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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好黑，我看不到你，我有点怕。”
他四处看过，自言自语道：“这么亮的月色……小乔，你的眼睛怎么了？你看得到门口的灯笼吗！”
他扶正我，我看过去就一片模糊，像是大雪弥散了视线，我使劲看，只觉得脑后一阵剧痛，抱着脑袋身子就软了下来，耳边徒留周瑜的呼喊。
我这厢都不懂晕过去多少回了，再醒来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因为一睁开眼才发现四周全是模糊的。
我一下坐起来，就要伸手揉眼，周瑜也是醒来，赶紧拉住道：“你在干什么？你不要眼睛了吗！”
我侧头看他，偏偏什么也看不清晰，“我怎么了？为什么我看不见你？我怎么了！”
我推开他，赤着脚下床，像疯了一样跑出去道：“为什么……怎么什么也看不见？”可是才走不到几步，就撞上什么东西，一下跌在周瑜怀里，他稳住我道：“不要这样，会好的。”
他架我回到床上，将我抱在怀里，痛苦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小乔。”
我推他不开，大喊道：“我不要这样，为什么我什么也看不到了？”
他不肯松手，按住我道：“不要动，你肚子还有孩子！一点疏忽不得！”
这时门开了一点，似是大夫走了进来，也是劝告道：“周夫人请不要情绪激动，这失明只是暂时的，治疗个半年就会恢复。”
我道：“是真的吗？”又接一句：“我真的怀孕了？”
大夫道：“哎……本来是该恭喜的，但是此番看来，孩子不得不拿掉了，不然大半年的动药，也容易滑胎。”
我握住周瑜的手道：“可以以后治眼睛……我可以等孩子生下来。”
“夫人能等，但是夫人的眼睛等不了那么久。照老夫说，孩子以后可以再有，夫人身体好，这种事不用担心。只是你脑袋后面的血块，迟迟不处理，恐怕有朝一日……不妙啊！这回是眼睛，下次也不懂会怎样了。”
我拿不定主意，周瑜抱着我道：“就听大夫的可好？孩子以后可以再有的。”
我摇摇头。
他也难过道：“以后我们相伴一生，机会多的是。”
我推开他道：“我不信，你有别人了……我要这个孩子。”
周瑜屏退大夫，与我静坐。我拉过被子躺下，“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他叹一口气：“琴操已经被我送走了。”
我轻轻落泪，还是摇头：“你还会有别人的。”
他不语，只是安静的坐在一边，如今对我而言，什么誓言都是假的，什么承诺都是谎言，我再也不会轻信了。
他正是陪着我的时候，就听外头有些混乱，连忙赶了出去。我觉得累了就睡了，醒过来的时候他在我身边。
听闻曹操于官渡大败袁绍，灭了袁家之后，又将视野放到江东，要求孙权送质子到朝廷。眼下孙权无子，朝中有人提议送孙策的孩子，大乔死活不肯，周瑜也觉得不必这般退让。
过了些日子，终于忙完送子的事情，他还是回来守着我，寸步不离。
我觉得他还是要想方设法让我没了孩子，所以对他一防再防。我想回到自己的院子去住，他不准，这些日子他不知把循儿送哪里去了，怕吵到了我。
我想找个机会离开，但想想现在自己一点能力也没有，出去了也只有死路一条。
我又陷入走与不走的矛盾中，整天唉声叹气。
又过了好一阵，春节又过去了，我的肚子终于有点凸出的趋势，这一段时间，大夫也不怎么来了。周瑜照料我吃完晚饭便离开了，房门关上的时候，我竟觉得有点头晕。
像是溺水的人一样，想要爬起却一个劲儿的往下沉，我觉得全身痛苦异常，用力挣扎出噩梦却无济于事。
翻来覆去之际，只觉得手脚一紧，像是被绑了起来，我张口就要呼喊，偏偏梦境里再怎么喊也喊不出声音来。
等到梦魇慢慢平复，我睁开眼睛，一片漆黑的背后隐隐有光芒刺痛我的眼。身边似是有人，大夫起身道：“似是醒了，周将军。”
我要拉开蒙眼的白布，可周瑜按着不肯，大夫道：“夫人许久不见光，现在还要慢慢适应，这绷带不能去。”
我一惊，伸手摸到自己的肚子，平坦之余，甚至有些凹陷，颤声道：“我的孩子呢？”
周瑜道：“有劳大夫了，现在交给我就好。”
大夫离开，我呼几口气，一把拉开纱布，眼光的刺痛让我一下抱住脑袋，周瑜也是赶紧拉了被子蒙上道：“你又干什么？你就不能配合一点吗！”
我躲在被子里道：“那为什么你从来不肯听我的话，听我的要求，为什么……你连自己的孩子也不要？”
他直言不讳：“你比任何人都重要。”
“你明知道，我不能失去你。”
我拿过枕头扔他，只道一句：“你走。”
他说开道：“过几日，你就算想看到我也是难事了。”
我愣住，他道：“仲谋过几日西伐刘表部将，届时我会一同跟去江夏。此番前行，不懂要多久才能回来。”
“可能一年半载，可能也就一两个月而已……但是看不到你，我就觉得日子好生漫长。”
我默不作声，任由他一个劲儿的说来说去，说到最后，也只能叹气道：“我离开的日子，你待在府上好好的养身子，要是闷可以出去走走，记得回来就好。”
我郁闷，他又把我当路痴了？
他就要走，我喊住道：“循儿呢？”
“循儿就在大乔那里，我等会儿就把他接回来。”
第60章 江东建邺五
一年后。
公元204年，曹操攻破袁家势力，曹丕奉曹操之命破邺督，取先机得甄宓。
我就说曹丕这小子有胆识，连他爹看中的女人都敢下手。本来我以为周瑜就要回建邺，却想孙权之弟丹杨太守孙翊被手下杀害，孙权要从兄孙瑜代任。于是周瑜也辗转跟着去了丹杨，要再过一段时日才能回来。
这次他们西伐，一路告捷，孙权写信回来的时候，满是激动，全然看不出一点死了弟弟的悲伤。
转眼循儿都六岁了，他整天吵着要见爹爹，后来我干脆带他去街上乱逛，谁知玩疯了他又精神抖擞的要找爹了。
当天周瑜回来，第一反应就是问“循儿呢循儿呢？”
我站在他面前无语，他道：“我听人讲，你好多次把他落在大街上，自己跑了，你是怎么当娘的？”
我自言自语道：“可他自己不是还跑回来了吗……”
是夜我给他们父子俩道歉，让循儿刮了我鼻子十下，等到周循开心的等他爹罚我的时候，周瑜却道：“爹现在要好好治一下你娘，你先去睡吧。”
循儿不肯走，抱着我胳膊道：“爹不准欺负娘，循儿不准！”
周瑜一本正经道：“你娘武功这么好，我欺负不了。”
循儿想想也是，就放心道：“爹说的对，我跟娘上街，她打架真的好厉害！好高好大的胖子娘一脚就把他踢得远远的了！娘最厉害了！”
周瑜剜我一眼，意在我没有教育好孩子，我抱着循儿道：“别胡说，娘一直很文静的，怎么会和陌生人动手动脚呢？”
循儿左右看看，还要辩解，我道：“快去睡，睡好了我明天再带你出去。”
周瑜又是瞪了我一眼，我自觉应该避嫌一下，就跟着循儿下床道：“娘陪你——”我话未说完，周瑜已经一把揪着我道：“做了坏事就想走了？”
循儿原地看着，“爹欺负娘。”
周瑜拿他没办法道：“快回房去，快点。”
等到循儿把门关上的刹那，里衣猛地被人扒下，我觉得一阵凉意入侵，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是轻轻呻吟起来：“周瑜……周瑜……”
他动作极快，我转身的时候就看他一身赤裸，面色登时变红，赶紧转了身，不去看他。
他扯着我最后一道防线，肆意爱抚道：“我等不及了，别怪我不够温柔。”
他正说着，我就觉得下身一阵刺痛，皱眉喘气起来，趴倒在一侧。他将我翻正过来，摸着我的脸仔细的看我，我张开了腿也发呆的看他，偏偏快意袭来，忍不住皱眉闭眼，忙乱之间只能抱住他的脖子道：“……有点痛……”
我求他缓一会，他偏要更加用力，顶得我呜咽起来，到了最后，简直像被他欺负了大哭起来。
正是翻云覆雨着，门外突然响了一声，而后周循一下便冲进来道：“娘哭了！爹都说不欺负娘的！”
我大窘，周瑜一把捞过被子盖住我们，忍住道：“怎么进来了，还不出去！”
他这么说，周循更是不依，走过来爬上床拉着我的手道：“娘和循儿睡，爹爹欺负你。”
周瑜轻轻动几下，忍得满头大汗，我侧头道：“循儿乖，回自己的房间。”
他却摸着我眼角的热泪道：“娘都哭了，循儿不走。”
我难受道：“你不走的话，娘真的要哭了。”
他吓道：“我再也不刮娘的鼻子了，娘不要怪我。”
周瑜也不去管他，低头吻我咬我，身下继续缠绵律动，我忍不住轻哼起来，这样慢动作实在让人受不了，更别说躲在被子里，我也被汗水打湿，一身黏腻。
周瑜侧头看几眼循儿，低头向着我道：“我掀被子了，太热了。”
我看一眼坐在枕头边的循儿，应急道：“现在闭上眼睛数到一百，听娘的话，快！”
循儿赶紧闭眼，开始数数，掀开被子就觉得舒服很多，周瑜轻叹道：“这么傻的办法……也只有你想的出来。”
过了一阵，他又不开心起来，吻着我道：“你让他数快一点……他一直干扰我，让我也快不了。”
“可是数快的话，一下就完了。”
他道：“方才他数到七十九后面跟着数六十……我看他天不亮是数不完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忙拍了他一下，想要提点他。但我这一拍他却睁开眼了，好奇道：“怎么啦？循儿数错了？”
我无语转头，感觉周瑜不为所动，反倒是愈发猛烈的侵占我，只能张大一点双腿道：“没什么，你继续数吧。”
周循数了没几下就停下道：“娘……你怎么和爹都不穿衣服？”
我侧过身正要想个理由搪塞，谁知周瑜低头猛地咬住我的嘴唇，我亦张手抱住他，周循一旁无趣，便拉着我散乱的头发把玩。
感觉有孩子在一边，周瑜进攻得越发激烈，身下缠绵，舌尖嬉戏之际，我忍不住嗯嗯啊啊，再也说不完整一句话。
周循一直在我们身边观摩，时不时问些好奇的，但见我和周瑜都不回答，便从我头顶趴到了里床，找了个地方舒服的躺下来，开心道：“摇摇晃晃好舒服……真舒服。”
等到深夜迷茫，欢爱告一段落，我回头看去的时候，循儿已经睡着了。
周瑜捧正我的脸，我正是气喘中，他轻轻吻下，逐渐加力，我被引诱着不知满足的张开腿，迎接他给的爱。
次日，我躺了大半天，周循一直关心道：“爹，真的不找大夫给娘看看吗？她都不好走路了……”
周瑜却开心地抱起他道：“爹带你出去走走，娘的话，就让她歇着吧，爹晚上还要欺负她。”
“可是娘好可怜，你看她还在瞪你，晚上她一定打你，娘很厉害的。”
周瑜不屑道：“再厉害我也治得服，倒是你，都这么大了，连数数都数不好。爹离开的一年多，你定是只顾着玩，没好好读书吧？”
周循却一把指了我道：“娘说了，只要我好好练武，就可以不读书。读书才没用，练武好，练好武功能打人，谁也欺负不了！”
周瑜一脸黑线，拉着他道：“还好我回来了，真是万幸。”
我感知他在瞪我，便一直看着里床，装作什么也没听到。
这些日子周循已经习惯我和周瑜夜里的勾当，每天都黏在我身边。本来他有时还会半途插进来推着周瑜道我都哭了，他就不要再欺负我了。这样的后果直接导致我躺在床上的时间越来越长，更别说出门了。
以前为了防着周循看到，我们都会多一点心思，调好了时间地点，争取不给他撞见，现在是我开始纠结，抱怨周瑜道：“等他多大了，你才觉得这样做是不好的呢？”
他每次只道：“他是男孩，不是女的，不必那般介意，我还郁闷他看了你呢。”
我正是临摹他的画，自豪道：“哇，原来你在吃醋。”
他抱着我靠在书案上，情深不寿：“这十多年来，我一直这么吃醋……你心里，究竟是我还是那个奉孝？”
本是舒缓的气氛突然沉寂下来，我手下一顿，墨汁沾湿宣纸，他闭眼道：“小乔，忘了他。”
“我一直以为自己才是你的初衷……你十三岁就跟着我一起，却原来抵不上一个更早的青梅竹马吗？”
我五指抵着书案，不懂该拒绝还是敷衍一句“我会的”。
他自说自话道：“即便你不说，我也知道……之前的孩子是你和他的？他这么聪明，连曹操也给欺瞒过去了。可是既然他这么聪明，为何当初不选择和你一起，为什么等到你嫁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