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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眠花-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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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现在是冬天就好了啊。”
  


☆、第九话

    上一次来到六郦古镇的时候,恰逢是冬天。即便是身处江南的六郦,也飘飘扬扬地洒下了几片白雪,虽然未曾在地上积起一层白毯,但是穿透雪帘望去,所有的景色都蒙上了暧昧的色彩。
  未曾变化的景色也是有的,十几年前来到这里,门口便是一尊石制的异兽,即便是一副狰狞的模样,大家也争着在这前面合照。阿茵身边没有熟络的人,便兀自等他们都走了,拍了一张纯粹的风景照,那丁点儿的雪花,也漫布了整张照片。
  多少年后阿茵才知道,照片里的那尊异兽是宪章,象征着仗义执言、明辨是非、秉公而断。
  阿茵和京汜平沿着大门前的石砖路顺势而上,大门进去可以窥见一个荒废的庭院,那走廊的样式,都像是在验证“古色古香”这四个字。站着很远,仿佛都可以闻到那梁上的红木香。
  “上一次我来的时候,这庭院里面还有一个红轿子,对,就是很久很久以前抬新娘子的那种红轿子,歪在一旁,那雪也是斜斜地下,那时候我拍了照片,无论是看着实景还是看着招牌都觉得感动。就是那种没由来的感动一下子涌了上来,也许就跟小时候幻想婚纱的感动是一样的吧,虽然知道自己不可能坐着那种红轿子出嫁了。”
  京汜平望向阿茵指的那片地方,已经是密密麻麻地长了草,那草一片绿一片黄,不见得有多荒芜,但却莫名地心生一片荒凉。
  其实小镇里也未必有多萧瑟,只是大门外的景象使人先入为主。稍稍进去一点便可看见那带着灰黄色头巾的汉子,扯着嗓子喊着“卖海棠糕嘞,卖海棠糕嘞”,那炉子里飘来袅袅的烟雾,像是庙堂里长盛不衰的香火。
  再走进去一些儿,便可看见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河贯穿了整个古镇,那水不算清澈,从岸上望去那是墨绿色的,几只柳条有气无力地荡在河面上。两岸的商铺一字排开,店里的当家的,那黝黑的手上戴了一只成色极好的珍珠戒指,时不时用沙哑的嗓子喊道:“卖珍珠嘞——自产的河珍珠哟”
  那岸边的路泥水和青苔交融着,几乎没有一片干净的地,阿茵望着京汜平眼中的失望越来越深,笑了一下,拉着他的手朝着一条深深的小巷奔去。
  小巷的路亦是泥泞不平的,此时京汜平像是踩在某种柔软质地的地毯上,但是这种质地是令人厌烦的。大约是跑了三五分钟,小巷的尽头竟是一片广袤的绿地,脚下踏足的土地上弥漫着青草香。在一片新绿色的草地上,有几株略显突兀的大树,有一棵树尤为高大。那挺拔的树
  干上缠绕着藤蔓,犹如拥抱的姿态,纤长的枝蔓向天空肆意生长。
  阿茵盯着那树看了一会儿,指着它朝京汜平笑着说:“这是千年银杏树,那藤蔓据说是半路长上去的,然后就再也分不开了。”
  “银杏树吗?千年银杏树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啊。”京汜平的语气中带一点儿惊讶,他将目光移至那棵几乎高耸入云的树,那斑驳的树皮也仿佛透露出了沧桑的味道,看着那棵树,除了自然所带来的美妙纹理,更多的则是接踵而至的历史的厚重感和“时不待我”与“沧海桑田”的展现。
  “那时候我觉得这是第一个感动我的地方,虽然看上去很普通,但是站在这棵树面前,感觉自己霎时间就渺小了,然后仿佛一下子顿悟了许多。”
  “虽然不能完全理解。但确实很美。”
  “其实六郦古镇美的地方就在于看似俗不可耐的后面还隐藏着一丝清丽,这种美是不经意的,也是极为自然的,比一些人工的景点要美的多。”
  “不过光论自然景观而言,其实这里也算不上多么独特。”
  “也没有错,我再带你去一个地方吧。”阿茵伸出手,京汜平犹犹豫豫地准备把手叠上去,阿茵却倏地一下把手缩了回来。京汜平觉得有那么一丝尴尬,脸上忽而闪现了难堪的神色。然而望去阿茵似乎并没有察觉什么一样,自顾自地在前面走着。
  大概是想多了吧。
  京汜平像多年前一样笑了笑,摸了摸脑袋。
  再往里面走,景色越发地清丽起来,眼前的景色像是清末时期官宦人家的后院,复古风格的楼亭旁,几块岩石傍依在参天的绿树下,而在这石缝间,钻出了新绿色的草。再远远望去,一块石碑矗立在这一片郁郁葱葱的景色。,恰巧此时正有人祭拜,一个看不出年龄的女人跪在石碑前,虔诚地上香。
  京汜平有些好奇,随口问道:“这是谁的墓?”
  “是一位晚唐诗人的墓,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正好是有人在上香,我就觉得好奇,然后特意调了焦距拍那个墓碑。”
  “文人的墓啊——”京汜平特地拖了一个长长的尾音。
  阿茵点了点头,“其实在这旁边还有一个著名的教育家的墓,不过那时候完全被这个墓吸引住了,大约觉得这样的地方会有私人墓很奇特吧。”
  “那个教育家是谁?”
  阿茵用平淡地语气说出了一个名字,京汜平心中一惊,多年前课本中的常客原来竟魂归于如此简陋的小镇啊。
  “
  那时候的我就站在这里,我觉得很疑惑,为什么这么简陋的小镇会引来那么多文人的钦慕,仔细想想它也确实有它的独特之处吧。”
  “所以说,这两座墓也是六郦古镇的美吗?”
  阿茵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直接加快了步伐,向前走去。“那次回去之后,回去老师进行了作文专项训练,我就写了这个,拿了满分就差一分的高分。”
  “哈?”京汜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印象中好像写景文很难拿到高分,“这件事情你怎么没跟我说过啊?”
  阿茵看着京汜平正儿八经地询问,突然觉得有了那么几分好笑,眉眼间也染上了那么些笑意,“本来就是很久之前的事,那时候话都说不完,用不着想话题,这样的事儿也自然是搁浅了。”
  初中毕业之前的事吗?确实是离交往有一段日子的事儿啊。
  “总觉得年轻更轻的时候,话多到说不完,那时候以为会把一辈子的话都说完,却发现一辈子太长了,几个夜晚不过是沧海一栗。再怎么信誓旦旦的誓言也不过是过眼云烟。那时候确实很开心啊。”
  听阿茵这么一说,京汜平也陷入了沉默。脚下的水泥地啪嗒啪嗒沾过泥水清脆的声音。
  “那时候我在作文里写‘那些文人雅士钦慕六郦的美,而他们也铸就了六郦的美。’”阿茵把手搭在石栏上,停住了脚步,“够文艺吧。”
  “是挺文艺的,还有一股子酸味儿。”
  据说那个著名的教育家曾经有一段时间在这个小镇生活,那所私塾模样的建筑就是他办的学校,私塾旁边有一块地,上面种着白菜之类的常见的蔬菜,菜地旁有一块生了锈的铁牌,上面的内容大概说了那位教育家曾经就是在这块地上种菜来养活自己和家人,并鼓励学生自给自足的轶事。
  再往里面就是寻常的民家小巷,也没了什么独特的景色,但是阿茵依旧若无其事地向前走,京汜平也不好说什么,咬了咬唇跟了上去。
  这样的小巷和滨水的弄堂也没有多大的区别,京汜平小时候有几个玩伴就住在弄堂里,他也乐于在弄堂奔奔跑跑地玩着迷宫的游戏。但他从小就不喜欢弄堂里恼人的青苔和泥水,还有偶尔可窥见的泔水。
  阿茵突然停住了脚步,他顺着她的眼神望去,看见了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婆婆拿着一叠土黄色的纸钱,这户人家门口有着一个水泥筑成的凹槽,凹槽里冒出灰黑的烟,走近了看还可看见炭黑色的纸灰,老人那满是皴皱的手拈起几张纸钱,缓缓掷进凹槽里,那纸钱须臾后
  就成了灰,再仔细一看,那纸灰堆积的凹槽里,插着三根纤细的香,飘着与黑烟不同的轻缭的雾。
  像是察觉到了阿茵和京汜平的存在一般,那老婆婆缓慢地转过身,她的眼神是无神却又犀利的,静默了一段漫长时光后,那老婆婆把手中的纸钱尽数掷进了凹槽里,拄着拐杖在这条泥泞的小道上趔趄而行。
  看着老婆婆渐行渐远的背影,京汜平莫名地觉得后背发凉。
  望向阿茵,她的脸上未见有多凝重,仿佛是一种“似是故人来”的表情,京汜平有些好奇地询问:“你认识她?”
  她指谁不言而喻。
  “不认识。”阿茵轻轻地摇了摇头,“只是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而已。”
  京汜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一手握成拳敲在另一只手的手掌上,“那就是既视感吧,感觉什么都有种经历过的熟悉的感觉。”
  阿茵缓缓抬起头看着京汜平的眼睛,在阿茵的注视下,京汜平仿佛看到了一个荒唐而可笑的自己。
  


☆、第十话

  京汜平认识了阿茵二十年,也没觉得自己真的懂过她。这与当初年少时未曾有过多么亲密的接触无关。
  最开始的时候京汜平觉得她很好懂,虽然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但是接触不多,初中时曾有一段时间同班,所带来的感觉也不过是同一个学校的,有点熟悉。那时候的阿茵在他看来是有些傻的,随便糊弄一下就好,没想到玩着玩着阿茵却当真了。他曾经纯粹出于好奇心,在搜索引擎上打下了自己的名字,却意外地搜索到一篇阿茵写的文章。
  如果不是亲身体验过或许完全不能了解他当时的心情,阿茵的那篇文章中所展现出的灼热使他感到恐惧,自那之后他有意无意地躲着阿茵。
  当时他觉得自己掩饰得不错。
  初二时阿茵转学,转到一个相当偏远的地方,京汜平那时候觉得自己是感到庆幸的。至此阿茵在京汜平的生命中几乎是退场了。
  初三中考前的同学聚会不知道是谁多事把阿茵请了过来,京汜平起初觉得后怕,然而见了面完全又是另一回事。阿茵是完完全全的脱胎换骨,无论从样貌从个性或者说是某种不言而喻的气质,原本圆润可爱的脸变得瘦削而骨感,身体开始有了女性独特的曲线,阿茵无疑是变得漂亮了。然而变得最多的不在于此,那种灼热似乎已经消失不见了,尽管她依旧是在男生女生间把关系处理地游刃有余,但是京汜平感觉得到,她此时像是抽离于这个团体一般,冷静,甚至说得上是冷漠。
  有句话说,是怎么开始的一点都不重要。
  确实,在初三时大胆地开始交往,完全可以说是疯狂的行为,然而说是交往也未见有多亲密,除了一天几条短信几个电话,一个月下来也没见几次面。中考前的最后一次见面,阿茵问起了他的零志愿,听闻答案之后若有所思再纸上画了两条线。
  结果是两个人都考上了零志愿,然而阿茵却没有选择和他填报一所高中,而是他所填报的高中附近的一所市重点。
  京汜平第一次觉得阿茵不可捉摸。
  之后阿茵的反应就跟如今一样,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初三暑假的时候像所有劫后余生的初三情侣一样和京汜平出去玩,去广场购物,去嘉年华玩海盗船,坐在最外面的一层,然后喊得特别响亮。
  高中三年,不是没有美好的回忆,也正是拥有了美好的回忆,才让京汜平觉得这段时光显得有些不可思议。如果阿茵的学校放学得早,她就发个短信到京汜平的手机上,然后跑到校门外的围墙那边,到了点儿京汜平就翘了晚自
  习,翻墙出去一起吃饭。长此以往他几乎是练就了翻墙轻、快的绝活,还从没一次被抓。
  只是高考前夕阿茵就断了音讯,一开始只是发短信不回,打电话不接,到最后号码就变成了空号,京汜平难得一次跑到阿茵的学校去,却被告知阿茵已经休学。
  这时候他才觉得,长达三年的交往像是一个报复。
  也许阿茵早就知道了他彼时若即若离的游戏,也异常清晰他的态度,然后策划了这一场长达三年的报复。
  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重逢,也更未想过有朝一日两人还会有机会一起泛舟。
  说起泛舟,后面必然跟着江上,然而泛舟也未必是要在江上,也可能是在这种不清澈不宽阔、狭长穿过小镇的小河上,摇船的船夫一边用竹竿摇船,一边用着六郦的方言唱着粗犷的歌。京汜平来了六郦几年也没有听惯那口音极重的六郦方言,好在莫莫一家亦是习惯了用普通话交流。
  美人在旁也未必是在怀,尤其是这种捉摸不透的女人,她丫正对你笑着灿烂呢,你也会觉得后背发凉,就好比现在阿茵正对着他笑着灿烂,“你笑什么啊?”
  “笑你蠢。”
  “”
  好在京汜平认识了阿茵二十年,纵使她再怎么性格多变,京汜平也是摸准了一条,什么话都可以当做是浮云,有些东西看着假未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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