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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经济适用男-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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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震云满心爱怜,扶着她的纤腰,柔声道:“方才那位爷走了,恰好又来了别的客人,为免闲话,不方便开门,所以才……”看了看黑漆漆的暗室,怕她受了惊,待要在她耳边轻声哄慰于她,却终是叹了口气,在那妇人察觉前,收回了手。

齐粟娘半梦半醒,隐约知晓门开,摸索着下了座榻。她走到了门边,方一睁眼,便被满室的十多架烛台之光所刺,顿时抬手掩目,微微呻吟一声,转过头去。

连震云正不舍她离开怀抱。虽是不敢再搂抱于她。却借着密室窄小。与那妇人亲密无间。让她靠在胸前。“夫人……眼睛疼么……”微微弯腰。低下头来。看她死命揉着通红地眼睛。哄着道:“揉着更疼……闭上眼。一会儿就好了……”

齐粟娘此时已是醒过神。又觉得眼睛痛疼已退。睁开眼一看。却正贴在连震云胸前。顿时惊了一跳。猛地向后一退。后脑重重撞在墙上。痛得她轻呼一声。

连震云一呆。连忙拉着她走出密室。到得烛台前。方要低头看她地伤处。却见得那妇人猛然避到一边。弯腰掩嘴。喉间出声。似要呕吐。

连震云惊得不轻。连忙扶她坐下。“夫人。夫人怎么了?”见得她又是吐出了几口清水。连忙叫道:“大河。点盏茶来。”

八仙桌上皆是残羹冷炙。菊花酒也被喝光。显是宾主尽欢。齐粟娘只觉头上撞疼。心口就是一紧。午、晚未进食。空空如也地胃里涌出一股酸意。吐了几口清水后又连连作呕。此时却连清水都吐不出了。

连震云见她双目含泪。满脸通红。一头是汗。知晓她难受至极。一面柔声安慰。一面抬手待要去接连大河捧上地核桃杏仁茶喂那妇人。顿了一顿。却又慢慢缩了手。轻声道:“夫人。茶来了。

”看着那妇人抬起头,从连大河手中接过茶,慢慢喝着。

连大河低声在连震云耳边道:“夫人看着未进食,要不要……”

连震云点了点头,看向那妇人,“夫人,用些细粥可好……”

齐粟娘喝了大半碗核桃杏仁热茶,已觉心里好了许多,摇了摇头,抬头看向连震云,勉强笑道:“不劳大当家费神,天晚了,我要回去了。”说罢,站起身来,将茶盏放回桌上。她退开几步,向连震云微微一福,“今日多谢大当家庇护。”

连震云无奈回礼,“夫人客气。”顿了顿,“我送夫人回去……”

齐粟娘正要说话,听得楼道上有人唤道:“奶奶,奶奶……”

齐粟娘心中又惊又怪又喜,连忙应道:“比儿,我在这边……”说话间,急急走到房门前,拉开房门,笑道:“比儿,我在这里,你怎地来接我了,外头天好黑,你也不——”说话间,猛然一怔,声音卡在了嗓子里。

门外小连躬身施礼,道:“小的给奶奶请安,爷打发小的先来和奶奶说一声,爷原担心奶奶一个人上京城,要随后赶过来,没料着半路上遇上两江总督过境封河,又在扬州府里核查仓银,爷心里急得不行,现下大爷送信过来才安心一些,爷还有几天船程,让奶奶和大爷在高邮住着,千万等他过来接……”

比儿扶着齐粟娘坐上红油垂银顶、天金重沿销锦走水围的四轮骡车,小连提着灯笼,在前头牵着骡马,慢慢走在州衙前的西街大路上。

齐粟娘靠在车厢里,听得比儿坐在车厢口和小连慢慢说话,“小连,理儿在家里还好罢,奶奶出来没带她,没有哭鼻子罢?”

小连笑道:“比儿姐姐最知道她,她哪里会不哭,不过,倒不是因为奶奶没带她出门哭,她只是觉着奶奶也没吩咐她一声儿,叫她好生照看爷,急急地就走了,她心里难受罢了。”

比儿轻轻笑着,“这孩子太实在了些,不过有她哥哥七夕和妹子长生,她必定哭不了多久。”微一犹豫,“七夕——”却又顿住。

小连回头看了比儿一眼,又看了看车厢里,点头笑道:“原是奶奶体恤她,理儿她只要一天见不着七夕和长生,怕是连觉都睡不着。”顿了顿,又道,“爷这几日没见着奶奶,又担心奶奶在路上不安稳,也是吃没吃好,睡没睡好的。”

比儿笑了一笑,又收敛了去,“爷已经把苏姑娘赎出来了吧?”

小连微一犹豫,低低答道:“事儿是托韦先生办的。爷看了奶奶的信,担心奶奶,赶着出了扬州城。现下又急着向高邮赶。苏姑娘她还住在十弓楼里。”他再度停顿下来,片刻又道,“中秋那晚,爷听得奶奶不回家了,就想着正巧把事儿和韦先生商量着办了,所以未回来……比儿姐姐,苏姑娘若是没给奶奶磕头敬茶,爷不会外宿地……平日里皆是韦先生他们相邀……同去同散……”

比儿听着车厢里头没有半点动静,暗暗叹了一口气,只得道:“这个,奶奶也是知道的……”

天已甚晚,齐粟娘下得马车,进了扇子巷小院,一边向内室走去一边吩咐比儿,道:“开始收拾罢。等他来,大爷和他

了,咱们就回乡下去。”比儿闻言暗暗叹气,只得

晚风吹了起来,前廊下挂着四盏灯笼投下朦胧地灯影。小连在院子里卸了马,正要从井中打水涮马,见得一道细瘦的身影被灯光投映在石阶上,人形儿却隐在了廊柱后,或是因着风,那阶上的阴影摇晃着,欲进又止。

小连笑了起来,转过头道:“枝儿,七夕他托我捎话儿——”

廊柱后探出了一张羞红地脸,枝儿提着裙子,两三步下了台阶,走到小连跟前,方要开口又是羞极,咬着唇小声道:“小连哥,七夕哥他——”话未说完,脸上已是涨得通红,嗫嚅了半会,结巴道:“小连哥,周先生身子可好——”

哗啦啦一阵响,小连将满满的一桶水从井中拉了上来。他侧头看着枝儿,嘴角含着丝丝笑,“周先生好。我临走时,七夕对我说,他也好。”

枝儿羞笑着,两只眼睛闪亮,盖过了廊檐下地灯光。小连一边笑着,一边提着水走到马前,操起刷子顺毛,“你不用担心这小子,这阵儿他时常跟着爷,专责打理衙门里的文书。”

枝儿听得七夕日日跟着陈演,眼睛一眨,脸色暗了下来。她想了想,挽起袖子,从水桶时舀了瓢水,慢慢浇到马背上,帮着小连洗马,过得半晌,方细声细气地问道:“小连哥,满城里都传新任两江总督到任,爷这会儿必是忙地,还要去应酬外头的名士官绅么?”

小连忍住笑,道:“你和比儿姐姐学到的可不少,说起话来也这般拐弯抹角,你放心,爷如今不去河房里应酬那些名士了,七夕自然也不用去。”

枝儿的耳根腾然烧了起来,“小连哥——”

“奶奶叫爷少去外头应酬,但那些名士也不能得罪,爷便全托了周先生,自个儿是能推便推。周先生说七夕有天资,要多读书,不肯让他随着一块儿应酬进出,怕迷于声色,乱了心志,所以才让他跟着爷呢。爷除了应付两江总督巡察地差事,半步儿都不出衙门。好在周先生向来风雅,那些名士虽不喜先生幕府出身,看在爷的面上倒也能相交一二。”小连看着枝儿地脸色大好,似是安了心,终是笑了出来,“只是少了周先生时时帮衬指点,爷又火急火燎想来寻奶奶,在新总督跟前差点儿出了错——”

枝儿一惊,忙问道:“怎么——”

小连却似是不想多说,只道:“这些外头的事儿你原不用知,我一时嘴快。周先生说爷在外头地事儿越发老练了,便是上头故意挑刺,也能应付过去——”看着枝儿似懂非懂的样子,哑然一笑,知晓她不明白外头地规矩,转口笑道:“临走时,七夕还对我说,既是去探亲,怎地也不给个信儿,说走就走,难不成是他说话行事不小心,枝儿妹妹恼了?”

枝儿呆了呆,慢慢低了头。小连见她这般模样,不由一愣,“难不成真是七夕那小子做了混事?我原还当是因着奶奶见着爷一夜未归,一时恼急回娘家,你来不及知会——”

枝儿还是没有出声,低垂着头,看着地面。

小连犹豫一会儿,放下手中地毛刷,“枝儿,小连哥看着,七夕他虽是有些呆气,年岁也不大,却是个有担当地。若是小事儿,你犯不着和他计较,若是大事儿——府里的丫头理儿,长生全是他妹妹,外头更不要说——咱们一般儿的出身,自然是一心一意地好好过日子。”顿了顿,“若是担心以后,也犯不着。奶奶若是知道了,只有欢喜——”

枝儿抬起头,看着小连,眼圈儿慢慢红了,“小连哥,苏高三到底有什么好,爷就那么中意她?又是簪花又是赴宴,每日价越归越晚,满身的脂粉味儿,把奶奶伤心得——小连哥,我舍不得奶奶和比儿姐姐……”

小连一惊,对枝儿话中之意似懂非懂,似明非明,心中却焦虑了起来。他微一思索,疑惑道:“点姐儿陪席是扬州官绅应酬的规矩,大宴上给陪席的姐儿簪花也是如此,周先生现下去应酬,苏姑娘陪席时,周先生也是要簪花地,还有汪府里的老爷,韦先生,还有那几位名士,点苏姑娘陪席时,都给苏姑娘簪过花。

这不算什么。”

枝儿看着小连,抹了泪水,寻思了半会,忍着羞意,侧过身子,“簪花倒也罢了,小连哥,爷每日里归得那么迟——”

小连连忙摇头,“那日大宴后,韦先生为苏姑娘三箭作诗,满城士子名士皆来应和,几日不断,应酬得便晚了些。你可不知,那些名士醉酒时可是放肆之极,一些村言俚语张口便来,时常点了楼里闺阁之物行令联诗,沾上些脂粉也寻常。爷地规矩可立得好,内事儿全是奶奶掌着,苏姑娘没给奶奶磕头敬茶,按规矩进门,他可没和她单独坐过一间屋,说过一回话!——比儿姐姐来问时,我都老实答了的。”

枝儿把头一抬,脸上一喜,却又慢慢黯淡下来,喃喃自语道:“比儿姐姐没拿这些事儿劝过奶奶——奶奶地心思,我原也猜不着——奶奶只说爷心上有了苏高三。”她看着小连,“小连哥,你日日里跟着爷,爷心上可是有了苏——”

小连半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良久方犹豫寻思道:“爷的心思我瞧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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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上传章节 第二十六章 九爷府的齐二管事



子后巷尽头的高邮漕帮坛口里,连大河匆匆走到正四发,“姓崔的回扬州了?四发哥,消息确实?”

王四发一脸疑惑,“我也觉得奇怪,他就这么来一趟,和刘师爷说了几句不疼不痒的话,吃了一回酒,就回去了?”又道:“我亲眼见着他上的船,还让人跟了十里水路。”

连大河皱着眉,半晌没有说话,王四发凑近他悄悄儿道,“大河兄弟,这几日我从私窠子里召来的姐儿,你都让我抬回去。现下,大当家和齐三爷一道去了私窠里,这都起更了还没有回来……”

连大河看他一眼,“齐三爷的性子你不知道?”说话间面上亦微微犹豫,“前几日我还能把得准。这几日……等大当家和齐三爷回来,我问问大船再给你信儿……”

王四发满脸欢喜,连声谢了,连大河叮嘱道:“盯着漕上和高邮湖的各处码头。姓崔的可是个厉害角色,小心他杀个回马枪,别忘了你前头刘坛主是怎么死的。”

王四发微微色变,叹了口气,“俺现在想着刘坛主在自家床上被大卸八块的样子,晚上还做恶梦。俺们稍不留意,就要吃大亏……”搓着手,咬牙道:“偏偏这姓崔的没亲没眷,老子娘又在直隶总督府里做奴才,否则,就像咱们对付姓崔的手下泰州河标把总一样,先把他相好的抓来奸了,光腚儿吊在——”

连大河一把掩住王四发的嘴,压低声音道:“别胡说!叫大当家听着了,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王四发一时被他掩得喘不过气,,涨红着脸呜呜作声,拼命点头,好不容易等得连大河松了手,他一边咳,一边瞪着连大河,“咋……咋啦……这些事儿大当家不是都知道么……”

“反正你少提那些相好不相好的,总错不了。”连大河也不和他多话,“姓崔的虽是走了,但城里那位贵人,还要呆上几天,你小心些,别让他出事儿。”正说着,脸色一变,“大当家回来了……”急步迎出门去,王四发连忙跟着他身后。

“明日回扬州。”连震云脚步不停,向后院走去,连大河与连大船跟在他身后,互视一眼,齐齐应了。

三桅大船乘风破浪出了高邮。向扬州而去。江苏、常州、浙江、松江、两湖漕船连绵北上。船连震云站在漕船船头。极目远眺。连大河走上前来悄声道:“大当家。是府台大人……”

连震云侧目看去。河道不远处。扬州府正堂地官船上四十支横桨齐齐划动。逆风急驶。向高邮而去。身着便服地府台大人站在船头。长袍下摆被南风吹得烈烈翻飞。

“直隶通济道人文氏粟娘。亲父文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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