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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经年欢呼起来，完全没有感受到旁边两人的暗涌，欧阳卉雪看向她，带着和悦的目光，心里却热了又冷再渐渐转热！
纪谦泽的冷漠只有她能感受到，在车里小小的空间，几乎被冻僵！
只是，这一切都是通向光明的未来所必须走过的黑暗，为了那些，她愿意承受。
至于经年，她还真是太小了！
欧阳卉雪充满自信地昂起头，仿佛已经看到了光明的前路。
中午野餐的地点是纪爸爸选的，就在玉城最知名的清晖山景区里的一个山谷里。
莫遥带着两个女孩子一起铺桌布，准备午餐。
纪思凡却走到一边，看着远处的景色神色黯然，很久都没有说话。
经年悄悄地捅捅纪谦泽，他低下头，她有几分担忧地说：“谦泽哥哥，爸爸怎么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微微一笑；“经年别担心，爸爸应该是想念友人了！”
“有人？有什么人啊？哪里有人呀？”她还好奇地看看身后，
莫遥听了两个孩子的对话扑哧一笑：“你们呀真是鸡同鸭讲！”
“啊？”
可怜的小经年再一次不知所云。
“就是我们两个说的不是一回事，爸爸是在思念他以前的朋友呢！这里有着他们美好的回忆。”纪谦泽连忙解释给她听。纪家有着丰富的藏书，相比同龄人经年已经是涉猎广泛，无奈她所学的词汇依然是十分有限，因此常常闹出笑话。
而纪谦泽总是及时地教她，将她带离未知的世界。
“那他们现在哪里去了？”
“你还记得我给你看过的照片吗？”
“嗯，上面有爸爸妈妈，还有一个帅叔叔！”
“嗯，是的。”
“他们一定还会再在一起的。”
纪谦泽失笑，经年口中的帅叔叔是原来清晖学院的创始家族之一苏家的第二代继承人——苏锡。当年纪思凡、莫遥、苏锡是发小，情同兄妹，经常在一起玩耍。
经年所见过的那张照片恰是照于这处山谷，那是在三人上山下乡的前一天，只是他们并不能预见未来的苦难与辛酸，脸上依然满是灿烂的笑容，带着青春的张扬洒脱。
返城后，苏家很快地移民了，那之后，只有苏锡的儿子苏晨曾经在玉城住过两年，和纪谦泽相处过一段，除此之外这些年来都很少联系。
这座山当初是三家共同的产业，后来莫家移民美洲，苏家移民欧洲，连带着将清晖山的所有权以及清晖学院的股份都一并转让给了纪家，而纪思凡每次来的时候还是会想起几个人当年的友情，伤感不已。
这些陈年的旧事总是还未开口就已经蘸满了岁月的风霜，一阵酸涩。天真单纯的经年是不懂的，她眼中的世界只是像童话中所写的一样，善良的人一定会有好报，人们最后总会再走到一起。他叹息，这样的她不正如当年的他和苏晨吗？其实他和苏晨一直都有联系，只是也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了！
听着两人的对话，欧阳卉雪心中蓦地一惊，纪、莫、苏是玉城早期着名的三大家族，纪家和莫家是音乐世家，苏家则是商界大亨，三家的友谊也是一段佳话。后来三家只剩下纪家，关于这个中的因由向来是一个迷。
众人猜测纷纷，有人说是三家友情破裂，苏家濒临破产纪家袖手旁观，无奈苏锡只得卖出股份然后移民；还有一种说法则苏锡和纪思凡都喜欢莫遥，而莫遥却对纪思凡情有独钟，于是苏锡伤心地离开了玉城。
当然这都只是猜测，从来也没有人知道真正的原因，今天看来似乎三家并没有友情破裂但是却也是真的再无来往，那么，究竟是因为什么呢？
欧阳卉雪心里浮起巨大的问号，她微微笑了一下，没有人知道那代表什么，也许连同她自己。
微风拂过山坳，经年已经在山谷中采了很多花，她蹦蹦跳跳地回来，一边哼着歌一边帮纪妈妈把花插进花瓶里，还不时地问道：“谦泽哥哥，你看好看吗？”语气中带着亲昵，也带着深厚的感情，
他心里五味杂陈，他和欧阳卉雪在一起的那天，他能感受到她的沮丧。
但是随之她又恢复了正常，一个星期之后，就和他又亲近如初，他不是不欣慰的，可是她完全把他当成哥哥，他该欣慰吗？
自从那天晚上他惊觉了心里的那个秘密，他已经很多天来都没有和她这样亲近了，他有几分刻意的疏远，他害怕伤害她那纯洁的心，也害怕她从此再也不理他！只是却也有几分失落。
他全神贯注地凝望她，神色温柔却又带着沉沉的痛楚，不能言明。眼前的人无知无觉，依然哼着动听的歌谣。
凉风吹过，
他突然惊醒，他在想什么？
不！本来就该这样的，他不应该希冀她会懂，她应该永远不懂，永远这样天真，永远是这个无忧无虑的她！
他永远都会是她的哥哥，这一点他早就知道，从她进纪家那一刻起，他已然明了，这个女孩子，是他要用一生去守护的妹妹！
是他一生的牵绊，永远也不可以放手！
欧阳卉雪看了看心里不是滋味，他的温和、他的平易近人总是属于经年的，而现在就连痛苦也是因为她了吗？
突然，电话响了，纪谦泽看向屏幕，看了他们一眼就匆匆地跑走去接起，一向神色冷静的他倏然变色！踉跄几步，差点跌倒！
欧阳卉雪也慌了神色，那样的他她从来没见过！
、第二十二章 心甘情愿
第二十二章心甘情愿
苏寒水一个晚上都陷入了苦思冥想当中，他心中愁肠百结，时时注意着目标中的两人，悠扬的管弦乐变成了催眠曲，一场演奏下来，听得不知今夕何夕。
直到聂斯川捅捅他说道：“跟我出来一下。”
“啊，为什么呀？”这关键时候他怎么能走？
“陪我上厕所！”她白了他一眼，他不敢再说什么只好跟了上去。
顾希焱演奏完去找聂子煜的时候，看到他正侧头和经年讲着什么，嘴角上扬，心中叹息，哎，以前怎么不知道子煜还有如此阳光的一面呢？
“子煜，”他已经整理好笑容坐到旁边，看到经年时点点头，经年也回礼给他。
“希焱，你又进了一大步！”
顾希焱听到这种赞赏只是挑了挑眉，轻轻地说了句，“子煜，如果是你上台效果会更好的！”
他捕捉到他眼里一瞬间的慌张，子煜，我必须要确定一下你有多爱她，还有她是否值得你爱。
果然，收到讯息的经年惊觉道：“子煜，你也是拉小提琴的？你本来也要上台演出的吗？那为什么…”她看向他的手，眼中开始忧郁，她深知一个对于小提琴家来说手的重要性。
“呃，其实我和希焱无论谁上都是一样的，有时候他上有时候我上，这次正好是他。”他有点语无伦次，经年眼中变了几变，知他不想让她难过于是也就不再提了。
“嗯，演出结束了，刚收到信息斯川说他们先走了。经年我送你回去吧！”
“好，”她接过他手中的东西，那是斯川给他们的礼物。然后走到他的右手边，以防他已经受伤的右手再因为被挤到而雪上加霜，然后温和地说道：“明天我陪你去医院再检查一次。”
子煜眼中立刻闪现出欣喜的光芒，笑着点点头。
顾希焱带着他们从员工通道走，几乎也没什么人。
他走在前面微微笑着，已经是收集到了全部想要的信息，他再一次证实了自己已经万分清楚的事实，如果说早先对于子煜喜欢经年这件事他还有几分不确定的话，那么现在他已经无比的明了，几个月的相处下来，子煜已经深深爱上她了，其实那天他为她伤了最重要的手时他就已经明白了！
至于经年，最初见面，他能感觉的到她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刚刚证明了她是善良的、聪慧的、还是细心的、善解人意的，他只是希望她的这种纯洁不要因为时间而改变，不过目前最大的麻烦就是她应该还不喜欢至少还不爱子煜。
好吧，子煜，我会帮你的！
而他的想法正和那在某人看来盛气凌人的大小姐是如此的一致！
******
苏寒水被聂斯川拉着直接出了剧院，一路上心中忐忑不已，从他认识聂斯川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栽了！
果然，一上车，她开门见山：“说吧！究竟怎么回事。”她目光灼灼，微卷的睫毛一闪一闪，闪的他心里发慌。
但苏寒水也不是吃素的，他镇定道：“什么怎么回事？我真不知道为什么子烨走了！”
她眼中精光一闪，笑道：“我有说我是在问这个吗？干吗不打自招呀！”
他心中叹息，唉！算你狠！
“那你想问什么呀？”
“我想问什么你不知道吗？”
“我怎么能知道呢？”他心虚地低下头，
“你今晚在想什么以为我不知道吗？苏寒水别以为我很好骗！”
他无语，你好骗！天呀这还有没有天理了！从小到大，哪次不是他被整的团团转？
“斯川，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真厉害，我都不太清楚我在想什么！
“你看了经年和子煜一晚上，别告诉我你没什么特别的企图？”
“你…”他真的蛮佩服她的洞察力的！
“无话可说了吧！告诉你不许打经年的主意，”
“为什么呀？”
“你没听过‘朋友妻不可欺’这句话吗？何况子煜算是你的弟弟，哥哥怎么能和弟弟抢女朋友呢？”
“我…”她居然以为他喜欢经年？他顿了一下，没有解释，只是问道：
“那你觉得弟弟应该和哥哥抢吗？”
“他没和你抢呀，你们几乎是同时认识经年的，而他早就喜欢上她了！你应该不是吧？”
“你的意思是如果哥哥比弟弟早遇见一个女子，并且先爱上了她，那么弟弟就应该退出了？”
“嗯，对啊！”
“好，记得，这是你说的！”斯川，他日不要怪我！
聂斯川有点迷糊，终是点了点头！
他送她到酒店，看她缓缓地走远，心中万千滋味。
突然他想起她的误会，刚刚为了纠结那件事，却忘了解释了，他急忙打开车门，刚想追上去，无奈电话响了，他接起再抬头，已看不见她！
苏寒水第一次感到空落落的，他从小孤高冷傲凡事甚少与人解释，只是对聂斯川，唉！
他心里叹息，什么时候，她才能有一点点的心分给他呢？
“喂，寒水你在吗？”那端的人等得急了。
他瞬间回神，“啊，我在。”
“寒水，我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你慎重，不要…”
“我懂！”
那端久久沉默，再无言语。
******
星期一，一早，经年已经接到调令，就在抄送给全公司看的邮件里，清清楚楚地写着对她的安排：“由于公司的副总裁的助理调走，所以从今日起，经年直接升任副总裁助理。请在今天之内办好交接！”
经年看着邮件几乎是呆滞，苏寒水副总裁！副总裁助理！
失神间，已经有人说道：“经年，恭喜你呀！”
她抬头，是韩诺，她恍然意识到，虽然苏寒水是副总裁，但是其实从没有人见过总裁，所以苏寒水其实就等于这个公司的老大！她成为他的助理，是实实在在的升职呢！别人应该很羡慕吧，只是以她的能力恐怕又要引起非议了！
这时另一个同事走到跟前也来祝贺：“是啊，经年，你真是好命呀，这样你应该就可以留在总公司了吧！”
“总公司？”
“是啊，经年。”韩诺也这样答道。
她心里一阵惊慌，留在巴黎吗？她并没有想过的。
她看看时间估计苏寒水已经来了，便决定去找他。
他的办公室很干净，也很整洁。只是让人觉得冷清。看她进来他问道：“交接好了吗？”
“为什么？你知道我没有这个能力和资历！”
“呵，不错嘛！知道正视自己了！”他笑道，
“你…”他总是不忘记损她！不过她并不是来吵架的，“是啊，所以你才更不应该选择我，一起来的同事个个比我有能力。”
“经年，我不需要一个什么都会的助理，我只需要一个全心全意为这个职位服务的人。”
“抱歉，我想问，以后我还可以回去的吧？”
“你觉得呢？到了这个职位很明显你已经不是来培训的了！”
“那以后要留在巴黎？”她语气有几分焦急，他迅速地捕捉到，回她：“难道你不想，”她无话可说，只低头默认。
“不是想重新开始吗？这不是正合你意！”
“我…”
“还是你根本不想留在巴黎，你所谓的重新开始不过是骗骗你的上司？”
她还是没有说话，第一次见识到了他的犀利，不由得退了一步。
“怎么不说话，还有聂子煜不是正在追求你？你没打算留下，所以根本没有付出真心只是想玩玩他而已吗？”他一句接着一句压下来，她完全没有还口之力。
“我可以不接受吗？”
她说出这句话已是十分艰难。
但是他的眼神告诉她，不可以！
她慢慢地退出办公室，开门时听到他的声音：
“如果你真的是来这里忘记一些东西一些人的，就不应该给自己退缩的机会。你今天不用上班回去考虑一下吧！我希望明早能够看见你在外间的办公室里。”
她漫无目的地走上街头，心乱如麻，却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