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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同学笑道：“我们哪知道他是你爸爸呀！我告诉你，要不是老师说要练习农民形象，我本来还想让他全裸的！”
鹿尚红凶狠地瞪着他，咬着牙：“你给我记着！”
“呵！？你看看你爸那扁平胸，手还比别人短一截！臀部肌肉老化，我还不想看呢！劝他以后别来美院做模特了，免得倒大家胃口！哈哈哈哈。。。”男同学继续不依不饶地嘲笑道。
鹿尚红气得脸色发白，挥起手准备照着他的脸就是一耳光，老鹿立马拉住尚红，用力握住女儿的手，并说：“别冲动！千万不要动手打人！”
“哇呀呀！好暴力啊~不愧是传说中的街边混混出生，你要是今天敢打我，我可以让你马上退学你信不信！？”这位男同学之所以如此对待尚红，其实还是可以理解的。。。不是尚红的人缘不好，恰恰是尚红的人缘太好了的缘故。因为早在大一开学时，他就追求鹿尚红未果，被她泼了一头的冷水，接着他又跑去四季盛景应聘，失败告终，最让他接受不来的是，四季盛景雕塑部门的总负责人竟然亲自来美院请鹿尚红去他们公司工作，院里的领导、老师也喜爱鹿尚红，一个女生在全方面都太过于优秀了，就一定会招惹这般小人在她身边出现，这也是不可避免的。。。
老鹿眼看着这小子在侮辱自己和女儿，当然很恼火，但也算理智，一直紧紧拉住尚红的手，怕女儿冲动。。。尚红气得呼吸不均，身体微微发抖地说：“爸，我们走！”，然后拿起老鹿的外套，在同学们花样百出的视线下护着爸爸出去，把门重重的一甩，带着爸爸离开了美专。
阳光破云而出，大雾退去，尚红和爸爸走在回家的街道上，父女两人都没怎么说话，空气中弥漫着的颜色，是令她刺眼的惨白。。。
第四章 夜里故曲 34
更新时间20101221 12：01：33 字数：6487
34
莫雷和小蝉含蓄地用短信的方式来回来去联系了十几天，接着干脆直接用每次超过两小时的电话方式互相交谈，电话欠费后，他们则用QQ的方式，打字、语聊加视频，通宵达旦地、停不下来地聊。。。通过许多天长时间、高强度的畅谈，莫雷得知这个小蝉是东北人，祖籍在山西大同，三岁的时候母亲不幸去世，不到十五岁就随着父亲走南闯北，现在飘泊到汉都市在理工大东门口一家叫“想入非非”的小招待所打工，是一名负责打扫卫生的员工。
每当莫雷问她名字的时候，她总是转移话题，要么说自己“真的叫小蝉，你信不信随便吧~”要么就反问莫雷：“名字只是个符号，有这么重要么！？”
当然，打动小蝉的也正是莫雷的一身正气，小蝉依然清晰记得莫雷当时在电话里对她说的话：“名字不只是一个符号，是我们中国人的根本，是血脉，是传统，是一种精神！我莫雷从来行不改姓、坐不换名，哪怕我对我的名字十分反感。。。特别是那个‘雷’字，但我仍然知道它对我的重要性。。。”
于是小蝉终于在疯狂畅聊的第二十一天的时候向莫雷说出了她的名字——她叫希蝉，要到今年年底才满十九岁。。。
那些与希蝉相互交流的日子，莫雷懂得了一个这样的道理：并不是要有意制造出浪漫才能获得感情，有时候浪漫的环境或意境是制造不出感情来的。。。相反，如果两人对上眼，都产生了感情，那无论到哪里都是浪漫的！比如莫雷那次跑到想入非非招待所去找希蝉，当时希蝉正在打扫一间空气极度浑浊，场面相当混乱、肮脏的房间，那位房客在“大战之后”留下了避孕套的包装袋丢在床头柜上，用过的避孕套甩在电视机旁边，洁白的床单上一片红色的血迹，一地的烟头以及装满食品包装袋的垃圾篓和遍地的痰跟口香糖。。。这种场景对于正常人来说简直就是人间炼狱！！！但是俗话说得好，恋爱中的人都是不正常的。。。由于那次是莫雷在疯狂畅聊后第一次见到令他朝思暮想的希蝉，两人迅速来电，竟然站在窗台对着外面嘈杂的街道你一句我一句地欢聊了起来，莫雷感觉简直比坐在月亮上聊天还浪漫三百倍！接着他俩又挤在房间里唯一的一张破椅子上看电视里播的周星驰九十年代的搞笑电影一个多小时，希蝉觉得比在电影院豪华包厢看那种戴3D眼镜的巨屏美国大片还要开心，还要幸福，还要浪漫！当然，好景不长。。。招待所老板娘气冲冲地跑过来“棒打鸳鸯”，用手指着希蝉叫道：“新来的！你还想不想干啦！？我说这么久你人跑哪里去了，原来和男生在这里鬼混~快点给我干活！！！”
。。。。。。
“^_^万汉雨？走，我们打篮球去吧~”项黎到小雨宿舍窗台下喊她，想带着她玩一玩，抚慰一下她那颗被自己伤到的可爱小心灵。。。
“不去！不跟你玩，我还有选修课要上！”小雨一看是项黎，气呼呼地说。
项黎哈哈大笑道：“选修！？就是选择休息嘛！走走走~陪我去玩玩篮球^_^”
小雨一下子就被项黎逗乐了，又气又笑地说：“切~你就会不正经！那你等会儿，我去换下衣服！”
本来抱着篮球、蹦蹦跳跳出来的二帮主在项黎接了一个电话之后立刻就蔫了。。。是杜敏薇打给项黎的，其实也没什么事，杜敏薇也同意让项黎带着小雨去打街球并且还再三交代要项黎保护好爱惹事的她，只是听着项黎对杜敏薇那情意绵绵的甜言蜜语很是不爽，左一个“放心啦，我晚点回来陪你吃晚饭哈~乖！”右一个“嗯嗯嗯~来啵一下！嘻嘻，拜拜！”，这对于90后的二帮主来说，刺激不小。。。
于是，在小雨带着情绪打球的情况下，她果真惹事了。。。只不过是一点磕磕碰碰，小雨便大声对着别人喧哗，对方不巧也是一个女生，双方爆发了激烈的口角，险些干起来！明显现在的项黎是绝对不会哥们义气上去帮小雨大打出手的，所以出现了小雨被项黎直接扛回学校的雷人一幕。。。项黎把小雨放下后，一脸无语地问她：“我说，你今天这是发的哪门子邪火！？对方也是个女孩，人家动作很干净，也没对你彪任何垃圾话，打情绪球可不行啊！蓝球是娱乐身心的体育活动。。。”
小雨穿着黑色的国王队四号球衣，这是克里斯·韦伯当年在国王队的球服，韦伯也是项黎最崇拜的NBA运动员，这显然是小雨特意穿给项黎看的，此时令项黎吓了一跳的是：小雨没有回答项黎的问话，连看都没看项黎，直接低着脑袋。。。一颗一颗豆大的眼泪掉了下来！这是项黎第一次看见一向开朗外向的二帮主掉眼泪，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忙哄她不要哭了，哪知道越哄她越哭得越厉害。。。项黎从小卖部买了一包纸巾给她擦眼泪，在用完了一整包纸巾之后，小雨终于边哭边对项黎开口说：“没纸了。。。你再去买一包来！”
项黎一口气买了五包纸巾，陪着万汉雨坐在学校路边的石凳子上，安慰着她说：“好啦好啦。。。不哭了，你哭起来的样子好丑喔~本来多漂亮可爱的二帮主呀，我喜欢你在阳光下开心地笑的样子！”
小雨没说话，继续擦着眼泪，长长黑黑的眼睫毛被泪水沾湿，可怜兮兮地粘在一起。。。去打球之前在寝室画了十分钟的深灰色眼线被眼泪哭花了，散布在她那令人心疼的漂亮双眼皮周围，深灰色的泪痕顺着雪白的脸颊流下，让项黎感到心碎到承受不住。。。
小雨站起身来，缓了缓情绪，慢慢地、淡淡地对项黎说了一句话：“我没事，你不要担心。。。走吧，回宿舍去了。”
项黎：“你真的没事吧？”
小雨：“我的爱情永远不会有篮球那种瞬间晃过对手的快感。。。”
项黎故意逗她：“咦？你以后不会变成冷血魔女吧！？然后就有很多追求你失败的男生这样说——跟小雨的爱情就像打篮球一样，假动作太多，尽管小心防备，还是被她晃得失去重心哈！”
可是小雨这次没有笑。。。
回到寝室的项黎一直好内疚，都不好意思对帮主讲自己把他妹子弄哭了这事，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坏蛋欺负了她一样很对不起这兄妹两。。。不过，项黎心里知道，二帮主的眼泪是她情绪的理智发泄，也是件好事。直到很久以后，项黎回想起往昔的这件事时，那双惹人心疼的泪眼依然清晰地浮现出来，在他心里面，早已经把调皮的小雨当做自己的亲妹妹了。。。
。。。。。。
尚红下班回家，一进门就看到爸爸醉醺醺地趴倒在饭桌上，一桌子的花生壳还有三瓶空的白酒瓶。。。老鹿一脸通红，懒散地眯着眼皮，用力呼吸着昏暗室内酒味冲天的污浊空气，“爸！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了！！！”
老鹿慢慢睁开眼，本能地伸手就去拿酒喝。。。鹿尚红心疼地拿下爸爸手中的酒杯，朝他大喊：“别喝了！你快要不省人事了！”
老鹿忽然趴下身对着桌子上就是一阵猛吐！呕吐物覆盖了桌子上的花生壳，滴在地板上，飞溅在尚红的身上。。。尚红赶紧去拿毛巾，小心地慢慢递给爸爸。
“别管我，我心里不痛快。。。你再去给我拿瓶酒过来。。。”老鹿昏昏沉沉地呻吟道，接着伸手又去拿起桌子上的半瓶酒对着嘴里倒。
尚红一把抢过酒瓶，大喊：“爸！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不要再喝了！！！”
老鹿晕晕乎乎地站起来，对着女儿怒目圆瞪。。。尚红揪着爸爸的袖子，实在是没办法忍住已经在她眼眶里扩散的泪水，哭喊道：“求求你了，不要再喝了。。。你脑淤血刚好不久，再喝下去会出事的！！！”
老鹿突然暴跳如雷，对着尚红的脸猛地抽一巴掌，大喊着：“嫩果扎出沈！！！（注：南昌方言，意思是“你这个畜生”）拿酒来！快给老子拿酒来！”
尚红被这一巴掌扇懵了，虽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的家庭暴力了，但她还是愣在原地，伤心地哭着。老鹿又用他那常年做木工活的大巴掌迅猛地挥了尚红一个耳光！尚红被打瘫在地上，无论她怎样无助地哭喊、怎样伤透心地悲鸣，仍然停止不了老鹿的拳脚相加，如禽兽一般地打完女儿后，老鹿顺手拿起沾满他呕吐物的盘子，气愤地往地板上重重地一摔，盘子四分五裂地爆碎纷飞。。。
鹿尚红卷缩在已经发霉的墙角，头也不敢抬起来看一下，小时候她只能等爸爸恢复平静或醉晕过去才敢起身收拾房间，而这次一旦当她抬起头来的时候，她所想的，只是离开这间破屋子！远离，这个像那盘子一样支离破碎的家。。。
。。。。。。
天气渐渐转凉，不知不觉中已经进入了冬季。。。天空中下着绵绵细雨，汉都湿冷又阴冷的冬天再次降临。
项黎自称升级为乡下人。。。在学习上，他是以刚克刚的典型，硬搞蛮干是他奉行的宗旨，他认为学习成功和恋爱成功的方法是不一样的。恋爱，很多时候只是一个人单方面努力是没有用的，你再喜欢她，她如果硬是不喜欢你，你再努力也是白费。。。必须要两个人情投意合地一起努力才能建立起稳固美好的感情。而学习就不一样了，分数线就定在那里不会有任何的变动，你只需要强行发狠地攻读，单方面付出全部力量来学习，就一定能搞出好成绩！所以，项黎定了一个目标：豪夺大三学年的奖学金！要和以往垄断奖学金的杜敏薇拼死对抗一下。用功读书的同时项黎也特别热爱体育运动，尤其是篮球和游泳，冬天寒冷的温度也冻结不了项黎那满腔的运动热血。。。这使他看上去很阳光男孩，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的内心其实还蛮多愁善感的，帮主曾给他一个评价极为典型，叫做“一头温柔的憨兽”。。。从小项黎就受到良好的家庭教育，母亲是中文系教授，父亲是文学院的院长，所以养成项黎性格朴实、为人诚字当先、做事大气正派！并且他还是一个坚定的马克思主义信仰者，专业上爱临摹古典油画，爱思考学术问题，常常用笔记本记录下来写成研究性的文章，这种能力在同龄人当中是极为罕见的，也得益于他小子出生在书香门第的读书世家。当暑期从溪墨村写生回来后，他这方面的特点更加强化了，和杜敏薇一样实实在在，他俩这对“革命小夫妻”在大家眼中简直就是古典与现代的完美结合体！凡是他俩一起出现的场合，都被大家激动地传颂、形容为当代版本的“霸王和虞姬”，小青他们也都给过这样的评价：项黎身上还真的有股“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的英雄气概！而这句李清照的词用项黎的南昌话可以直接简化为“发鹅！”。。。每当项、杜这一对“模范夫妻”谈笑风生地行走在学校的林荫大道上时，都会造成一股强大、超凡的视觉气场，一刚一柔，一阴一阳，绝配到极致！据不愿透露姓名的某同学有效统计，每次“霸王转世”的项黎单独出门时，女性路人们的回头率高达百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