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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恨化作短歌行-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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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病好,心里倒要憋出病了。”他为我把了脉,至此才收回我的禁足令。
清晨闲步,一路沿春梅灼灼,不觉就走到御书房前。永平抱着胳膊侯在门外,我才想起今天是休沐日,皇帝不必早朝。只是,也没有得闲罢了,大清早就有冠剑盈门,好不热闹。
永平见我前来,趋步上前道:“夫人,您找皇上啊?咱家给您通报去。”
我摆手:“不必了,皇上办正事呢,还是不要进去打扰。”
只听得里间好像是礼部尚书卢子谨的声音:“皇上,天子服丧,以日代月,如今二十七日已满,素服可除。三年之丧,虽自上古,但中代已后就不再实行了。葬而即吉,陛下实不必服丧三年!”算来拓拔烈服丧已有月余,的确有不少人揣测他欲遵循上古之礼,三年终丧。若真是这样,对于一个日理万机的皇帝来说,委实有些过了。卢子谨继续劝言道:“先王制定礼教,必随世事变化,前贤创立法度,也以务时为宜。陛下以万乘之尊,履布衣之礼,殷忧内盈,毁悴外表,臣等悚息不宁,请皇上终丧!”
卢尚书所言,也正是我想对他说的,我示意木犀走得远些,便站在廊下听着。
拓拔烈道:“卿等不必再谏了,理贵随时,这些朕都明白。先皇之丧已终,朕这是在为世子反服。适子为先祖正体之延续,宗庙社稷之重托,他未出人世便夭折,是朕失察之过,朕愧对祖宗,难辞其咎。父子之亲,天属之重,朕为皇考服孝二十七日,也要为适子反服二十七日。”
我与永平对视了一眼。拓拔烈这话,从未对我说过,甚至都不在我面前提起那个孩子。我一直以为,丧子之痛,莫过于母,却原来他也是一样的,甚至,还为我揽下了所有的过错。自皇后被废,又有不少汉官为我上疏,只是我依旧未获任何册封。可他今日所言,却向众人昭示了这个孩子无可取代的嫡长子身份。
拓拔烈继续道:“朕欲为适子积福,大赦天下,子谨,此事就着卿去办吧。”
我攒起眉头,原想大赦一事卢尚书应该会站出来反对,没想他即刻领了旨,退出书房。卢子谨挑开布帘,见我侯在门外,向我抱拳一揖,我福身回了一礼。
“夫人,怎么站在门外,进来吧。”拓拔烈在屋子里看见我,沉声唤道。
我应了一声,永平替我撑开帘子,我迈步进去,叩首拜见。书房里大小官员站了不少。看来他还真是一日不能辍朝,就连休沐日也要把金銮殿搬到御书房来。
汉王拓拔冶位列在首,我起身后朝他点了点头,他微微颔首回礼,随即就调开了视线。
在东宫修养期间,汉王府里不断派人送来珍贵的药材,都是用来补养小产气虚的。记得当日回平城后,拓拔冶即刻入宫,肉袒伏斧质于阙下请罪。皇帝非但没有降罪,还另外加封了他一千食邑。
关于在云中城外的那夜,我只字未和拓拔烈提起。父死娶其母,兄死妻其嫂,塞外民族以此为俗,也不是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只是拓拔烈倾心汉法,皇室之间才有所禁制。况且事情都过去了,又何必再多嘴,反让旁人以为我要离间他们兄弟。只是后来我才隐约意识到,有些事情,正是因为我口风太紧,反而会让他见疑。
拓拔烈示意我到里间去侯着,他继续问道:“皇兄,云中的情况如何了?”
拓拔冶道:“回皇上,天气逐渐转暖,敕连可汗已将云中的骑兵全数招回。盛乐宫被劫掠一空,拓拔宇自知没有军队的扶持就呆不下去,已经携家眷随军北上,投靠柔然了。云中失地,皇上只需派些人马便可追回。”
“哼,放着好好的亲王不做,这是给人家做招女婿去了吗?”拓拔烈蔑笑,大声道,“驽马恋栈豆,尔等都看见了,为眼前的一点蝇头小利就投敌叛国,到底值不值得?!”他的口气很严厉,也不知道是不是意有所指,他继续言道:“再过些日子,朕打算亲征柔然,众位爱卿,有何良策?”
我脚步一滞,这么快就要发兵,也不知道他身上的伤要不要紧了。
“陛下,臣以为不妥!”我回头看去,出列谏言的是位颇有些名望的鲜卑贵族,叱李延延。“柔然人已经北上放牧,陛下此时亲征,必深入其腹地,如此长途跋涉的作战,恐怕胜面不大。”
拓拔烈回他:“夏季柔然人分散放牧;秋天牲畜肥壮,方才集中到一起;到了冬天,又南下劫掠。朕此时出击,才能出其不意啊?……只怕将士们不肯深入,不能全胜。”
叱李延延道:“陛下的将士没有怕死的,云中一战,已可见分晓……臣担心的是粮草!从云中往柔然可汗的西北老营盖臧,一路上皆是碎沙乱石,没有水草,如此长途征战,只怕粮草上难以供给。”
“柔然的畜牧业,天下最为富饶,没有水草,那些牲畜是如何繁殖的?”崔季渊上前置疑道。
叱李延延拔高了音量:“盖臧城南有天梯山,冬天有深达数丈的积雪,春夏两季,雪水融化,从山上流淌下来,形成小河,当地居民就是引雪水生产生活的。如果柔然人听说我们大军开到,一定会断绝渠口,届时,我们的军队无水可用,盖臧方圆百里之内,土地寸草不生,我军的人马又如何久留?!”
“呵呵,敕连可汗会蠢到在没有水草的土地上兴筑城郭?高山冰雪融化,至多湿润地皮,收敛尘土,怎么可能汇至成渠?叱李大人的话实在是荒谬啊!”崔季渊继续辩驳道。
“好了!”拓拔烈开口制止,似有不耐,“季渊,盖臧城的水草,你有没有亲见?”
“臣自小生在洛阳,未曾亲见。”崔季渊如实答道。
叱李延延的胸脯拍得“啪啪”作响:“之前和亲的几个公主,还有当时魏王迎娶敕连可汗之姊为妃,一路上都是我护送的,盖臧城有没有水草,我是亲见的,你没有见过,有什么资格和我争论?!”
“这就是了,季渊,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啊!此事明日再议,都回去休息吧,今日不议国事了。”拓拔烈散了早会,众臣山呼“万岁”,礼毕而退。
“叱李大人!”拓拔烈突然在离去的朝臣中叫住他,“爱卿熟悉盖臧城的地形地貌,往后朕要讨伐柔然,还要仰赖卿家指点。”
“为陛下效命,臣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叱李大声道。
隔了一会儿,我听见外间没了声响,拓拔烈走进后堂,脚还没迈过门槛,就责备起来:“才许你出来走动的,怎么就站在门外吹风?走廊上风大,你不知道吗?你要找朕,让永平进来通报就是……说吧,什么事?”
我见他还端着皇帝架子,只得屈身一福,笑道:“是,臣妾知错了!”
他这才缓和过来,回以一笑:“哼,认起错来倒是驾轻就熟,可你哪回认完错是往心里去的?你要是哪天能把我说的话当回事,我倒要去太庙里祭祖宗了!……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我本是寻梅而来,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方才听了那些话,又担忧起来:“你这么快就要出兵了吗?”
“是啊,我又不是君子,等不得十年。”他让永平取了件轻裘给我,牵着我的手道,“陪我园子里走走吧。”
鸿雁池畔,芭蕉未展,余寒未尽。我与之携手的人,一袭白袍练冠,峻雅风度不减,可是似乎又清羸了不少。“阿烈,可你真的需要亲征吗?你的伤还没有好透……”
“这次出征,非但为国仇,还有家恨,我当然不会假他人之手。”他坚定道。
我蹭着他的掌心,暖暖的,叫人舍不得放开:“我……嗯……”若说家恨,自然也有我一份,我犹疑着如何开口才能不被他抛下。
“你别想了!”他立刻打断道,“这次我不会带你去的,你给我乖乖留在这里,别再给我出什么幺蛾子了!”
我抿起唇,他不肯带我,便是真有一场硬仗,我虽知其能力不凡,但总是不甚放心。“阿烈,这场仗你有多少把握?依照叱李大人所言,似乎……”
他挑眉:“哦,似乎怎样?”
我暗度,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记得你教我的第一件事就是:眼见未必为实。崔先生虽不曾亲见,可我觉得他说得也不无道理……”
拓拔烈赞许点头,悠然道:“我十二岁的时候就离开云中独自在外游历了,彩云之南,大漠之北,幅员千里,都是我一步步丈量出来的。盖臧城有没有水草,我还会不知道吗?”
永平和木犀远远跟在我们身后。早春梅柳参差开,难得这样的光景,能执子之手,信步闲庭。只是两个人的心里都存着事,并无多少游春的雅意。
“阿烈,我还有一桩事……”我道。
“嗯?”他轻应。
“是我们的孩子……孩子是我们两个人的,丧子之痛,不独独是我的,你也分了一半去。要说有什么错,也不独独是你的,我也有一半。”他停下步子看我,嘴角扬起弧度,面色怡怿。我正色道:“可我却不愿你为他大赦天下!生死有命,非你我可以左右。若是行善可以积福,让他将来有个好的托生,那我们的孩子本来就是无辜的,从来也没有做过什么恶事。若是行善无用,你也无需为他积福。赦免天下的罪犯是国家大事,你依法治国,不能因为一个未出世的孩子而有所搅扰,更不能因此而乱了天下的法度!”
拓拔烈笑意更深,见者如沐春风:“狸奴,治国无法则乱,守法而弗度则悖。刘鹏在长安广兴宫室,强掳美女,搜刮民脂民膏;赫连翀在统万高筑城墙,四方征兵,凋尽民力;燕国秋收前遭逢天灾,慕容斐怕万一打起仗来军粮不够,一直不肯开仓赈灾。你知道一夜之间,有多少流民逃到我这里来?这一年里,多得是流民犯下的偷抢之罪,他们偷抢也是为了活命,并非十恶不赦,这些人若是能给以正常的生活,自然都会变成顺民。我若刑法过重,就是把他们往死路上赶,若是把流民逼成流寇,外患未除,又添内乱,岂不是更糟?建国之初,更需爱惜民力,我只想在大兴兵伐之前,求几年太平。”
我闻言颔首,这理虽是不错,但这话说出来,又不免让人有些黯然。拓拔烈一笑,将我的头压进怀里,柔声哄道:“傻瓜,话虽如此说,我们的孩子,我又怎么会不疼爱呢?”

第十四章 相期团圆节

午睡醒来,还是有些困顿,偏头看见身侧一袭玄衣,半靠在床柱上,睡颜愔翳。我揉了揉眼睛,想起今日孝期已过,他除了孝服,也该搬回东宫了。仲春的午后,欲雨尤寒。本不想惊动他的,悄悄起身替他盖了件薄毯,倒又把他吵醒了。
永平闻声,捧了托盘进来:“皇上,该换药了。”
“麻烦!”拓拔烈拢眉念了一句。
我道:“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好吗?”
他无所谓道:“只是生肌的药。伤口结了痂,自然就会愈合,这药涂不涂的,也没什么差。”他摆手,示意不用上药了。永平歪着嘴看了我一眼,放下药盘,退了出去。
“谁说没差的,我看看。”我嗔道。
一只手去扯他的腰带,他明知道我不便,却不肯帮忙,还出言调侃道:“哪有你这样不害臊的小姑娘,我才回来,还没说上两句话,你就要脱我的衣服。”
“我……”我瞪眼看他,转念一想,笑着进言,“先王有一至德要道,以顺天下,民用和睦,上下无怨。陛下知之乎?”
“嗯?”他一愣,复也跟着笑起来:“朕不敏,请夫人指教。”
我正色道:“陛下行丁忧之孝举,除了报先皇养育之恩,诏教之德,也是为了给天下人做一个楷模。夫孝者,德之本也,这也是陛下的营国之先。臣妾所言,陛下以为然否?”他大概已经知道我想要说什么了,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我不理他,继续道:“《孝经》首篇,开宗明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损伤,此乃孝之始也!陛下……”我斜眼睐他。
他无奈宽衣解带,哼笑道:“倒是学会讽谏了!我若不纳,又要被你骂作昏君。”
伤口暗红,如蝤蛇蟠行于前胸,我沾了生肌散,敷在他蜿蜒的创面上。龙体尊贵,太医们必竭尽所能,可他要是不愿意,谁还能强他所难?这伤口消炎过后就听之任之,根本没有好好处理,痂皮脱落的地方,露出粉红色的新肉,坑坑洼洼的,必会留下疤印,如今他就是再纳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
他温热的手指划过我的脸颊,诱声道:“你苦着个脸作什么?男人嘛,留点疤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草原上的男儿,放牧行猎打仗,谁没受过一点伤。创面大了,拿火一烤,止了血就没事了。为了这点伤,我成天被一群奴才盯着,苍蝇似的,烦也不烦?”
“苍蝇盯得都是烂肉,你若好了,谁还盯着你?”我狠狠戳了他一下,恼道:“瞎逞什么英雄?你这么不爱惜自己,我怎么放心你去打仗?”
他佯装吃痛,抓住我的手指轻咬了一口,我唬着脸挣脱出来,继续替他上药。“宇文将军请战多次了……”我想了想,还是决定问清楚,“他能征善战,你不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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