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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夫-第3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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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九章 原来如此!(一更奉上)

荣烈眸光幽深,明思垂眸宁静,“富贵姐弟让我跑了,他们自己留了下来。后来我知道,司马陵放过了他们。他们回到了元国。”
明思停住了口,蝉翼般的羽睫轻轻抬起,一双清眸宛若秋湖,波光缓缓而柔,“他们给我来信,说她们过得很好。其实我也知道,他们未必有他们信中说的过得那样好。可他们亲人终于团聚,又回到了生养的故乡,这总归是让人值得欣慰的一件事。”
荣烈垂了垂眼睑,抬起望着明思,目光深邃,唇边一缕笑意似有似无。片刻后,两字极轻,尾音上扬,“所以?”
明思同他对视,并未避开他那似有些穿透的目光,微微吸了口气,她轻声道,“司马陵还活着吗?”
荣烈那好看的唇角掀了掀,弯出一个弧度,却很快又消失。
“明思”,两人相处以来,他第一次叫了她的名字,语声却是淡淡,“知道么?我更喜欢你同我说话时直接一些。”
明思黑亮的眼丰掠过一丝愕然,旋即心里生出些不自在,看着荣烈不说话。
荣烈垂眸一笑,没有再说下去,而是回到了早前明思的问题,“宫破时,尸首是烧过的。虽大致完整,但也不能全然肯定。当时是让宫里的人辨认的,见过的都说是。但后来发现传国玉玺不见了。皇兄查了皇室秘典,提到了当年大汉后族之乱后,大汉皇室用数代藏起了一批财宝。以免日后司马氏遭遇不测时启用。所以我和皇兄都推测,司马陵很有可能尚在人世”
说话间,他语声平缓,语气平静,面上亦看不出丝毫情绪。
说完了,他微微一笑“‘还有要问的么?”
明思怔了怔收回了目光,放在锦被上的手,指尖微微动了动,“若是没有藏宝图,你皇兄会不会稍稍放心些?”
“很难。
”荣烈深深地看她一眼,唇微勾,“帝王多疑而我皇兄是个中翘楚。”
答案也在意料中,可真正听到的一刻,明思眼底还是现出一抹失望。
荣烈将明思眼中的变化纳入眼中,淡淡笑了笑,“而今问题还不止如此。北府军二十五万兵力,今日皇兄同我说,他查对过人数,此番共有逃兵五万”,
五万逃兵?
明思猛地抬首,大大的眼中盛满惊异慢慢地,她的脸色有些变白。比之前的苍白还要苍白一分,唇色也浅淡了些。
“五万逃兵…,明思喃喃低声。
语声低得有些听不清,却是听不出那语气中究竟是不置信的疑问,还是震惊的陈述。
荣烈凝视着她,未有言语。
明思只觉气力渐失早前计划想说的想问的,也不想再说了。片刻之后,她垂眸掩去自己的眸光,语声极轻,“嗯我明白了。我想自己待会儿。”派。派。小。说。后。花。园。整。理
荣烈看着她这一刻突然的变化,心里是怜惜的。
在听到皇兄说完后以他的反应,自然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出现这种不寻常结果的几种可能性。而其中最大的那种可能性,是他和皇兄不愿见到的,而同样,对她而言也是一种打击。
这种可能性便是司马陵未死,离宫后同秋池取得了联系。在大局无可挽回的情形下,两人商定了“留得青山在“的计谋…
而这这样的计划月需要人配合,才能掩人耳目,才能给他们留出休憩和整理下一步计划的时间。
所以便有了千丈坳的那一战惨烈。
连着秋池手下的第一心腹大员包不同在内的三万北府军无一投降,尽皆死战而亡。
那样的惨烈过后所有人都认为北府军已经全军覆没,只剩一个重伤被送走的北府将军。
而战后的后续工作例如查核人数编制,却非短日之功。在没有引起怀疑的情况下,大家一时间也不会想到这方面。
因此,到了如今察觉时,荣安却无论如何也查不到任何线索。
毕竟,汉人人数是胡人十倍有余。这几万人丢在人海中,那便是大海捞针。
这些,是他和皇兄所担心的。
可他明白,这一刻,明思想的并非是这个。
明思想到的是包不同,是…蓝彩。
他明白。
可这一刻,他什么都不能说。
他不愿说秋池不对,也不能说。从男人的角度来看,换做他皇兄,也极有可能这样安排。而倘若是以前的他,也定然会做同样的抉择。
包不同必定是知情,且甘愿的。
可这一刻,他也深深地明白,她心里会有多么难过,会多么的痛。
她和他们这些男人不同。她珍惜身边每一个曾对她付出真心的人,她也同情那些素不相识的弱小。他们所追求的的宏图大业,于她而言,是云淡风轻。
蓝彩于她而言,是她生命中最懂她的那个知己。
荣烈已经数次从沙鲁口中听到过,那个叫帽儿的丫鬟说要是蓝彩在若是蓝彩又如何**之类的话。何况,即便是以拼了解的程度不够,经历了**在冰窖中的情形,他也对这蓝彩对她的重要性有了足够的了解。
荣烈甚至会想,若是这个蓝彩还在她身边,对她此刻的处境而言,也许会大有裨益。明思最大的优点是善良重情,而最大的缺点却这种善良重情带来的心软。
她虽是待人和善,极易让人生出亲近感。但荣烈却是清楚,她实际是一个极不容易对人敞开心扉的人。她会对人好,但却是习惯性的将自己包裹起来。
而能得到她的信任也是极不容易。如今她身边的三个丫鬟,却是忠心有余,聪慧主见不足。
而明思对他,因为那些并不美好的开局,她始终对他不能全然的放下戒心。每回都是似乎要靠近有些,她又像刺猬一般将两人的距离拉开到一个她自己觉得安全的范围。
荣烈异能叹气路漫漫其修远兮。
难和苦,他都无谓。
反正于他,他心中早有诸般准爸
可眼下的局势愈发紧迫,看似的风平浪静下,他的直觉却是隐隐不安。
荣烈自龇感觉敏锐,直觉也极准。
在这种风雨迫近的直觉下,他只担心她不能应对。她的心软,她的重情,她的念旧,很有可能会伤害到她自己。而且,荣烈至今也无法真正看穿明思。他不知道,如果真有那样一天,明思会作何抉择?
他也不是神,他预计不到未来。他也不知道他们所猜测的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司马陵在人世,北府军尚有存力。如果是真的,他也没法估计除日后的局面,因为他也不知另外一方会如何动作。
荣烈站起身,在床前静静站了须臾。虽只片刻,心海中已是波涛暗涌几番来回。
最后,却化为平静。
“那你歇着,我先走了。”荣烈轻声说完,将手中书册放到桌上,转身走了出去。
听得荣烈的脚步声远去,明思浑身却如抽干了气力般重重靠在了靠枕上,颓然地闭了眼,头朝后仰。
五万?
何止才五万!
明思闭紧了双眼,放在锦被上的手,手指慢慢蜷起,最后紧紧地捏在了一起。
方才在荣烈脑海回荡过的那些,此刻也潮水般的涌上了她的心头。宛若一波一波的巨浪,撞击得有些疼。
她是自私的。
她能理解,可却不能接受。
秋池、包不同他们如何能那般自私?
在他们这些男人眼里,江山、大义、责任统统都比女人重要!那他们对女人的承诺呢?难道他们对女人的承诺就不是承诺,就可以不作数吗?
攥紧的指节发了白,在这一刹那,明思的心极之失望。
在这一刻,她甚至宁愿真正的事实像早前以为的一样,北府军是全军覆没,包不同是不屈而战死。
可却是这样的结果,蓝彩的死,竟然这样的不值得。
明思走了解蓝彩的。
蓝彩定然是不知道真相的。而包不同的性格也不会将这样事告诉蓝彩。蓝彩怎么会甘愿看着自己是丈夫这样的去死?
这是一种背弃和抛弃!
也许包不同没有想到蓝彩会做那样的选择,想到这点,明思也深深悲凉。包不同对蓝彩虽有足够的爱,但却真的不懂蓝彩。
明思也终于明白了,为何在大雪山提到蓝彩的消息时,秋池面上会有那样的隐痛。原来,他的相见不认、不告而别,不仅仅是因为对司马陵对大汉的愧疚,还有这一份的内情在其中…
窗外的阳光渐渐加浓了色彩,顺着窗户泻入的黄昏,浓墨重彩的在地面拉出一条长长的金色。
屋内,光线却黯淡了许多。
帽儿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小姐,喝药了。”
明思睁开眼,直起身体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见明思神色如常,帽儿心放了一半下去,抿唇一笑,接过药碗,“方才莲花还在问呢,怕王爷又惹小姐不开心。”
明思一愣,不免生出些苦笑。
这话倒真的还没说错!
可无论如何,过去了已经过去了,她会痛会难过,却不会停留在过去。人活着,路还是得继续往下走。她必须打起精神。
将一切情绪按捺平复,明思微微一笑,“让人备水,稍微烫些,我想好好泡一泡。”

第五百四十章夜雨相见(二更求粉—— 热恋堂主和氏璧+)

这一夜竟然下起雨。
并不是前日那种天地一片的豪雨,只是细雨。淅淅沥沥,飘飘洒洒,随着风斜斜飘散。
偶尔几丝飘入窗棂。
明思总喜欢睡觉时将一扇窗半开,今日显然是不成了。
临睡前,帽儿走到窗前,伸着脖子朝外一探,又极快地缩了回来,“小姐,这雨估计得下一晚,还是把窗关了吧。”
眼下看着虽的毛毛细雨,保不准就下大了。
明思怔了怔,从床上直起身体看了看,“嗯,也不用关实,留条缝吧。”
她喜欢室内有些空气流动的感觉。若是全封闭了,好像总有些压抑感,无端端会让心里有些不习惯的感觉。
帽儿将外面的支架窗降下一半,挡住雨丝,然后将窗扇合拢,只留一指宽的缝隙。
回到屏风内,明思已经阖眼平躺。帽儿替她掖了掖被角,放下纱帐。而后,走到桌前用痛尺压灭了烛台,再将屋角的夜灯点亮,盖了纱罩。一切准备工作完成,这才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待门扇合拢的声音传来,明思睁开眼看了一下,屋内骤然光明大消,睁眼的一刹那只觉黑暗。停顿了下,才慢慢适应,只见一帐朦胧。
耳旁隐隐可以听到一墙之隔的雨声,更显得室内的静谧和安好。
明思闭上了眼,告诉自己什么都不要想,努力睡着。
不知过了多久,明思睡着了。却睡得极浅,半梦半醒间,有些杂乱无章的影像。许多过去曾见过的人和场景都交替浮现,可她却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躺在这张床上,自己在睡觉。
这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却是主观无法控制的。这种真实和虚幻相交杂的感觉让明思不禁有些苦笑。
她想。她该不是又要神经衰弱了吧。
从两年前的那次落水后,恢复了全部的记忆,她就再未有像以前那样做过噩梦,或是奇怪的梦境。
这两年。她的睡眠质量一直还不错。
此刻的她,好似被分为了两部分。一部分清醒的感觉和思考,甚至还能心理活动。而另一部分,却在那些似曾相识的场景中轮回。
忽然间,她看到了将军府的那张雕了合欢花的紫檀木拔步床。那是老太君为她置办的第一张婚床嫁妆。她回到了离开将军府的前几日,她和蓝彩躺在床上歇息的场景。
蓝彩揽着她微微而笑,笑容还是那样秀美和温暖。
另一个她和蓝彩偎依在一起。显得那样的和谐和满足。
看到这样的场景,清醒的那部分她,不觉心中酸楚,一瞬间只觉伤痛。
“蓝彩,你好傻”她喃喃低声。
蓝彩却未听见她的声音,伸手拨开她的发丝别到耳后,笑意柔柔,“小姐。日后我们会相见么?”
明思顿时心如刀绞,正欲大声说话,忽地。她听见了窗扇在窗框上摩擦的声音。她倏地一怔,下一刻反应过来――这是真实的声音,并非梦境。
一瞬间,她睁开了眼。一刹那的黑暗过后,她看到了床外侧部分的纱帐被风吹得朝内凹起的波纹。
身体有一刹那的绷紧,她转首朝外。随着几不可查的脚步声,一个高挑的男子身影出现在床前,朦胧的光线中,却是一张陌生的脸!
明思一惊,张口欲叫!
“明思――”那男子抢先一步低低地开了口。
只有两字。语声极低极沉,听在耳中,却蓦地让人生出些沉痛,又似缱绻。
极熟悉的声音,在他张口的那一刻,明思就听出来了。是秋池。
明思缓缓地将口闭上,怔了一瞬,然后慢慢地撑手坐起,探起身子拂起纱帐想将纱帐挂起。身体一直起,锦被便滑下,明思又腾出一只手去抓那锦被。
“我来吧。”秋池上前一步将纱帐接过,手一抬,便挂在了鎏金的铜帐钩上。
明思没有反对,两人身体靠近的那须臾间,秋池身上的湿气让明思不觉打了一个颤,她退后一步,拥紧胸前的锦被,将自己裹紧了些。
侧身取过床内侧的一个靠枕垫在身后,朝秋池望去。
秋池挂好了纱帐,也未退开。他人本就身量极高,站在拔步床的踏板上,更显得居高临下。挂好了纱帐,他就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明思。
明思亦抬首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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