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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和宫纪事-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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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啜着茶,掩饰着自己的阴郁,忽然就听得台上的长叹。

“噫——好冷呀——”

宁儿险些将茶杯跌碎。

“格格——”雅竹扶着宁儿的手,眼神询问着。

“我没事——”宁儿手抖了一下,又恢复了平静,可是心里却惴惴着不敢抬头。

“戏是不是不合意啊——”敦儿有些疑虑。

“没有,挺好的,”宁儿方才抬头,一眼望上台去,登时便有些痴。

台上那人,眼神顾盼之下,招招势势都叫宁儿恍然如梦。

“格格——”雅竹看床上多放着一件斗篷,一件夹衫,上面又有字条一张,忙叫宁儿。

宁儿拾起条子读时,却见上写着:

——近来天气还寒,走动要记得多添衣裳;又:白天出门多有劳累,夜里早睡,不可多饮茶

落款只草写了万方安和四字。

宁儿翻过纸背,原来条子还是平日朱谕用的纸,用竹尺临割一条写就的。

宁儿不免一笑。雅竹这边替宁儿将斗篷披上,宁儿忽然有些惊讶。

“怎么是暖的!”

雅榆从内间走出笑道,“送衣裳的时候,贺公公再三的嘱咐了,说衣裳待穿前定要用熏笼熏的暖和方才可以,怕你临穿了冷衣裳又伤风寒!”

宁儿手抚着衣裳,又细想那字条,胤禛乃于万机之余,尚丝丝挂念她起居微末;又记起近日胤禟等人每每逼之甚甚,不免心下缠绵伤感,渐渐觉出胤禛为人用心,并不在哥哥往日之下。

“替我去一趟万方安和,”宁儿微微揉揉眼睛,叫雅榆道。“找贺公公问几句话,”

“怎么今儿——”雅榆有些惊讶,然而看了雅竹一眼,点头明白便出门去。

“皇上,今儿几时传饭——”贺永禄看着雍正走笔如飞,轻声问道。

“朕并不觉得饿——”雍正抬头只瞄一眼桌上成摞的折子,“等几个时辰再说——”

“皇上,是格格问呢——”贺永禄走的近一些又补一句。

“哦——”胤禛笔住在半空,贺永禄一眼,“那,等朕手头这一折做了结——”胤禛忽然又刹住话,“她是要——”

“是,格格等皇上一起用膳呢——”贺永禄点头。

“嗳,那朕这里,就快好了,”先时胤禛唯恐是自作多情,这下落实了反而惶恐,“叫他们多添一副碗筷罢。”

“这个自然的,”贺永禄笑笑,“那奴才这就准备去了。”

一时围坐桌边,两个人却都不知如何开口,缄默的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胤禛不好开口,便低头默默的吃着粥。

“我,哦——听贺公公说——”宁儿看着他,几次欲言又止,总算想出个话题,“昨晚又是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

“哦,是吗,”胤禛愣一下, “朕是做完了事就睡的,倒并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说完笑了笑,那笑容在宁儿看来,有不常见的憨拘。

“我想,今晚搬回来住罢——”宁儿实在说不出什么规劝的话,冒出这么一句,显得格外的突兀。

“你这是要来逼着朕早睡吗——”胤禛出口便觉得自己的冒失,微微有些耳热。“一会儿叫他们替你把屋子收拾好,长久不住着,屋里有些潮冷的——”

宁儿本没听出他的顾虑,经他的掩饰,反而觉得尴尬。

真是咄咄怪事,两人原本许多事情都已经远远的越过了界限,如今却因为各自的顾忌,老实的疏远着,仿佛又是十几岁的小儿女。

次日清晨宁儿又在武陵春色旁察看着花田,却隐隐瞧见桃林后一人扶枝而立。远处看不清,宁儿却暗自觉得眼熟。不免径自过去看个究竟。

略一走近,却听得微微的吟颂,仔细听时,却又听不大清

.....不在梅边在柳边....

宁儿登时一愣。

再听时,又是一句,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别无家国痛,又何苦长歌后主辞——”

那人有些吃惊,转身看着宁儿,愣了一会儿,“我——不不,奴才——”好一会儿才想起下跪行礼。

“不用——”宁儿摆手,看看他,有些疑惑,“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你——在哪里当差?”

“奴才当日扮过李生——”那人把头微微抬一抬。

宁儿仔细的端详着,瞧他穿着淡青色的褂子,罩着宝蓝的琵琶襟马甲,眉眼清秀,细看确是那日台上之人。不免一笑,“果然是了,卸了妆便有些不大一样——”于是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姓程,单名一个朗字——”

“你既在园子里当差,怎么那日倒有雅兴去扮戏——”在一旁的雅竹来了兴趣。

“奴才自小与四阿哥伴读,当日上台不过是四阿哥一时起兴玩笑而已——”程朗有些讪讪的笑道,“叫格格看笑话了——”

“既是四阿哥的伴读,怎么好像我从来不曾听闻你——”宁儿疑惑。

“宫里头的人也多,格格不识也平常——”程朗轻声道。

宁儿点头,转身要走时,又不免回头再多看他一眼,总觉得他哪里有些眼熟。

“因为比弘历大一些岁的缘故,功课常是跟着弘时走的——”钮祜禄氏呵呵一笑,“你可记得那次弘时因为对不上书,不是叫个小子代捱了一顿揍?——那便是这个程朗了。”

“可我记得不是叫做什么‘阿明’的么?——”宁儿记得事由,颇有些惊异。

“这个程朗表字宇明——所以弘历们常唤他做‘阿明’——”钮祜禄氏一笑,“如今比先前高了也瘦了,所以不常见的往往不认得——”

“我倒是觉得眼熟,不知好像在哪里见过的一个什么人似的——”

“他父亲是前任的礼部尚书——”钮祜禄氏点头笑道,“前日新任的军机行走程昕便是他哥哥了——想是你见过这二人,故此眼熟。”

宁儿方才释惑,又想起白日场景,笑了,“不是嫂嫂说来,我倒孤陋寡闻了。”

“夜里凉了——”宁儿放下茶,又把臂肘上挂的夹衣递给胤禛披着,看一眼案头折子,“怎么,还有许多吗?”

“今日还好,”胤禛起身与宁儿同站着,先是笑,然望一眼桌上钟点,又微微蹙眉,“怎么你还没有睡——”

“我是半夜又醒了,”宁儿笼着衣裳,胤禛这才看出她斗篷之下露出的淡青色内衣袖口。“你这里灯还亮着,过来看一眼,”

胤禛放下茶碗,“你有话要问朕——”

宁儿看看他,想他原来已经知道了。

“年羹尧——是不是——”宁儿只顿出几个词,她知道胤禛能明白她想说什么。

“朕不知道,”胤禛叹一声。

“老实说朕,真的没想到怎么办——”胤禛望着窗外幽幽的叹声,“当初接下这片江山,便是众矢之的,满朝上下,朕能信的,屈指可数——隆科多是朕的亲舅舅,胤祥是朕的亲弟弟,除了他们,就只有这个年羹尧了——可是如今朝廷里一片杀声,朕——”

“可是那上参的十大罪不是已经都坐实了吗——”宁儿望着他的背影,辫梢的流苏微微的随风飘摇。

胤禛一笑,微微讽刺,“那样的罪名,便是任给一个朝廷大员,也一样能数出几条来——”他摇头,“朕惟惜主仆相知一场,到最后不过是这个结局——”说不完,又是一声叹息。

手心的玛瑙佛珠吱吱幽幽的转动着。

“岂止是主仆,兄弟一场不是也一样——”宁儿轻声接他的话。

胤禛转身看着她,眼神里有难以描摹的奇异的痛楚和光芒。

“朕不杀胤禩。”胤禛摇头。

“无论什么错都不杀吗?”宁儿握住佛珠,仰面问他。

“不杀——”胤禛不犹豫,然而声音犹似叹息。

宁儿轻悄悄的抱住了他的腰。

“不诛手足,是朕给天下的说法,”胤禛轻轻推她,“你不必替胤禩感激——”

宁儿摇头,一笑,“那么,我便替天下感激你罢,”说着,将胳膊勒的更紧。

“这样就能行吗?”陈润林手里看着桌上剩下的那张签文,“若是这样,能让她真的死了这条心,也还罢了——”

胤祥皱眉,“如今担着这么大的干系,”摇头叹息,“我纵有一身的胆,又怎么敢把这消息往外捅!况且要是她知道玉良还在,还不又要一场天翻地覆的大闹!”

“也不知道叶家究竟造的什么孽!”陈润林嗐声道,“统共剩下这么一点骨血,天涯之隔不得相认——”

“顶着那样的罪名,活着已是莫大之幸,哪里还顾得上许多说法——”胤祥摇头叹息,“只希望这丫头能顶得过这一关——”话没完又看陈润林一眼,“倒是你!亏的是被我先查到,若是四哥动手,只怕你这条命留不到今天哩!”

“这么说我这条老命算在十三爷您的手里咯?——”陈润林摇头一笑。

“嗐!”胤祥无奈的摇头。

“宁儿!——”胤禛狠狠的瞪了陈润林一眼,一面把着摇摇欲坠的宁儿,怒道,“你就不能——”

“四哥,我没事,”宁儿脸色死一般的惨淡,咬牙硬撑着,“我顶的住——”这样说着,却忍不住泪如雨下。

“行了,你退下!”胤禛朝陈润林喝道。一面扶着宁儿,想要安慰她,然而也不知从何说起。

“我真的能行——”宁儿伏在胤禛臂弯里挣扎着要站起身,“我,我——”话不及完,身子一软,再不能有知觉。

“朕问你,到底这签算是怎么回事!”胤禛瞪着陈润林。

“是下官替格格在外求的——”陈润林叩首道。

“想你一个医官,居然也信这样的邪魔外道——”

“下官所求的是京中有名的神算,下官自己也问过些许事,的确靠得住——”陈润林抬头,声音高了一些,“况且下官知道有些病症,与其让伤口附于皮肉,长久溃痛,倒不如效云长刮骨疗毒,毕竟痛一时强似痛一世啊——”

胤禛哼一声,“一派胡言——”然而语气缓和了许多。

“下次再敢自作主张,搞什么签文蛊惑人心,看朕怎么收拾你!——”胤禛瞪他一眼。

陈润林磕头拜谢而退。

“当日皆是朕的错,——”胤禛望着宁儿,能看出她正极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不要说了——”宁儿苍白而平静,摇头道,“许我忘了罢——”

“宁儿!?”这是胤禛不曾料到的。

“越记得清,就越痛——你不会懂——”宁儿悲恸欲绝,然而声音却益发平静,“我惟恨自己无能,只连累他人个个因我而死,我却不能一一偿命——”

胤禛定定然看着她,宁儿所谓连累,其实哪一次不是死在他手下,宁儿惟思生无可偿,自己又岂可用一命可偿!

胤禛呆不住,起身离开。那天夜里以为自己付出的已经够多,足以换回宁儿的回应,然而玉良的死再次提醒他,他和宁儿之间,相隔又岂止一条人命!

宁儿周围所谓的敌手,一个个离去,他该庆幸自己乃是笑到最后,可是荒谬的是,似乎只有那些死去的,才是让宁儿永世难忘的。



 92、 距离 。。。

许,世界上有些距离,原本就是越近而越远的。

93

93、 拒绝 。。。

“其实又何必这么认真,”钮祜禄氏轻声劝道,“你也知道那些卜卦的;一家之言而已——往日你不是也不信这些的,现在何苦为这个给自己添苦恼——”

“嫂嫂其实也不必再劝了——”宁儿低头捧着茶杯,细数茶叶沉浮,“我等了这许多年,也许真的是天意——”

“嘴里是这么说呢!”钮祜禄氏摇头,“你要是真的那么肯放下就好了——”一面放下茶碗,抬起她的下巴,直看到她眼睛里去。

“这不是肯不肯的事——”宁儿转过头去,其实眼中噙泪,“我不过无能无力——明知不是我的,我便拼上命去争又能怎么样——”

钮祜禄氏不知该如何再劝,只好把手帕递给她。

割开食指,一点点殷红渗在花下的土壤里。

收起刀锋,看着残红败落的花枝,宁儿擦干脸颊的泪,然而眼眶湿冷依旧。

站起身一面用手帕包着手指,一面落魄的往回走。

“嗳呦——”

一向留意脚下,却不防迎面撞上一个人。

“格格?!”

抬头看原来是程朗,记起那日台上的柳梦梅,何等风致——不免又一阵难过,不好给他看到自己的脸色,宁儿只一点头,绕开便走,脚步未免有些慌乱。

“格格——”程朗追上来,“你的——”

宁儿接过手帕的瞬间,却让程朗看到了手指依旧渗着血的伤口。

“这——”程朗还是吃惊的叫出了声。

宁儿不理会他,抽过手帕,转身就走。

程朗抢一步走在前面,掏出自己的手帕,三下五除二结了一个漂亮的止血带。

手法娴熟的让宁儿根本没能反应过来——甚至根本都不曾碰到她的手,只看到他手指翻了飞几下就一切到位。

宁儿之前的窘迫和慌张忽然就变做无名的忿恨——有种被人摆布的感觉。当时就想把手帕甩在地上,再狠狠的朝他骂一顿。

可是转而抬头甚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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