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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霓裳愤然:“你为何不去送皇上?”
十里折蓝笑笑,“你不恨他?”
顾霓裳咬咬嘴唇,“不恨。”
十里折蓝摇头,“不,你恨他。”
顾霓裳一怔。
十里折蓝淡淡道:“你若不恨,如今就不会在他背后仍尊称他为皇上,你向来是喜欢直呼他名字的,不是么?”
顾霓裳陡然抬眉,眉间狠厉之色阴暗可怖,朱唇也撇出了一个不屑的弧度,“你懂什么,我……”
“本宫只想告诉你,”十里折蓝打断她的话,扬了下巴,顾霓裳顿时觉得四周一静,像是什么东西都被镇住了一般,“你既是恨他,便不要假装关心他,更不要借此来询问我为何我不关心他。”
顾霓裳呼吸一滞。
十里折蓝已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本宫与皇上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顾霓裳顿时像是浑身失了力一般,脚下险些一软摔下去,一边的付久墨上来扶了一把,被她狠狠的摔开了。
十里折蓝听到了付久墨轻轻的一声叹声。
她看着前方的重重宫门,突然觉得身子都冷了。明明是没有风的日子,她却像是忽然之间被风刮了一般,整个身子的温度都被带走了。
然后苦涩就从心底弥漫了开来。
十里折蓝站在门前,看着门外的红砖碧瓦,双腿渐渐的发了颤。
若不是顾雨沐不愿她去,她又如何会在昨晚毫不迟疑的喝下顾雨沐端来的茶。
若不是顾雨沐先暴露了他害怕离别的本性,十里折蓝又怎么会发现,原来她以为坚强的自己,也会害怕离别这两个字背后的意义。
遥贵人语,尔非唯一
自从君白月与顾雨沐一前一后从皇宫离开以后,十里折蓝的日子就变得平淡了。每日看着顾霓裳和付久墨之间你来我往,时不时在院中晒晒太阳,也没有了其他消遣。
许久之前,顾雨沐曾与她说过顾霓裳对付久墨的感情,那时她倒是觉得没什么,后来情况变了,她索性把被贬为庶女的顾霓裳昭进了宫,顾雨沐那段时间正忙,偶然间想到了此事,便笑她:“你莫是害怕一人在宫中无聊了,才想着撮合他们?”
转眼又叹了口气,道:“我定会早些归来的。”
却不知,十里折蓝把顾霓裳弄到眼前来,也不过是为了试探付久墨罢了。
许是破罐破摔了,十里折蓝本不相信付久墨会是那个与他截然不同的齐欢,但眼下莫阙的威胁逼近,若付久墨真是齐欢,他们之间的胜算或许会大些,这样想着,十里折蓝看左右也查不出什么关于齐欢的事,索性就破罐破摔了。
至于七娘死前说的那些话,十里折蓝是不信的——若是那些话是真的,莫阙就不会在她说过那么多之后才出手,只有莫阙察觉到七娘就要说出一些他不想十里折蓝他们知道的事之后,莫阙才会下杀手。
齐欢还活着。
只有这一点,才是可以确定的。
十里折蓝坐在窗前,静静的看着窗外的二人。顾霓裳是以侍女的身份留在凤仪宫中的,她端了一盘时令水果,想来是要送来给十里折蓝,巡视的付久墨见了,似乎是有些事想与她说,却是被避开了。
付久墨是个不善言语的人,被顾霓裳几句就堵得无话可说了,十里折蓝看了会,也看出他是喜欢这个当年的公主的。
当一个不善言语的人满头大汗的想找另一个人解释什么的时候,这背后支撑的理由永远只可能是对另一个人的看重。
“你走开。”顾霓裳皱着眉,“若无话,便不要耽误我了。”
付久墨舌头像是打结了。“我……公主,我……”
顾霓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已经不是公主了!”
付久墨脸一白,知道自己踩到了顾霓裳的痛楚,连忙连声道歉,顾霓裳头一扭,不看他,就往宫里走。
“霓、霓裳!你……”
眼见着付久墨难得喊出了顾霓裳的名字,十里折蓝正想着接下来他还会说些什么出来,付久墨就突然看见了某人,收敛了脸上的忙乱,对着来人行了一礼,“见过遥贵人。”
顾霓裳也不情不愿的转身朝着那人行了一礼,“见过遥贵人。”
十里折蓝把窗户关上了。
“娘娘?”果果奇怪的问了声。
十里折蓝看她一眼,“遥贵人来了,出去看看。”
“是。”
自从上次遥贵人被十里折蓝借着匕首一事狠狠的惊吓了一顿之后,就没了什么动作,十里折蓝想着大概是莫阙看着那段时间顾雨沐正好忙起来了,也不着急下手,就没有让她有什么行动,如今顾雨沐方离开不过半月,这人就行动了。
莫阙会出什么招?
向着正殿走去的十里折蓝沉默着想了想,手抚了抚小腹……左右,不能让他伤害了这个孩子。
遥贵人站在正殿中间抬眼看正座,见十里折蓝进来了,行了一礼,声音依旧是如水般柔和。“见过皇后娘娘。”
十里折蓝微眯了眼,遥贵人今日着了一件青色的衣衫,显了几分青涩,发饰也是简洁了不少,与上次似乎有些不同,却也是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遥贵人见十里折蓝正在打量她,不由侧了侧脸,“娘娘?”
“嗯。”
“臣妾脸上可是有何不净之物?”
十里折蓝移开了视线,“若本宫说有,命你立刻回去洗净了脸再来,你待如何?”
遥贵人没想到十里折蓝会这样说一句,当下有些怔愣,不过也很快的反应过来,回道:“娘娘有命,臣妾自当遵从。”
十里折蓝笑笑,抬手指向门外,“回去,洗干净再来。”
“娘娘?”
遥贵人像是吓到了,十里折蓝见她娇丽脸上渐渐浮起红晕,挑了挑眉,“说笑的,妹妹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她抬抬手,“坐下吧。”
遥贵人迟疑片刻,才迈步向着十里折蓝左下方的位置去了,十里折蓝坐在主位上,托着下巴饶有趣味的看着她,目光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翻开来看个彻底一般。
遥贵人在这种高压般的视线压迫下倒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顺着十里折蓝的话跟了几句,脸上的神色也安定了不少。
十里折蓝一边与她闲扯着一些鸡毛蒜皮的事,一边在心里猜测她的来意,遥贵人微垂了脸,待十里折蓝话中停顿了,便小声的问了句:“娘娘腹中胎儿可还安好?”
要说如今最能牵动十里折蓝情绪的,也不过三样,莫阙的事,顾雨沐的消息,还有她腹中龙子的安危,一听遥贵人话头到了最后一样上,十里折蓝抬了眼,“遥贵人?”
她话中音调陡然沉了下去,遥贵人脸色微白了白,才小心翼翼的接着说道:“臣妾只是担忧罢了。”
十里折蓝扯扯唇角,似笑非笑,“遥贵人,你好像话中有话。”
放在腹上的手移了开去,十里折蓝端起一边的茶,平静的浅浅抿了一口,遥贵人面色纠结了片刻,见十里折蓝仍是一副风轻云淡漠不关心的模样,索性直说了出来。
“臣妾知娘娘不喜臣妾,担忧臣妾抢了皇上的宠爱,但臣妾万万不敢与娘娘相争,不过求在这宫廷内安静的终老罢了,还望娘娘谅解,”遥贵人停顿了片刻,像是在挣扎些什么,十里折蓝也不催她,还是自顾自的看着杯中的茶水。
遥贵人咬着牙,“臣妾今日前来,除向娘娘表明心迹之外,其实还有一事,与娘娘腹中龙子有关,是断断不敢欺瞒了。”
事情说到了十里折蓝想听的点子上,十里折蓝才露出了些兴味来,看着遥贵人的眼里多了审视,“哦?说来听听。”
遥贵人如同已经豁出去了般,语速虽慢,声音却是稳了下来,“娘娘腹中胎儿想来也该有三四个月大了,如今放眼宫中,唯有娘娘一人受孕,当是独领了皇上的宠爱,这龙子也定是身份尊贵了,可娘娘,你可知在深宫之中,其实早有一女子腹中胎儿已然五月之大?”
十里折蓝沉默了一阵,一边的果果付久墨顾霓裳等人皆是立刻变了脸色,惊疑不定的看着遥贵人,遥贵人本还有些颤抖,眼下话中最重要的部分已经说出来了,身子反倒镇定了下来。
她直视着十里折蓝沉默的目光,不带一丝退缩的,“那女子如今正住在距臣妾不远的一个小院中,多人保护,皇上出征前,臣妾也曾见过皇上往那处去的。”
十里折蓝像是已经愣住了一样,没有任何反应,她看着遥贵人的视线也没有什么起伏,但是转眼之间,那双眼睛闭了起来,再睁开时,十里折蓝虽是还笑着,眼中却已是冰封万丈深渊。
“遥贵人,本宫真是要谢谢你了。”十里折蓝垂眼看自己的肚子,轻笑了几声,声音不改的平稳,“若不是你提醒,本宫可真要等那小院里的龙子诞下之后才知道消息了,到时可不知要怎样被太后与皇上埋怨。”
遥贵人一惊,“娘娘!”
十里折蓝看她一眼,不语,脸上漠然的表情让遥贵人顿时吞回了所有想说的话,十里折蓝从主座上站了起来,摆摆手,“想来皇上偏爱金屋藏娇的感觉,才不让本宫知晓这位妹妹的存在,若是遥贵人愿意,便好人做到底,带本宫前去一探这位娇人可好?”
遥贵人本意便是引起十里折蓝对那位女子的兴趣,眼下虽是十里折蓝的镇定有些让她没有料想到,不过目的已经达到,也就不再多说什么,福了福身子,道:“臣妾自是愿意的。”
十里折蓝向前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对着果果道:“你带霓裳去准备些保养的物什,给那位小主带过去。”
闻言,顾霓裳眉头死死的皱了起来,她像是想说些什么,十里折蓝却一眼扫了过来,平静的堵住了她所有的欲言,果果看见了十里折蓝的脸色,连忙上前来拉住了顾霓裳,小声劝着往后面去了。
付久墨不动声色的出去吩咐轿辇了,临走之前看了顾霓裳和十里折蓝一眼,十里折蓝正和遥贵人说着话,也没发现。
遥贵人住的唯音宫离冷宫极近,前些日子十里折蓝还笑过顾雨沐这是明摆着要冷落遥贵人的架势,却不曾想原来顾雨沐还在此处金屋藏娇。
遥贵人说的那位女子几乎就住在冷宫边上了,邻近一片小竹林,地方倒是清幽得很,十里折蓝一行人一靠近,付久墨就轻声说了句:“娘娘,这周围有不少人在巡视。”
猜到付久墨言下之意是顾雨沐吩咐了不少人保护这里,十里折蓝不由冷笑了一声,“也是,金屋藏娇总是要珍惜一些的。”
她扬了扬下巴,正要说些什么,便见不远处那扇本来紧闭的门打开了,一个宫女搀着一位素衣的女子慢慢走了出来。
转眼朝暮,君心可改
“呸!”一身深黑铠甲的将军对着远处缓缓行来的军队唾了一口,脸上满是忿忿不平,“那花楚炎甚是欺人,皇上,你看……皇上?皇上!”
将军抬手毫不顾忌的拍了拍一边站着的帝王的肩膀,大声道:“皇上!”
晃神中的皇帝这时候才像是回过了神,眼睛闭了闭,手扶上身前的城墙,转眼看将军,“魏将军何事?”
魏袭渊一拍城墙,“皇上,臣正与你说花楚炎之事,你怎的就出了神?”
顾雨沐早些年在军中与一众大将都是铁打的兄弟关系,当上了皇帝之后也照样没有疏远这些将军,此时自是不介意魏袭渊这明显目无尊长的行为,只转身下了城墙,道:“无妨,魏将军你接着说便是。”
魏袭渊追上来,“微臣见皇上你近日频频出神心不在焉,可是挂念朝中之事?”
顾雨沐摇首,“朝中之事有杨丞相代理,自是不愁。”
魏袭渊一愣,突然坏笑了起来,“既不是战场之事,亦非朝中之事,那定是宫中之事了……怨不得皇上你挂念,微臣听闻皇后为人甚骄纵,皇上这般出京,怕是皇后在宫中要怀疑皇上你……”
要说与顾雨沐最不讲究上下之别的,军中除去这魏袭渊,也真没有了其他人,话说到最后,魏袭渊故意隐去了后话,只一双机灵眼一转,那股子浪荡意味便出来了。
若是原来的顾雨沐,顶多笑着与魏袭渊打打嘴仗便罢了,如今皇帝却像是被踩到了痛处,顿时脸就拉了下来。
“魏将军,慎言。”皇帝面色阴沉不定道。
魏袭渊一惊,顾雨沐看也不看他一眼,走远了,此时城墙上只闻安擎老将军一声“备战”,气氛便沉了下来。
城中寂静了。
顾雨沐站在城墙下,仰头看灰色城墙外的天空。
莫名的心慌涌了上来。
此时,幼晴城,皇宫。
十里折蓝站在轿辇前,果果在她身旁搀着她的手,付久墨站在她们身后,遥贵人方从轿上下来,便见小院门口的女人正诧异的看向这边,脸上神色不辨。
女人手扶在腰后,肚子比十里折蓝大些,一身装束虽朴素了,细看去却都是些金贵的衣料与饰物。
十里折蓝没有动作,她一人站在一行人的最前方,除开与她对视的女人,无人知晓她此时的表情。但是果果却感受到了十里折蓝手上微微的颤抖。
隐忍向来是十里折蓝最擅长的事情。
“娘娘……”果果不安的轻声喊道。
十里折蓝突然之间镇定下来了,她似乎要向前,但是很快她的动作又停下来了,因为女人的身后又出来了一个人。
同样的金凤冠,暗紫凤袍,风韵犹存的太后从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