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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喝茶,未免也太闲了些。”
王爷垂着眼帘,只瞅着杯中的茶水,懒懒道:“我在我自个儿的家里,做什么还用得着你来指挥?”
许家小姐又扁嘴,作泫然欲泣状,楚楚可怜:“人家好心督促你树立一个好王爷的形象,你却这样说人家!真伤心……”
王爷将茶杯一撂,佯装恼怒地道:“行了行了,不许再哭!再哭本王就真的叫阿九把你丢出去!再不许你进这梁王府一步!”
许家小姐蹭到我身旁来坐下,撇着嘴牢骚道:“就会唬我!就会唬我!你这人真无趣。不理你了,我跟鹭鸶说话。”
王爷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饶有兴趣地托腮望着我俩。
许家小姐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又对他嚷:“我们女孩儿家家的说话,你怎么不知道回避呢?”
“这儿是本王的府邸,本王爱在哪儿坐着就在哪儿坐着。”王爷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厚脸皮……”她低声含混地嘟囔了一句,虽不清楚,但我却听得清楚。
没想到,她居然敢这样说王爷。当下,我十分钦佩她这初生牛犊不怕虎一般的气势。
而王爷正若有所思,大概没听到她嘟囔了一句什么。
她冲我挤挤眼,恶作剧成功了似的笑了一笑。
哪晓得王爷居然冷不丁地说了一句:“别以为本王没听见。”
她立刻抵赖:“我说什么了?嗯?”
王爷不动声色:“本王懒得与你计较,等到你爹爹和哥哥回来之后,交由他们处置便是。唔,我记得你爹爹惯常用的处罚是……抄琴谱?啧啧,琴谱上标音那么多,着实不好写呢……”
许家小姐一听这个,大惊失色:“千万别!”
王爷微微一笑。
许家小姐略顿了一下,而后忽然正色对他道:“不过,你究竟何时才能去边疆呢?我爹爹到底怎么样了?你派去的那些人手,可不可靠呢?找到我爹爹没?”
“这天下的精兵强将,没几个能比我这几个手下能干了。”王爷摩挲着折扇,胸有成竹道,“你且宽心,不出两日,必有消息。”
“有消息管什么用?万一是不好的信儿呢……”
“你也太小看本王的这些人马了。放心吧。”
许家小姐皱了皱眉,仍是担心。
王爷岔开话题道:“不过,说起来竟这么巧,原来鹭鸶姑娘与青铎竟是亲戚呢。”
我笑答:“是呢,晓得他在王爷手下做事,我亦很是惊讶呢。却不晓得王爷怎会找到远在杭州的他?”
“几年前,我往杭州去游玩,恰巧遇上他与他的几个小兄弟,攀谈起来,很是投缘,他们便随我做事了。”王爷忽然转而问我道,“鹭鸶姑娘与沈青铎是什么关系?先时只晓得他在意姑娘,却不晓得究竟是何样关系。”
“沈青铎,是我远房的亲戚。”我答道,“幼时曾订下了娃娃亲。”
“哦?于是,你舍弃了你的青梅竹马,却有了另外的意中人?”
“我很小的时候便随娘亲离开了杭州,若算起青梅竹马来,倒是应该是涂虹一更妥帖一些。”我笑了笑,继续道,“当年离开沈家,娘亲便舍弃了沈家的一切,留书表明与沈家再无干系,所以,那娃娃亲,自然也应当作废了。”
“唔,原来如此。据本王所知,沈家的家业在杭州可算首屈一指了,你们怎么不愿留在那儿?”
“家业大,管我什么事?更何况,当初沈家的大夫人为谋家产,不择手段地欺压我们母女,为求自保,我们只得离开杭州。”我笑了笑,“我娘亲说,荣华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倒不如无牵无挂地做平民百姓来的自在。这些年,我们在济南过得很好,开了绸缎庄,我娘亲打理得井井有条。”
“可沈家正经只有你这一个孩子,你若不在,这偌大的家业可怎么办?”
“不是还有沈青铎么?反正那沈家与我再无干系,他若是要,就都给他好了。”
“就这么拱手让人,你未免太大方了些,”王爷笑笑,“不过倒是潇洒,拿得起放得下。”
许家小姐在一旁听着,忽然插话道:“鹭鸶,你倒有几分像是我们家人的性格呢。”
我笑:“是么?不过说起来,我娘亲原本也是将门女儿。”
“哦?不晓得是哪位名将?”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我娘亲提起过一次。林尚武,这是我外公的名字。”
“林尚武?统领三军的骁骑将军!”王爷坐直了身子,惊讶道。
许家小姐歪着头纳闷道:“这名字,我好似听我爹爹提起过……”
“傻子,林大将军是你爹爹的前任!自从他离世后,你爹爹便任了这大都督的职位。”
“和许大将军一样的官职?”我亦惊讶,娘亲从未与我说起过这些,而关于外公的事情,我所有的了解也不过是那次与唐裕唐副使交涉时,娘亲所说的话。
王爷打开折扇,摇了一摇,而后继续道:“林将军为人磊落,骁勇善战。本王幼时学的第一套剑式,便是他教授的。说起来,亦应当尊称一声师父的。记得幼时在宫里腻烦了,偷溜出去时总要在林将军那儿寻庇护,也算是相熟了。你娘亲林兰溪那时不过一十五岁,却已是名动京城的美人,但待人却极好,诚恳。本王那时还是个垂髫的稚子,记得一直叫她瑶春姐姐。”
“只可惜,当年那一场冤狱,连累这将军府遭了殃。林将军冤死,林兰溪下落不明。”阿九替王爷斟上新茶,王爷端着茶碗,沉吟片刻,继续道,“十多年后,林将军的冤情才得以昭雪。先帝想要弥补追封,却始终找不到他的后人。没有想到,却能在这儿遇得上。”
王爷微微一笑,我才终于回过神来。
从没想过,娘亲的身世居然是这样。
我先前只以为,娘亲只是某个小官吏家的女儿,却没有想到,她竟是名将之后。
正发愣着,忽然听得王爷道:“如何,鹭鸶姑娘要不要本王替你们禀明皇上,要回林家的追封?”
“王爷的好意,鹭鸶心领了。只是我们母女二人在济南定居多年,虽不甚富庶,日常的吃穿用度却是绰绰有余,而且平淡惯了,不想为那些虚名所累。”我谢绝了王爷的好意。
王爷笑道:“也罢也罢,本王不强求。不过多年未见瑶春姐姐,不晓得她现下如何?怕是已经认不得当年的小彤了……唉,时光荏苒,物是人非。”
我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我娘亲记性很好。”
王爷一愣,笑了:“你与你娘亲模样没差多少,可这性子却完完全全不同呢。”
许家小姐又插话:“将门之后嘛,和我一样!”
“去!你这傻丫头。”
之后又与王爷闲话了一会。
我心里忽然有个想法,怕王爷不允,便踌躇了半晌。
但最终还是吞吞吐吐地说了出来:“王爷,鹭鸶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鹭鸶姑娘请讲。”
“王爷您是一定会去边疆的吧?”
“这是自然。”
我小心翼翼:“那可否叫小女子同行?”
“你要去那边疆?”王爷很意外。
“正是。”
“为何?”
“世事难料,鹭鸶不想再被道听途说迷惑,倒不如自个儿去看一看,那人是否安在。”我苦笑,“不瞒王爷,鹭鸶是被这一路的事情吓怕了,次次都是别人说,心里没有底。”
“若鹭鸶姑娘不嫌路途遥远又艰险的话,自然可以。”
“多谢王爷。”
许家小姐听到这个,立刻凑了过来:“那,能不能捎带上我?我想去看我爹爹!”
“不行。”
许家小姐的小脸立刻垮了下来:“你许了鹭鸶,为何不许我?”
“你不是还要等你的秋宵哥哥么?”
许家小姐立刻左右为难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有气无力地爬走。。。。
一窥龙颜
她为难了好久,终于还是决定留下来,并千叮咛万嘱咐王爷,叫他千万注意许将军的安危。
王爷觉得自己的能力被蔑视了似的,狠狠地挖苦了她一番。
直到看见她又有了眼泛泪光的苗头才作罢。
门忽然“吱呀”一响。
进来的是沈青铎,他一抬头,瞧见这么多人,顿时一愣。
许家小姐瞧见他,立刻自来熟地打起了招呼:“鹭鸶的小表哥!”
“许小姐好。”沈青铎向王爷请了安之后,对她笑了笑说道。
“你作甚去了?怎的不在这儿照料人家?”王爷道。
沈青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去厨房叫他们准备些饭食去了,鹭鸶刚醒没多久,只吃了一些清粥而已。”
许家小姐往窗外瞅了瞅,惊叫道:“哎呀,居然已经过了午时了。人家也是一大早就没有吃过什么东西呢,不如……”
说着,仍肿着的双眼便谄媚似的往王爷脸上瞥过去。
王爷白她一眼,道:“你又想在这儿蹭饭么?”
许家小姐嘿嘿一笑。
“好吧,等平果儿他们回来了,就传饭。”王爷又转向沈青铎问道,“平果儿呢?都这个时辰了,怎的还不回?”
沈青铎瞧了瞧日头,纳闷道:“按说,江醇带着平果儿不会走远呀?说是去附近的临芳街买点心去了。”
“那,再等等吧。”王爷起身吩咐道,“跟厨房的人说,一会儿把饭菜备在沉水阁那儿,景致好,又僻静。”
许家小姐摆摆手,殷切道:“哎呀,临芳街卖小点心的铺子多得是,说不定这俩人是一路逛下去了,我去那儿的时候都是一路逛一路吃,逛完街,肚子也填饱了。他们俩肯定也是这样的,咱们在这儿饿着肚子巴巴地等,孰不知他们正惬意呢!还是传饭吧传饭吧!”
王爷想了想,点头道:“也好,咱们先到沉水阁那儿去。眼下正是桃花季,那儿正巧有几株开得正好,先过去赏赏花,边瞧边等吧。”
我低头瞅瞅自己身上的衣裳,却发现早已经皱得不成样子,王爷便叫人给我准备了一身新衣裙,许家小姐陪着我,他们则先行去了。
我脚步仍有些飘,穿最后一件外衣的时候头晕了一晕,幸好被许家小姐及时扶住,才没跌倒。
许家小姐道:“鹭鸶,你怎么愈来愈弱不禁风了?这才不过两三日的功夫,怎么又病了?是风寒么?可也不见你咳嗽。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总不好实话实说自己是在闵宅绝食来着,便只好搪塞道:“大概就是风寒吧,只是症状轻些。”
许家小姐点点头:“春暖乍寒,你还是要当心些。”
我应着,装作低头专心系裙带。
只听她叹道:“也不晓得秋宵哥哥怎么样了……他现今应该是在刑部吧,要是我能去瞧瞧他就好了……”
我心里很不好受,又说不清到底是个什么感觉,便只好匆忙地安慰道:“别担心,会好的。方才王爷不是说了么,闵秋宵家里会救他的。”
“嗯。”许家小姐替我梳理一下头发,而后道,“好了,咱们去吧。我肚子都要饿扁了。”
她对这儿熟悉得很,自然替我带路,两人一路说笑着便到了那沉水阁。
这沉水阁是座湖心亭,建在一方碧池之上,格局倒是与沈园的禾绿小池有些相似。
走近了些,看到池边果然有几树开得正艳的桃花,王爷正摇着那旧折扇对身旁的沈青铎说着什么,而阿九则又变作了猫儿似的,整个人卧在湖心亭的琉璃瓦亭盖上,晒着太阳,偶尔打个大大的呵欠。
沈青铎先瞧见了我俩,抬头笑了笑。
许家小姐忽然对我耳语道:“你这小表哥,生了副好皮囊,站在王爷身旁,那气度一点都不逊色的,这样的好人你都不要,暴殄天物了,啧啧……”
“怎么?你又欢喜人家了?”
“谁说的谁说的!我有我的秋宵哥哥呢!”她一听这个,立刻正色道。
“你们两个嘀咕什么呢?”王爷摇着折扇走过来。
我忙答:“没什么,就是,就是觉得这桃花儿太美了。”
王爷转身向池子对面的角落指了一指,说道:“前几日,那儿还有杏花,也是和这桃花一样,嫣红嫣红的,刚过了花期,你们错过了,可惜得很。”
许家小姐踮着脚望了望,指着地上问:“那地上白花花的是什么?”
沈青铎答道:“是杏花的花瓣,杏花渐变色,初始嫣红,到残了就成了白色了。”
王爷俯身捡了一朵从枝头掉落下来的桃花,放在手里细细端详:“嫣红娇媚,归白纯真,总是美的。而现今一地残瓣,却也还有独一份的寥落美态。”
许家小姐眯着眼瞧了一会儿,摇头道:“看不出看不出,你们这些人啊,心里都住着诗魂呢,好花说美,枯枝败叶也能说美。”
王爷笑着摇摇头,不语。
四人一路说笑着,到了那湖心亭里,亭子里的石桌上摆了四样精致点心,我一眼便瞧见了那当中一碟黄澄澄的糕点,正是栗子糕。
凑过去仔细一瞧,居然是锦文轩的印字。
我抬头诧异地望向沈青铎,他笑道:“没错,是锦文轩的。前两日回杭州,碰巧路过,想着你爱吃,就买了些。”
许家小姐拈起一块来,一口咬下,细细嚼了两下,立刻赞不绝口:“好吃好吃,入口甘香,清甜软糯,可是一点都不腻呢!”
王爷打趣她:“评起吃食来你倒是不含糊,都恨不能出口成章了。”
许家小姐扮了个鬼脸,又捏了两块别的糕点,拉着我去喂鱼。
可是捏碎了糕点撒下去,却一直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