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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花开缓缓归-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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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州之于京师,路上不过三五日即至。沿途,一路看去,农桑繁忙,商贾络绎,一派国力强盛之象。可见,他确实如他所言,励精图治,竭其所能,治国安邦。

得知他发兵征缴倭寇之时,战事,已起了两昼夜。各州各县,民心振奋,每路过一处街市,总见有百姓们聚集在官府的告示前,不肯离去。此处,虽距离海防尚有一段距离,但因着倭寇日甚,有不少居民系当朝或祖辈自沿海迁入。此刻,见朝廷再次为了民生国计,征伐海盗,上至垂垂老夫,下至黄口小儿,无不拍手称庆。

我独自立于人群远处,看云鸢至街市为我讨一碗凉茶来。此情此景,我在途经的集镇多次目睹,那份告示,已然烂熟于心。仿似告示之上,系他御笔亲书一般,一字一句,读来竟如面君。心内涌出的暖意与柔情,仿似君王,即在眼前。

娘亲,原谅十四不孝。十四,没有办法恨他,十四的心内,一举一动,皆是他。

原本车夫说最迟五日必至,因着天气炎热,只能早起赶路,午后歇息。等赶到越州界内小江之南,已是六月二十九傍晚时分。

一路行过,只见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鞭炮之声此起彼伏,连绵不断,仿似比年节还要隆重。我让云鸢去问,始知前方战事大捷,百姓心喜,故,自发庆祝。

我心内百感交集,却,无以为继。

与云鸢弃了车,付过车资,谢了马夫,循着路人的指点一路向小江行去。

果然,越靠近小江,沿途孩童口中,均会歌咏那首小调,直听得我胆颤心惊。一位晚归的牧童好心为我们带路,领我们向着埋骨之处急急而行。

牧童遥指着江水对面,扬声道:“两位姐姐,江对岸即是你们要寻的!”

远远望去,并无坟茔所在。蜿蜒的江畔,两旁俱是参天的碧树与缭绕的藤萝,郁郁葱葱,染得半壁江水,宛如一弯天然的美玉。

见我不解,犹自笑道:“你们顺着左手边那座小桥一路过去,那棵古樟树下便是!”我顺着他所指看过去,确实有一棵参天的古樟树,树影婆娑,映着江水如蓝。

我与云鸢谢过他,也不顾天色将晚,急急找了过去。

云鸢道:“十四,你看!那棵数下,还有一间木屋,咱们过去问问。”

我点头,与她寻过去。只见夕阳西下,木屋前寥无人迹。我大声唤道:“请问,可有人吗?可有人吗?……”一连数声,俱无应答。

再环顾四周,周围,并无异样。芳草萋萋,绿树成林,此刻,燕雀低迴,一只一只,在枝头觅着自个的巢窠。

云鸢低道:“十四,此刻天色也晚了,咱们明早再来吧?”

我点头,刚移步,隐见远处小径尽头,有一角黄衫身影。我犹不信,兀自抹了抹眼睫,即刻,泪如泉涌。果真……果真是凌波师傅!

我大叫:“凌波师傅……”随着话音,一路疾奔过去,扑入他怀内,嘤嘤不能成言。

师傅也止不住老泪纵横:“双……双乞儿,可,可想死为师了。”

我盈盈跪地,呜咽道:“凌波师傅,十四骗了您,十四……”

凌波师傅登时两眼一亮,仰天长叹数声,扶起我:“冤孽,冤孽啊!”

我为他引荐云鸢,云鸢赶紧屈膝深施一礼。凌波听我道出云鸢的身份,似已明白我一路所经,点头捋着花白的胡须,复叹息道:“十四儿,随为师来吧。”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四章 更隔蓬山几万重 (3)
“为师,在此筑屋,一直苦等十四,指望有一日,天公开眼,能与爱徒重逢。果真让为师给盼来了。可见,老天爷尚睁着一只眼呐!”

“十四,太过顽劣,竟然骗了为师。为师前脚走,你后脚就跑了。等到为师五月返家,哪里还有十四影子。为师一路打听,竟无半点消息。为师为了寻你,不但去了京师,甚至去了云庄,十四足迹有可能所至之处,为师都寻了一遍。遍寻不获,为师猜到,你定是复落入钱镠之手。为师无奈,只能在这里结庐而居,盼着能与十四有重逢一日。”

我泣道:“师傅可知,十四的爹娘到底是何人?因何林生与墨荷姐姐,一个说十四的爹是杨庭玉,一个说墨荷姐姐的爹才是杨庭玉。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

凌波师傅指着脚下一方净土,扬声道:“十四儿,来给你爹娘叩个头吧!”

我登时明白,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云鸢一把扶住我。

我还未落泪,她已在旁低低缀泣。先前林生与闻莺所言,云鸢一直不肯轻信。直至此刻,听到师傅此言,云鸢始知无望。

凌波师傅虽不忍,却颔首,复高声道:“确实,十四的爹,即是昔日的双面太保杨庭玉!这里,所埋的,俱是当日为顾全武部下吴璋所杀的五百尸骨!”

原来,十四的身世竟是真的!

此生,十四与他,确实无缘再见一面。

我悲难自抑,却再哭不出眼泪来。只,木木地跪着,看着自个眼前碧绿如茵的芳草。低低问道:“十四信师傅所言。但,为何墨荷竟也认定,她系爹爹的遗孤?难道爹爹尚有一女么?”

师傅摇一摇斑白的须发:“非也!你兄长少年早夭,你爹娘膝下只有你一女。但,锦娘与你日久生情,渐渐,不忍再让你入宫赴死,遂偷梁换柱,将你的身世,暂且安置在墨荷之身。”

原来,如此。

怪不得,当日,十四于清平王府向王妃沽金,并当众将千两黄金交给锦娘,作为墨荷的赎资。娘亲脸上,如此伤心。

原来,让娘亲伤心的,并非十四的忤逆。而是,为娘的,明^明知道,女儿义无反顾踏入的是苦海,却,不能点破,无以相救。

原来,如此。

我低声再问师傅:“锦娘和明月楼一应人众,俱是他……他所杀吗?”

“是。十四前脚入宫,锦衣军,后脚即至。血洗了明月楼,并,纵火焚之。千真万确,如假包换!”稍事停顿,再道:“当日钱镠此举根本不象有任何顾忌,满街的百姓皆亲眼目睹此事,亲眼看着锦衣军成队涌入明月楼,惨叫声、号哭声、杀戮声不绝于耳,随之,大火肆起,吞没了半个天空。等我听闻噩耗赶回杭城时,明月楼已被大火夷为平地。甚至,连尸骨都无存。”

我惨笑,原来,果真如此。

杭州城内,驻扎有五万锦衣军。作为天子之禁军,由君王直接掌控,非皇命,无人可调遣,负责整个京师的防署。京城百姓,自然不会对其耳熟能详的装束认错。钱镠当日如有一丝避忌之意,大可调遣其他军队或干脆让那些将士简装易形。如此堂而皇之,必是手执天子之弑令,蓄意而为之。杀一以儆百,明月楼之鉴,足以令天下悖逆之势,闻之丧胆,转而土崩瓦解。

钱镠,你在要了十四的同时,灭了十四满门。你可曾想过,你虽暂且如愿,一旦有风声走漏之机,即是你永远失去十四之日?! 

当日,你必不曾料到十四尚有离宫之日。亦或,你也一早筹划到,但,十四既已离宫,必是与你恩断义绝之日,彼时,你亦无需再有任何忌讳。

若说十四之前,尚存有一丝侥幸,此刻已知,再无可能。

钱镠,你竟一点退路,都不曾给十四留下!书包 网 。  。。  想看书来
第四章 更隔蓬山几万重 (4)
“十四,给你的先人磕个头吧!虽,不能筑碑立传,但,为师受锦娘所托,每年清明,都要来这此处焚香祭拜。今日,你既已知晓自个的身世,就好好给自个的爹娘,磕几个响头吧!”

我依言,俯首叩拜。

师傅又道:“是年,我还在此处为锦娘等人立了衣冠冢,不知何时,复被人平了。十四儿,你就在原处再拜下吧。就当,和你的养母等人叩别!”

我依言,俯首再拜。

爹娘,锦娘,如若你们泉下有知,请恕女儿不孝。十四,愿身受地狱轮回之苦,报答爹娘养育之恩。可是十四,今生,举不起手中长剑,为爹娘血刃仇敌。

就让所有怨愤,都归集于十四一人之身吧!

他,无论再残忍,确是一代明君,心系国柞,勤政克己,万民所仰。女儿此生,虽爱之系之,但女儿不会再见之。女儿,愿以己身之苦,代他偿还所欠先人的诸多血债!十四,但求爹娘成全!

一下一下,我重重叩着。直叩得云鸢拉住我,不许我再叩。刚触及我袍袖,却,吓得惊叫不止,复跪地而泣。

一口鲜红的血,正顺着我的唇角迤逦而下,污了衣襟。

墨荷所言极是,心被凌迟之苦,岂是身受千刀万剐之苦所能及之一二的。

树间,鸦雀翻飞,徘徊不去。暮色,已掩下,远处的树木景致,渐渐,化成幽深的阴影。

师傅叹息一声,双手将我扶起,手指复叩住我脉息,半晌,才低道:“十四儿,无需再难过。逝者已矣,昔时难追。为师明白十四心内的苦。”

“为师方才自集市之上沽了酒。你我师徒二人,痛饮他几大碗,不醉不歇!”

我仍依言,扶着云鸢,踽踽随他进屋。

木屋简陋,只有一床一桌一椅而已。师傅将木桌搬至榻前,让我与他同坐于榻上,复让云鸢落座。取出酒肉,就着半盏油灯,与我畅饮。

我只饮了一碗便醉了,伏在桌前,低低吟哦,却没人辨得出我口出何言。

那,又有何妨?我挥着自个衣袖,复高声唱咏,起身离座,一面,随着自己的歌声,且歌,且舞。

“故国三千里,

深宫二十年。

一声何满子,

双泪落君前。”

此曲《何满子》,乃坊间广为传诵的一阕古词牌,前朝南阳人张祜更依了韵律填了诗句。相传唐武宗时,有才人孟氏深得君王宠幸。武宗病重,自知不起,遂问之:“吾当不讳,尔何为哉?”孟氏指笙而泣曰:“请以此就缢。”遂,起而舞,悲歌此曲,歌未毕,气绝仆地。武宗急传太医,太医诊后曰:“肌尚温,而肠已断。”

肠断肠断,固痛不欲生,但最痛莫过――肝肠已寸断,奈何心难断!

天,待十四何其残忍,欲夺之,偏偏先予之。

既予之,何忍复夺之?!

耳畔,似听见师傅为我击节相合,又似听见有人低低啜泣。我巧笑嫣然,曼舞婆娑,一遍又一遍,一舞,复徘徊。

断肠人歌断肠词,肠断人舞肠断曲,何其酣畅,何其淋漓。绝哉。妙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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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昔年无限伤心事 (1)
翌日晨起,凌波师傅即带着我与云鸢上路。师傅一向懒散惯了,这几年因了明月楼和我之故,脚下常被绊住。

此时,万事已了,索性携了我,一路游山逛水,朝湖州而行。明着,是图他自个散心,实则,我心内知道,全是为了能让十四暂遣愁怀。

越州之去湖州,路上,仍需经过京师。师傅特地寻了一辆牛车,自个亲自驾了,沿着官道,一路向京师进发。

天气暑热,早起午歇,路上,遇到客栈即住,若无,则借居在庙内。

来时不过七日的路程,走走逛逛,此行,已走了七日,路途只下去一半。

不觉中,又是七月初七乞巧节。

官道两旁,各家各户,都在为过节做着忙碌。一路之上,炊烟袅袅,鼻尖处,传来的,多是油煎巧果的香气。间或,看见一两个女儿家,小脸上含着欣喜,宛如十四当日那般,在自家门前院内,忙着捕捉蜘蛛,已经捉好的,则顾着挑弄自个手里的虫盒。

云鸢似刚想起,急道:“十四,你看云鸢这记性,竟忘了今儿七月初七乞巧,是十四的生辰!”

我心内酸楚,不知向她从何说起。索性,别过小脸,望向官道两旁的景致,不答。

云鸢赶紧提高声量,向驾车的凌波师傅嘱咐道:“奴婢竟忘了,今儿是十四的生辰!请师傅绕个道,看能否找个集市,买些酒菜果物来——”

话未讲完,凌波师傅一扬手中的缰绳,大声回道:“云鸢,你尚不知,十四儿的生辰原本不是今日。三月初四春上,才是她正经生辰。当年,锦娘带着她一路逃命,为掩人耳目,才谎称她生于七月初七,不仅如此,还虚增了她两岁年纪。认真算来,十四,今年才刚及笄,而不是你所想的十七。”

云鸢张口结舌,半天,才想明白过来。低头握住我衣袖内的素手,眼中,尽是悲悯。

我还以一笑。

当日,闻莺告知我身世之时,特意借故支开了云鸢。事后,我因着伤心,也未再向她解释,是以她至今尚被蒙在鼓里。

一路前行,不觉间,天色渐晚。途经过一间客栈,师傅却不曾停车。我恹恹地半卧于车上,随他带我们去哪里。

只见,牛车渐渐驶离了官道,向着一条小径行去。两旁,俱是参天的古树,曲径通幽,竟仿似前方更有什么幽深的去处。

果然,行了约莫一炷香功夫,前面慢慢显出一座庙宇。檐角高耸,香火气徐徐,却寂寥无人声。

来到大门前,抬首看向正门之上高挂的匾额,我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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