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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花开缓缓归-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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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光瞥见他两鬓花白的头发,心内终不忍,叹一口气道:“公公,歇会吧。十四,简单随意即可。”

他乍听闻我又肯承认自个是十四,登时,老泪纵横,唏嘘不已,口中泣道:“老奴总算听到娘娘又和老奴说话了。老奴心里,实在……高兴得紧!”

我垂下眼睛,低道:“敢问公公,今儿初几了?”

“回娘娘,今儿四月十二了。”

是吗,已经四月十二了?十四离家已盈一月,临行前,师傅提及,如无意外,五月必归。京城之湖州,相距数百里,即便路上有脚力,至少也得费时近一月。十四,即便此刻即返,也赶不及在师傅归家之前回去了。如果师傅返家,寻不着十四,不知要怎样担心。念及此处,我不觉又叹一口气。

李裕赶紧问:“娘娘叹气,有什么心事么?”

我摇一摇头,轻问:“公公怎么不陪着圣上,反留在十四这儿?”

李裕立即笑开了花般回道:“回娘娘,圣上早起吩咐奴才,从今儿个起,奴才就留在娘娘身边服侍娘娘。老奴心里,可高兴着呢!”

我不禁被他逗乐,悄悄环顾昭阳殿内妆点一新的陈设。钱镠,哪里是留着李裕在我身边服侍我,他昨日见我咂了他的昭阳殿,今儿赶紧将自个身边最得力的大内总管留下看管我,省得我再惹祸端而已。

但,这个老人家,自打他第一次见十四,无论旁人如何,一直待十四不薄。姑不论其是否因了主子的旨意,至少,他心里确实为了十四好。

我行至书案前,暂借了天子的笔墨纸砚,于素白的宣纸上写了一个药方,转身递于他:“劳烦公公去药司跑一趟,照这个方子,给十四抓了来。”

毒虫的剧毒,无意中根治了我的咳症。但,无论师傅想尽办法,十四体内的虫毒,却始终不能尽除。只能每日靠着师傅的汤药,一点一点缓解,或许,天长日久,终有一天能药到病除。只是不知,十四的小命能不能活到那一刻。

我随身带出的药丸本就不多,包裹内,连同所剩无几的药丸,还有师傅给十四的及笄之礼银簪,都随着十四身陷京兆府大牢而不知所踪。此刻,只能再循着记忆,将药方写下来,从宫中的药司重新抓药熬制。

李裕闻听又是什么药方,顿时吓得变了颜色。我轻声安慰他道:“不碍事,这是解十四身上虫毒的药。十四的药丸都叫京兆府没收了去,还要劳烦公公再跑一趟。”见他仍不放心,遂,低声又道:“公公,可拿去给圣上先过目,再给十四送来。”

他始放心,赔笑道:“娘娘哪里话,折杀老奴了。老奴这就去给娘娘把汤药煎了送来!”话音未落,人已经领命去了。
第八章 风朝露夜阴晴里 (2)
医女先前已为我换过手上的白绢,满身被碎片的割伤,也都一一敷了伤药。但,此刻,一双手不能用力,诸事不利,连本书都提不起。我心烦意乱,静静坐于寝宫内紫檀透雕的圆桌之前。脑子里面,不停盘算,自个要怎样,才能再次逃出生天去?

眼角余光看见身旁一名随侍的宫女,一身宫衣,眉心有一颗天生的红痣,小脸上一团稚气,看起来比我还要小几分。我柔声道:“宫人叫什么名字?”

她赶紧屈膝施礼,回道:“回娘娘,奴婢叫芝儿。”

我轻道:“芝儿入宫几年了?”

“回娘娘,芝儿刚入宫,今儿算来才三个月。”

我再问她旁边的宫人:“你呢?”

一旁的宫人忙屈膝回道:“回娘娘,奴婢叫灵儿,入宫二个月了。”我似有些明白,眼光再自旁边的几个宫人面上询问过去,那些个宫人均屈膝回道:“回娘娘,奴婢们入宫都不长,最长的春儿姐姐,也才四个月。”

我复低道:“宫人们听说过一位名唤云鸢的宫人么?”

两旁的宫人俱是摇头不知。我失望无比,半晌才道:“新罗的贞姬小主,身子可好些了么?”

那些宫人还是摇头不知。

我苦笑,看来,他为了不让我知晓不该我知晓的东西,确实花费了不少心思。十四,原本不想问及,因为十四只是个过客,再见故人,问出自个本不想知道的细节,均,徒增伤心而已。

但,因着昨夜的软弱,竟,又一次失身于他。身子沦陷了,心力,也跟着复软了一层。此刻,当着满堂的宫人,竟傻傻地问出这些个不该问的话来。

反正,自个终是要走的,这凤凰宫内的人与事,又干十四底事呢?

见我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那些个宫人们竟一个个吓得跪地。名唤芝儿的宫人到底年纪小些,忍不住迭声道:“娘娘,不要怪罪奴婢们,奴婢们确实不知道这些个。”

芝儿迟疑片刻,结舌道:“回,回娘娘……”她看着我,不敢再说下去。

我沉声问:“怎样?”

她赶紧叩头,压低嗓子道:“上头吩咐过,奴婢们只管服侍娘娘起居,要谁敢多一句嘴,除非是,是……不想活了。”

我笑了,轻道:“是圣上的旨意么?”

芝儿摇头:“不是,是管事的宫人吩咐的。”

我兀自再叹一口气,管他是谁人说的,横竖,都会始自他的严旨。十四真傻,竟然问这么傻的问题。

我起身,有宫人为我掀起面前的帘子,轻轻行至内殿的朱门外,望向远处巍峨连阙的殿宇。云鸢,即便在这深宫内,再过数月,也可以返家与娘亲兄嫂团聚了。可是,十四,还不知道自个的娘亲在哪里。

我猛然觉得不对,复低声问身边的宫人道:“可听说过蓉妃娘娘?”

没有人应我,我复问道:“如今这宫内,是哪位娘娘主事?”

两旁的宫人,即刻跪了一地,一个一个,不敢抬头再看我一眼,身子,只如筛糠一般颤抖。

我自知无用,遂,不再为难他们。强自镇定地坐回到屋内,如坐针毡般等着我要等的人回来。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八章 风朝露夜阴晴里 (3)
一直到用完午膳,李裕方才领着一个小宫人奉了熬好的汤药来。

我径自喝了,将空盏交给近旁的宫人,轻道:“你们都下去吧。留李公公近前服侍便可。”其余宫人应声,均退去了。

我方指着自己数步之外的一只软凳让道:“这会圣上不在,公公就在这软凳上坐一会吧。跑了这半天,想必也乏了。”

李裕吓得忙弓身施礼道:“回娘娘,老奴的腿脚灵便着呢。娘娘有话尽管问,老奴听着。”

我轻道:“敢问公公,圣上可曾为难蓉妃娘娘?”

之所以这样问,十四,终是不放心。

不论,她是不是墨荷。当日,她一直对十四暗自照拂,最后,不但成全十四救己心爱之人,还将十四送至凌波师傅那里,救了十四的小命。即便,她不是墨荷,也必与林生、师傅等人有着更深的关系,还是十四的救命恩人。

只是,当日钱镠遇刺,所有同行之人,只有她一人随之受伤。但,射中钱镠的箭锋染有剧毒,而射中她的第二箭,竟没有。即便是,再冷静的刺客,也不可能在如此危险紧急的关头换箭,先射敌人以毒箭,未死,复,换射以无毒的第二箭。除非,这名刺客事先已知,自己的第二箭,将射中何人。而其身手,更是非一般杀手所及的敏捷迅速,不但避过了钱镠的近身死卫,心肠,也更非常人之所及的狠戾。

射中第二箭之后,即,选择自裁,将秘密,随自己的尸身永远埋葬,同时,也保护了他想保护之人。仅从此点而言,他,也堪称侠士。心存所谓“大志”之人,才能行此离经叛道之迹。

岂料我甫开言,李裕公公即闭上嘴巴,身子明显一缩,弓身施一礼,向后连退两步,扬声道:“回娘娘,恕老奴无知。”

我脸上惨白,钱镠,他又对墨荷抑或蓉妃做了什么?!

我看着李裕,后者,一脸避讳之色,眼睛只看着自个的双足,不肯与我目接。此时,我几乎已经可以肯定,等着我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看来,我只能去请教始作俑者。

我呆坐于凳上,半晌,才复道:“敢问公公,因何称十四为娘娘?”

李裕立刻喜道:“回娘娘。自打娘娘――”他口型已发出“死”字之意,随即觉得不妥,强打住,斟酌半天,方换了个字眼道:“自打娘娘为圣上换血离宫后,圣驾醒来第一句话,便是――”刚说了一半,又止住了。

我低问:“圣上,说了什么?”

李裕复施一礼道:“圣上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喊着娘娘的名讳。”

原来钱镠醒来喊的,是我的名讳“十四”。而他,作为宫人,不得直呼主子的名讳,所以适才,又吞吐了半天。

我怔住,呆呆望着别处。昨夜,他于枕畔对十四倾吐的,许真是肺腑之言。往死之人,醒来第一句话,必是他心内最割舍不下的人事。十四,真的,为其所系吗?

“圣上醒来后,蓉妃娘娘已然将娘娘的身子送回钱塘多日。当蓉妃娘娘将详情禀明圣上那一刻,老奴知道,圣上心里——”言及此处,他复太息一声,用自个的衣袖,擦拭着浑浊的泪眼。

我轻轻别过视线,心内也是酸楚难忍。再无情之人,醒来听到那一刻,也会有所触动。十四,可以想见他当日的悲伤,是真的。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八章 风朝露夜阴晴里 (4)
李裕接着道:“圣上,什么也没有多说,只说了一句话。”

我低道:“哪一句?”

“圣上说,吴越国但凡再立皇后,除了戴氏……十四,再无第二人选。”念到我的名讳,他略略迟疑,毕竟,是不合规矩。

我恻然一笑,轻道:“公公以后不要再称十四为娘娘,圣上只是一说,并未正式册封,十四不想担着这个虚名。”

李裕正色道:“老奴斗胆说句犯上的狂语,就凭娘娘当日救驾有功,这凤凰宫的主位,除了娘娘去,再无第二人选!”

我听了刺耳,却不便再分辩什么。难道他对十四的心意,俱是因了十四救驾有功而逆转?十四,一点也不想要这因了感激而衍生的恩情,果真如此,十四宁愿君情复寡如流水。

再说,即便当时,追封十四为后,也是先皇后。人死,不能复生,再多的荣华富贵,又有何用?何况,十四,本无心这些俗碍。

而,老公公打开了话匣子,忍不住往下说着,一面说,一面抹泪:“数日后,圣上的身子已经可以下地,不顾满朝文武还有各宫娘娘小主的恳请,领着锦衣军千名近身死卫,只身赶赴钱塘境内。当找到娘娘的埋身之处,圣上,不准任何人近前。用自个的手掌,一点一点,刨去娘娘坟上的黄土。只怕,假以他人之手,会不小心碰伤了娘娘的身子。圣上说,无论如何,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一定要把娘娘的身子,带回皇陵。”

“圣上不停刨啊,刨啊,直刨得满掌的鲜血,还在一点一点,细细地刨,生怕伤了娘娘半分。别说老奴在旁看着不忍,就连近旁的锦衣军都哭成一片。可是,足足刨了两个时辰,等终于看到棺木,里面,只一个空空的棺椁,却不见娘娘的尸身。那一刻,圣上仰着脖子,朝天,长声吼叫,声音之大,差点把老奴的耳朵震裂。”

“老奴跟随圣驾十数载,老奴头一遭,看见圣上眼底有泪。但是老奴知道,圣上心里,是高兴。”

“从钱塘归来,陛下即颁下旨意,着礼部重新拟定年号呈上,自新年始,即改元宝大。老奴心里揣测,圣上,一定是猜到娘娘还活着,故才做此决定。”

我听得,心口处,似被人刀扎一般痛。

钱镠,你若果真这般情重,为何于十四生时,薄情如斯?寒凉如斯?十四,实在难揣圣意,实在不懂,尔心中所想所求。

蓉妃当日,一定没有把十四的尸身运往钱塘,却为何又要人特地在钱塘为十四立一处空冢?这些蛛丝马迹,千头万绪,十四真的理不清,理不明白。

这凤凰宫内,到底有多少见不得人的隐秘?为什么十四越来越觉得自个眼前是一张铺天盖地的网,直罩得十四,喘不过气来。
第九章 红蕖何事亦离披 (1)
一直等到晚间,戌时二刻已过,钱镠方回宫。满殿宫人一见他身影,登时,一个个屏息蹑足,惊慌得跟什么似的。

我已在宫人服侍下沐浴完毕,看见我,他脸上始浮出一丝笑意。手掌轻抚过我半干的发丝,柔声道:“十四儿的虫毒还没有全解么?”

我轻轻点头。

他俯下身,当着所有宫人的面,轻轻吻住我的唇瓣,虽浅,我登时羞得面如火烧。他失笑,低道:“都退下吧。”宫人们应声逃也似地退到朱门之外,廊下候命去了。

他揽着我坐于他的銮座之上,轻道:“朕为十四准备的紫宸殿,明日即可完工,十四可想去瞧瞧?”

我低头轻捻着自个腰间垂落的丝带,心内抗拒不已,低道:“十四――”迟疑良久,实在找不到藉口,遂道:“十四,不想一个人住。”

他望着我,似在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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