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啊？裴泽禹，你自言自语什么？”莫楚溪口里说着，手上却并没有停下来。
“没、没说什么。不过，疼的地方好多了，看不出来，你还是蛮有两把刷子的嘛，哈哈。”裴泽禹转移话题化解尴尬的气氛。
“喔，好多了就行，这个你要记得每天涂三次，然后做我这样的按摩，消肿会快些。”莫楚溪站起身来。
“哦，知道了。”裴泽禹莫名的有些沉默。
“啧啧，手上光是药的味道，难闻死了。那就这样吧，我任务搞定，这就走了。”莫楚溪长吁一口气。
裴泽禹欲言又止，略顿了顿，才开口道，“那好吧，路上小呕心，千万别又遇到猥琐大叔哦。”说完，不怀好意的笑笑。
“闭上你的乌鸦嘴，没人当你是哑巴！”莫楚溪白了她一眼，转身出了房间。被窗帘遮挡住的光线洒进来，莫楚溪的背影也成了柔和的光影。
裴泽禹的视线一直跟随着莫楚溪走出房间才作罢，他低头看看已经好多了的脚腕处，露出孩子般天真的笑容。他竟有种多亏自己脚受伤的幸运，大约，幸福，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莫楚溪从裴泽禹的家里走出来，满脸的疲惫不堪。盛夏的日头很毒，莫楚溪眯着眼睛抬头看烫心的阳光，不自觉的伸出右手遮挡，指缝里溜出来的光没有那么刺眼，像是那晚星星的颜色，很踏实。莫楚溪笑自己越来越爱幻想，摇摇头，走向回家的路。
正午时分，街道上也静悄悄一片，仿佛怕被烤干般清净，偶尔听到几句蟋蟀和蝉的合唱，已是所有。莫楚溪不排斥这夏日的炎热氛围，只是单单被带动了焦躁的情绪。转过一个弯，再走一条直线距离就能很快到家了，她恨不得立马奔回去浇灭内心的不安，这样想着，不禁加快了脚步。
不远处的前方，也有一个男生不紧不慢地沿路边走着。高高瘦瘦的身形，白色T恤，只是看着走路的架势，还有那身材让她联想起另一个人。她喉咙里卡住了什么似得，难以发声。
“嗡嗡”手机的躁动打扰了她早已乱成一团的思绪，莫楚溪接起电话，“哥，怎么了？”
“你是把他送到家，还是送他上西天了？”那边是莫楚瑶一贯的口吻。
“你还好意思说，我骨头都快散架了。”莫楚溪想想就来气。
“那就辛苦你啦，现在到哪儿了？”莫楚瑶哪里像是要表达这个的，明明是催着自己回去做饭给他吃。
莫楚溪含糊的应承了一声，“马上就到了。”随即挂断电话，眼神继续巡视前方的身影。明明刚才还在，只是接了个电话的功夫，从哪里走了。她往前跑了几步，寻找角落里可能会有那人踪迹的地方，终究是徒劳无功。
“我这是在干什么呢。”莫楚溪嘲笑自己绷紧的神经，只因为一个背影的神似，就真的以为会是他么，别想了吧，页君尚，是真的不会再次出现在你生命里了呢。这样想着，莫楚溪就笑出声来，值得吗？过了这么久，还是没有办法做到对于有关他的事，泰然处之，可能，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做到习惯。
莫楚溪摇摇头，逼自己不去想那些伤脑筋的问题，因为还要回去做饭的啊，莫楚溪勾动嘴角，继续埋头走路。
没有什么是会偶然发生的，正如每发生一件事，都有其必然存在的必要性。莫楚溪走后，从旁边一个不易被发觉得拐角处，身着白色T恤的男生走将出来。他注视着莫楚溪离他而去的背影，嘴角扬起若有似无的苦笑。
可能这就是我唯一能够爱你的方式，远远地看着你露出暖心的笑容。即使不在你身边，依然可以坚强的活下去，这就足够了。只是……这个样子的你，我从未见过，以前那个就算身边没有一个朋友，都会无所畏惧的不在乎的你呢？这就是你一直所期盼的生活吧，只可惜这次，你设计的未来里没有我。
会不会有那么一天，你再也不会想起我，不会记得温柔岁月里你给我盛世焚城的烟花火，如果是那样，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勇气等到那一天。等到有那么一天，重新站在你面前，可以自信满满的对你说，“别闹了，该回来了吧。”然后顺势将你拥在我的怀里。
我想，我是真的想你了。
第十八章 局外人
傍晚的风是带着甜甜的味道的，也有可能是因为快要下雨的关系吧。天边尽头墨色的乌云压下来，世界末日般，遮蔽了天空最为稀少的光源。莫楚溪透过窗户看去，树枝在暗色调的景致里摇曳，偶尔斑驳几片疏影在窗户边缘，转眼间即可吞没掉任何存在物的气势。
“看来，这场雨会下很大呢。”莫楚溪关闭窗户，避免雨滴进到房间里来。
‘ 嗡嗡……’是手机的响声，莫楚溪走到床边，接起电话。“陌凌烜，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莫楚溪说着，随意地坐在了床边。
“你可以出来一会儿吗？就在你家附近，我、有话想要和你说。”陌凌烜在电话里不多说，只留下只言片语。
“哦？我家附近？”莫楚溪“腾”一下子站起来，从窗户里望去，隐约看到前方空地一个老虎雕塑像后方的一个单薄的形状，不细看并不能够发觉，是隐隐的灰色系。那个……是他吗？怎么像是老虎塑像的一部分呢。
“好，我看到你了，稍等。”莫楚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简单衣衫，没多想拿一件外套，就冲出了房门，莫楚瑶大约已经睡了吧，并没有听到她悉悉索索的动静。
“嘿，楚溪，我在这儿！”陌凌烜在老虎头像前方挥手示意。风中扬起的发，顺着他的方向飘散开来，估摸是风的关系，眼神才会产生凌乱不堪的错觉。
“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天马上要下雨了，你不赶紧回去，路上被暴雨淋到的话，要怎么办才好？”莫楚溪在风中瑟缩着，因为身着太单薄的缘故，难免会冻的打哆嗦。
“出来也不多带一件外套。”陌凌烜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莫楚溪的身上，看她长发被风摆弄的没有了从前的柔顺，一并帮她理在耳后。
“不用了，你把外套给我的话，自己怎么办？”莫楚溪要扯下给他，被陌凌烜用手挡住，牢牢的把她窝在了暖融融的衣服里。
“你披着吧，我没关系的。”陌凌烜暖暖的笑容里无限温柔，眼眸流转的光彩似乎要把她禁锢其中，一点一点融化殆尽。当初，她一直受不了被这双眼睛注视，不掺杂任何杂质的心，任谁见过，都是会慌乱的吧，莫楚溪这样想。
“刚刚是你在老虎塑像的后面吧？”莫楚溪只好用说话来化解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窘境。
“后面？没有啊，我在前边这里好久了，没有去后面啊。”陌凌烜摇摇头。
“喔，大概是我夜里太黑，可能是看错了。”莫楚溪下意识的顺着老虎塑像看去，在黑暗里隐隐约约的，看不出是什么，或许，真的只是老虎塑像的一部分呢。
“楚溪。”陌凌烜开口打断她继续下去的疑惑。
“啊？”莫楚溪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陌凌烜谈吐之间变得吞吞吐吐的。
“什么事？”莫楚溪话音未落，夜空骤然被点亮，一道红色的闪电穿过厚厚的云层，轰隆隆的声响要把人炸的粉碎似得，她听到自己声线里的颤抖。
“我想问，你还爱着页君尚吗，这件事？”陌凌烜垂下脑袋，不敢抬头看她。
莫楚溪完全没料到的一个问题，就这么赤裸裸的被摊在眼前的一瞬间，正如把所有过去的狼狈不堪都鲜血淋淋的抖了出来。
她浅浅的笑着，眼眸在仰望的同时一颗雨滴跑进来，也并不理会，“这个问题，不就是在问，我还记得过去吗？”
陌凌烜诚恳地眼神里只有一个莫楚溪，“那么，结果会是我所期望的吧？”
“如果，你只是为了听到这个回答，我可以告诉你，没有，从来没有忘记过。”透过莫楚溪的瞳孔，他也看到了他自己，但那个样子的他，好像距离太遥远了些，他也不确定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他。
陌凌烜眼神里的光亮似乎和今晚的星光一样的黯淡，“果然，是这样的，我还在自欺欺人罢了。”
“这座城市，陌生的很，即便这样，无论是路边一个陌生的背影，还是某转角的街灯，统统都让我想到他。开始我以为我只是沉溺于过去种种，在这里越待越久，就会越觉得其实是在寻求解脱。想起他，不一定是怀念，而是在提醒我面对现实。这里不会有他，也不会有藏匿在阴影里的时光，静静享受这里的生活，不好吗？”莫楚溪感叹道，眼睛被渐渐滴落的雨水融化。
“当初在站台目送你离开，我是幸福的。因为最后一刻是我陪在你身边，而不是他。直到那天，我把你写的信亲手交到页君尚手里的时候，我醒悟了。不是爱的不够深，是太不懂珍惜还在的人和事。但我低估了他，他给我的感觉总是活在阳光里的吸血鬼。然而那晚宁愿自己消失也不愿失去你的页君尚，是永远都抹不去的。即使是吸血鬼，也是一个落寞的吸血鬼。”陌凌烜淡然的微微勾动了下嘴角。
“君尚他……他的心思是很难猜透的，他不会把内心真实的想法表露出来，从来不会。可他，确实为我做了很多，即使我面对父母死因一言不发，他不会多问一句，只是陪着我，走出了最难熬的沼泽。我并不只是因为那个女生打来电话才离开岭城，离开是早就决定了的事。我和君尚，是两种极端，他是炽烈强势的火，而我是坚固锐利的冰。我不想和他成为两条交集之后渐行渐远的分岔路，平行线虽然会保持着固定不变的距离，却是永恒，所以只能用这种方法。”雨开始越下越大，地面湿漉漉一片，陌凌烜的衣衫被雨水很轻易的湿透，隐约可见微露的浅薄身体的线条。
“我、还会有机会吗？楚溪，告诉我。”陌凌烜碎发下眼睛闪亮如初。
“陌凌烜。”莫楚溪轻声唤他。
“恩？”只是一步的距离，莫楚溪主动迎上去，他看着莫楚溪清澈的眼眸里满满地都是他，他这次极其肯定。风在耳边如此吹过，伴随着雨滴滴答答的声响，直到他心的最深处。
“你……”像是一朵并蒂雪莲在明媚的眼光里开放，他当时只有这种感觉，心跳抖动加速，莫楚溪浅浅的呼吸暖暖拂过脸颊，他只好闭上眼眸，不去看她，他害怕被这种柔柔的气息融掉。老虎塑像被暴雨冲刷的一丝不挂，塑像身后的灰色系被莫楚溪称为身体一部分的东西，下一秒钟不见了踪影，如被雨水一起浇熄灭了。
莫楚溪从他的唇边滑落，算是结束。浅浅的温度，和这雨的味道是一样的。
“我能做的只到这样而已，我知道你最希望听到的答案不止是这样，就当做只是你对我感觉的一点回应吧。但是，只能做到这样而已，对不起。”莫楚溪平静的说着，雨水顺唇角流下来，也是咸咸的，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流的泪。
“原来，只能是这样。”陌凌烜觉得自己好可笑，对啊，他的配角看来是要演到底了。
“如果，是裴泽禹呢？”陌凌烜抬头，眼眸依然是掩饰不住的笑容，雨水贴着他的碎发，让人怜惜。
“裴泽禹…”莫楚溪倒吸一口冷气算是问题的答案，可能这就是答案，陌凌烜在雨中笑的猖狂。
屋外还在下着暴雨，哗啦啦的雨水声沿着屋檐顺流而下，啪啪的击打着地面水涡。裴泽禹满身尽被湿透，头发服服帖帖的待在额间，雨水不停地滴下来，在地板上滴答作响。刀削般清秀的轮廓被大雨冲刷的一丝不剩，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水，或是眼泪和雨水的混合体，只有咸咸的味道。他一点没有要换衣服的意思，只是重重的踏着脚步，是回房的路线。
“兔崽子，自晚间就没有回来，是去哪儿了？外面雨下的这么大咋还要出去呢，啊，作孽啊。秀清啊，你们快睁开眼看看你儿子，现在是越来越不听我话啦！”奶奶对着角落里的两幅遗像，絮絮地念叨，点起一炷香。
裴泽禹依旧不吭声，默默地关上房门，蜷缩身体坐在阴冷的地板上。
不开灯的房间里，裴泽禹的眼睛闪烁不定。他将头颅深深藏在腿间，在黑暗里闭上双眸。
“兔崽子，怎么不开灯啊？黑不隆冬的，你能看清个啥啊，兔崽子，睡了吗？”敲门声，喊话声渐行渐远，裴泽禹拖着疲惫的身体倒在了床上，在眼角处，分明有透明的液体流出。
“星星……”这是他今晚说过的唯一一句话，便沉沉睡去。浅灰色上衣的衣兜里，默然滑落出一瓶喷雾剂，是一个星期前莫楚溪给他的那瓶，再无其他。
莫楚溪，我喜欢你，很久了。这句话，他可不可以就此忘记，多么想把这段记忆连根拔起，这样，会不会，就不用假装，当做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就能够正大光明的告诉你－－我也是，莫楚溪，喜欢你，很久了。
第十九章 相遇只是必然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是以最单纯的姿态闪耀的，昨夜的一场大雨将城市洗涤的一尘不染，明媚干净如极尽妖娆妩媚的女子。
“我不是说过了嘛，只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