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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紧逼-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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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梓茵心里突突地跳,问他:“你怎么了?事情进行得不顺利?”那天他匆匆地离岛,说有事情要忙,很急切的样子。

    何培霖摆摆手,语气有些不耐烦地说:“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跑过来的?都说了我来这儿不是玩的。”

    许梓茵从未听过他这样的口吻和她说话,不免觉得委屈:“是江哲说你的事情谈得差不多了,所以大家提议过来给你个惊喜……”

    闻言,何培霖凛起眸睨向江哲,对方森寒地缩了缩脖子。

    “你,给我出来。”他冷冷道。

    别墅外的小花园里。

    江哲举手投降:“喂,兄弟,别这么看着我行不?会吓到我的……”

    “吓到你?”何培霖冷冷一哼,面无表情地说,“你的胆子都大得没边儿了,谁能吓你?”

    “陈嘉川托了点关系找上我,我才知道你把梁熙带走了。霖子,你到底想做什么?”江哲收起玩笑,沉声问他。

    听到陈嘉川的名字,何培霖不悦地皱了眉,心里沉甸甸的,面上却轻描淡写地说:“我想做什么你不知道?你别问了,我有分寸。”

    他的唇抿得紧紧的,带着森寒的意味。

    “分寸?”江哲挑起眉,忍不住问,“丢下自己的未婚妻,带走别人的女人?”

    “江哲!”

    江哲一脸无辜:“我说的是事实。”

    何培霖不可置否,疏影落在他俊朗的眉目上,表情晦暗不明。

    他一个人回到住处,还没走进去,就怔了一下,梁熙站在门口等着。

    还是那身沙滩裙,长到脚踝的地方,她背对他,赤着脚在原木楼梯上上下下来回地走,有些孩子气的行为让他忍不住发笑,缓和了敛起的眉头。

    “为什么不穿鞋?沙子很磨脚的。”

    梁熙刚半脚踏上踏板,险些滑了下来,好在机敏地扶住了楼梯的把子。

    她转身瞪着他:“你走路都没音的?”随即住了嘴。

    这样软糯娇气的语气,不再适合她和他了的,只是最近想起了太多往事,让她有种穿越回过去的错觉,以为还是当初的他们。

    何培霖的心底像被撞了一下,涩然的滋味有点苦丁茶的味道,他有多久没听见她对他撒娇了?他们一定要这样吗?

    他扬扬下巴:“进去吧,站在外头做什么?”

    “我没钥匙。”难得的,梁熙没有逃避,盯着他的眼睛细细看着,“你的朋友呢?”

    她果然看见了。

    他越过她身边,一边开门一边说:“江哲他们不住这儿,你大可放心。”

    梁熙勾着唇角:“其实我也不该住在这里。”

    何培霖却不说话了,进到屋子后转身就不见了人。

    他的脾气说来就来,梁熙早就习惯了,正皱着眉要回房间,就被他喝止住了:“坐下!你的脚还要不要了?”

    何培霖取了药箱还有热毛巾出来,拉她在单人沙发坐下,他单膝跪在她跟前,把她小巧的脚放在自己大腿上,拭去沙子,用热毛巾轻柔地捂着。昨天的伤口还没好,今天又添新伤,梁熙怕疼,又不愿喊出来,只是咬紧唇忍住。

    过了一会儿,他给她上药,手指顿了一下,抬眼说:“可能会有点儿疼。”他的动作尽量轻了又轻,像对待易碎的珍宝。

    梁熙不想示弱,觉得自己得做些什么转移下注意力:“你什么时候送我走?”

    何培霖唇角动了动:“我就留不住你?”

    “何培霖,我们已经这样了,我用什么身份留下来呢?”

    下午的时候她还碰到了苏姐,一家三口在享受下午茶,她竟然不敢去打招呼,如果被问到她怎么会在这儿,她该回答什么呢?何培霖的EX?情人?

    “身份?别拿这个当挡箭牌!”他抿紧了唇,侧开脸沉声说:“回去以后你要做什么?”

    梁熙迟疑了片刻,还是说:“工作,生活,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

    “你要和陈嘉川在一起?有了这些,你还敢和他在一起?”他倏地探起身子,用手指抚上她脖子上的吻痕。

    梁熙竟就真的点头:“也许会,也许不会,就算不是他,也会是别人,总之不会是你,我们早就结束了,而且提出分手的是你不是我,你忘了?”她抓住他的手,冰凉的温度直颤到他的心,“至于这些,男欢女爱,很正常,像我上次说的,我不在意的……”

    何培霖却顺势牵住她的手,整个人覆在她身上,闻着她独有的馨香,吸口气说:“熙子,这是最后一次,我……求你……留下来。”

    他被她的倔强打败了。

    卑微到这个地步的何培霖,让梁熙心疼,可她逼着自己不能心软。

    沉默了一下,她终于回答:“我不想。”她怕自己后悔,又重申了一遍,“何培霖,我想尽快离开。”

    渐渐地,何培霖站了起来,逆着光,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好,我会让人安排。”他平静的语气里,再没有半分柔情半分温度。

    就这样断了,也好。

    作者有话要说:极其忙碌的过年前,各种烦心事,差点熬不住要辞职了,无法兼顾更新,郑重向大家道歉。

    还是那句,能写的时候尽量多写,不能写也不会忘记这个文,速度很慢,但不会是坑,希望得到大家体谅,谢谢支持。


19、距离


    马累到北京有五千多公里,可梁熙和何培霖的距离却远远不止这些,即使他们生活在同一个城市,呼吸同一片天空,也再不是当初的他们了,他们之间,越走越远。

    那样的不欢而散以后,偏偏六月里谈的那个停滞不前的项目批了下来——何培霖的公司同意注资,又有那样的关系背景,加上陈嘉川的手笔,工程进行得很顺利。

    初时梁熙以为这又是何培霖的变相纠缠手段,可在接着的大大小小的会议都没有碰到他,私下也再没有见面,甚至连他的一丁点消息都没再听到,仿佛老天也在帮助他们遗忘一样,她便觉得,这一次真的是彻底结束了。

    可是她连伤感的时间都没有,忙着适应新工作新同事,忙着弟弟来北京上大学的事,还参加了徐萌的订婚宴,到下个月还有一直关照着她的苏姐苏晓沐和景衍先生补办的婚礼。

    人生就是这样,无论多荆棘丛生的路还是得走,无论多舍不得错过的还是得错过,地球照样转,生活依然继续。

    走在路上,看着形形色色的人流,看着成双成对的夫妻情侣,有时梁熙会想,也许有一天,她嫁了别人,何培霖也娶了别人,他们在路边相遇,他们能坦然地和对方打招呼,闲聊彼此的家庭,然后感慨一下,时间过得真快,这样就是一生。

    不过没有等到那么久远,他们真就又见面了。

    一个私人的酒会,邀请的都是主人家相熟的亲戚朋友,庆祝珍珠婚。珍珠婚也相守三十年了,然后是红宝石婚,金婚……在经历了那么多变故以后,梁熙越发的觉得相守这两个字最难。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这样的浪漫,不是人人能遇到的。

    梁熙挽着陈嘉川的手,何培霖则挽着许梓茵,他们是一起进场的。

    两位男士先打了招呼,女士们相互礼貌地笑了一下,不过许梓茵的目光在掠过梁熙腕上的手镯时怔了一下,很快就了无痕迹,只是眼底里有了深意。

    陈嘉川微笑着:“谢谢你的鼎力相助,不然这项目也不会这么顺利。”

    何培霖一脸平静,轻勾了唇:“在商言商,不过是各取所需的生意,没什么谢不谢的。”

    侍应送来四杯红酒,何培霖皱了眉,刚抬手想说点什么,却听见陈嘉川吩咐:“请帮我换一杯柳橙汁。”转而面对何培霖他们,“小熙最近不太舒服,不能喝酒。”

    许梓茵笑了一下,娇嗔地埋怨道:“你瞧瞧人家陈先生多体贴,你能学半分就不错了。”她说这话时有意无意地瞄了梁熙一眼。

    梁熙觉得许梓茵似乎看穿了什么,又或者故意向她表现什么,下意识地抓紧陈嘉川的袖子,想寻求支援,这是不是传说中的正牌女友和无耻小三的言语交锋?还是她做贼心虚?

    要不是场合不对,其实她很想说,何培霖的确不够体贴,因为以前她不舒服的时候,他会从头到尾冷着脸,别说红酒换果汁,他是直接这样不许那样不准,反正只能听他就对了。

    “不过是没答应陪你去看演唱会,你就在外人前揭我短,我算怕了你了,下次再去行不?你爸爸来了,我们过去吧。”何培霖似笑非笑地拍拍许梓茵的手背,却带了几分警告的意味,然后抬眼看了看陈嘉川,“那先失陪了。”他自始自终,没有正眼看过梁熙。

    外人?

    陈嘉川见梁熙一直没回神,叹了口气。

    梁熙抿着唇强颜欢笑:“嘉川,我一直在努力,努力忘记,我可以的。”

    “不要勉强自己。”陈嘉川沉稳的声音在喧闹的场合里异常的亲和,话里有话地说道,“那种滋味,我懂。”

    何培霖一贯不耐烦出席这些应酬场合,除非特别重要的,不然都是点个卯甚至理都不会理。他陪着许梓茵和她父亲露了个脸,见了几个叔伯,很快就离开了,许梓茵也一块儿走。

    他斜睨着她:“你不是也开了车来,还要我送你?现在才八点多。”

    “我就是想问问,那个梁熙,是不是就是你的‘她’?可别想蒙我,我看到她戴那只镯子了,你也一整晚没着没落儿的。”许梓茵心痒痒地八卦。

    何培霖拧紧眉,危险地警告:“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多管闲事’?我跟你说,你别搓我火儿,小心我去许叔那儿告御状。”

    许梓茵才不怕他:“嗳,你是我未婚夫呢,我哪能不把紧点儿呢?”

    “得,那我这个‘未婚夫’改明儿就登门拜访,和您家那一票子亲戚介绍一下什么是忘年恋?您大小姐满意不?”

    “这么不温柔不开面儿,怪不得你女人跟别人跑了,哼。”许梓茵败下阵来,瞪了他一眼,勾着车钥匙往停车场另一边走去。

    刚刚还在开玩笑的何培霖的脸很快沉了下来,开车门钻进驾驶座,在里头抽了半天功夫的烟才把车开走。

    八月底梁熙回了一趟老家,帮弟弟收拾北上的行囊,还有听律师说案子二审的进展。

    “如果能把欠股东的钱都还上,让他们松口,你父亲的表现又良好的话,应该还能再减两三年。”

    “只能少两三年?那不是还要七年?我爸身体不好,熬不住的。”

    “这已经是最理想的情况了,你父亲除了挪用资金,还有虚报注册资本这条罪呢。其实在我看来,这些本可以避免的,只是你父亲那一辈的早期民营企业家,很多都没有读过《公司法》,以为冒一下险算不得什么,都是不可取的。”

    梁熙明白律师的话,在父亲出事以后,她找了很多相关的法律来研究,也读了很多类似的经济犯罪的案子,传统经营跟不上时代变化,盲目扩张,法律意识薄弱都是惹上牢狱之灾的主因,也在那时她才知道为什么父亲突然重提她和弟弟出国念书的事,应该就在那时他的生意已经出现了问题,想把套出来的钱都转给他们两个,把自己豁出去了,可还是晚了一步。

    母亲过世得早,父亲打拼了一辈子都是为了他们姐弟两个有优渥的生活,可他出事的时候她一点都感觉不到,只是觉得爱情死了,连命也可有可无,完全忘了身为女儿,姐姐的责任。

    她沉默了很久,才对律师说:“请你尽量帮忙周旋,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梁熙回到外公的老宅,弟弟梁枫还没有回来,她一个人将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走了一遍看了一遍,带着依依不舍的落寞,这个宅子也曾经风光过,在老城区这条繁华的青石街里头,最为古老。要追溯到清以前,不知道第几代的祖先中过进士还入了翰林院,衣锦还乡建了这座宅子,后来旁支多了,又筑墙分了家,那些不长进的就把家产败给了外姓人,只余下她外公这一处还保留着,只是年久失修,又经历了那么动荡的时期,往日的繁华已经看不到了。

    可是说起来也是书香门第,外公在私塾教书,到她母亲这一代,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可以结亲的好人家很多,偏偏她看中的,是对面鞋匠的徒弟,那时还一无所有的她的父亲,尽管外公为此气病了,可他们还是结了婚。

    父亲知道她打算要卖这栋老宅替他还债后,再也没肯见她一面。

    他说:是你爸没本事才落得今天这样的下场。当年我发誓要对你妈好,挣钱让她享福,可她没过什么好日子就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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