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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阶辞-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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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皇储竟娶蛮女为妻,上皇心里自然不平,并始终将这门亲事视为奇耻大辱。因而先皇后并不受宠,只在为妃时生下一子,便是今上。
“上皇虽将今上立为太子,但因太子为狄人血脉,始终心有顾忌。且上皇在位时思平狄患,总担心太子为狄女之子,将来有所制肘,渐渐起了易储的心思。庶子之中,上皇最喜三子蜀王和六子吴王。蜀王英武,类于上皇;吴王文采出众,也得上皇爱重。不过太子向无过失,轻易废之难以服众,所以一直拖到昭武二十五年以后,上皇才明确表示有废太子之意。
“上皇连年征战,民间颇有怨言。太子多次上疏,请上皇罢兵止战。太子生性稳重,沉默寡言,本不得上皇欢心,屡次上书更让太子失爱于上皇。昭武二十三年,皇太孙在西戎战亡,再次使上皇父子生隙。终于太子在昭武二十八年发动兵变,逼上皇禅位。
“上皇见京都为太子所制,大势已去,只得退位,迁居西内。今上刚登皇帝位,便有人密告吴、蜀二王心怀不轨,意图谋反。今上立将二王收押,命你阿爹主审此案。你阿爹素来刚正,再三审理仍坚持二王未有反迹。今上对你阿爹甚为恼怒。恰在此时朝中有人密奏你阿爹勾结逆党,今上一怒之下,将你阿爹贬至振州为官……”
“那蜀王与吴王后来怎样?”绮素问。
苏引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将手背置于身侧香炉上试了试火气,从香筒内取出香箸,打开炉盖拨弄了几下炉灰。盖好香炉后,她才淡漠道:“二王并其子孙于显德二年伏诛,妻女罚没宫中为婢。”
绮素不寒而栗。宫中皆赞皇帝仁孝,上皇有疾必亲侍汤药。去岁大败北狄,皇帝大宴群臣,太上皇亲自舞蹈为贺,在宫内引为佳话。却原来,父慈子孝的表象下隐藏着这样血淋淋的事实。不知那对父子彼此相对时又怀着一种怎样的感情?
“绮素,”苏引的呼唤让绮素回过神,“明敏如你阿爹,在皇权之争中尚且不能全身而退。我与你阿爹只你一女,让你入宫已是无可奈何之事。如今我不求富贵,只望你一生平安。答应我,千万远离事非,不可犯险。”
绮素抬眼,见母亲鬓边已有丝缕白发,眼角也生出细纹,不由心中一恸,郑重答言:“是,女儿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本节提到的三卫和番上:这是唐代门荫的一种。苏牧所任京兆尹为从三品,所以他的两个儿子可以得到从七品下的官职。入选三卫是门荫的一种通径。三卫的职责一般是为皇帝啊亲王啊站岗什么的,叫做番上。
官二代啊!羡慕嫉妒恨啊!有木有!


、上元

三天以后便是上元节,西京盛饰灯影,特许夜行。都中无论贵贱、男女,皆以观灯为乐。绮素与三位表妹共乘犊车,在两位表兄及家仆陪伴下出门看灯。
这年安福门外所设灯轮高达二十余丈,通明如昼。官府又妙选长安、万年两县少女千人,戴花冠,衣罗绮,香施粉黛,于灯下踏歌,可谓远超历年之盛景。
苏府奴仆早已占得佳位。绮素于犊车内隔帘相望,见外面佳人盛饰,士庶混杂,其乐融融。都中的贵人们也多携家眷出游,是以人来车往。这些人中有不少是苏府相识,因此苏仁、苏仪不住的与人见礼寒喧。
绮素初时和表妹们一样观看歌舞,后来渐渐把注意力集中在与两位表兄酬答来往的人身上。毫无疑问,迎来送往的人都是京中的贵戚子弟,虽然相貌有别,但那翩然的仪态却是如出一辙。
“你是……”苏仪一声轻呼引起了绮素的注意。
因犊车遮挡,苏仪面前的人并不在绮素的视线之内。但表兄那样惊讶,想必是身份不凡之人。绮素不免好奇,凝神倾听他们的谈话。
透过纱幕,绮素瞧见大表兄苏仁严肃的看了弟弟一眼,显然在谴责他的不得体,然后他下马一揖,微笑道:“郎君何以至此?”
“宴饮早散,便出来观灯。”来人语音典雅而温和。
这声音听在绮素耳里却是大为震惊——这是晋王的声音。
上元节宫中自有宴饮,灯下赋诗,君臣同乐。听晋王的意思,似乎宫中宴饮已罢,所以他才有暇外出观灯。
“此处嘈杂,说话不便,不若在下觅一清静处,再与郎君畅谈一番?”苏仁道。
“正当如此。”晋王抚掌称妙。
话虽这样说,可上元这日要在都中找出一片清静之地无异登天。一行人久觅不得,最后晋王提议去他的府邸。犊车行了许久,终于驶进一处宅邸。绮素与几名表妹在仆从搀扶下出了犊车。晋王与苏仁、苏仪皆已下马,立于庭中。
见到绮素,晋王微微一笑:“是你。”
绮素向他行礼,晋王却道:“这是我私邸而非宫中,不必拘礼。”
几位表妹也一一过来向晋王见礼。晋王含笑还了礼。绮素打量晋王宅邸。宅子不大,庭院更是狭小。除却庭中引流泉注入的水池及花木、山石若干,宅中一应物事皆以实用为主。宅中虽也有仆从侍应,但相较于晋王的身份,未免过于省简。
许是意识到绮素的疑惑,晋王淡淡道:“我在北府过惯简单的生活,父亲所赐府邸过于奢华,令我不适,故而退还。此处宅邸乃我回京前命人寻觅所得,暂为栖身之所。虽然简陋,却更让我自在。”
绮素微笑:“怪不得京中皆称道晋王贤德。”
晋王的眼眸在绮素身上停留片刻,微笑以对:“我只做我认为正确的事,世人的眼光与我何干?”
这时家仆来禀,酒宴已备。晋王遂同众人入席。席上菜肴十分简单,酒则是晋王从北府带回的,不及都中佳酿清醇,酒性却是极烈。绮素尝了一口,只觉一阵火辣从喉头直烧到胸口。她看几位表妹,尝过酒后个个都皱起眉头,显然不惯。不过场中三名男子却都不在意。他们早已兴致勃勃的谈起最近几次与北狄的战事。
“目前的局势对我方有利,不妨趁胜追击。某猜等到开春,大军必会出动,一举扫平狄患!”苏仪两杯酒下肚,话语声渐渐高了起来。
苏仁却更为稳重,向晋王道:“我兄弟虽然入选三卫,也不过宿卫宫府,未曾亲历战阵。纸上谈兵,让大王见笑了。”
晋王一笑:“某只随郑公出塞两次,不过增长一番见识,论及兵事只怕还不及二位。”
“那末大王以为下一步至尊会采取什么行动?”
晋王收敛笑容,慢慢道:“某不敢妄测至尊之意。只是某若为主帅,恐怕不愿在此时轻举妄动。”
苏仁目光一闪:“愿闻其详。”
“塞北没有良田,只有草场。不宜农耕的土地,中原很难长期占有。狄人逐水草而居,不比中原百姓安于一方,中原不可能彻底将之消灭。北狄之患,非难在战力,而难在根除,亦非一时所能为之。某以为,与其一味出兵虚耗物力,不若国朝恩威并施,挟兵势以立威,继而施恩以抚人心,渐化戎夷为我华夏。去岁大胜,中原威信已立,此时应暂缓攻势,伺机而动,徐徐图之……不过这只是某之浅见。至尊或有更深的考量也未可知。”
“大王言之成理,然则何谓伺机而动?”苏仁追问。
晋王微笑:“狄人不若中原,州县为治,上下有序。他们更像一群乌合之众。平日各自追逐草场,有战事时才集合在一起共同作战。乌集之交,初虽有欢,后必相咄。某所说伺机而动,即在于此。”
苏仁、苏仪都没再说话,而是默默咀嚼晋王的这番话。
绮素垂目,盯着眼前的酒盏出神。她的三位表妹更不通军国事,只坐得兴味索然。
晋王也不多话,只是击掌唤来奴仆,低语数声。不多时家仆便领了一名横抱琵琶的乐人前来。乐人在厅中角落坐下,取出钹子,叮叮咚咚的弹奏起来。
敞开的门户外,一轮皎洁圆月清清冷冷的挂在天幕之中。墙外歌舞欢腾之声遥作,此时此地听来,仿若幻象。
“小娘子在想什么?”不知何时,晋王已来到绮素身旁。
“我……我在想今日宫中欢宴,不知是何光景?”绮素掩饰道。
“不过一帮文人吹捧颂圣,了无新意。”
绮素吃惊的看向晋王,这并不像是晋王会说的话。
晋王微笑:“太子说的。”
绮素忍不住在心里叹息,太子如此煞风景,难怪宫中欢宴会提早结束了。
晋王目不转睛的盯着绮素,悠然道:“小娘子很关心太子?”
“我……”绮素抿了抿嘴唇,“我视太子为兄,自然关心。”
“那么,”晋王淡淡道,“请小娘子向太子转达我的忠告。至尊有意在下月以后巡幸东都。天子出行,太子理当监国,请太子好自为之。”
绮素茫然点头,许久才明白他话中之意。晋王却已归座,与她的两位表兄继续刚才的话题。
三人一直聊到夜深才兴尽而归。绮素的三个表妹都已困倦不已,在犊车缓慢行进中靠在一起相继入睡。绮素照料着三个表妹,忽听车外苏仪对苏仁道:“若晋王是太子,将来必大有所为。”
“阿弟不得妄言。”苏仁喝止了苏仪,但听得出,他对苏仪的看法颇为赞同。
绮素想起前两天母亲苏引的话,不由长叹。她不会对人说起今日之事,但这个上元夜无疑化作了深深的隐忧。不知太子能否经受得住未来的考验?
作者有话要说:


、监国

果如晋王所言,天气一和暖,皇帝便携皇后与众妃嫔行幸东都。太子受命监国,与几位宰辅留守京师。晋王则奉命统领军士,护卫帝后安全出行。
太子虽在东宫多年,监国却还是头一次。皇帝似乎有意考验太子的能力,在东都驻跸的时间超过了他即位以来的任何一次,甚至打算在东都过完新年再启驾返京。
朝野上下也都明了这次太子监国的重要性,无不关注着太子一言一行,看他是否能胜任储君之职。遗憾的是,太子的表现差强人意。
留守的几位宰辅执政多年,即使没有太子也能处理好大部份的事务。再加上离京前皇后千叮咛万嘱咐,让太子多纳宰辅之言,是以最初的几个月,除了时常出入西内打扰太上皇清静之外,太子还算安份。数月来太子的表现虽然无功,但也无过。毕竟太子才十五岁,能做到这样,已足让皇帝安心。
可惜太子贪玩的性子注定他是个没法安份的人,快入冬时到底还是闹出事来了。
按国朝惯例,每年入秋后会对官员当年的为政优劣进行考课,是为小考。在京各部须在九月末以前完成本部考课,并于十月一日将结果送交尚书省。各地官员的考课则在年底由朝集使考解进京。
官员考课本是常例,又有吏部考功司负责,再有两位望高的京官出任校考使分校中外官考,按理不会有什么差池。可一日太子玩兴大发,竟扮作黄门内侍混入吏部。这便生出了事故。
其时吏部尚书卢文元正考校内外官。官吏中有一人姓张名启泰,负责督运米粮,不想路遇风暴,导致船沉米失。卢文元翻看档案后,认为监运损粮,有失职责,将此人定为中下。张启泰倒是镇定自若,并不辩解。太子刚巧在侧,见此情状忍不住出声:“遇风失米,这是天灾,又不是他能掌控的。尚书这么写,不太公平吧。”
卢文元初时见他着内官服饰,极为恼怒,一个宦官竟敢闯入吏部干涉考课,待要命人拿下,定睛一看却是东宫太子,大为吃惊,急忙起身下拜。太子倒是不以为意,只吩咐卢尚书继续。监国太子已经有言,卢文元不得不重新考虑张启泰的考评,最后将之前的中下抹去,改写为:“非力所及,考中中。”
张启泰仍不置一词,亦未露半分喜色,再拜而退。
太子见状,再次出声:“你等等。”
张启泰闻声止步,默立一旁。太子取笔,又将卢尚书之前所写“中中”涂掉,写上:“宠辱不惊,考中上。”
写罢,太子掷笔长笑而去。
出了尚书省,李承沛便直入西内太上皇别宫。祖孙俩同坐榻上分食蜜饼。太子便将这事当笑话一样讲给太上皇听。
太上皇听完果然大乐:“像我,像我!到底是我孙子,干的事和我年轻时一模一样。”
李承沛不屑一顾:“别把我跟你相提并论。你年轻时也就骑着马到处乱跑的能耐,讨人嫌了还以为自己威风八面呢,哪有我英明神武?”
太上皇让他噎得说不出话,只得对着太子指了又指。
李承沛吃完蜜饼,又从金盘里拿了一个橙子,取银刀切开,撒上细盐吃起来:“我忍了好几个月,总算今天痛快了。”
太上皇哼一声:“你是痛快了,只怕东都有人要不痛快了。”
“谁?”
“你阿爹,”太上皇斜了李承沛一眼,“你阿爹一向循规蹈矩,恐怕不会喜欢你今日所为。”
“规矩也是人定的,不合理就要改。我觉得我没做错。”
“小子,别嚣张过了头。我听说晋王在东都愈见宠遇,你得当心了。”
“当年你不就想废嫡立庶才引得我阿爹奋起反抗的么。你觉得我那个阿爹会这么傻重蹈覆辙?再说不就是个东宫太子,好像谁多稀罕似的。”太子不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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