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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乾坤-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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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真依然跪在宫门前,双手合十,眼眸紧闭,口中喃喃不断地念诵着经文:“业力甚大,能敌须弥,能深巨海,能障圣道……”

身后,内殿里的挣扎和哭喊似乎已经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她静得就像一尊玉雕,连灵魂都是透明的。俗世中的痛苦、绝望、仇恨……一切的一切都无法冲破她内心的结界。此刻,她空荡荡的心里也只剩下那些经文,那是她全部的信仰和寄托。

她坚信诸佛可以救度任何人,包括自己,也包括世间苦难的众生。

更包括眼下躺在寝殿床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司马显姿……

“是故众生,莫轻小恶,以为无罪,死后有报,纤毫受之……”她继续虔诚地诵念着,希望地藏菩萨能够听见她的声音。

就在这个时候,眼前忽然一道白光闪过,紧接着,前额便流过一阵麻麻的疼,像有什么砸了她的脑袋一下。

她猛地睁开眼睛,放眼望去,只见一颗白色的小石子弹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

更远的地方,有个小小的人影躲在殿阶边的石狮子后冲着她笑。

是元昌。

“你这个小坏蛋。”她脱口而出。

元昌笑嘻嘻地从石狮子后面跳出来,一蹦一跳地来到她面前,说:“你干吗跪在这里念经啊,又不是尼姑!”

第81节:何须浅碧深红色(10)

仙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刻意板起脸反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元昌漫不经心地说:“我刚才去承香殿找你玩,可是青莲姐姐告诉我,你和父皇都到司马贵妃这边来了,所以我也就过来了。”

仙真微微蹙起眉,压抑住紊乱的心绪说:“这会儿可不是玩的时候,你赶紧回去吧,别在这里添乱。”

元昌探头望了望黑黝黝的寝殿深处,又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一会儿里面传来的声音,吐了吐舌头:“里面出了什么事?声音好恐怖。”

仙真也回身望了一眼,却不愿多说什么,只是搪塞道:“小孩子别问那么多。”

突然,哇的一声啼哭划破长空。

那一刻,原本嘈杂的天琼宫反倒一下寂静下来,接着,就见一名宫女兴冲冲地奔出来,边跑边喊:“生了,生了!贵妃娘娘诞下一位公主,真是菩萨保佑!”

听到这话,仙真也长长地舒了口气,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

“听见了吗?你又有一个妹妹了。”她笑着抱住元昌。

“妹妹?”元昌怔怔地睁大眼睛,一副茫然的神情。

“是啊。”仙真站起身,拉过元昌的手,“走,我带你进去见见小妹妹,同时向你父皇贺喜。”

元昌犹豫了一下,倒也没有抗拒,乖乖地随仙真进了寝殿。

没走几步,就远远地看见床前,元恪正抱着刚出生的小公主,轻轻地晃动着手臂,额前的几缕碎发,半掩着他溢出微笑的鲜红嘴唇。

司马显姿躺在他的身边,身体虽然虚弱,可是脸上却洋溢着一种满足的笑意。她静静地望着元恪,漆黑的眸子里有着浓得化不开的眷恋。

午后的日光透过窗户,静静洒在他们之间,宁静的气息悄然弥漫开来。

仙真突然停住了脚步,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眼前这幕景象。

“你怎么不走了?”元昌疑惑地抬头望了她一眼。

“嘘。”她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改变主意了,咱们还是别打扰他们了,让他们静静地待上一会儿吧。你跟我回去,我让青莲做梅花糕给你吃。”

元昌望了望床边的父亲,又望了望她,大大的眼睛里快速地闪过一丝落寞的光芒,但很快又被带着几分调皮的神情取代,面对仙真,伸开双手道:“好哦!不过我要你抱。”



吃过晚饭,元昌还是不愿回东宫,直抱怨那里冷清,连说话的人都没有,仙真就安排他在侧殿就寝,并哄着他沉沉入睡后,才从寝房走出来。

一整天没有休息,又在正午的骄阳下跪了那么久,她早已筋疲力尽,哪怕朝前迈出一步也要使出全身力气,青莲见状,赶紧上前搀扶,心疼得脸色都变了。

“娘娘,让奴婢扶您去洗个热水澡吧,这样身子会舒服很多的。”

仙真望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淡笑地点了点头。

漂浮着水汽的浴房里,已有人盛满一桶的热水,又在桶里撒上粉、白、紫各色的新鲜花瓣和几味活血解乏的中药,仅仅是看着都是一种享受。

仙真宽衣潜入水中,头仰靠在浴桶边缘,静静独享着此刻的宁静与温暖。水波流动,白腾腾的水汽轻轻包围着她洁白的身体,四周弥漫着花香和药草的气味,她紧绷的表情渐渐放松下来,甚至闭上眼睛,一动不动的,仿佛进入了梦乡。

蒙眬之间,眼前又浮现出今天在天琼宫里,元恪怀抱着小公主,与司马显姿依偎在一起的那一幕……

今晚的他,一定留在那里。

原本,应该为刚出生的孩子和死里逃生的母亲感到高兴,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底会有点酸酸的呢,就好像失去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

身体一阵凉意,她猛地睁开眼睛,从水中直起身子,却发现桶里的水已经冷了,皮肤也被泡得微微起皱,她赶忙唤起青莲的名字,可是半天也没人答应。

“青莲,替我拿毛巾来。”她又接连唤了几声。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一块雪白的毛巾由她脑后递了过来。

她接过毛巾的同时也感到某种异样,青莲绝不会这样一声不吭地服侍她,想到这里,她猛地回身望去,瞬间,一张狰狞的鬼面具出现在眼前,是那许久未见的白衣女子。

第82节:何须浅碧深红色(11)

身子一颤,心好像一下跳到了嗓子眼,可是下一刻,她很快又使自己镇静下来,装出一副冷漠的表情,不动声色地望着对方:“你是怎么进来的?”

面具下的眼睛轻轻一转,语带讥讽:“难道你每回都非要问我这个问题不可吗?”

仙真的蓝眸静静地盯着她:“我最好永远不用再问这个问题,也希望你永远不要在我面前出现。”(奇*书*网。整*理*提*供)

白衣女子依然笑道:“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上回若不是我冒险来向你通风报信,说不定你早就进了地府的枉死城。”

仙真的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进去了倒好,不然活着也是受罪!”

白衣女子与她针锋相对:“你果真想得开,难怪竟连送到你面前的凤冠也不要。”

听到这话,仙真的眼底顿时浮起一抹惊异的神色:“你连这件事也知道?”

白衣女子轻哼一声道:“这宫里有什么事能瞒得过我的眼睛?可若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不敢相信,世间有女人蠢到你这个地步!”

仙真的花容一下子变了颜色:“你说什么?!”

白衣女子开始沿着浴桶四周慢慢地绕起圈子,一边绕一边说:“你知道你舍弃的是什么吗?是权力!是皇宫里,每个女人拼死也要争夺的权力!一旦拥有它,就意味着拥有在后宫呼风唤雨的资本,那是一把无往不胜的利剑!一旦失去它,就等于把这把利剑拱手让给别人,自己沦为待宰的羔羊。你现在,就成了被人赶进圈里的羊羔,等待你的,终究只有死路一条!”

仙真的身子微微晃了一下,雪白的胴体在浴水中若隐若现,显得格外落寞,绝美的面容也随之浮现出一抹哀伤的神色:“你根本就不明白!我从一开始就不想入宫,不想为妃,这些都不是我想的!我更不想被卷进这些不相干的旋涡里,我所希望的,也只是平平静静地活下去,难道连这都是奢望吗?”

白衣女子停下脚步,冷冷地回视着她说:“把你卷进来的,不是别人,是你自己的命!你命中注定要走进皇宫,唯一能选择的,也只有像司马显姿、高英她们那样,拼着命爬上权力最高处,否则只有像于皇后一样的下场。”

“于皇后……”仙真沉吟了一下,“于皇后不是已经贵为皇后,这皇宫里,又有谁能高过她,可还不是一样死于非命?”

“于皇后犯的正是这个错误!手中明明握着剑,却把它当成了绣花针,到头来,自己命丧黄泉也就罢了,最可怜的是那个还只有四岁的元昌。”

提到元昌,仙真的目光一下变得柔软下来,眼底也感怀地盈满疼惜之情。

她叹了口气,就算嘴上没说,心里也无法否定白衣女子所说的话。

就在这时,白衣女子突然乘其不备,一把抓过她的手,掐住脉门。

仙真大惊,极力想要挣脱,可白衣女子的力量大得惊人,就像蟹爪一样紧紧地钳着她。

大颗的冷汗从她额角滚落。

片刻,白衣女子又似笑非笑地说:“你好像也怀上孩子了,那么,就算不替自己考虑,也该替未出生的孩子考虑考虑吧。难道希望他将来也像元昌一样吗?”

刹那间,仿佛有一双从地狱伸出的利爪扼住了仙真的脖颈,她无法呼吸,脑子里嗡嗡作响,心与身体一样冰凉。

“你胡说,我哪来的孩子……”她脸色煞白地辩驳着。

白衣女子直视她道:“有没有孩子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迟迟不敢去请御医,不就是心虚的表现吗?不过,这事情是瞒不住的,很快元恪就会知道真相,还有那些在你周围下毒的人……”

“你不要说了!”仙真用力捂住耳朵。

“你就认命吧!”白衣女子静静地望着她,混浊的眼眸里透着复杂的光芒,“今生的纠缠是前世的宿缘便已注定的,没有人可以逃避。既然如此,还不如坦然接受自己的命运,是生是死,全在这一念之间。”

说完,白衣女子又一声不响地消失在浴房的阴影处。

仙真呆呆地注视着墙角,看着淡淡的烛光将四周摆设的影子投射在墙上,如鬼魅般摇曳变化着,心里说不清是迷茫还是绝望,只是久久地,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第83节:何须浅碧深红色(12)

此时的天琼宫,也沉浸在一片寂静的氛围之中,只是这寂静,不似别处那般灰暗寂静,而是透着一股安然,就连月光洒落在地面的银辉,也比平时显得更美。

没有了白天的哭叫声、呻吟声,没有了汗味、血腥味,也没有了来往奔走的人,华丽的寝殿被布置一新,换上了新的床帐、被褥,刚降生的小公主在摇篮里睡得香甜,嘴角淡淡的笑容和她透明的皮肤一样纯净。

就在这时,床帐里忽然有个人影晃动了一下。

元恪从乌木雕花大床上坐了起来,瞥了身边闭眼安睡的司马显姿一眼,突然披衣下床,朝外面走去。

哪知,刚没走出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皇上——”

元恪定在那里,就算没有回头,也知道是司马显姿,他轻叹一声,说:“朕实在是睡不着,这几日政务繁忙,西昭殿那边还搁着好些折子没批呢!”

司马显姿半坐在床上,隔着雪白的纱帐,望着元恪的背影,一种凄凉的感觉突然溢满胸腔,而今的她,竟连一夜也留不住这个男人吗?

即便是在自己经历了无间地狱般的痛楚,将他的骨肉带至人间……

即便是煎熬地度过近十月的分离隔绝……

即便是曾经有过那么多的欢愉恩爱……

也始终是留不住吗?

男人的薄幸她早已看透,身为帝王的女人她更不敢对皇帝寄予过多的希望或奢望,可是,她没料到他竟会冷漠至此。即便是躺在同一张床上,她也完全感觉不到他身上的温度,或者说,他所有的温暖已经给了另外的女人。

沉闷的气息悄然弥漫开来。

司马显姿的眼眸中一片黯沉,心也凉得彻骨,可是残存的理智还是将这一切感觉硬生生地压抑下去:“既是如此,臣妾不敢相留,还请皇上保重龙体。”

元恪转身望了她一眼,点头道:“我会的。”

更衣,梳洗。二更时分,元恪又走出了天琼宫。

在迈上龙辇的那一刻,刘腾照例走过来问:“皇上,这是回西昭殿吗?”

原本是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却使元恪沉吟良久,最终,将目光投向远处深不可测的黑暗,和黑暗中轮廓若隐若现的宫殿:“不,摆驾承香殿。”

深夜的承香殿,笼罩在银色的月光之下,寝殿前的庭院里,鲜艳的蔷薇和淡雅的木兰花起伏地蔓延开来,将精致的寝殿掩映在一片花海之中。

元恪让左右不要惊扰任何人,独自推门进去。看见昏暗的灯火下,床帐没放,床上的被褥也铺得整齐,一个娇弱的身影却背对自己,独坐在南窗前的长榻前,面向窗外的明月,盘腿诵经。

皎洁的月光倾泻在她身上,就像为她披上一层透明的纱衣,使原本就已绝美的背影,在月光下更添婉丽柔美的韵味,散发着夜来香般的气息。

元恪望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语气甚为低柔:“今天在天琼宫诵经诵得还不够吗?深更半夜的,只怕连佛祖都已休息了,你竟还不知道休息。”

仙真闻声转头,看见元恪,如水的蓝眸中出现惊愕的光芒,怔了好久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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