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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侯门妻-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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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老翁大喝一声,金小玉和他同时呕了一口鲜血,他大退几步,骂道:“呸,怎么是个女的!”
季长丰破门而入:“雾虚道长这是要换魂吗?”
六儿跟着跳下来,心中却是一惊。雾虚道长的名号,他多少知道。据说他最是贪色爱财,喜结交权贵,又惯会使阴损的邪术,故为武林中人所不齿。早年他拜在全真得清真人门下,后被逐出师门。只是此人,数月前忽然没有踪迹音讯,没想到在这边陲荒山上遇到他。雾虚不是应该才年过而立吗,张翁明明年过六十,难道是易容?
显然,雾虚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指着仍旧昏睡的金小玉,手直抖:“竟然是个娘们,居然是个娘们!坏我大事,损我修为,看我不杀了你。”
他的威胁并没有成为现实,因为季长丰乘他不备已点了他的穴。雾虚保持着深蹲马步加‘一指禅’的姿势,没一会就冒了一头一脸的汗,他恶狠狠地道:“竖子怎知我乃无虚道长是也。”
“要推断出你是臭名昭著的雾虚有何难。”季长丰似是对他的问题很是不屑。
雾虚气得咬碎一口牙,又听六儿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怎么有这么笨的人,先通报自己的行动再动手,这不是欠收拾吗?”
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下来,雾虚觉得有些心慌气短。为了他的江湖盛威,他也不能示弱:“你们就逞一时口舌之快吧,等到这小娘们的精魂被吸干,你们就知道厉害了。”
他暗恨自己自视甚高,一时大意。他们既知他是雾虚,居然还这样对他,看来是不会留他活口了。这一众人对金小玉都很重视,他脑子一转弯,打定主意从那小妮子身上下功夫。
本以为能见到季长丰和六儿变色,没想到季长丰丝毫不为所动,慢条斯理地坐到金小玉身边道:“这就不劳道长操心了,等我们破了这阴宅,小玉自然会醒。”
这下轮到雾虚变色了,噎了半天才道:“你怎会知道?!”
季长丰本也是猜测,听他这样说,心里更肯定了。
六儿不知道打哪寻来了粗麻绳,将雾虚五花大绑捆成了粽子,顺手塞了一条和三饼的臭袜子进他嘴里。
正午时分,六儿在门外烤起了袍子肉。
众人当着雾虚的面分食同饮,当然是只给他看看不给他吃的,馋得雾虚隔着袜子直骂娘。
他们几人昨夜都‘以为自己吃了大宴’,今早醒来来腹中空空如也,后又忙得忘记吃食,一晃到中午,闻着肉香才发现饥肠辘辘。各个两眼冒绿光,双手齐上,恨不得把骨头都吞了。
季长丰拿了一块袍子肉用油纸包了起来,放在金小玉枕边,温柔道:“知道你爱吃肉,那帮恶鬼投胎的,光顾着自己吃,哪里想得到你。我给你专门留了一大块精瘦的腱子肉,早些醒来吃,放久了味道就不好了。”
金小玉自然是不会回答的。
他看着越发虚弱的金小玉,从来泰然自若的他,脸色竟变得有些苍白。日已偏斜,如果日落前还没有破这阴宅,他们会面临什么,金小玉又会怎样……
那雾虚似是看穿季长丰心中所忧,把袜子吐了出来,连吐三口唾沫,骂骂咧咧:“这袜子真他娘臭,跟泡过粪坑一样。”谲笑着看向他,“你们如若现在替我松绑,跪下奉上金银,我就考虑救一救这小娘们。不然,你们就等着她受着这张宅梦魇所困,精魂枯竭而死吧。”
季长丰背对着雾虚,头也不回,问:“看来袜子塞不住他的嘴,你们谁上?”
一条二话不说,走上前对着雾虚脱了靴,还张开了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后一脚把雾虚踹昏过去。
清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凌波老宅

六儿对着一条比了个手势,意思是你一脚踹倒江湖上恶贯满盈的雾虚,此事传出,你在江湖上必然有一席之地。
一条嘿嘿一笑,才想着一向刻薄的六儿今天怎么转性了。就听六儿接着道:“赶紧把你的靴子穿上吧,不然昏过去的就不止雾虚了。”
“……”
时间紧,任务重。派一条守着雾虚,其余人等全部出动搜寻,毫不夸张的说,他们几乎是一寸一寸的挨着墙找,生怕错过任何蛛丝马迹。
随着时间的流逝,季长丰的脸也越发白了。一向运筹帷幄,而今他心上人有难,他却没有万全的把握。
“找到了!”贰万高声欢呼。
贰万从老井中打捞出了一枚头骨,这大抵就是雾虚所说的未葬尸身。含冤而死,身首异处,怎能不恨。
这头骨一出,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季长丰看着贰万道:“接下来诸事,皆要靠你了。”
当初金小玉介绍他时,说他是堪舆风吟大师的得意高徒。这破土点穴安葬超度之事应当不在话下。
三饼拉了拉贰万的衣袖,苦了张脸道:“二哥,事已至此咱们还是坦白吧。季公子当初上门,大小姐介绍我们时候的话都是胡诌的,除了一条哥的父亲确实是铁匠,我和二哥都不是师出名门……”
季长丰但笑不语,只是看着贰万。刚才雾虚既然能对他的出身和身上的物件感兴趣,他相信贰万背景没那么简单。
贰万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八卦罗盘,肃容道:“点穴、圈葬、起葬、安葬这四方面,论理都不可少。仅仅点穴就分祭神、牵龙、安神三步。眼下,我只能说,我会尽力而为。”在时间紧迫,物资匮乏的眼下,还真不好办。
天不时地不利,好在人和。
利用贰万寻穴的时间,六儿和三饼给着无名头骨自制简易棺椁。三饼手巧,六儿力大,两人合作起来倒是和谐,不一会一个乌木的小棺便准备好了。
亥日东方恐有不吉,冬里酉时多不利。穴位选定。
寅时二刻,天色不早。贰万赶紧把头骨安置,朱笔画符,在棺上置了一只竹筷。
请六儿和三饼合力带着小棺,轻放入土。
“天门正开,地户遇避。金鸡正鸣,玉犬正咬。
生魂散尽,死魂遂方。亡人已向西方,死魂还来入墓。
东遇王公,西遇王母,按镇中央戊己土。”
灰衣少年,闭目徐徐念着‘亡人入墓咒’,他的声音并不响,却异常的清晰有力。随着咒入尾声,他身边的气流似是有生命一样的围着他打转,愈转愈快,扬起他的衣衫。
当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他蓦然睁眼,右手两指一点穴口,一阵风顺着他的手指朝着穴口方向刮去,归于平息。
贰万长舒一口气道:“封土吧。”
与此同时,金小玉惊呼一声睁眼坐起,似是惊魂未定,大口喘着粗气。但望其气色,已然有了血色。
她转头看了看周围环境,发现一条神色喜悦地守着被粗绳绑了九九八十一圈的张老头,虚脱地问:“怎么一股子脚臭味儿。”
众人莆一进屋,听到的就是这句话,差点脚下齐齐一崴。
一条用脚蹭蹭,试图偷偷了把那几双用来封口的臭袜子给踢出房间。
无人察觉,季长丰长袖下一直攥紧的拳头,终于松了松。
“小姐,你可算醒了,你怎么睡了那么久了,可把我们吓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们喝了符水就醒了,小姐却醒不来呢?”三饼一高兴,话也多了。
“睡饱了?吃些东西吧。”季长丰上前把她枕边的腱子肉取出,轻描谈写地换了话题,哄她先吃东西。
梦里应有可怖之事,不然以金小玉这样坚强的个性,不会受惊如此。既可怖,何须再提?
金小玉看着那已凉了的烤腱子肉,笑了笑:“原来肉香在枕,臭袜于门。怪不得梦里一阵脚臭,一阵肉香的。真是多谢你们。”
她没提梦里那么真实的刀光剑影,没提梦里令人胆战心惊的日夜轮转。她只是随口开了个玩笑,还向他们道谢。
多谢。多谢肉香的指引,让她几乎崩溃的神经有一丝放松,也让她意识到即使她看不见,也能感到季长丰的陪伴。她在闻到已经闻了多年的脚臭和季长丰的加料肉香味之后,她就明白了他们在为她努力着,自己也要努力。
又喝了些水,金小玉概述了一下她梦里的情景,她看见了张员外被灭门,这并不是结束。那群黑衣人再杀戮之后,列队准备离开之时,被门外埋伏的另一群蒙面人全部屠尽。指挥着这两轮惨无人道的残杀的人,都是年轻时的王猛。
“我瞧见王猛向后来的一批人亮了一块牌子,光线暗,他动作又快,我依稀看见那是猛禽的标志,却分辨不出具体的样子。”金小玉靠着墙运气调息,一边捡着紧要的事情说。
梦到这里才刚刚是个开始,她原本一直暗俯在树上,等着一切平息之后,她准备下树,居然发现一切在刹那间回来那天一开始的时候。媳妇子给公婆请安,管家视察晚宴的布置与饭菜,晚间宾客一一造访……直至两队人马的两次屠杀。
周而往复,好像永无止境。
她忘记了她到底把那血淋淋的一天过了几遍。她尝试了各种方法,提醒张员外或者与黑衣人厮杀,却丝毫改变不了命运的方向。
她却一次比一次虚弱,一次比一次迷茫。曾经一度,她的意识混沌,区分不出她到底是在梦中还是现实。
还好有他的指引。
季长丰搭上她的手腕,渡了点真气给她:“你是想休息一会,还是想听听我们遇到的事?”
“我睡得够久了,都快睡傻了,现在要我睡也睡不着,和你们说说话,也好松松脑。”
她其实一分钟都不想多呆在这个地方了,不如赶紧说完话,赶着上路吧。
季长丰自然是晓得她心中所想,只是局已破,迷未结,现在还不是时候走。况且这个时辰确实不适宜赶路,出路还要靠雾虚。
贰万思路比较清晰,几句话就把前因后果说得清清楚楚。
金小玉再看张翁,眼睛都红了,咬着牙说:“都是这个老匹夫害的,还不拿他去喂狗。”
一条是一根筋的人,分不清她是是不是认真的,见她受了这么多苦,拿他去喂狗也没错,傻傻问:“小姐,荒山野岭的,狗不好找啊。狼行么?”
说着,就把‘粽子’雾虚给扛了起来。
雾虚早在金小玉醒之前就醒了,装晕听了半天的话,本来是想听听他们对他处置的打算,知己知彼好做打算。
听到要把他喂狗,他倒也不紧张。一条气力大但武功弱,单打独斗,完全不是自己的对手。只要伺机而动,嘿嘿。
没想到六儿一把把他从一条肩上拽到地上,道:“费什么力去喂狗啊,近年来取道凌波山的人已经大大的少了。以我之见,直接在这个咔嚓了他,扔井里得了。”
他故意凑着雾虚的耳朵大声说,震得他耳朵嗡嗡作响。再也不好装睡,雾虚张开眼,咧嘴惨淡一笑:“各位大侠,绕了小的一条小命吧。”
“饶你命简单,但是你要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一遍,若有故意虚瞒造假,我就受累点一扇子拍死你!”金小玉美目一瞪,倒也有些威仪。
雾虚看了她几眼,似乎在判断她话的可信度。想了想,他们总归要比自己光明磊落,且这怨气这么重的阴宅都破了,本事不小,自己还是老实点吧。
故事的始末是这样的:雾虚行走江湖看家本事就是一些不入流的法术,论起武功却是不行的。以他高调张扬的性子和毒辣阴损的手段,结仇不少。一不小心就被仇家追杀得重伤,逃到了这凌波山,在山脚被一老叟救了。
他命在旦夕,老叟如何能救得了他的命呢。他便使了换魂的禁术。没想到这老叟的身体也是病躯,需要及早重新换魂。只是他功力大退,哪里敢出凌波山。
机缘巧合下,他发现了张家阴宅。宅中阴魂夜晚靠汲取活人生魂为食,这无疑就已经替他免了隐患。于是生出在附近布置结界,守株待兔的想法。移魂大法最是消耗功力,短期内要使用两次,对他也是种考验。他一边修养,一边等着旅人前来。
便等来了他们。
听完众人皆是一默,对雾虚这种忘恩负义的行径颇为不齿。
“结界怎么除去呢?”季长丰问。
“这个简单,我画好符,在结界四角焚化即可。”
六儿把他拎起身,还踢了他一脚道:“那你现在就随我去。”
结界破了,在张宅又呆了一晚,他们再雾虚的带领下,一路无碍顺利下山。
到了山脚,六儿提议为民除害,宰了这雾虚。
雾虚哀求地看着金小玉和季长丰。
季长丰对金小玉笑笑,道:“我都听小玉的。”
……
他作恶多端,死不足惜。但她之前已承诺过,现在杀了他等于自打嘴巴。
她跳下马车,走到他跟前,拂了拂手:“我不若你言而无信,既说了留你一命,便会留。只是江湖下容不下你,不施惩戒,不足以平愤。所以……”
她在关键时候一个大喘气,雾虚整个人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所以,请六儿废了你的武功、贰万化了你的功力、我收了的钱财,好叫你不能再为祸人间。”她拍了拍他惊恐又一脸愤恨的脸皮,“雾虚大师,就请你好好的,慢慢的享受您背信弃义换来的身躯吧。”
是,她不杀她。她不要他求生不能,她只要他求死不得就好。

“季长丰,你都救了我两次了。你放心,我金小玉不是忘恩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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