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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床上请-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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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事物慢慢道来,把江湖道上的行规内幕都给应笑通讲了一遍。
  
  应笑听得啧啧称奇,这才知道师父背地里做了多少不为人知的事情,又为她费了多少心血,既是感动又觉敬佩,说道:“师父放心,娘娘那边,徒儿自有说法,我也不爱宫里,只喜欢这山间宅地,想一辈子随师父住在这儿,哪儿也不去。”
  
  方泽芹微微恍了神,他始终把这小徒弟当作心头肉来疼爱,虽有夫妻之实,那种男女间的情爱总是似隐似现,若有若无,这会儿听她说“哪也不去”,却是心内悸动,更有些窃喜,不知不觉便扬起了嘴角。
  
  应笑斜眼偷瞧师父含笑的面庞,盯了好一会儿,见他不回神,便抬手晃了晃,说道:“徒儿先去睡了,师父也别太晚。”于是抱住师父的颈项,偏头在他嘴角边亲了下,推远些,微微一笑,起身要走。
  
  方泽芹见她笑得羞怯,心头一动,伸手拉住,复又搂回怀中,闻到颈间暖香,不由意弛神荡,低头在她面上、唇上绵绵细吻,感到她身躯轻颤,忙收心坐正,带着喘说道:“我一会儿便好,你去吧。”
  
  应笑低下头,把一缕长发拈在指间把玩,含进口中抿了会儿,再一丝丝从齿间缓慢拉出,抬眼瞟向方泽芹,软声道:“徒儿这两日有些不适,肚里难受,胸前也发胀,若走动时,被兜衣擦过,还会刺刺的疼。”接着用手指向那刺疼的地方,面色红得娇艳欲滴。
  
  方泽芹额上发汗,轻轻抽气,正要开口,却听她又问:“师父,徒儿可是生病了?”再用那双盈盈水眸望上来,目中似被染了层烟云。
  
  方泽芹抿紧嘴,屈指在小徒弟头上轻敲,应笑“哎哟”一声,抱头问道:“师父为何敲我?”
  
  方泽芹叹了口气,说道:“这是天癸将至,你还会不晓得么?竟如此戏弄为师,需得小惩大诫。”也不管满桌纸墨,站起身来将应笑拦腰抱起,大步往里间而去,转过竹屏,径直走到床前,把小徒弟放倒在床上,自脱去外袍,挂下帐子,便往鸳鸯被里交颈共眠,少不得要做些贴心亲密的情事。




☆、行道03(速度)

  且说那里,由灵散真人做了牵头,引三宗使者前来会谈,各是少林寺都监玄普大师,丐帮九袋韦长老,九华剑派的执事真阳子,众人齐聚一堂各抒己见,议定三月后举办武会、推选门主,此后在祖师殿外搭台设座,一切自有安排。
  
  方泽芹托言上京辞官,实则往后山夹水关中闭关修炼,由三师父陪同应笑去游说太后娘娘,四师父按名册广发邀请函,领各堂弟子练功,有道是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应笑进宫之后,每日亲调药膳,将太后娘娘伺候得无微不至,哄得娘娘乐不可支,娘娘也体贴,想这孙儿初嫁,小夫妻间正是情浓时,陪了数日便催着她离开。
  
  应笑却苦了脸,闷闷不乐,只说要多留些时候,太后这一看,不对劲,怕是先生对赐婚不满,让小孙儿受了委屈,细问之下才知,原来先生多与官员富户交陪,终日流连欢场,时常夜不归宿,冷落了小妻子。
  
  应笑为何以此为戏?却并不是信口胡诌,事前也下足了功夫,想她日前提及春花的悲惨遭遇,将永昌侯私吞赈银、强抢民女一事据实禀报,娘娘是怒火冲霄,口称对那等媚上欺下的恶棍绝不能姑息,当处以斩刑。由此可见,太后极重臣下的品行操守。应笑见娘娘寝宫少有奢华俗物,便与老嬷嬷一番叙谈,得知娘娘幼年贫苦,虽贵为刺史千金,却因父母早亡流落街头,受尽百般欺侮,深知民间疾苦,也最为不屑那等挥霍享乐、恃强凌弱的纨绔子弟。
  
  应笑自是对娘娘敬慕非常,思及医圣门的归属,还是得将这场戏圆下去,便在心里对师父赔了千个万个不是,面上却还装着忧虑,单道先生原是勤恳踏实之人,自从做了官后便有些贪图享乐,变得好结客、喜风月,每晚回来,身上总带着花香脂粉,甚么事也不做了。
  
  娘娘一听不免犯愁,心说这方泽芹是方渭帅家的长子,偌大家业还有待他操持,如今提拔了身份是为了与公主匹配,可别仗着权贵便妄自尊大、不思进取,那却是好意办了坏事。
  
  想她贵为皇太后,也只是在臣民前摆着排场,私底下生活却不甚讲究,教育皇子也以勤俭为美德,圣上连只螃蟹也不舍得下箸,给美人赏赐多了还要屡遭谏官直言相冲,他皇家子弟虽严以律己,奈何多有外戚仗权欺民,败坏皇室名声。太后娘娘对此是深恶痛绝,她正是见方泽芹老成精干,是个有作为的君子,才破例将公主下嫁,可别因此令他玩物丧志、迷了本性。
  
  应笑见娘娘动摇,便趁热打铁,说只爱清闲度日,惟愿与夫君相携到老,不想见他被外务缠身,若因此坏了夫妻情分岂不叫人心痛?太后娘娘之所以要将应笑许给方泽芹,不正是因这小孙儿情深意重,只图先生真心相待便足感欣慰,从来也没指望他能建功立业,如今见这虚衔地位反成其害,自是不能纵容。
  
  便抽空将这事对圣上说了,圣上在与庞公磋商之后,遂下旨罢官免职,这一来,先生是如愿了,却把方昱台吓得六神无主,幸而庞公是明白人,听了圣上所言,便知先生有意辞官,若主动请辞,未免薄了太后与皇上的面子,才做出这些由头来让自个儿顺阶而下。他把这番猜测委婉告知,这才安了方渭帅的心。
  
  有事即长,无事即短,却说这三月光阴晃眼而过,武会前晚,应笑睡得浅,朦朦胧胧之间,忽感面上瘙痒,睁眼看时,却见师父撑在床边,想是才沐浴过,身上仅着内衫,面上还沾着水珠,湿发全披散在肩头,那发梢尖子正垂在脸前轻轻摆荡。应笑有月余没见到师父,心中思念,起身搂住他的颈项,说道:“我当你明日才会出关,正想着该不该去迎接。”
  
  方泽芹低头亲亲她的小嘴,笑道:“来了外客,至少要去照个面,心里也总惦着你,需得见了你才能定得住心。”
  
  应笑面色一红,缩在他怀里不作声,先生见了这腰柔身软的乖顺模样,心里怜爱得很,抱她往床里睡倒,说了好些情意绵绵的知心话,方才依偎着睡去。
  
  次日天明,外头钟声铛铛响起,师徒俩起床梳洗,整顿衣巾,方泽芹仍是一身儒雅装扮,应笑依旧穿了道服,二人携手出门,三师父、四师父正领着弟子在馆外等候,同去后方殿院。
  
  祖师殿前高台已架好,东侧是道家席位,西侧是客席,医馆子弟面朝大殿而坐。时候尚早,外客还未到齐,道家席却坐满了道员,正在那里分发早饭。方泽芹引众弟子向长者行了礼,随意吃了些粥食果腹,自往空席上坐定。
  
  受邀客人陆续被引上广场,大多是结帮成伙而来,其中不乏名声响亮的武林世家与教派,也有为攀交三宗大派而来的江湖人士,青霞真人与归云派各门主忙得无暇□,医馆席上却冷冷清清,只因方泽芹回归师门不久,早前闯荡江湖时都是暗中行事,赴会的宾客几乎无人识得他,只将青霞真人视作家主。
  
  也有些知礼数的人来这边席上问候,方泽芹仍是一贯的客套温吞,旁人见他一介儒士,也不放在心上,倒是把武生装扮的四师父瞧了又瞧。还有些名门公子自诩风流,特绕到席前,明着作礼唱喏,目光滴溜溜在应笑面上打转。这却惹得方泽芹大为不快,几句冷言便将他们给打发走。
  
  这道家席与客家席热闹非凡,唯有医馆的席位空荡荡,不知是谁想出这分席而设的主意,明知医馆子弟不过十来人,却给安了上百张座,还处在犄角之位,如此一来,那一小丛人在空席上尤为惹眼,好似被夹道围观的猴子。
  
  三师父怒冲冲地道:“亏得他是道门正宗,行事作派却如此小家子气!欺侮我医馆无人么?”
  
  她夫君孙大夫在旁不愠不火地道:“我医馆确实无人啊,搁哪处都是这么一小撮。”
  
  三师父横他一眼,甩甩袖子道:“若非不能用暗器,定要使我的小银针把那些牛鼻子扎得满身长刺。”
  
  四师父捏着拳头说:“纵是无人也绝不能忍气吞声,我这南门长拳还算硬实,逍遥剑法也能运用自如,拼死一搏便是。”
  
  应笑往两边瞧了瞧,哼了声,说道:“这座儿倒是不坏,便是我君药当得的地位,药以稀为贵,人也如此,多了便要掉价!”
  
  这却是没道理的气话,方泽芹拍了拍她的头,只是笑。待到梆子声响起,灵散真人与青霞真人双双跃上高台讲话,无非对众人客套一番,述清武会宗旨,便请方泽芹与涂蟾子上台。
  
  涂蟾子见台下群英济济,声势非凡,有意要在众人面前显露一手,便使轻功腾跃而上,起落轻捷,衣袂翻飞,台下众人齐声喝彩。方泽芹却是顺着木阶层层踏上,一派文士风姿,也是不俗,看在武人眼中却显弱势。
  
  涂蟾子朝台下拱手作揖,高声道:“贫道涂蟾子,乃鹤亭先生座下弟子,医圣门掌院,想我门派从属归云道派,实是道门正宗,如今鹤亭先生离位,将门主之位传于俗门子弟,有失我道家体统,门人多有不服,怎奈鹤亭先生远游他方,难以为我等解忧,幸得三宗会盟出面主持公道,方堂主也同意暂离门主之位,这次武会的目的便是为了及早推选出新主,医圣门既是武帮门派,贫道斗胆领门人与俗家子弟以武学一较高下。”
  
  方泽芹却慢声细语:“你我同出一门,何必如此针锋相对。”对群雄拱手行礼,扬声道,“诸位有所不知,我医圣门的创派祖师早被归云派逐出师门,何谈从属啊?道门正宗实不敢当,不过是个江湖门派而已,弟子不才,代师父料理几日,深感这门主之位与医术道法无甚干系,只需有足够的能力统领门人即可,想这江湖帮派推选当家向来不以门派为限,何以我医圣门例外?座上各位都是在江湖上鼎鼎有名的英雄好汉,何不上台亮亮身手,谁是真本事,谁是假功夫,一目了然。”
  
  这话一出来,涂蟾子与青霞真人脸色又黑了整片,台下众人却是齐声叫好,你说请来这么多道上好汉,只给旁观不让动手,事不关己,谁耐烦看?许多人只是冲着三宗的面子勉强应酬,方泽芹一言既出,把门主之位变成人皆有份的肥肉,众人便来了劲头,虽说这小小医门在江湖上排不上座次,可还有那些没名没号的指望乘着这阵风崭露头角呢。
  
  群众这么一起哄,只叫青霞真人骑虎难下,三宗使者当中最年长的丐帮长老跃上高台,向方泽芹问道:“你说创派祖师被归云派逐出师门,可真有此事?”
  
  方泽芹道:“晚辈不敢妄言,此事千真万确,医圣门便是祖师被逐出师门之后所创,因他感念师恩,仍是以归云派弟子自居,但他所收门人大多是从民间募集而来。”
  
  丐帮长老道:“既是如此,依我武帮规矩,还请各位英雄不吝赐教,到台上来一展身手。”
  
  青霞真人虽是老大不乐意,无奈长老发话,眼见台下来客跃跃欲试,这时再反对,难免违了众人心意,只得故作爽快地答应下来,心内却恨得牙痒痒,他听道众说这门主是个温吞先生,谁想竟是个心黑手辣的人,暗思咬牙道:他道自家医馆胜不了,便怂恿群雄来与我归云派作对,连师门大业也能当做儿戏般让来推去,实是个奸猾小人。
  
  别说青霞真人有此想法,便连医馆弟子也觉得方泽芹太过轻率,待他回座后,三师父皱眉问道:“二师兄,那群牛鼻子老道虽是可恶,但这医圣门毕竟是师父所托,如何能叫外人占了去?”
  
  方泽芹这才坦言道:“我敢这么说,自是有十拿九稳的把握。”
  
  应笑偏头笑道:“十拿九稳尚缺一呢。”
  
  话音刚落,就见院外职司往这里引来一个俊逸男子,只见他身穿灰色道衣,背负红木药箱,手摇串铃,做江湖郎中的装扮,正是久违的玄度先生。
  
  方泽芹笑道:“缺的那一个来了。”起身拱手施礼,将人迎至座上。
  
  应笑忙立身道:“见过玄度先生。”心下却不明白,为何玄度先生一来,便是十拿十稳了。
  
  方泽芹低头悄声道:“若为师不成时,便叫玄度先生神不知鬼不觉地给对手下把软骨散,你说这一来不是赢定了么?”
  
  应笑只当他在调侃,斜了一眼,又问:“徒儿见师父的名册上还有玉竹先生的名儿,怎的他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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