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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阶辞-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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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她才听见皇帝的语声在头顶响起:“朕没怪你。你是有身之人,不必如此。”

柳昭容小心的抬头,见皇帝表情平和,并无不妥。难道刚才那一眼是自己的错觉?

皇帝却已微笑着向她伸出手:“朕只是没想到你目光如此深远。”

柳昭容听他语气温和,这才松了口气,红着脸道:“妾只是想为至尊尽点心罢了。”

“除了贤妃,后宫之中也就只有你能为朕分忧了。”皇帝含笑说。

柳昭容听了,语气越发娇嗔:“妾就知道妾比不上贤妃,至尊什么时候都把她挂在嘴上。”

“谁说的?”皇帝笑着揽她入怀,“这样的政见贤妃就不会说。”

十数日后,皇帝下诏,以德妃本家,兰陵萧氏女为太子妃,来年迎娶。

太妃原以为太子娶宋遥之女乃是十拿九稳之事,半路却杀出个萧氏女,不免大感意外。她诧异之下,自然会命人打听,得知这结果完全是柳昭容进言之故。除了不赞成以宋遥之女为太子妃,柳昭容还说太子事母至孝,建议从其母家择女,也算全了太子孝心。

这提议可谓高明。萧氏虽为人尽皆知的名门,这些年却鲜有人在朝中为官,自无外戚揽权之忧。皇帝本就觉得李崇讯优柔,虽不真的相信宋遥会借此揽权,但小心一些总是没错,最后到底听了柳昭容的建议,择立了萧氏女。

太妃一向不大喜欢柳昭容张扬的性子,打探出这底细后更加厌了她,和绮素说起她来更是一脸不屑:“宫中流言岂可尽信?她倒真动了心思。瞧她这架势,当真以为中宫之位非她莫属?”

“中宫多年无主,至尊也该考虑了。”绮素倒是心平气和,“昭容的家世、才情都为嫔妃之冠,她若为后,朝野上下也没有话说。”

柳昭容若为后,她所出皇子便成了嫡子,必然会威及现在太子的地位。她若要为自己孩子打算,自然要想办法削弱太子的实力。这一点太妃自然也瞧得出来,冷笑着道:“她这一胎还不知是男是女呢,这么着急,就怕将来聪明反被聪明误。”

绮素微微垂目:“昭容年轻,就算这胎为女,日后也有的是机会。只要她成了皇后,日后所出皇子就是嫡子,这怕是对太子不利。”

“你道宅家真这么糊涂?才立了太子,就弄出一个嫡子与太子相争?”

绮素勉强一笑:“至尊的心思,妾不敢妄自揣测。”

太妃冷冷道:“宫中多有变数,未必会如她所愿。”停了停,她轻轻一叹:“不过这次,我和太子都承你的情。”

绮素低头:“未能帮到殿下,太妃此言,妾受之有愧。”

“罢了,也不是你的错。”太妃无奈摇头。

“那柳昭容……”绮素小心看太妃。

太妃神色一冷:“她?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少斤两,不自量力。”

绮素只是微笑。太妃在宫中浸润已久,她有意出手那是再好不过了。



  进言



转眼已是腊月,天气也一天天冷了起来。

入冬以后,朝中事务渐少,太妃便寻思趁这机会在宫中办场佛事,讲经说法,以启众悟。太妃本是修行之人,这一意愿自然得到了皇帝许可。不但如此,皇帝还许诺会和同样笃信佛法的贤妃一起出席,可说是给足了面子。

佛事由太妃操办,自然极是妥当。太妃请来说法、辩经的高僧有十数人,其门人加起来则有数百。佛事开始,唱诵经文之声齐响,肃穆庄严,直达云霄。除柳昭容有孕未能前来,各宫嫔妃都赏脸到场,且各有供奉。

佛事完毕,太妃殿中又设斋宴。皇帝食毕,见绮素还在向高僧请教佛法,似乎甚有兴致,便不急于离去。然他对佛道不感兴趣,坐了一阵便去偏殿和太妃闲话家常。

太妃虽不常和皇帝见面,但她向来长袖善舞,皇帝与她谈话倒也颇觉愉快。过了一会,太妃隔着珠帘往外望去,见殿上的人渐渐散了,绮素则仍在大殿另一侧和几位僧侣探讨佛经中的问题。她暗暗思量,现在正是说话的机会。

虽然立定主意,她却并不急于开口,而是取了香箸,看似漫不经心的笑着向皇帝道:“最近宫里有些传言,不知宅家可曾听闻?”

皇帝微微一笑:“不知是何传言?愿闻其详。”

太妃慢慢拨弄着香灰,缓缓道:“宫里人都说,柳昭容怀的才是真龙。”

皇帝愕然:“此话从何说起?”

太妃飞快的打量了一下皇帝神色,随即垂目,依旧慢条斯理的拨着炉灰,轻叹道:“论理我不该说这话。不过太子刚立就被如此中伤,实在让人寒心。我以为传这话的人必是别有用心,只怕将来宫中不会太平。”

皇帝果然皱眉:“可知是什么人在传?”

太妃摇头:“宫中人多口杂,很难查到源头。再说捕风捉影的事,也找不到凭据,想查都无从查起。我只是惊讶宫中竟有人全不将东宫放在眼里。这实在不像话。”

皇帝“嗯”了一声,沉思不语。太妃也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她才听到皇帝开口:“太妃行事一向有章法,纵无真凭实据,也当有些线索吧?”

太妃嘴角不易察觉的一勾:“宅家只须想,这传言会壮大谁的声势不就清楚了?”

皇帝看了太妃一眼,垂下眼帘没说话。

太妃将香箸放回筒中,正色道:“后妃之德,首在贞静。牝鸡司晨,非女子本份,亦绝非国之幸事。这件事宅家不可不察。”

听了这话,皇帝神情越发深邃,良久乃道:“多谢太妃提醒,是朕疏忽了。”

绮素和几位僧人论完佛法,也至偏殿和太妃说话。她掀帘一望,见太妃神情悠闲的逗弄着脚边的拂菻犬。皇帝则垂首而坐,不知在想什么心事。

太妃听见响动,抬眼见是绮素,微微一笑,向她点了点头。绮素会意,远远向她施了一礼,向皇帝走去。

皇帝直到绮素走到身前才察觉,抬头向她一笑,伸出手去。

绮素在他身侧坐下,才笑着向太妃道:“打扰太妃许久,妾也该回去了。”

“太妃和你向来亲善,就是再打扰一阵也没什么。”皇帝笑着道。

绮素嗔怪的了皇帝一眼,浅笑道:“纵使太妃不怪罪,长寿和莲生奴也离不了人。妾来了这半日,只怕淑香殿已经闹翻天了。”

提到两个儿子,皇帝神情也柔和起来,对绮素道:“朕和你一道回去罢。这两天没见着他们,倒有些想了。”

两人一同起身辞别太妃。太妃也起身答礼,然后含笑看两人相携而去。

回淑香殿的路上,皇帝仍颇为沉默,绮素察颜观色,猜知大约是太妃对他说了些什么,赔笑着问:“至尊可是有心事?”

皇帝抬头看她一眼,语气平和的问:“宫中说柳昭容怀的是真龙的传言你可听过?”

绮素笑容微微一凝,有些不安的答:“妾听淑香殿的宫人们说过一些。”

“既有如此传言,为何不告诉朕?”皇帝探究的看向绮素。

“妾以为,至尊实不必为此无稽之谈伤神,故不曾禀报。妾也已严令淑香殿上下不得再传这些浑话。”

“你觉得这是无稽之谈?”

绮素温婉一笑:“昭容有孕,难免招人嫉妒。东宫有主,天下谁人不知?昭容必然也是明白的。何况昭容这一胎尚未知男女,不可能会传这话。万一昭容产下的是女孩,岂不是自打脸面?昭容聪慧,人所共知,哪里会行此愚蠢之事?所以妾觉得八成是有人恶意中伤,挑拨太子与昭容的关系。太妃爱护太子,这是她的好意,可未免有些过虑了。”

皇帝神色和缓,握着她的手,轻轻叹息:“其实不止太妃,宋遥也上疏,以为后宫不宜涉政。”

后宫敢于直言政事的只有柳昭容一人,宋遥针对的是谁不言而喻。绮素嘴角一勾,口中却道:“宋令公乃至尊肱股之臣,只是有时管的事也过于琐碎了。”

皇帝看着她:“听你的意思,似乎对远迩很不满?”

绮素露出委屈之色:“妾当然是佩服宋令公的。不过他总和我们几个妇道人家过不去,妾私底下难免要腹诽他几句。”

皇帝笑起来:“朕倒不知道你还有这些小心眼。”

“连圣人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妾自然是不例外的。”绮素一本正经的回答。

皇帝哈哈大笑。绮素以袖掩口,遮住唇边的莫测笑意。传言的事她算是撇清了,而皇帝经太妃这么一提醒,自然也会生出警惕之心。日后的局势应该会朝她预想的方向发展。

被绮素这么一打岔,皇帝的心情轻松不少,未再提起此事。两人一路话些家常,再抬头淑香殿已在眼前。

长寿和莲生奴正拿着竹刀在殿前的空地上对打。长寿听见动静,回头见父母回来,欢呼一声,丢下竹刀就向皇帝扑了过来。莲生奴则拖着竹刀,慢吞吞的跟在兄长后面。皇帝刚才已看出莲生奴几乎没法还手,走近了又见莲生奴脸色发白、气喘吁吁的样子,弯下腰温和的责备长寿:“又欺负你弟弟了?莲生奴还小,你也不知道让着他。”

长寿瞟了莲生奴一眼,撇嘴道:“谁欺负他了?我都说不打了,他非缠着我打。我说我让他赢吧,他还不干,我快要被他烦死了。”

绮素早命人取了水和丝帕为两个孩子擦拭手脸,闻言牵着莲生奴的手问:“既是打不过你哥哥,又何必硬撑?”

莲生奴低着头不说话,只是玩着手里的竹刀。

绮素微微皱眉,向皇帝道:“这孩子一向不爱说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皇帝却笑着抱起莲生奴,说:“这孩子性子像朕,好强,不肯服输。”说着,他转向莲生奴:“不过这么死缠烂打可不行。你现在力气小,不能强来。”

莲生奴似懂非懂,搂着皇帝脖子问:“力气小的人是不是永远打不过力气大的?”

“也未见得,”皇帝笑着拍拍他的头,“只是要讲技巧。阿爹等会教你两招,你就厉害了。”

长寿听见,叫了起来:“我也要学!阿爹不许偏心,不能只教莲生奴不教我。”

皇帝牵过长寿,笑着道:“好好好,不偏心,阿爹都教,行了吧?”

长寿这才满意,父子三人一起进殿。绮素落在后面,若有所思的看着三人背影。

“娘子。”绿荷迎了上来。

“绿荷,”绮素小声问,“你觉不觉得陛下对两个孩子有些不一样?”

绿荷看了一眼皇帝和两个孩子,轻声答:“奴婢觉得陛下对两位皇子都很疼爱。”

“可我总觉得,陛下对莲生奴似乎更特别一些。”

绿荷转目,再次将目光投向玩在一起的父子三人。长寿张开双臂扑向莲生奴,却被皇帝伸手挡了一挡。莲生奴趁机在长寿掖下挠了几下,长寿咯咯笑起来,反过来要挠莲生奴。两个孩子围着皇帝转,很快闹成一团。皇帝则笑着抚须,眼中满是柔和之色。绿荷收回自己的视线,转向绮素。绮素也正看着那三人,但她的目光却像是越过了那三个人,投向了更为深远的所在。



  嫌隙



光耀十六年初春,宫中已在为太子纳妃之事忙碌。

往年春日,皇帝必行幸曲江池畔,这时多半由弓马娴熟的柳昭容伴驾。然今年因柳昭容已有八月身孕,行动不便,这次便由顾美人随同皇帝前去。这多少让柳昭容心里有些不痛快。

皇帝熟知她的性子,行幸回来特意陪她登楼远眺,让她舒解心中烦闷。柳昭容果然高兴,颇有兴致的与皇帝漫步阁道之上。

柳昭容心情愉悦,想起皇帝已许久不曾说起朝政,不免问起。皇帝眼底闪过一抹阴霾,却仍不动声色,好好抚慰了她两句。

柳昭容反应灵敏,察觉到皇帝态度有些不同,正待细问,却忽觉腹中一动,她不由惊呼出声。

皇帝关切的问:“怎么了?”

柳昭容一笑:“没事,是这孩子又踢我了。”

皇帝也笑了,伸手搀着她:“要不要坐下来休息一会?”

柳昭容点头。皇帝递了个眼色,宫人们有条不紊的为二人在宽敞的地方张设座处。柳昭容含笑入座,对皇帝道:“这孩子很是好动,每天总要踢个好几回。家慈上次入宫,说妾这次准是男胎。”

皇帝温和一笑:“朕至今只有一女,倒希望你能给朕添位公主。”

柳昭容一双美目微微一转,撒娇道:“可是妾喜欢男孩。”

“不管是男是女,朕都会一样疼爱。”皇帝安抚道。

柳昭容颇有些不乐意,嘟着嘴道:“别人能生男孩,怎么到我就不能了?”

皇帝目光微沉,笑容渐淡:“女儿乖巧,难道不比儿子更惹人怜爱?”

柳昭容依偎在他身边,小声笑道:“可是后宫嫔妃,谁不想生子?妾不知多羡慕贤妃,能有两个皇子。”

皇帝不由想起太妃的话来,轻轻推开柳昭容,语气略有些生硬的问:“你想生男,可是有什么期望?”

柳昭容尚未察觉,笑着道:“至尊喜欢打猎,妾想若这一胎是个儿子,妾便教他从小练习弓马,以后日日陪至尊游猎,岂不是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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