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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良怪医不为夫-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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剔透的白瓷茶具应声而落,碎了满地。
陆茗和蔼的笑还僵在脸上,她已撩起裙摆拂袖而去。被人撂挑子,这感觉已许久不曾有了,如今再次尝到,滋味委实是不太妙。
阿萝候在水榭边,瞧见她黑着脸,周身泛着怒意冲出门,立时便知不好,“芸芸,你和恩公吵架了?”
“不要跟我提他!听到就烦!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想看到这个人了!”
阿萝被唬得一愣一愣,未敢再问,只伸长了脖子向里间瞄了眼,却险些被飞出来的白瓷碎块砸伤,两相权衡了一番,追着芸芸的步子悻悻而去。
陆茗于榭台前来回踱步,原想给她个惊喜让她回心转意留下,却不想弄巧成拙,忽视了这丫头的牛脾气,只是他想不通,多大点事啊,至于连他视若珍宝的白瓷茶具也给摔了么···
可见女人心深不可测,虽然她平日的行为举止算不上个十足的女子,这翻脸如翻书的『性』子可是一点不赖。
这样一个心地善良,自己又投注了不少心血的聪敏佳徒,若是就此错失了,还真是笔损失。




、第二十七章 徒弟茶

想要博回这小丫头的欢心,如今尚需一个过门才行。
傅芸芸负气回到湘乐竹楼,刚一坐上软榻便触碰到伤处,吃痛地匍匐在榻边,使出全身力气捶向榻角,“尔鸣!我恨你!枉我那么相信你,你却一次又一次的骗我···”
嘴上虽然抱怨着,可手中却紧紧抓着被褥,不断回响起湘西之路上的种种,第一次见到他真容时的震撼,每每与他斗嘴时的快意,还有『露』宿荒野时,他所带来的安全感,每一样都令芸芸记忆犹新。
是,她恼他总是骗她,可记忆里的那些事情却都是美好的,她承认过去的一段日子,虽然风餐『露』宿,可尔鸣给她的感觉是好的,那种游历江湖的日子她很喜欢。
理智里,陆茗的行为无法宽恕,可心里却为他开着挂。倘若自己此刻当真下定决心回京了,等候着她的,也只是一生一世与宫闱牵绊的路,嫁与王侯,如此富贵荣华几十年。
可那并不是她想过的日子,两相挣扎之下,不知何时,阿萝已来到了身边。
“芸芸,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了什么跟恩公吵架,可是有一点我可以笃定,恩公对你,一直是很上心的。记得你刚来苗寨的时候,高烧烧得浑身滚烫,我们都吓坏了,打我记事以来,也从没见过恩公对谁的病情那样关怀,整日整夜地陪在你床边,亲自喂『药』冰敷,没有一丝一毫的马虎。
直到你烧退了,他才安心回了小筑。”
傅芸芸心内暖暖,却仍嘴硬,“谁知道他带过多少姑娘回来,又温柔地对待过多少姑娘,只是你们不知道罢了。”
阿萝摇了摇头,“咱们女子才是最了解女子的,芸芸,你可以在我面前不说真话,可你能骗的了自己吗,你方才那一番话,分明像个吃醋的小媳『妇』。”
“我···哪有!”
两人正辩驳着,外头忽地有苗娘找急忙慌地跑进来,“大小姐,不好了!我家那口子今早上山采『药』,从山壁上摔下来了,这会子大伙都在山上谁都不敢动他,一动他就直叫唤!大小姐,求您想个法子吧!”
阿萝思忖了片刻,“唯今之计,只有让恩公亲自上山一趟,可他脾气古怪,恐怕不容易劝动,这可如何是好。”
傅芸芸瞧着她的小眼神,“你别看我,我···我也没法子。”
那苗娘见此,越发哭天抢地起来,“这可怎么好啊,家里的孩子才一岁大,这以后让咱们娘俩可怎么活呀!”
如此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结果是,傅芸芸托着茶盘再次来到慕芸小筑外,由阿萝做了个穿针引线的和事佬,两人又再次相见。
陆茗见她折返,心内自是十分受用的,待问清了缘由,便摆起了师父谱。
“咳咳···老夫年纪日渐大了,这爬山涉水的,岂不是要磕碎老夫的一身老骨头么。”
傅芸芸仪态万方地斟了茶,依宫廷礼仪半跪着,双手托着茶盏齐眉,恭敬道:“师父请用茶!”




、第二十八章 疯妇人

她乖觉的模样,饶是任何一个男子见了,也足以沉沦,言听计从。
陆茗满腹的刁难也在这一声“师父”后,化作和蔼的应答,“嗯,乖···”
“师父所饮的茶,正是三娘的相公数日前亲自上山采摘的,如今此人危在旦夕,还望师父以济世为怀之心,施以援手。”
怪道世人常说,越美貌的女子越会骗人,她哄着自己喝下了人家里的茶,吃人嘴短,自要救人家『性』命了。也罢,难得收此爱徒,卖她一个面子也无妨。
“嗯,徒儿既说了,为师岂有不去之理,备辇!”
三娘的男人自山巅摔下,侥幸挂在山腰的树杈上,被采『药』的同村人救下,此刻正平躺在山腰的一处空地上,吃力地喘着气。
竹辇行至山腰,陆茗慵懒地斜倚着,以折扇覆面防晒,十分之不耐烦。偷眼瞧见前边急匆匆赶路发愁的小徒弟,心情方好了些,能为素未谋面的人忍气吞声讨好自己,这个徒儿,无疑是善良与可爱并重的,必能继承自己的衣钵,行医天下。
“师父,人就在那!”
陆茗悠悠然离开坐辇,蹲下身拿手中折扇将病人浑身上下的骨头都敲打了一遍,那男人痛得发出杀猪般的嚎叫,三娘心疼地上前求道,“陆大夫!求你下手轻一些吧!”
“治病哪还有不疼的,要是禁不住,下回采『药』就该当心,一个大男人,身上担着一家子的责任,还敢马虎!放心,没什么大碍,不过是肩部至腿部有些骨头错位,还有几节碎了而已,找个担架,抬回去吧。”
傅芸芸甚为不解,“师父,您就这样不管了吗?”
他打了个哈欠,卖着关子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为师现在身无长物,在此地如何医治?乖徒儿若是想尽快上手,承袭为师的医术,且来小筑好好观摩吧。诶,山上的日头真毒,芸儿,仔细晒黑,为师先回了!”
轻软的竹辇一摇一晃,扬长向山下,芸芸想,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明明是和尔鸣一样的脸,为什么他可以云淡风轻地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当真如苗娘们所说的那般,呈现在人前的,总是如谪仙般的淡然,不染纤尘。
慕芸小筑内,那汉子在喝过一碗止疼汤『药』后,渐渐恢复了说话的气力,嘴里的呢喃之声渐渐转为惊恐,“不要过来,你这个疯女人!不要过来!”
三娘抓着他的手,“相公!你别吓我,是谁要害你吗?”
他双眼充血,涨的通红,明明是个七尺男儿,此刻却像个受惊的孩子,“她要杀我!那个女人她是疯子,她要我的命,还说我对不起她!”
“好了好了,相公,现在没事了,你安全了,这里是陆大夫的小筑,不是山崖!”
屋内的三个女人见了他的反应,皆是一惊。因三娘分身无暇,阿萝向傅芸芸使了个眼『色』,两人便合上门,悄悄到了外间。
芸芸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性』子,立时便问道:“阿萝,原来三娘的相公是被疯『妇』人吓得坠崖的,真是太恐怖了!”




、第二十九章 妖孽

阿萝也是百思不解,“别说是你,连我也觉得奇怪,寨子里的人生病了,一向会来我『药』王谷求『药』,据我所知,并没有这样一个疯女人。会不会是他摔坏了脑子,从而出现了幻觉?”
“咳咳,石家丫头,你是在怀疑老夫的医术么?”陆茗不知何时已站在了二人身后,颇有微词。
“恩···恩公,我不是那个意思···”
陆茗将『药』箱塞进芸芸怀中,“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进来跟为师学着点!”
“是!”傅芸芸不自觉应了声,正如在府中上课时,被夫子的教鞭惊醒时一般。
在她的印象里,几乎所有的大夫都是和蔼可亲,一脸笑意,似陆茗这般手段残忍的,她还是头回得见。
三娘环抱着自家相公的头,对陆茗的手法,也是不忍直视。
活生生的人腿竟被他反手一折,左右扭转了几次,“嘎嘣”一声,发出脆响,那汉子咬着布包的神情痛苦狰狞,紧紧攥着妻子的膀子,似在求饶。
陆茗听着脆骨之声,立时通体舒畅,“徒儿,拿夹板绷带来!”
傅芸芸手脚慌『乱』地自『药』箱中翻腾出木块递上,眼看着他用三只木块夹住了三娘相公的腿,手中的绷带牢牢缠上了一圈,又将另一头扔给芸芸,“你来!”
“啊?我···我不会。”
陆茗拿帕子净了净手,优雅道,“小发髻梳的多滑溜,就跟你平日缠头一般即可,不觉已到了睡午觉的时辰,小徒儿,一会儿来替为师掌扇,别让为师等太久哦!”
(不要让为师等太久,哦!!!天煞的语气助词,自己的师父何时学会卖萌了,最关键的是,你能想象一个年近四十的蜀黍支着折扇卖萌么!)
傅芸芸甚是乖觉地点头,脑中云山雾罩,几乎是混沌状态下为汉子包扎,看的三娘心惊肉跳。
幸而阿萝将其唤出,三娘急忙抢过绷带亲自为自家相公包扎。
“阿萝,你脸『色』不好,发生什么事了?”
丁香花一样的小美人此刻焉着脸犯愁,拉低了芸芸的衣袖方轻声道,“方才武士来报,昨夜寨子里有两名男子失踪了,而且皆是族中壮年,闹得谷中人人自危,都说···都说是有妖孽作祟,如今阿爹又在闭关炼『药』,我一点主意也没有!”
“这清平盛世,怎么会有什么妖孽呢!你不要急,族中众人对师父不是颇为敬重么,我去找他想个法子,你先回去安抚民心!”
毕竟是宰相府中长大的闺秀,虽骄纵任『性』了些,小小年纪遇着大事却坐怀不『乱』,灵台清明,尽得了其母真传。
急促的步子在得近陆茗寝居外时,渐趋沉稳平和。芸芸在门外思量了片刻,方推门而入。这个睿智而又古怪的男人,正背对着门,侧卧在雪白的睡榻之上,月白的寝衣下『露』出一截手腕,凝霜皓雪的光洁『色』泽直看地芸芸两眼发直,想入非非。
令她无意识地被牵引着走近,直到脚下不慎踢到了台阶一脚,方吃痛回神。




、第三十章 沉沦

陆茗似被惊醒,眯着眼问了句,“既然来了,怎么还不替为师掌扇?”
芸芸轻轻将手挪向榻边,因陆茗向内而卧,折扇又在他怀中,是以她身子微倾,探出去的手极力与他的腰部保持着距离。
两人的姿势一时便显得极为暧昧,她试探着向折扇处『摸』索,每每距离折扇稍近时,前胸便会碰触到他的手肘,尴尬非常。芸芸深吸了口气,索『性』脱了绣鞋爬上软榻,半跪在其身侧。
婀娜的身姿此时作拱桥状,隔空横架在他上方,陆茗觉察到榻上的动静,微微睁开双眼,看到俏皮佳人凹凸有致的玲珑身姿,出自本能地『迷』离了双眼。
彼时傅芸芸还沉浸在终于拿到折扇的喜悦里,满脸堆笑地转头一瞄,才发现自家师父正以一副媚态如秋水的眉眼瞧她。
“师···师父!”
小姑娘被惊得向后一仰,直直倒在了地上,还好小筑是以竹篾楠木建成,否则不死也会去掉半条命。
陆茗遭遇此闹剧,哪里还有睡意,随手抓过一件中衣披上身,故作淡定,“让你掌个扇罢了,你鬼鬼祟祟在为师身上『摸』什么?”
“『摸』?徒儿哪也没『摸』啊!”傅芸芸素来最怕蒙冤,是以扯着嗓子辩驳清白。
陆茗为掩饰自己方才的失态,着意言说,“那是为师及时发现,制止了你,不然,为师的一世清白,后果难料啊!”
若再继续下去,毁掉一世清白的人是我好么,傅芸芸如是想,嘟囔着嘴捧起折扇,委屈道,“徒儿是为了取扇子为您纳凉,师父,你误会了。”
“罢了罢了,你莫要再多言,闹得此刻为师一点睡意也无,你说说,该当如何惩罚?”
傅芸芸灵机一动,可怜巴巴地问,“师父,当真如此严重么?”
“嗯,甚是严重。”
“那···那便罚徒儿今夜『露』宿谷中,让妖兽吃了去吧!”
陆茗斜倚在榻上,饶有兴致道,“这法子倒也新奇,只是这『药』王谷中,何来妖兽?必得将你放到一个更僻静的所在才行,哪里好呢?”
“有的有的!今儿我还听阿萝说,族里有两名男丁在夜里失踪了,谷里的人可害怕了,都说那妖兽道行极高,见首不见尾地就将青壮男子给掳走了!”芸芸一古脑说完后,微微抬眼瞄了瞄他的神『色』。
他面上虽依旧淡然,可最易看透内心的眉眼还是不自觉动了动,慵懒道:“简直胡诌,真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就知道谷里这帮年轻轻的领袖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石老头偏生又爱闭关,每每这些烦心事都找到老夫头上,真是闹心!”
傅芸芸凑近了些问,“那···师父,这事儿你管是不管啊?”
陆茗着意凝视着她的一双美目,笑言,“能让我的小徒弟煞费苦心之事,为师又岂能袖手旁观呢,不过,为师有个条件,不知你答不答应?”
芸芸有些弱弱,送上满脸的甜甜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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