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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呢?如烟嬷嬷呢?”
感觉到肩上一热,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此刻仍是赤身裸体的,祁容悦匆忙矮下身子,将自己赤裸的臂膀淹没在热乎乎的浴桶之中。
“本宫吩咐如烟下去忙其他的了。”
华妃和煦地笑着,一双茶色的眼睛之中闪烁着温暖的光芒。
“怎敢劳动娘娘为我沐浴,容儿实在该死……”
祁容悦在浴桶中无比尴尬地眨巴着眼睛,面容之上大是羞涩,心中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沐浴更衣,别样的亲昵
华妃是什么时候来的,如烟又是什么时候去的?
她竟然丝毫不觉,这样的粗心大意、毫不防备,实在不该!
“说什么劳动,说什么该死?容儿对本宫很是见外……”
华妃面上的笑容似乎在一瞬间变得有些黯然起来,原本举着热水舀的手臂也僵硬地停滞在半空之中。
望着浴桶中明显疏远自己的祁容悦,华妃稍微顿了一顿,似在努力地燃亮着眸中的那抹笑意。
她抬手抚了抚自己额旁的碎发,这才缓声说道,
“皇上既然同意让容儿搬来永春宫中与本宫同住,本宫自然便要担负起往日里你母妃照顾容儿的那些个职责才是。”
“哦。”
紧紧地盯着华妃明灭变化的眼睛,祁容悦轻轻抿着嘴唇应了一声。
口气虽然淡然,可是身体却已经明显开始努力放松。
毕竟这个华妃是她日后的依靠,祁容悦知道自己不能够在表面上同她显得太过疏远。
“来,放松一些。”
看到祁容悦似乎不再如之前那般抗拒自己,华妃轻轻扬了扬唇角,一面浇着手上的热水舀,一面轻抚着祁容悦光滑的脊背,轻声问道,
“容儿可觉得暖和吗?”
“嗯。”
感觉到华妃纤细的手指正在触上自己的皮肤,虽然心中也已经一遍遍地告诫了自己,可是祁容悦却仍然有些拘谨,她只是静静地盯着水面,轻轻应了一声。
就这么照顾着祁容悦沐浴之后,华妃更是亲自取过衣服过来帮着祁容悦穿戴整齐,然后搀扶着送至床榻之上。
不顾此刻祁容悦眉眼当中仍然隐含着的拘谨和疏离,华妃自顾自的推着她坐到了床榻之上,拉过锦被盖好,径直便伸手探上祁容悦的额头。
纤细手指按上祁容悦两侧的太阳穴,然后便轻柔的按摩起来。
随着华妃手指力度适中的揉捏,祁容悦只觉得浑身紧张的肌肉都在瞬间放松下来。
体贴温柔,更胜母女情
这样的亲昵,这样的关切,只有母妃在世的时候,她才享受过。
忽然之间,胸口一阵酸涨,祁容悦抬手便握住了华妃的手臂。
“乖容儿,好好地躺着,让本宫为你揉揉。”
对上祁容悦眼眶当中微微的湿润,华妃盈盈一笑,却是脱开她的小手,扬眉示意她闭上眼睛继续享受这份难得的温馨。
祁容悦颤巍巍的松开华妃的手臂,再度合眼,小小的心灵之中盛满了感激。
对于此刻祁容悦心中的感恩,华妃丝毫不觉,仍是轻柔的按摩着她的两侧太阳穴,徐徐的将温暖和舒适注入到祁容悦的浑身遍体。
一面揉捏,华妃一面彷佛自语一般低声呓道,
“当初雪儿还在宫里的那两年,平日里的沐浴都是本宫亲自照顾的。如今已经十三年了,除了每年一次入宫的中秋团圆之外,本宫这个做母妃的,根本连为自己的女儿沐浴的机会都找不到……”
听到华妃的口气似乎微微有些哽咽起来,祁容悦身子轻轻一颤,胸口之中那处隐秘柔软的角落似乎正被什么东西悄然击中。
微转眼悄悄地望了过去,眼角的余光正巧捕捉到了华妃那双好看的眼睛之中蓄满了深沉的忧伤。
“瞧本宫都说了些什么啊,真是的……”
似乎是因为祁容悦诧异望来的眼神儿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失态,华妃一面拍了拍祁容悦的小脸蛋,一面讪笑着岔开了话题。
口气虽然轻松,可是祁容悦却看得清清楚楚,就在华妃努力扬起的眉眼之中,却仍然隐匿着无限的凄楚。
祁容悦咬着嘴唇抬起了头脸,隔着雾气蒙蒙定定地对上了面前一脸笑容的华妃。
不知是不是因为此时温暖而又惬意的氛围引致祁容悦产生了些许的错觉,她竟觉得此刻的华妃在眉宇之间赫然同自己的母妃大有几分相似。
不觉之间,祁容悦感得眼前一阵湿润模糊。
赶紧垂下了头脸,让眼泪一颗颗悄无声息地滴入到身上盖着的锦被之上,滴落无声。
亲昵,身心俱暖
重新合上了双眼,舒服的躺在床榻之上,祁容悦故作轻松的扬声道,
“娘娘,容儿耳朵好痒,好痒……”
“呃?”
见祁容悦满口撒娇的口吻出声,并且冲着自己微微侧过了脸庞,露出那小巧的耳垂,华妃微微一怔,随即却是飞快的低垂了头脸,抬手抚上祁容悦示意搔痒的那处皮肤。
轻轻抓着身上锦被,祁容悦轻笑着偷偷斜眼。
眸光中,只见奋力为她搔痒的华妃满面都是异常明亮的笑容。
没有来由的,祁容悦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是洋洋的暖意。
在华妃这样亲昵的抚弄之下,祁容悦呼吸平稳,逐渐便要进入梦乡。
就在似睡非睡之际,忽然听到正殿上的宫女过来通传,
“启禀娘娘,皇上今晚驾临永春宫,此刻已到正殿。还请娘娘速速回殿迎接圣驾。”
“皇上来了?”
华妃面上一喜,原本揉捏在祁容悦额角的双手也猛然一顿。
看到懵懵瞪瞪的祁容悦缓缓睁开了眼睛望着自己,华妃轻盈一笑,柔声道,
“容儿啊,你好好的睡,本宫明日再来看你。”
“娘娘快去吧。”
祁容悦半撑起身子,欲要下地送华妃出门。
“这孩子,别动。”
抬手按住了作势欲起的祁容悦,华妃微笑摇头。
扯了扯被子盖上祁容悦的身体,华妃自行起身,在那通传宫女身后跟着匆匆走了几步,却又转过身来,一脸正色地对着如烟和秋蝉吩咐道,
“你们在守夜值更时要多警醒些,不要忘记了添加银炭,免得在夜深寒凉的时候却偏偏熄了炭盆。”
“奴婢谨记。”
如烟同秋蝉齐齐应下。
“娘娘慢走。”
祁容悦抱着被子窝在床榻之上,目送华妃轻快而去。
打发了其他宫人下去,照例是如烟留在寝室之中照顾祁容悦。
又是掖了掖祁容悦的被角,然后便又对着一盏熏香炉小心地往里添着什么东西。
小小的温馨,已经足够
“嬷嬷,这是什么味道,可真好闻。”
祁容悦仰面躺在雕凤画床之上,一面抬手平置于空气之中来回扑扇着,使得香炉之中的气味徐徐沁入鼻端,而锦被之下的一双赤足则是微微扬起,来来回回的摇晃着。
抬眼看到祁容悦好一副自在惬意的调皮模样,如烟莞尔一笑,举起手上精致雕琢的高足瓷制熏香炉轻声回道,
“华妃娘娘照顾公主的时候确实很是小心,这就是娘娘她亲自送过来的瑞瑙香和小香炉,说是在公主每日休息的时候点燃,有助安神入眠。”
顺着如烟的手指望去,祁容悦的目光软软地落在那盏小香炉上,眼前不期然地浮现出华妃那张明明隐含了悲伤,却还是在她面前努力笑得温柔的和煦笑靥。
“公主安歇吧。”
弄好了那盏香炉,如烟缓步过来,服侍着祁容悦上床,口气之中是别有深意的劝抚,
“如今有了皇上和华妃娘娘这般用心的照顾,公主以后的日子定会苦尽甘来了。”
“希望吧。”
在暖和柔软的床榻上平躺了身子,祁容悦对着如烟轻轻笑了一下。
“奴婢这便退下了。”
看着祁容悦缓缓闭上双眼,如烟放下床头那层层叠叠的帐幔,退至中庭。
瑞瑙香自香炉中轻慢溢出,满室都是那种清冽却又甘醇的味道,令人着实感到浑身的轻松和舒适。
幽暗的宫室之中,祁容悦合着双眼侧身而卧,噙着唇边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轻缓地抚弄着已经被华妃小心梳理通顺光滑的秀发。
深深吸一口气,只觉得那股温暖的馨香直达胸肺,连带祁容悦心上那处早已经寒凉的角落也逐渐地温热起来。
华妃,她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母妃和如烟嬷嬷之外,唯一的一个为了她,可以如此上心的女人。
虽然,这当中多少包含着一些移情作用,可是对于祁容悦来说,能够拥有这样一份小小的温暖就已经足够。
夜半,梦魇缠身
夜半时分,骤然风起,不过一瞬,静谧夜晚的安详,便被倾盆而至的大雨所打破。
原本安枕于床榻之上的祁容悦双眉紧皱,辗转反侧,于满室幽暗之中,意识迷乱,顿觉时光交错流转。
那日,也如同此刻一般,下着倾盆的大雨,彷佛一块颜色浓重的巨大幕布,笼罩了整个天地。
凌乱的风雨之中,即或是躲在宽阔的廊檐之下也根本无济于事,更何况是像祁容悦那般毫无遮拦地,膝行在浓重的雨幕之中。
漫天风雨之中,一个娇小柔弱的身躯已经是浑身湿透,瑟瑟发抖。
可纵然这般的饥寒交迫,祁容悦却仍然笔直地挺起了脊背,倔强地跪在雨幕之中。
身上稍微值钱些的首饰,早已经在此前被她陆续拿出来支使那些攀高踩低的宫人帮忙在平日里添饭加衣,而用的精光了。
现在她能够自别居殿之中越墙而出,来到太医院求救,是因为她偷偷地取了母妃平日里极为珍爱的那支白玉簪子交给了看管别居殿的侍卫所换来的。
眼下这是她唯一可以抓住的机会,倘若不能够求得太医开出汤药带回给母妃续命,她绝不起身。
天色愈加阴郁沉重,雨水仍旧一刻不停,年仅十三岁的祁容悦却只是抿着唇角,越发努力地瞪大了眼睛。
隔着面前重重紧密的雨帘,死死地盯着那两扇紧紧闭合着的墨色大门。
她在期待……
“啊……”
满室馨香之中,祁容悦猛地自锦绣帐幔之中坐起身来。
“公主?”
听到寝室之中传来隐隐的呓语声,守夜的如烟匆匆急心而来,端着手上一盏烛光拨开了幔帐。
“不过梦靥而已,公主不怕,不怕……”
看到祁容悦瞪着一双大眼睛,双手环抱双膝蜷缩在床上,如烟登时满是心疼。
“嗯,不怕,不怕……”
看清楚眼前的人是如烟,祁容悦一面轻声应和,一面颤巍巍地展开了僵硬紧张的身体。
因为忆起当日悲戚而顷刻变做青白的面色,也逐渐恢复常态。
心中伤痛,无法言喻
“不怕,不怕……”
如烟满心怜惜的迭声说着,双臂已将祁容悦揽入了怀中,就如同此前小公主每每梦靥时所作的一样,极力地用着自己轻柔的嗓音宽慰着。
“嗯,不怕。”
意识终于全部清醒,轻轻撑起自己的身子,自如烟的怀抱之中脱出,祁容悦胡乱地抚了额上汗意轻轻点头。
自从梁佳佩离世之后,祁容悦便因祸得福,受命迁出冷清破败的别居殿,岚宁宫中暂居了一段时日之后,又因格外受到华妃喜爱,而迁来这永春宫中居住。
如今,离开别居殿,已经足有两月了。
可是这两个月来,每逢雨天,抑或是隐晦天气,祁容悦必会做这同样的一个梦。
梦境中,母妃去世那日,她到处求救却四处碰壁的情景历历在目,叫人心惊。
两个月了,母妃已经去了足有两个月了!
难以抑制胸口猛然袭来的一阵剧痛,抬起一手轻轻掩住了左胸,祁容悦大张着口唇侧转了头脸望向窗棂处。
此刻帘外暴雨如雷,哗哗啦啦地倾泻了天地之间。
植在院落当中的那些乔木,一株株俱是被打的耷拉着头脸,歪七扭八地横在雨幕之中,摇晃凌乱。
飘拂摆动着的黄色鲛绡纱帘隔绝了室外的孤寂清冷,错金描绘的绣床之上,自己则正依偎在软香锦衾之中。
深深吸了口气,祁容悦翻身起床。
“公主你?”
看到祁容悦竟然掀被下床,如烟慌忙上前过来搀扶。
“不必。”
摆了摆手,就那般只穿着单薄的亵衣,赤着一双脚丫跳下床榻。
祁容悦大力端起了案头上摆放着的一壶凉茶,径直奔向窗扇。
“公主你?”
看到祁容悦竟然将手中茶壶举过头顶,如烟先是一怔,忽然便意会过来,她匆忙上前拉住了祁容悦的手臂,劝阻道,
“公主你这是做什么啊?便是当真有心要为娘娘报仇,也不必急在这一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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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