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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许来生-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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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尤裳不觉心惊,他的字如其人,毛笔游走在宣纸上,一首边塞诗跃然纸上,正是书法美与人格美完美结合,将他的豪情挥洒无疑,文笔遒美健秀,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怎么样,比起你写的如何?”刘承训站在印尤裳身旁打量印尤裳的神情,印尤裳竟看得入了神,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他的书法何其了得!

印尤裳一愣看着他为自己的作品沾沾自喜,印尤裳嘟囔道:“其实和我写的也差不了太多嘛!”

刘承训不禁一笑,竟用毛笔轻轻点在印尤裳的鼻尖上,“好一个差不多!”

他这一闹,印尤裳气得夺过他手中的笔在他脸上乱画一通,顿时他便从刚才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变成了大花猫,他却不生气,双手沾着墨盒里的墨汁居然伸出五指朝印尤裳扑来,印尤裳尖叫着拿着毛笔跑开,刘承训却在印尤裳身后紧追不舍,“看我怎么收拾你!”

印尤裳嬉笑着喘着气拼命在长榭里躲藏他的追赶,刘承训每日蹙眉的脸庞难得见到笑容,而他此刻灿烂的笑带着浅浅的酒窝竟是那样温柔,印尤裳的笑声在整个院子内回荡着,黄昏的余光洒落在长榭亭台,夕阳西下湖水妆成一抹胭脂的薄媚,厚厚重重的云雾盘踞在天空,夕阳只能乘一点点空隙,迸射一条条绛色霞彩,宛如沉沉大海中的游鱼,偶然翻滚着金色的鳞光。

在这样美丽的彩霞下,印尤裳和刘承训一对恩爱的夫妻,印尤裳知道虽然自己是个没有名分的太子妃,但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可以放下太子的身段,只是与她彼此简单的相爱。

“尤裳?”印尤裳侧转过身离开那温暖的怀抱,继续用被衾裹着头睡去,可被子却不断被拉开,丝丝凉意不断袭来,印尤裳打了个寒战却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虽然万分困倦却也只得硬撑着做起来,“干嘛一大早就不让我觉?”

刘承训大约是看着印尤裳的蓬头的样子有些可笑,竟像哄孩子一样抚摸着印尤裳头,嘴角淡淡一笑,“懒虫,快起来了,今天印尤裳要带你出去!”

一听说要出去印尤裳顿时来了精神,看着早已着装好的刘承训,印尤裳立刻从床上跳起来拿过纱衣便躲到屏风后去更衣,“印尤裳的太子妃用不用本王亲自为你更衣啊?”印尤裳躲在屏风后和他打趣着,“回殿下,您的太子妃有手有脚可以自己更衣的!”可印尤裳刚说完刘承训竟已走到屏风后从后面一把将印尤裳抱住,印尤裳笑着和他推搡着。

印尤裳身着一件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承训看了看印尤裳的衣着略微皱眉但也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印尤裳在契丹习惯了轻衣薄纱,就算是在北方也绝不愿多加厚重的衣物。他只得吩咐身边侍女身体千金琉璃暖炉围在印尤裳周围,顿时暖意裹人。 


  



第38章 若教眼底无离恨
更换好衣服承训带着少数人马便出发,印尤裳靠着他坐在轿内,他侧头看着窗外似乎在想着什么事,“你要带印尤裳去哪里啊?”可刘承训并没有理会印尤裳,只是低头宠溺的一笑,将温热的唇轻轻贴在印尤裳的额鬓间。

看刘承训不肯说,印尤裳便不再吭声他要卖关子的时候任你怎么问他也要保密,“你今天不用上朝吗?”刘承训本就不爱说话,这时的他将印尤裳搂入怀中一刻也舍不得分开,印尤裳趴在他的胸口上感受着他的心跳,字字珠玑从他的喉中发出,“你可比上朝重要多了!”印尤裳不由一惊,印尤裳比上朝要重要?虽然自知是哄人的甜言蜜语,可他说出这话肯为了印尤裳抛弃国事,印尤裳不由嘴角一笑。

印尤裳嬉笑靠在承训的怀中,伸手去掀开轿帘看窗外掠过的美景,从熙熙攘攘的街道到静谧的郊外,这到底是要去哪里?

轿子渐渐离开繁华的汴州城,越走越远深秋的季节遍地的银杏和枫叶相互映衬,黄的如金红的似火,森林里那一望无际的林木都已光秃,老树阴郁地站着,让褐色的苔掩住它身上的皱纹。无情的秋天剥下了它们美丽的衣裳,它们只好枯秃地站在那里。远远的,印尤裳闻到了扑鼻的香气,一阵爽飒的风儿吹过,竟是遍地在秋风中婆娑的菊花,随风摇曳起来了。好似金色的蝴蝶,又如银色的彩带,缠绵的舞动着。

契丹的秋天从来没有这般的景色,这般秋景让印尤裳不由震撼,印尤裳睁大眼睛捕捉一切,温热的话语沿着印尤裳的耳垂边传来:“我们下去走走?”

看着刘承训温柔的深情,印尤裳应许着点头迫不及待的跳出轿子。 

“北方大漠的景色可要比这里美多了!”印尤裳蹲下采撷那些各色的菊花,它们隽美多姿,然不以娇艳姿色取媚,却以素雅坚贞取胜,盛开在百花凋零之后。清秀神韵凌霜盛开,西风不落的竟是一身傲骨。

刘承训也蹲下细心帮印尤裳采撷着一朵朵菊花,清香将印尤裳包围。

刘承训将菊花递给印尤裳,印尤裳正要顺手去接他却悄然将唇贴在印尤裳的唇际,淡淡的清香由他的唇间传来,印尤裳的心跳完全失去控制。

印尤裳迅速将一把菊花扔在刘承训怀中,嬉笑着踩着咯吱作响的落叶逃离,刘承训却在印尤裳身后紧追不舍,印尤裳尖叫着跑着生怕一不小心落入他的怀中……

印尤裳跑累了,便慢慢的走着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山丘挡住了眼前的视线,百里闻雷震,鸣弦暂辍弹。涛声吼地来,印尤裳听着远处传来的水流声,声音渐大如洪钟震耳,难道山丘对面有河水吗?

印尤裳侧脸看眼前的刘承训满是好奇,他却一脸悠然自得仿佛对前面置若罔闻,印尤裳不由加快速度想爬上山丘去看看,可却被刘承训一把抱在怀中,“跑那么作何,摔倒了怎么办?”

印尤裳用力推了推,示意后面有侍卫,可他却满不在乎,后面的侍卫若即若离的远远跟着,看到刘承训横抱着印尤裳的情形想笑又不敢笑,只得更远的跟着。

刘承训满是柔情的将印尤裳横抱着,爬着山丘的身影稍微有些颤动,印尤裳紧紧搂着他的脖子,瑟瑟的秋风中承训额头微微冒汗,印尤裳有些心疼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这样疼惜的眼神满是印尤裳的身影。

不高的山丘上刘承训抱着印尤裳一步步爬上去,他尽量平稳的走着让印尤裳保持最舒服的姿势躺在他的怀中,河水声越来越大仿如瀑布倾泻而下,秋风夹杂着水滴打在脸上,印尤裳将头埋在披风的绒毛下温暖下发冷的脸庞,风中夹杂的水滴却越来越大。

刘承训忽然停了下来,“这就是黄河!”

刘承训铿锵有力的声音卷入河水的浪涛声中。

印尤裳将头探出来不由一惊,眼前大潮奔腾,澄黄的江河之上涛头一线来,平地波翻起,印尤裳顺势从刘承训怀中挣脱,倚靠着刘承训印尤裳并排站在高山之巅,望着河水滚滚而来,河水奔向东南,惊涛澎湃,掀起万丈狂澜,浊流婉转,结成九曲连环,自上而下顺着高山倾流开来,奔向浩荡的远处望不到边际,竟然把中原大地,浑然劈成南北两面。,一泻万丈,浩浩荡荡,向南北两岸伸出无数分支。

这大河的波涛汹涌壮阔实在让人震撼!

印尤裳顾不及擦去脸庞的水滴,一路径直向下奔去,它就是整个中原地区的母亲河?

“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难怪如此多的诗人骚客无不吟诵它!”

刘承训和侍卫一路跟着印尤裳小跑到河堤边上,刘承训拽着印尤裳的手生怕印尤裳一个不小心受伤,印尤裳却看着这一切不觉激动起来,河岸边筑起高高的堤坝防止黄河水泛滥,走到河堤边却没有了刚才的兴致,高高的堤坝挡住了视线,倒是刚在山丘上黄河壮丽的景色尽收眼底。

“去吃点东西吧?”

听到承训说吃的,印尤裳顿时来了气力,笑着点头。

他轻轻用手刮了下印尤裳的鼻梁,溺爱溢满眼眸,竟再次将印尤裳横抱在怀中朝不远处河堤边的一座小楼走去。

这是一座位于半山丘的小阁楼,简单清雅的环境甚是干净,只是整座小楼只有印尤裳和刘承训两人实在有些不习惯,侍卫们站在雅间门外,印尤裳看着窗外黄河壮丽的景色,土黄色的湖水夹杂着咆哮声奔流而去,刘承训顺手将窗帘子放下来免得水汽打在印尤裳的脸上,印尤裳没趣的冲他做了个鬼脸,却闻到一阵香气飘来。

“什么东西这么香啊?”印尤裳嗅了嗅,只见一群厨子端着成盘的珍馐美味出现,其中一个白衣厨子将瓷盘端到桌子上,印尤裳定睛一看怎么是条大鲤鱼,炸的金黄的鲤鱼看似没有半点味道,却见白衣厨子将将两份素色轻纱递给印尤裳,他示意印尤裳挡在面前,印尤裳好奇地看着刘承训,他已将素纱挡住脸庞仿佛待嫁的姑娘,印尤裳也只得自觉好笑的学着做,却见厨子端出另一个盛着汤汁的盘子小心翼翼倒在鲤鱼身上。

印尤裳探出头看那厨子将泛红的橙色汤汁浇在鱼身上,顿时香味扑鼻,整只鲤鱼看起来仿佛外脆里嫩,因为鲤鱼被炸过这忽然浇上汤汁,它头尾翘起仿佛活了过来一般,印尤裳一惊却笑着取下素纱,看这盘糖醋黄河鲤鱼鲜美无比。

不等刘承训说话,印尤裳先一筷子夹起来品尝,没想到正宗的黄河鲤鱼,竟然肉质如此鲜嫩、鱼香味醇,糖醋的汤汁略有不同甜中略带点酸,及其开胃,黄河鲤鱼体态丰满,肉质肥厚,细嫩鲜美,入口即化回味无穷。

刘承训看着印尤裳不禁一笑却不动筷子,竟端起玉杯喝了口酒,“这菜乃是用洛口老醋加糖制成糖醋汁,而这黄河鲤鱼是印尤裳刚看到殿下才从河中打捞而来,从打捞到烹制上桌不到半刻钟时间,因而鲜嫩无比,况且它们可都是越过龙门的鲤鱼,鲤鱼中的人才呢!仔细咀嚼更是富有劲道!”

听着旁边厨子的风趣的讲解印尤裳不由笑了,什么叫越过龙门的鲤鱼,鲤鱼中的人才!“您可真有趣,不过这黄河鲤鱼确实很好吃!”那厨子一听印尤裳夸奖慌忙跪下,“多谢太子妃夸奖!”

这话印尤裳听了更是笑个不停,太子妃!

刘承训看着印尤裳笑也不觉笑了,浅浅的酒窝挂在脸颊,口中却一个字:赏!

这一天的行程虽然疲惫不堪,但有刘承训的陪伴竟是如此甜美,印尤裳在轿子内昏昏沉沉的躺在刘承训怀中,他用披风将印尤裳牢牢裹在其中,左摇右晃中印尤裳竟不觉睡着了!

时间就这样在刘承训的宠溺中流淌过。

“外面在吵什么?”印尤裳的思绪忽然被外面的声音打断。

 “回王妃,没,没什么!”从这群丫鬟一个个支支吾吾的回答中,印尤裳知道一定有问题!

甩开成群的丫鬟是侍卫,印尤裳朝太子府的大门走去,只要印尤裳没有迈出太子府的大门,在府内自由的活动还是完全可以的。

刚到门口就听到尖锐的声音刺入耳内,“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婵惢!婵惢!”

印尤裳好奇的开着半掩的门,侍卫想赶却又不敢动手,进退维谷的样子,光线顺着门缝映进来,一个眉目清秀的女子,带着丫鬟抱着琵琶站在门口和侍卫僵持。

“我可是婵惢,殿下知道我的,我答应过要给太子殿下过生的!可为何如今不让我进去呢?你们不认识我了?”女子甚是娇嗲的声音,让侍卫为难,显然这群侍卫都是认识这个女子的。

过生?


  



第39章 若教眼底无离恨
今天是刘承训的生日?

“这个叫婵惢的是谁?”印尤裳站在远处看着他们的争执,身旁在太子府久待的丫鬟有些为难,但在印尤裳的逼问下只得开口,“回太子妃,这个婵惢是汴州城有名的歌姬,因为殿下在遇见王妃之前甚喜欢听乐曲,因此经常让婵惢来府上抚琴,可自从太子妃来了以后,太子爷终日陪在您身边,不曾要此女子上府来弹奏,因此这个烈性女子便找上门了!”

印尤裳紧咬着嘴唇,直到咬出一股血腥味,“小姐,我还是走吧,万一惹到风头正盛的太子妃可怎么办啊!”门外小丫鬟一声小小嘟囔,却被逐渐走近的印尤裳听得一清二楚。

“怕什么?难不成太子爷会宠她一辈子?太子爷连这个女人身份都不敢对外公开,这个无名太子妃肯定不是什么大人物!”

印尤裳紧握起拳头快步朝门口走去,身旁丫鬟却连忙扯住印尤裳的衣裳。

“太子妃,不可和这种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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