定主意,着意要穿了这一身出去。宝林心下暗笑,自不必使唤便跟随起来。秀玉一直到了前院月亮门,但见台下笑声巧语,台上画栋雕梁,又是暖迟迟,风习习。说不尽的春景,登时心猿意马起来。
注'77':古代百戏之一。橦(tong二声),竿。据现存汉画,系一人手持或头顶长竿,另有数人缘竿而上,进行表演。汉张衡《西京赋》:“乌获扛鼎,都卢寻橦。”
注'78':“戏倡(chang一声)舞象”是戴假面着假形而舞的人。《汉书·礼乐志》载:“常年夜象人四人。”关于象人,孟康指出,(象人)“若今戏鱼、虾、狮子者也”。

、逸海'8'

今儿晚上这出东海黄公,选着一段人与虎打斗的场景。东跨院临时分隔出来的小屋间就收拾出来,做了倡优换服装化样子的后台。从前院到这东面儿比西厢少一个回廊,到底是近了些。东厢这几位听见前院子里有拍手叫好的,知道看客也应是来的差不多些,也快到自己的戏份了。
扮作东海黄公这位将身子往前凑活,将脑袋左右轻轻晃动,对着铜镜,抬手细细按了按自己唇上贴着的假胡子,稍微点了点头。眼睛倒还只管盯着那铜镜里看,目不斜视,对旁边那位扮作虎形的说道:“哎,我说三舅爷,咱还练练么?”那位被称为三舅爷的身上披了虎纹丝杂棉的斗篷,一只手搭在那放在铜镜旁边的硬纸糊作的虎头上,只说道:“这戏码你不熟?”
那位扮作东海黄公的听了这话“嘿嘿”一笑,掸了掸袖子站起身来,到了那位三舅爷的身后,也不管人家可否愿意,伸手就拽了拽那虎纹斗篷。那三舅爷面上绷着看不出个喜怒来,也没言声。只拿眼睛瞅着扮东海黄公那位将自己那虎头道具拿起来,在手上转着玩。旁边给他俩画彩的早到一边去,提其他小龙套补补妆,或者给来回来去搬运道具的搭把手。这戏班子里的众人埋头各做各的,全只当看不见这两位。
被唤作三舅爷那位咧咧嘴牵扯出一点笑意,说道:“妹丈,我原接了这活计也是被生拉硬拽的,你本也知道我家里那乱作一团,大小事等着我安排,倒是你一刻也不曾荒废了功夫。一会儿台面上,多帮衬着我些。”那位“东海黄公”放下硬纸老虎头,将双手绕到身后去手心向内,拖了拖自己的腰,又摇头晃脑的哼哼的两声,才说道:“今儿这家给的赏钱可真不少,听说是还有许多大户要来,一会儿台上精神表现着些,还得多靠三舅爷给我提点着呢。”
秀玉带了丫头,且站在月亮门前,也无心往别处去游玩,只扶着那石墙将身子往上靠贴。云老爷原是极其不愿秀玉今日出来观戏的,倒架不住秀玉闹娇得紧,才允了她看。到底是担心别人扰了去,且在前院紧靠着月亮门这边弄了个三面屏风包掩着的隔间,专供秀玉观戏。秀林在月亮门这边望着那些客人的桌上,谈笑间少年郎君似有不少,穿金戴银在一处闲谈,心中十分畅快。
暗想:“这等好去处,不让我来散散心,可恨迂老不近人情。也罢,正他不在家,瞒着迂老,且就上来玩玩,有何不可!”想得心花都开,慢慢出了月亮门。虽说心里是那般想了,到底家丁众多,老爷又规定死了,终究不敢直面着到客人的桌子上去闲坐。又不甘心直奔了隔间里头,撇了撇嘴,作势嫌弃那隔间里的木椅,使唤宝林去移了张石花鼓来。
宝林知她心里打算些什么,也不忤逆,只绷着面扭身穿过月亮门,磨磨蹭蹭往后院去走。秀玉巴不得宝林去的再慢些,路上再耽搁会儿才好。刚撇见宝林到了墙那头,立时就扭动了腰肢往戏台子上去凑合。云府这一道外墙乃是选得红砖,只为了春夏两季杨柳垂阴,红绿一配衬的格外养眼。又加上今日府内摆戏,请了不少宾客,一时间游车如舣,往来不绝,且笙歌盈耳,也可算一大观。
云老爷本意是宴请些达官富户,但人家的子弟要来游玩,可也就不能拦着。并非说这肯参合买官卖官的家中出来的就非得是纨绔子弟,不过肯凑这个热闹跑这儿来观戏的,恐怕平日里还真就没什么正经事儿做。既然是为了让这些公子哥们和他们的父兄高兴,故客宴摆的也是讲究,凡做于席上者,看得台上是十分清楚。今见那台旁边立着一位风情佳人,打扮又甚是艳丽,无不啧啧起来。有知道是云老爷家中眷属,不好过于呆看,怕惹出祸来。只不过两厢对上一眼,回去眼思梦想而已。
其时,朝中有一位当道奸臣,姓赵,名盼,官拜武骑常侍。别的本事没有,就只因旁人忌惮他能在皇帝面前说上话,都不敢得罪。夫人早丧,只生一子一女。这儿子名建明,年已二十。虽娶妻房,终日在外眼花卧柳,好色中都元帅。但见了一个标致妇人,如饿鹰见血一般,百般算计,都要遂他风流愿,方丢开手。如有不从者,即带了家将在民间硬行抢夺。也有羞忿自尽的,也有无耻相从的,总得遂他的心愿,也不顾别人死活。
还有一个助桀为虐的通政司范镇涛,拜在奸臣门下为义子,又与赵公子情投意合。凡做不来的事,都是范镇涛代他暗设奸谋,又百般奉承,这赵家建明十分将他信任。自家公子成日在外倚势行凶,闹的大了,到底是天子脚下,这赵盼也须得顾忌几分。可这昏人又不愿委屈了自己这宝贝儿子,便给了不少金银细软,令那义子范镇涛带着公子到新城来住。
到了这新城,旁的富户一听说他那身份,更是加意呵奉,所以各种威风八面。云老爷要为自家儿子买官,哪里敢绕开他去,自然请了来,这都不在话下。只言这范镇涛陪了赵公子也在人群里坐着,一手捧着香瓜嘴里还咬着酸梨,带了家将数十余人,都等在门外或者下院里伺候。赵公子同范镇涛在首数地三趟席上坐着,且边摇头晃脑的看那杂耍,又四下里拿眼睛寻摸人家的丫鬟看。
恰值那秀*中坐不住到戏台子前面溜达,赵公子在席上,一双好色的饿眼早已看见台旁边站着美人,由不得浑身酥软,只叫:“好东西。真是一块肥羊肉!”范镇涛笑道:“世兄又着魔了。”
注'79':舅爷,指祖母的兄弟、或妻子的兄弟。古时又可称母亲的兄弟。《儒林外史》第五回:“忙着小厮去请两位舅爷来商议。他两个阿舅……听见妹丈请,一齐走来。”此处指妻子的兄弟。
注'80':妹丈,指妹夫。《儒林外史》第五回:“妹丈,这话也说不得了。”

、逸海'9'

赵公子目不转睛朝那戏台子上痴望,也不听见范镇涛的话。镇涛戏将扇子在公子肩上一拍,倒把公子吃了一惊,回过头来问道:“老范,做什么?”范镇涛笑道:“世兄出神,必有奇遇。”那赵公子也笑道:“你不看那台上坐着一个俏人儿么?”
其实秀玉穿的那般出挑浪荡,这席上的人有哪个注意不到。范镇涛听赵公子一问,只作不知,装像那眼睛顺着赵公子的意思往台子边上定睛一望,果然不错。公子道:“老范,如何代我着几个家将上前,扶她来这席子坐坐,陪我大爷吃杯酒,带回去开开心?”范镇涛一咧嘴道:“世兄,使不得!今儿这个戏台是云老爷子搭的,小弟认得,台上莫非是他的姬妾?那云老爷子虽然只是个生意人,权势虽不若咱家中,但素性执构,不是好惹的主顾。世兄不要想痴了心,且回头到别处去物色罢。”
那赵家建明摇了摇头,斜了眼觑范镇涛,将扇子骨戳到自己脖领子里去瘙痒,扭着腰说道:“前边见着那位老皮子老脸的不是他夫人么,怎么,他云老头是封了王是进了侯了,这律法还容了他纳小?”范镇涛赶紧说道:“嗨,哪里是能做在明面上。前些日子在楼子里喝花酒,遇着云家那位大公子,且还是他说的。这位美娇娘……”范镇涛才说了这里,早见秀玉那眼睛往这边暗递秋波,忙一低头,从案台上拾了个青枣子吃。
赵建明也是没顾得上范镇涛具体嘀咕什么,反正心想,这新城上下还没有说他相中却勾不到手的女人。又见了秀玉使眉弄眼,当下隔着那许多人,两厢调戏起来。今儿来的各位公子且是旁日里都粘带牵连的,自然不是往什么好地方去,到底是有乐的时候更少不得他们。这赵家公子也不外乎如此,故而这些人虽不算熟络,但细看之下都认得一二。
这赵建明与秀玉两人眼神对上,旁的人也且都看在眼里,嘴上不说,心里头都乐着,只道这台下的戏比台上的还出彩。且都不出声,只随意着他二人如何发展。赵公子被秀玉迷的云里雾里,范镇涛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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