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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做什麽呢？
答案是什麽也做不了。
也因为如此让我们更痛苦。
芝蔓用手拭去自己的眼泪，泪水让她漂亮的脸蛋变得有些狼狈，我这才发现她的眼睛有些红肿，看来她哭过很多次了……
一个好女孩，为了张尚军掉过好几次眼泪，可见喜欢他的心情是多麽强烈。
我喜欢张尚军。
我知道自己喜欢张尚军。
很喜欢、很喜欢张尚军。
可是……「你一定……很喜欢张尚军吧？」
「我好喜欢他……从国小到现在一直都好喜欢，为了成为匹配她的女生，我用功念书，想办法让自己看起来漂亮些，做了好多努力只为了让他可以喜欢我，即使只有一点点也好……」
如同我所想的，她果然非常喜欢张尚军。
「你已经很好了，真的。」我说。
芝蔓已经很好了。
她长的很漂亮，就读有名的学校，个性温和，做错事也会道歉，甚至很善良的会为我这个劣女站出来说话，最重要的是喜欢张尚军的那份心是那样坚定、专情。
或许我连喜欢张尚军的这份心情，都比不过芝蔓吧……
「虽然我做了那麽多努力，可是尚军喜欢的人却不是我……」说到这，芝蔓的眼泪掉得更凶了，「为什麽呢？我哪里做得不够？还需要改进哪里？为什麽他不喜欢我……」
为什麽？张尚军曾说或许是因为芝蔓不懂他。
可是如此喜欢张尚军的芝蔓，即使现在不懂，我相信在日後也会懂的。
因为她是如此认真的喜欢他。
「我想，张尚军以後一定会明白你的心意的，然後……」我的心好酸，酸得让我说不出後面那句话……
然後喜欢上你。
一定会的，对於这麽好的女孩的爱意，总有一天一定会喜欢上的吧……
「尚军喜欢的是你……」芝蔓为了让自己冷静点做了深呼吸，开口时像是花了很大的力气似的，「是你，他喜欢的是你。」
『简羽宁，我喜欢你。』
脑海里闪过张尚军对我的告白，那个我喜欢的人对我的爱意。
『我爱的是简羽宁！』
张尚军的声音在此刻忽然清楚无比，他的模样也越来越清楚。
他拍照的样子、帮我说话的样子、亲吻我的样子、拥抱我的样子、忌讳谈家里事的样子、说爱我的样子、伤痕累累的样子，有关他的一切样子在此时变得清晰，彷佛他现在就在我面前忽隐忽现。
想见他。
想听他的声音。
想拥抱他。
想亲吻他。
想告诉他我喜欢他。
想告诉他我好喜欢、好喜欢他。
可是我做不到……
「我不够资格让他喜欢……」我垂下头，披散在肩上的头发散落，像是为了遮住我这张难看的脸……「我不够资格。」
「没有够不够资格的问题，大家都说我适合尚军，可是尚军不喜欢我，我听说你被大家讨厌，可是尚军喜欢你，爱情里最重要的就是『喜欢』这件事，没有喜欢这件事的话，资格什麽的……都是不重要的。」
「不，很重要……因为我的坏名声会拖累张尚军。」
他已经因为我让许多人对他产生反感，因为我的关系受到别人的指责。
张尚军是那麽的好，却因为我而受到这样的待遇。
是我害了他啊……
「即使如此，尚军却甘之如饴，甚至觉得能爱上你是件幸福的事。」
「咦？」我抬起头，不敢相信的看着芝蔓，「他觉得……幸福？」
芝蔓的眼神对上我的，「是呀，他觉得很幸福。」
「可是我……」
「他说，第一次有事情让他觉得比摄影更重要；他说，有一个女孩他想好好珍惜；他说，那个女孩的出现让他觉得自己好幸运；他说，虽然别人都说那女孩不好，可是他比谁都清楚那个女孩是多麽美好；他说，能喜欢上那女孩他觉得幸福；他说，那个女孩叫简羽宁。」
『简羽宁，我喜欢你。』
听到这番话，我无法自制的流下泪，他说喜欢我的声音也在我脑海里不断回荡着。
『简羽宁，我喜欢你。』
『简羽宁，我喜欢你。』
张尚军对我的告白，我想会是我这辈子最难忘的告白……
再也没有比这更真诚、更真心、更让人感动的告白了，没有人可以像他那样爱我……
☆、54。
「可是。」芝蔓开口，「我不会放弃尚军的。」
我静静听着，没有回话。
「因为你并不爱尚军，我听尚军说过你喜欢的是你的前男友，所以我不会放弃的，就算现在尚军喜欢你，我也不会放弃的。」
喜欢。
这个字在我心中响起时，已经好久不是因为孟玄了，而是因为张尚军。
我喜欢张尚军。
对我来说，孟玄只是一段过去；对我来说，张尚军才是我最喜欢的人。
但是我不会说的。
在如此喜欢张尚军的人面前，我觉得自己的喜欢好微不足道。
不是因为芝蔓的条件样样比我好，只是纯粹因为我觉得我连喜欢的心意都没办法胜过她，所以我说不出口。
怎样也说不出口……
「时间不早了，对不起没想到花了这麽多时间，我记得你说过不能到太晚。」芝蔓拿出面纸将自己的眼泪擦去，整理好自己便起身。
我用衣袖随便将自己的泪擦乾後也跟着起身，「没关系。」
「尚军的家暴事件我希望你别放在心上了，别因为我那天情绪的话而自责自己，这样我也会过意不去的。」
「嗯。」我应道。
「那先这……」
「那个……」我叫住她，「张尚军家里的事，有没有什麽我能帮忙的地方？」
虽然知道自己很无力，可是我还是想帮他。
就算只能帮上一点点忙，我都想帮。
芝蔓心酸一笑，随後转过身走出店外，「如果有什麽能帮的，我早就帮了……」
看着她的背影，我呆站在原地。
是啊……如果有什麽能帮的，她一定会努力去做，哪还轮得到我呢……
我拿起书包，往店外走。
回家的路上，脑子里想的全是张尚军的事。
「姊姊，你今天好慢喔，我肚子好饿。」一回到家羽贤便冲上前要我赶紧做饭。
「羽荷也饿得咕咕叫了。」羽荷也附和。
现在时间不早了，也难怪两个孩子都饿了。
我蹲下身，一脸抱歉，「对不起，姊姊马上准备晚餐喔。」
「嗯。」羽贤开心的说，但很快的脸色一沉，「咦，姊姊你刚哭过吗？眼睛怎麽红红的？」
「姊姊哭？为什麽？姊姊哭的话羽荷也会想哭的！姊姊不要哭！」
我摸摸两个孩子的头，笑闹道，「是呀，姊姊是有流眼泪啦，只不过是因为沙子跑进眼睛，现在沙子好不容易弄出来，没想到眼睛还是红红的。」
「是这样吗？」
「是呀！」我转移话题，「好啦，姊姊去上个厕所喔。」
语毕，我起身走去厕所。
厕所门一关上，我马上打开水龙头，摀住自己的嘴巴，克制不住自己流泪的冲动，但至少别让两个孩子听到哭声。
「呜……」今天从芝蔓那听到的事让我一股脑的想哭，张尚军家里的事、他喜欢我的事，还有自己无能为力的事，都让我好想哭。
因为除了哭，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麽……
还没回到家时好不容易才克制住，但现在回到家整个忍不住想哭的冲动，我让自己在浴室里哭，用力摀住嘴巴不让外头的弟妹听到声音。
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哭了，不想让他们为我担心。
哭了好一阵子後，我才终於让自己冷静点，洗了把脸，要自己在弟妹面前佯装没事，稍稍整理好复杂的情绪後才出厕所。
「姊姊你在厕所里待好久喔！」
「羽荷也觉得好久。」
「抱歉，肚子有点痛，所以待比较久一点。」我走向厨房，「我马上做饭，你们再忍耐一下下喔！」
「嗯。」
「嗯。」两个孩子异口同声。
走进厨房，有些心不在焉的准备晚餐，面对着食材，我仍然想着张尚军的事，但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他现在在做什麽？
还有在拍照吗？
他爸爸还有跑去他的租屋处吗？
有没有打他？
他的伤有没有好一点了？
芝蔓现在在他身边吗？
张尚军他……
今天直到我睡着前，我脑子里想的都是张尚军。
满满的都是他……
☆、55。
「嗨。」一天晚上，孟玄突然来我家找我。
「嗨……」我讶异他的来访，尴尬的打了声招呼。
「想跟你聊聊，方便吗？」
我看着孟玄，有些迟疑，但最後还是答应了，「嗯。」
「那去我们以前常去的空地吧？」
我点头，随後跟上他的脚步。
我和孟玄来到这个熟悉的空地，从这里看出去的景色依旧那麽美丽。
如果张尚军在这，即使这片景色他拍过，还是会拿起相机猛拍吧。
「坐下吧。」孟玄说。
「嗯。」
我们双双坐下，却谁也没有开口，只是让晚风静静吹拂着。
「以前……我们很常来呢。」过了好一会孟玄才开口。
「嗯。」我有些漫不经心。
「除了我，你还有和谁一起来过这吗？譬如说……张尚军。」
「嗯，有带他来过。」提到张尚军，我的嘴角不禁微微一笑，「他很喜欢这里的景色，第一次来的时候他很开心的拍了照。」
「是吗，这里的景色确实很漂亮。」
「是呀。」
『如何？会想拍吗？』
『嗯。』他拿起相机，迅速的拍了几张，『没想到有这麽一个地方。』
好想再和张尚军来这个地方。
好想看他拍照的样子。
「羽宁。」孟玄轻声说，就像我们还在交往时那样，他的声音带着宠溺和温柔，可是现在我听起来却没有任何甜蜜的感觉了。
彷佛我不曾爱过他似的。
『简羽宁……』
听着孟玄唤我的声音，我却反而想起张尚军叫我的声音。
好想听他的声音。
好想和他说话。
「还记得我们在这里有很多回忆吗？」
「嗯，记得。」但也就是回忆了。
已经过去，不会再重来的，回忆。
「我在这里向你告白，对了，我们的初吻也是在这里，你记得吗？」
「吻……」我喃喃念着这个字。
和张尚军第一次接吻时也是在这……
那时我还喜欢着孟玄，对於他那次的亲吻我甚至哭了，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会好好珍惜每次和他的亲吻。
好想亲吻他。
好想拥抱他。
我好想、好想他。
孟玄的视线转向我，脸色有些酸楚，「羽宁，你现在……在想什麽呢？」
我没有将自己的视线对上他，仍是盯着前方瞧，「没什麽。」
「我现在脑子里想的都是和你的种种回忆，可是你现在想的或许都不是我了吧。」
我静默。
「你喜欢上……张尚军了吗？」忽然他问。
我没有正面回答他，也不想回答他，我没有打算和谁说我喜欢张尚军的事，就算是孟玄也一样。
我将话题转开，「孟玄，你觉得要如何处理父亲家暴的问题呢？」
「家暴？」对於我突如其来的问句孟玄一脸疑惑，偏头想了一下之後回答，「只能报案了吧？毕竟这不是小问题。」
「也是。」我轻轻答道，因为我早觉得他会这麽说，毕竟我一开始也是只想到这种方法。
「你觉得一个做爸爸的为什麽会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甚至打家人呢？」
「他也很想控制吧，可是就是控制不了，往往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又犯了错。」
「怎麽听起来你好像很了解那种心情。」
「因为我就是这种人。」孟玄心酸一笑，「我就是这种人啊。」
闻言，我吓了一跳，认识孟玄以来我从不知道他会打人，「你、你会打人？」
他噗哧一笑，「不是啦，我不会打人，只是我可以理解那种想控制自己却控制不了的心情。」
「怎麽说？」
「每次大家在说你不好时，我每次都很想制止，可是当别人开始说我坏话时，我就会不自觉的跟大家一起说你的不是，我想控制自己不要再这样，可是每次都还是控制不了，然後事後又很後悔，所以我想施暴者可能也是这样吧。」
想控制自己，知道要控制自己，可是就是控制不了……张尚军的爸爸是这样的吗？
「为什麽会控制不了呢？」我不懂。
「不晓得，如果知道为什麽的话就不会让自己一再犯错了啊，是吧？」
「那要怎麽样让他可以开始控制自己呢？」
「只有等他想通吧。」孟玄的眼神飘向远方，「我就是这样，张尚军的出现才让我开始想通，才让我开始不再随波逐流的攻击你，虽然我还是无法像他一样站出来帮你说话……不过以後我会努力改的！」
想通……如果要等到张尚军的爸爸想通，那还要等多久？
那张尚军一家人还要受多少折磨……
「羽宁，你怎麽会问这种问题？」
「没、没为什麽。」
「羽宁，你听我说，我会改的！我不会再跟大家一起伤害你，我、我会保护你，所以希望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再考虑一下和我复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