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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花开缓缓归-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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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笑:“十四,还有什么不可以?还有什么不敢做?”

话音未落,转身,拂袖而去。我愣在原地,又急又恨,连跺了数下青石地,犹不解恨。还要再跺,突然足下一阵剧痛传来,低头一看,自个方才情急之下,竟忘了套上丝履。就这么一路跟着他追了出来。娇小的身躯之上,只余一件底裙,冷风一吹,冷到骨髓。

正在进退两难之际,耳畔,听到远处廊下,李裕公公似又轻咳了一声。我不明所以,心内委屈异常,只低头,看着自己的莲足,再看着他的背影,不争气地哭。

他脚下停顿了片刻,似叹息一声,果真去而复返,长臂一捞,将我打横抱起,向殿内走着。我不禁破涕为笑,紧紧抱着他,唯恐他随时会再扔下我走掉。
第五章 一枝红艳露凝香 (4)
入夜的烛火,一刻不歇地高烧着。身子已及榻,我却不肯松手。

他停顿片刻,才略略缓和了些语气道:“天气越发凉了。十四,是做娘的人了,还这样胡闹。赶紧歇下,朕,还要去早朝。”

又是他的龙嗣要紧。我委屈不已,低低呜咽着:“陛下心里只有龙嗣么?陛下,不想十四儿了么?就因为小隋太医亲了十四,陛下,就不要十四了么?”

他嗤笑一声:“你以为朕当真信你的鬼话么?!朕连几个锦衣军都管不住,这江山也别坐了!”

我吃惊不已,怔怔地望住他。原来……他不信?那他为什么生气?

他叹口气,长臂一挥,扯落了帷帐,再一挥,径直扯落了我的底裙。我吓得即刻坐起,用锦被包着自个的身子。逾四个月了,我的小腹已然隆起,猛然让他看见,十四,觉得有些羞涩。

他挑起眉:“十四,不是想朕想得浑身都疼,此刻,还推搪什么?”

我被他说得羞红了小脸,抱着被子,怯怯地坐着。

他三下二下再扯落了我的被子,果然,原先纤细的腰肢,此刻已明显臃肿了许多。他视若无睹,掌心顺势往下,即刻就捕获了他想要的去处。

我吸一口气,小脸上涨得通红,咬牙忍住不让自己出声。

他笑,欺身而上,直接将我压于身下。

薄唇,随即落下,覆住我小小的唇瓣,长驱直入,攫住我柔软的丁香舌,疯^狂地掠夺着檀口内的蜜汁。许是相思致使,亦或要对十四施以惩戒,力道之深重,似要将我窒息。纤细的双腕,被他以只手缚于头顶,另一只大掌,则毫不顾惜地揉捻着我胸前的温^软。衣衫尽褪,身下娇柔的隐^秘处,更有一个巨大昂扬的火热物,不断研磨着花蕊,或缓还重,却蓄意而不入。自己久未经人事,实在禁不住他这样折磨,只觉得魂魄,尽失。随着他动作,喉中不断溢出哀鸣之音,甫出声,即被他尽数吞没于唇齿间。

我屡要而不得,娇小的樱唇和身下的花蕊,很快被他蹂^躏得肿^胀不堪,一副身子,欲生不能,欲死而不得。好容易趁他吻我的间隙,挣扎着求道:“给十四儿……”

这个残忍无比的始作俑者即刻眼眸一亮,双手钳住我腰肢,猛得大吼一声,坚硬似灼铁的龙御,自身后,贯穿而入。一瞬间,几要将我撕裂。身子被他牢牢箍于胸前,痛得一阵一阵战栗,却不得片刻稍停。纵情,复沉醉,伴着身下一波又一波剧烈的痛楚席卷而至。我与他的情事,少有不痛的经历,每一次,都痛得十四死去活来,却于下一刻,复被他带入生死难离的极乐地。

此刻的他,果真变成头顶之上那只张牙舞爪、面目狰狞的蛟龙,强取豪夺,让十四,毫无还手之力。宛如,纱帐之上一朵小小的牡丹,入夜始含苞,凝露,则绽放。枝叶,被他缠绕于龙身,娇蕊则被他践踏于利爪之末。 

一次又一次,带我共赴云^雨巫山,随着他,沉沦,再沉沦,直至漆黑不及处。深可蚀^骨的毒瘾,夺去了十四所有的心力与神志。我忘记了羞耻,不停地,向枕畔的魔鬼索要着,殊不知,自个汲取的甘露,是他不断哺入的鸩酒。虽源源不断绝,却,愈饮愈渴,愈饮愈难离,直至不能胜。

直到,他不得不停下来,将我紧紧纳入怀中,不许我再动。咬牙,在我耳畔喘道:“十四儿,朕,不能再给你。等你生下朕的龙嗣,朕,会一齐补偿今日的可好?”

我被他箍住,只觉饥渴难当,还欲再挣,片刻间,人,已失去了知觉。

等到醒来,身边,哪里还有君王的影子。只有自个身上,那一朵一朵盛开的妖艳无比的罂粟之花,于一处一处娇柔隐秘的所在,鲜艳欲滴地怒放着。

眼见云鸢掀开帷幕越走越近,我羞愧难当,索性将自个深埋入锦被中,不敢让她看见自己的身子。

心内,既甜,也酸,更痛,五味杂陈。

我知道他宠我,我也知道如果有人敢碰我,天子一定会发狂。所以,他派了锦衣军没日没夜地守着,生怕有一丝差池。但,十四,却不得不忍着他雨露均施,宠幸他人。

十四如此依附他,实在没有办法忍受,他还有旁人。十四,实在不能忍受,这一番云山雾雨,时时,再落于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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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上尽重城更上楼 (1)
云鸢掀开帷幔,轻道:“十四起来吧。该吃药了。”

我涨红了小脸,随她为我更衣。云鸢视线触及我身上的瘀痕,不禁也有些面赤。她追随我日久,已渐渐明白君王在我身上留下这些痕迹的含义。半晌,才低笑道:“陛下对十四这样,难怪旁人要眼热。”

我面如火烧,怔怔不能言。垂下臻首,自榻上起身。刚移足,忽听云鸢在身后低呼一声,我转头去看,只见她手中捧着的,正是一弯皎皎的缺月。

想必是他方才离开之际,置于我枕畔的。

我心内,柔肠百转,自云鸢手中接过他当初给我的下聘之礼。小小月焰,在我与他之间,往复辗转,数个来回,此刻,终又回到我身畔。

云鸢扶着我,一路慢慢行至东偏殿。穿过重重帷幔,再拾级而下,进入一个隐秘的温泉汤池所在。虽时至冬日,但此刻,翻涌的温汤仍灼热如初。紫宸殿,是这凤凰宫内,除了帝王所居的昭阳殿之外,唯一引温泉入室的宫室。小小的汤池,刻成牡丹花形,四周,再环以缠绕的枝叶。白玉打磨的底座之上,复雕了一朵一朵云纹,雍容华美,难以尽述。这,也是他对我的独宠之一吧。

因有着身孕,不能久泡温泉,故,只简单洗漱了下。一旁,已有更衣宫人奉上衣物,云鸢接过,为我换上。极淡的青衣,饰以同色的精美刺绣,半干的长发,简单挽成低髻,用一只金钗固定。

我随着云鸢回到正殿,简单用了些饭食,又喝了药汁。这些汤药,仍是按着凌波师傅所留,十四自己又略略修改了些药材。

身子日渐臃肿,我嘱咐云鸢取来丝绦,将月焰轻轻系于自个的脖颈处,垂落于胸前衣襟内。甫坐定,耳畔,忽听宫人通传:“娘娘,梨云殿的喻昭容求见!”

我一惊。自己,并不认识这位喻昭容娘娘。

梨云殿,系当日他的宠妃张淑妃所居,虽此刻人已被打入冷宫,但听宫人言,此殿之豪华,不输于后宫主事媛妃娘娘的香勺殿。此位喻昭容,品级仅次于九嫔之首的昭仪,又居于梨云殿,想见,在君王心中地位之重要,不言而喻。

我低声道:“快请吧。”随之,起身离座。

云鸢皱眉,在旁小声提醒我道:“十四坐着即可。”

我淡淡一笑,并未采纳。来者都是客,岂有客至,而主不迎之礼。何况,十四,虽居于紫宸殿,却无名无份。

一个娇美袅娜的倩影,应声而入。一身淡粉色的罗裳,更衬得肤光似雪。眉如春山,明眸善睐,行走间,体态不胜之妩媚,比之十四先前所见的婉容,有过之而无不及。我愣愣地立在原地,竟忘了招呼。原来,喻昭容,即是当日昭阳殿上为君王伴舞的柔儿。

柔儿微微一笑,朝我略略颔首道:“十四妹妹,近来可好?”

我猛得惊醒,忙抑下心内的痛,屈膝,深施一礼,口中轻道:“十四,见过娘娘。”她闻言,赶紧伸手扶住我,巧笑道:“十四妹妹,快别多礼,折杀姐姐了。”

我转身吩咐宫人奉茶,引她在主座上入坐。柔儿有片刻沉吟,含笑望我一眼,也未再推辞,款款落座。

视线,随之,深深地落于我身上,低道:“十四妹妹,果然,好福气。”一面说,眼光,逡巡于我的衣衫不及处,久久不去。

我被她看得奇怪,低头再看向自己,登时,小脸涨得通红。钱镠在十四的身上留下这些,此时,虽身着冬衣,但脖颈处,衣襟低处,俱是一朵一朵惹眼的花蕊。我羞得不能再羞,呐呐地垂下臻首,不敢与之迎视。

耳畔传来她一身轻笑,随即,吩咐自己身边同行的宫人道:“你们,都先在外面候着吧。”宫人们,随之弓身退去。我见了,也悄悄示意云鸢领着紫宸殿的宫人,一齐暂退至殿外廊下。

她始转过头,娇颜之上,换了神色,向我怅然低道:“妹妹,无须拘礼。柔儿虚长妹妹一岁,今日冒昧前来,原本就想和妹妹说几句心里话。”

她应不知十四的真实年纪,她此时这样说,今年,应该是十八年华。

柔儿敛下眼眸内的光华,垂下头:“柔儿,实在羡慕十四妹妹,能得陛下这般宠爱。柔儿心里……”话说了一般,忽然哽咽。

我局促不已,陪坐于一旁,手足无措。

我与她初识,虽先前见过,却不曾有过交集。此刻,她竟当着我这个生人哭出声,十四,不知如何好。 。。  。。 
第六章 上尽重城更上楼 (2)
殿外,是一地的艳阳,映着中庭内一隅小小的牡丹花圃。虽已入冬,但不知宫内的花匠在地下放了什么,一株株,竟不曾叶落。此刻,枝叶中,绽放出硕大的花蕊,一朵一朵,或浓或淡,堪比国色。

柔儿凝视良久,始叹息道:“偌大凤凰宫,唯独十四的紫宸殿独有自己的花圃,且遍种牡丹,入冬仍盛放。孰不知,牡丹,乃国色,花中魁首?圣上,对十四之隆宠,如今,已不再有丝毫掩饰之意!”

我被她语意中的愁楚所触,抬头望向她。伊人的娇颜上,此刻,俱是伤心之意。我心一痛,袖内的素手,不自觉地绞握在一起。

柔儿想说什么?钱镠对她,不也是同样隆宠吗?她,她何以如此介怀?难道她也如十四一般,看到君王雨露均施,心里觉得难过么?

柔儿望我一眼,叹息道:“柔儿自认绝色,怎奈君王见惯绝色。十四,虽无姝丽,却独倾君心。”此言,饱含有犯上的语意,她说来,却无一丝迟疑。

我有些许诧异。从来都是十四眼见君王隆宠他人而生妒,还不曾有人当面向十四说出这些言语。可是,她何出此言?当日,十四眼见钱镠于昭阳殿俯身吻她,十四……十四更因此心碎离宫。前日,君王更是当着后^庭一应嫔妃小主的面,亲自为她吹笛伴舞。据她所言,天子笛音,凤凰宫内诸人皆不曾有此耳福,此宠,又何等隆重?!她,何再出此言?

她似见我不解,脸上,复露出一抹强笑道:“柔儿,说错话了么?”

我苍白着小脸,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她。

她一眨不眨地望着我,两行珠泪,却沿着如花的娇颜,迤逦而下。我大惊,惊慌不已,不自觉从软凳上立起。颤声道:“娘娘,怎……怎么了?”

她忽然间泣道:“柔儿今日来,已经搁下脸面,只求妹妹成全一二。柔儿心里,痛得着紧,实在顾不得……颜面之事。”

“柔儿,已有盈月未得君恩。相思苦楚,柔儿心里……”话音未落,泫然掩面。

我呆呆地立着,却,不知该如何抚慰她。她与我同为钱镠侍妾身份,可是,要论品级,不知比十四尊贵多少。要论亲疏,十四,得见君王,逾百日才不过一二次。她,何以出此言?

柔儿见我立着,自己,却仍未起身。

一双剪水秋瞳,看着殿外某处,口中幽幽道:“柔儿,去岁入宫,始见君王。一见,倾心。”

“柔儿,自幼长于富贵官宦之家,锦衣玉食,娇生惯养。因自恃绝色,向来心高无尘。但,自见君王始,柔儿,也和凤凰宫内的所有女子一样,失了心神。自此,尊他如天神,敬他如神祗,从不敢稍拂其意。”

“初始,圣上待我,隆宠盛浓,整个后宫无以复加。柔儿原以为,如此恩宠皆因了柔儿自己,后来才听闻,是因了柔儿的眉目,有几分似十四。”

我惊惧不已,睁大双目看回她。果然,她眉目之间,确有几分似十四,却比十四更娇媚浓艳若许。

她也回望我,眸中的哀怨,也和婉容当日,一般无二。

“柔儿初进宫,虽不曾见过十四,却频听宫内老人讲,十四乃圣上心爱之人,为了救圣上,以己之血换其生。柔儿第一次听时,真恨不能即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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