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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眼-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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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在手中已经肿胀起来的器官,最后,她捏紧了它,嘴里连连说道,羞啊,真羞啊,小杂种已经长大了。
  老太太惊喜地往后跳开一步,带着一种欣赏的神情由衷地笑起来,她笑得浑身打颤,由于血液一起朝脸上奔涌,她那眼角的皱纹在这一刹那全部舒展开了,她变得容光焕发起来。所有被她牢固树立起来的障碍物都纷纷向后倒去。她迷离起双眼,看到他两只手绝望地抓着那条在腰间揉成一团的马裤,裤子太大了,两条黑糊糊的腿在里面抽风似的抖动。老太太想到他的身体马上将消失在那条硕大的马裤里,一股悲伤的感情急遽地袭击了她,她重新聚集力量,再次疯狂地跪下来。
  一大清早,林夕阳还在做白日梦。小家伙把一双长统丝袜塞到母亲怀里,并吞吞吐吐地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正要翻身的林夕阳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她怔怔地看了儿子好半天,她发现,小家伙已经长大了,他正在违背自然规律提前进入了成|人世界。他嘴上的胡须和身上的体毛疯长着,长势吓人。长统丝袜好像早就买好了,一直藏在床底下。小家伙坚持要母亲穿上。他站在不远处以欣赏者的姿态看着被长统一点点吞噬的大腿。他看着母亲一张兴奋的脸,那欣喜若狂的样子就好像从来没有人送过她礼物似的。
  林夕阳看着水晶丝袜,她从来不敢穿如此性感的东西,婆婆希望她把修长的两条腿一直藏在近乎死亡的灰色长裤里。柜子里有十几条这样的长裤子,全是东方从京城带回来的。林夕阳还记得,这些在生产流水线上批量生产的像抹布一样的东西从旧货市场流向她的身体时她曾经有过多么令人难忘的战栗,它像刀子一样戮杀了她的整个青春,它唯一给她带来的好处是,她逃到野外写生时,可以轻而易举地逃过响尾蛇和色狼的袭击。她从来没有出现过意外,这得要感谢她男人。
  林夕阳站在房屋中央,她被四周镜子里的怪异眼睛打量着,从镜子的这一头到那一头,整整多了两倍的距离。她使劲看镜子,从她眯缝着的眼睛发出一个看不清楚的信号,这些信号使她颇为沮丧,她几乎泄气了。眼睛是从当教师开始出现近视的,它在证实她曾经努力过,而且还很有成效。在学校第二批分流的教师中她是唯一留下来的只有中师文凭的老师。
  方阳站在那里,看着她。他跨前一步,身体紧紧地贴着他母亲。他明显地感到自己的身体在发抖,为了掩饰什么,他把母亲推到镜子跟前。镜子马上就被两个人哈出来的一团雾气包围了。儿子暗示母亲眼睛朝下观看她的大腿,透明的丝袜勾勒出了她大腿的曲线,从一条小缝隙里延伸出可爱的两根,两条修长的大腿轮廓。他突然跪下来,抱着母亲那双套着丝袜的腿嗅起来了。他从上闻到下,嘴巴在两条大腿上一遍遍地碾过,这个小家伙已经会灵活地掌控自己的舌头了,他跪在那里像一条贪婪的小狗。他不放过被水晶丝袜覆盖的任何一个地方,那些涂满了蜜糖的地方成了他朝拜的圣地。他从深情到痴迷,最后达到了疯狂的地步。他疯狂地吸吮。林夕阳挪开这条腿他马上捕捉到了另外一条腿,狡猾得像一只猎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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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夕阳既像受了惊吓,又像吓人似的感到一阵阵从脚底骤然上升的舒心,但这种舒心很快就过去了,她感到身体很难受,被尿憋得很难受。一只飞蛾肯定受到了惊吓,它发了疯一样在她头顶上盘旋,有时候拿身子狠命地撞击关得严严实实的玻璃窗,然后又回到她眼前摇摇晃晃地打圈,接着又去撞墙,它乐此不疲。最后徒劳地趴在窗台上哀鸣。它不断地跳舞,恬不知耻地跳天鹅之死。林夕阳感到自己成了一个被人牵引的小动物,穿过堆满垃圾的停车场,在荒漠中漫无边际地奔跑,很长时间没有出现的惬意骤然又在眼前出现了。
  小女人被她的宠物爱抚着,他早就熟练地掌握了这种爱抚技巧。谁也没有想到一个九岁的孩子会如此熟练地操纵他的舌头,并把它首次用到了他母亲身上。他抱着母亲的腿,嘴唇从她的大腿游弋到脚趾处,又从脚趾处游弋到大腿,舌尖上满是唾沫。他喉咙发出咕嘟咕嘟的脆响,仿佛要把穿着丝袜的两条白皙的大腿吞进肚子里。
  林夕阳从惬意中苏醒过来,情绪渐渐恢复了平静。她这才发现房门大开着,只要有人从外面探进一个脑袋,保准会把她吓得魂飞魄散。她用脚踢他的小屁股,狠命地用牙齿咬他的肩膀。她发现她是软弱的,她推不开她的小宠物,只有坚决抵制他的舌头和手再向她的大腿根部移动半寸。她明显地感到,和她身体接触的嘴唇已经有了明显的情欲成分,至于所占成分的比例,她也不清楚。它在向她传递一个危险的信号,并且这个危险的信号正在向她一步步地逼近,让她不寒而栗。
  这是一条被美国黑客污染的网虫,一个在网上冲浪并时不时搞乱电脑程序的家伙。他像老鼠一样藏匿在臭水沟,浑身爬满臭烘烘的蛆虫。他学着电脑里的一招一式,就地实习。这个对着机器操练了无数次的小家伙,把自己培养成了一个高手,他的身体具有花样翻新的能力,尽管他还只是个孩子,但他早就熟练掌握了在桌子底下玩他的塑料手枪,并训练这个时代超人作更远程的喷射。他的一只胳膊可以像鳗鱼一样在海洋中飞快有力地舞蹈。
  小家伙被一场时代的暴风雨浇醒了,他十分惶恐地看到满街的侏儒人在大马路上背着手踱着方步走进免费电影院,电影院的大理石墙面上,映照出一堆头上长着三只Ru房的怪物。方明在这群人中间,背着三个硕大的Ru房,他蹒跚着寻找他的小东西,他不小心把它玩丢了。其实,他被人欺骗了,他被人注射了过多的人工性激素,他的那玩意萎缩到他身体里了。此时他就像一个畸形的小动物一样把头缩在乌堡镇的墙角里。
  没有人比他更急切地盼望自己快点长大,他做梦都想驾着他的小飞机沿着蜿蜒的太平洋线路恣意飞翔,他很乐意看到地球上所有的高楼大厦变成如坟墓一样的小山丘。
  林夕阳终于重重一巴掌打在了儿子的右脸上,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对正处于幻想中的小家伙不啻于冷不防地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他惊恐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屁股上像安装了一个小弹簧,他弹跳起来的时候眼睛仍然盯着他母亲,那是一个孩子的目光。林夕阳气愤不已,她憋红了脸,蹲下身子,迅速地将水晶丝袜从大腿根处褪下来,然后毫不犹豫地将丝袜扔到垃圾桶里。她感到这一切都不可思议,这个孩子异于常人的地方让她惶恐不安。
  林夕阳睁大了两只眼睛看着她儿子,泪水从他眼角里蹦出来砸到水泥地上。她看着像两只死蛤蟆蜷缩在垃圾桶里的袜子,想了想,又把它拣起来放到了床上。她又翻出那条剪了一个三角洞的牛仔裙,将裙子套在身上。林夕阳看着裙子上的洞,蓦地想起了校长,要是他身体里的那点蛤蟆尿喷到她身上,说不定这条裙子在国际舞台上还可以走猫步呢。
  林夕阳叹了一口气,突然方明说,他不喜欢你?小家伙说着眼睛朝上翻,把眼泪强硬地忍到了肚子。他把头转向窗外,一眼不眨地看着对面楼上来回走动的光溜溜的身躯。他不喜欢你。他又说。
  谁?林夕阳吓了一大跳,你说的是谁?
  我父亲喜欢那个穿着长统水晶丝袜的女人。他把小手指向窗外,对面二楼有一个穿吊带裙的年轻女子把头伸在外面晾衣服,她正把一条猩红色的蕾丝丁字裤往衣架上挂,但她怎么也挂不上去,丝绸细带子总是往下滑。小家伙说,他亲她没有穿长统丝袜的大腿,被我看到了。
  你总是做这样的梦。林夕阳颤抖地戏谑儿子。
  他为什么喜欢她穿着长统水晶丝光袜的大腿而不喜欢你的呢?小家伙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许多,喉咙突然变嘶哑了,他一眼不眨地看着穿吊带群的年轻女子,说,那女人要和他睡觉,他给了她很多钱。
  你是不是做了一个噩梦?你经常做这种乱七八糟的梦。
  那天我在他们对面的床底下偷偷地观察了一整天,他们真不要脸。小家伙突然哈哈大笑,露出一张残缺不全的嘴巴,他的大部分牙齿都被他不小心玩掉了,一只蝴蝶从他黑洞洞的嘴巴里飞出来,他的笑声在空气中打颤,他又说,笑死我了,那个女的长着一副龅牙,眼睛像一对大红灯笼挂在一棵老树上,只不过穿着长统水晶丝袜罢了。
  闭嘴,不要把梦和现实混在一起。林夕阳厉声制止了他。
  他给她买的水晶丝袜比你的好看。小家伙意犹未尽,津津有味地咂着嘴巴。
  我给你说了,那是梦,不是真的。
  你肯定疯了,妈妈。小家伙开始嘲笑他母亲了,明明是真的,你却说它是梦。
  是你疯了。林夕阳再也控制不住,咆哮着冲过去,面前没有任何难以逾越的障碍,她照准儿子的鼻子重重地击了一拳,又击了一拳,她不停地拍打,空中发出一声沉闷的爆响,在岩石发出的呜咽声里,她的拳头砸在空气里。
  小家伙目瞪口呆地看着母亲,他没有哭,鲜血顺着嘴角溢出来,吧嗒吧嗒直往下掉。他坐在地上一个劲儿地摇脑袋,眼睛直往上翻,他还在想,到底是谁疯了?
  林夕阳突兀地叫了一声,她跪在地上把儿子抱起来,然后捂着他的嘴就往镇医院跑,受打击的孩子吓傻了,半个小时之内挨了两巴掌,这比拾垃圾的人往地上吐唾沫还简单。他一动不动。林夕阳腋下像夹着一个小木偶。
  从阁楼到散发着鱼腥味的护城河,人们震惊地发现,一个失魂落魄的女人腋下夹着一个木偶像蛇一样在镇上扭来扭去,她不停地向木偶唠叨一句话:那不是真的,是梦。她不停地唠叨,唾沫星子乱飞,像一个现代祥林嫂,把乌堡镇人的耳朵都听出茧来了。
  刚到医院门口,血却不流了,老天爷在惩罚这个女人,非要让她虚惊一场。医生拍了拍小家伙的脸,说他像耗子一样健康,什么事也没有。
  从医院里出来,林夕阳坐在走廊里的靠背椅上直喘粗气。今天发生的一切太像一场噩梦了,正在被打垮的是她自己,儿子实际上成了夹在她和男人之间或者说是现代生活的牺牲品。好在小家伙像一个不死的灵魂,他马上恢复了活力。他的注意力马上转移到医院里的那些医疗器械和伤残病人的身上去了,他的小手不断地触摸那些闲置起来的生了锈的机器。医院收集了很多病人,到处都在开刀拯救器官,每个器官可以带来一大笔钱,他们忙得热火朝天。空气中弥漫着催|情剂和消毒药水混合的气息。病人们躺在手术台上放肆呻吟。
  林夕阳有些疲劳,整个人看起来松松垮垮,像一个彻底被生活打垮的女人。她站起来,上扬的眉毛引起了人们的驻足观看。一个表情呆滞得像一个得了世纪流行病的傻瓜站在他们面前。他们嘲笑地看着这个眉毛的主人,尽管它让她看起来的确很漂亮,但他们觉得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具刚刚被一群乌鸦光顾过的尸体,一具躺在乱石和荒草中的骨架,一个被各种粪便覆盖的头盖骨。
  林夕阳的身体在不断地痉挛,抽搐,视觉游移不定,从小腹部传来的一阵钻心的疼痛一下子打通了她全身的痛感神经,并以极快的速度向全身蔓延。一阵紧似一阵的疼痛迫使她弯下腰,那种疼痛像催命鬼似的想要置她于死地。衣服很快湿淋淋地贴在了身上,整个人像被什么束缚住了,这使得她更加难受。她捧着小腹目光求助似的望着那些怪异地打量着她的人群。没有一个人上去扶她,尽管门诊部近在咫尺。他们以为她得的是传染病,或者干脆就是一个疯子。这个女人此时的神态和打扮给人的就是这个印象。她的十个手指头痉挛地抓向空中,像黑暗中伸出的两个鸡爪正在向无辜的人们索要什么东西似的,双脚不知所措地朝后蹬去,浑身抽搐着,地上很快出现了一个被野猪打滚过的烂泥坑,里面散发着墓|穴的气息,这气息很快散发出来,将人们迅速包围了。人们纷纷朝后倒去,生怕厄运降临到自己头上。
  林夕阳直挺挺地倒在众人的目光下,倒在地上,倒在比她内心深处更凄凉的地方。我要死了,我就这样死了吗?我还不到三十岁。林夕阳愤怒地想着,恨不得劈手从空中抓来一颗脑袋。她的四肢在空气中狂乱地飞舞。人群中一片哗然,人们惊异地看着地上越来越像疯子的女人,她像孩子一样在手舞足蹈。
  医生终于出来了,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他好像厌恶看到病人的扭曲面孔。但他还是要另一个医生把林夕阳劫持到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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