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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把你的敏锐留在工作的时候。”韩启明静静说,对于他的猜测,不承认也不否认。
“差不多了吧。”那人说。韩启明和他早就认识,也算是半个朋友,这一次的拜托,即使启明不明说,他也猜得出来是怎么回事,作为私人侦探,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你指什么?”
“只是这样远远地看着,就算我把她三十年的所有经历都翻出来给你,她也不会是你的。”他用指腹轻轻摩挲着细瓷杯子。
“我们昨天已经见过面了。”
“什么?!”对面的人坐直身体,然后又问,“怎么样?痛哭流涕而后尽释前嫌?”
韩启明笑了,像是听到这个世界上最有趣的笑话:“我们连话都没说上。”
“难道她已经有主儿了?”说完立刻摇摇头,他不能对自己的调查结果这么没自信。
“没有。”韩启明的笑容里满是苦涩,“她逃跑了。”
对方不再说话,静静喝着咖啡,这样的局面,他无能为力,而且也无权插手。
“这是你的酬劳。”过了许久,韩启明推过一个信封,“这段时间辛苦了。”
*
中午陪客户吃过饭韩启明开车回家,他和祁夏住在同一个小区,甚至相隔不远。他开车从她门前路过。
朋友随口的一句话始终盘旋在他的脑海,难道祁夏真的有了男友,或者,她已经结婚了。自己曾经好几次在将车停在她家楼下过夜,大部分时候祁夏都是一个人,偶尔会见到那个身材非常高大的男人,不过看样子,两人也不过是朋友。
刘先生是通过其他渠道调查的,才不会像他这样守株待兔。守株待兔?韩启明笑笑,自己就是那个傻瓜农夫,只是再也等不到祁夏这只聪明的兔子出现。
经过时他不由自主地放慢车速,那栋小洋房非常安静,他却突然注意到那个披着浴袍站在二楼阳台上的男人。
正是和她常常往来的那一个,身材高大,穿着浴袍,这样的情形总给人一种暧昧的感觉。
韩启明的车慢慢驶过,他怔怔地看着前方的路,满脑子都是各种各样的猜测。一见面就逃跑,电话一直关机,就因为这个男人?!
他突然掉转方向。
阳台上已经没人了,韩启明没想到自己还会有这样怒不可遏的时候,他狠狠摔上车门,大步走到门口,手一触到那那扇木门,各种想象之中的画面涌入脑海。
他快要被自己的想象和怒火焚烧,于是握紧了拳头,控制不住地向门上砸去。
*
陆城打开门,眼前的男人穿着有些褶皱的西装,和他一样因为不眠而眼眶深陷,只是脸上神色不同。
门乍然打开,握紧的拳头扑了个空,四目相对,两人却都沉默了。
韩启明缓缓放下拳头,脸上恢复平静,陆城突然觉得这个男人看起来有些面熟,或许是祁夏众多追求者之中的某一个。韩启明若知道他心中这样猜测,一定会揪紧他衣领给他一拳,虽然很可能会落空。
此时两人门里一个门外一个,都不说话。
“你是?”陆城问。
“祁夏在不在?我找她。”韩启明径直说。
陆城正想开口,就听到脚步声顺着楼梯一路下来。祁夏大概洗完澡了,或许穿着拖鞋,脚步声是踢踢踏踏的。
启明向前迈了半步,他的目光越过陆城,看到了楼梯上正在往下走的女子。
她穿着和陆城一样材质一样颜色的浴袍,露出纤细的小臂和脚腕,她头上搭着大块的毛巾,一边走一边擦头发。
他能想象得出她有多么瘦,才能将那一袭浴袍穿得飘飘然,一路走下来,倩影摇摆,发丝上的水滴落下来,顺着浴袍滚落,或者缓缓渗入,形成小片水渍。
直到他清楚地看到了她发梢上滑落的水滴,韩启明才察觉她已经走到了门前。
“我听到有人敲门。是谁?”她站在陆城身边问,然后抬起头来。
正文 第十四章
他怎么可以这样,他应该穿得光鲜耀眼,以最完美的姿态见到她
*
祁夏抬起头,湿漉漉的头发呈现出明亮的色泽,头上的毛巾滑落到肩膀,露出那张熟悉的脸来,可能因为洗了澡,泛着淡淡的红晕,下巴因为变瘦更显得尖了。
她的眼睛里蒙着一层雾气,像是看不清似地眨了眨眼,这一眨眼,就有泪珠落了下来,像是冬天窗玻璃上的雾气,凝结地多了就汇成一滴滑下来,而后又像是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天,几乎要一股一股地流下来。
祁夏眨眨眼,再眨眨眼。终于神色如常,她不着痕迹地顺手用毛巾擦掉泪痕。
“祁夏。”韩启明连名带姓地叫她,好像生怕她不认识自己似的。
陆城刚想开口就感到祁夏轻轻扯着他的衣角,她不动神色地站在他身边,却轻轻拽着他的袖口。那拉扯好像一路传到心口,让他不由得微微心醉。
他手臂圈过她的肩膀,不管面前站着谁,很默契地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这才感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祁夏贴着他胸口,感觉他身上轻微地热度一点一点自肩膀传至全身,慢慢地似乎又可以说话移动了。
“我不想看见你。”祁夏出言不逊。事实证明韩启明的担忧是必要的,不管她是装作不认识他,还是厌恶他,总之她是不打算见她。她偎在身旁的男子胸口,等待自己知难而退。陆城始终沉默,他并不是她的什么人,自然也没有权利插手她的感情。
原本只要看到一张卡片就会产生的嫉妒,却因为看到她叫人心疼的模样而消失。
此刻能给她一个可以依赖的肩膀让她仍然坚强站立着,他也觉得心满意足。
*
韩启明转身离开,愁肠百结,他不能再这样尴尬地站在那里,他还没有傻到被别人用这种方式羞辱。他必须离开,一头钻进车里,猛一提速,只盼快快逃离。他看到后视镜中的自己,深陷的眼眶微微泛青,领带扯松了,满身散不尽的雪茄的味道,这样颓废的自己,他开始后悔了,以这样的姿态,他在干什么,示弱吗?难道他心里竟然渴望得到祁夏的同情?
他怎么可以这样,他应该穿得光鲜耀眼,以最完美的姿态见到她。
这一刻他的心情就像是在暗恋的女生面前出了丑一样懊恼,或者更严重。
*
“对不起。”祁夏关上门,对着陆城的背影说。
“他是谁?”陆城问。
“我不认识。”祁夏像个耍赖的小姑娘。陆城也不再问,走上前来帮她擦湿漉漉的头发,她的长发是冰冷的,有些乱糟糟地垂下来,他的动作很小心。
头发不再滴水,陆城从身后将祁夏圈进自己的臂弯里,感到她纤细的身体仍然有些僵硬。却什么也不问,他不会谈这些儿女情长,并且发自内心的,他对这个男人的身份并不感兴趣,也无意探听祁夏的过去,他的心跳是平稳的,内心无比安静。
他知道自己在祁夏心中的位置,那个女子会把他的东西随身带着,已经让他觉得安心。
*
关于那个黑色的护腕,要一直追溯到三年多以前。
那时两人还没有认识,但陆城已经习惯了祁夏每次一有案子就无惧无畏地冲进他们的办公室,然后再被当日的值班人员请出院子。
这个丫头总是那么大胆,而且脸皮够厚,次次被堵,却还是想方设法地要新闻。
当时祁夏已经二十六七岁了,多少女子已经当起了贤妻良母,她却像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女,后来叫整个刑警队都头疼。不论他们怎样训斥威胁,她就是那么一根筋。
陆城不记得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对着祁夏皱眉,换做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微笑。每次她一出现,就觉得整个办公室都热闹起来。
“真是敬业。”陆城有一次笑着调侃,也就是那一次,他决定提供她一个独家新闻,当天破获的一个案子,还没有向任何人公布。
“我就知道陆队和他们不一样,哈哈。”得了独家新闻的祁夏像个傻小子似的拍拍他的肩膀,这个动作让身旁的手下都侧目。
陆城却不觉得厌恶,也没觉得她不尊重自己,如同哥们儿一样的熟稔大概就是从那个时侯建立起来的吧。
后来就算认识了,祁夏对于很多案子的报道参与越来越多,她是很称职的记者,明白什么该写什么不该写,她的笔和她一样坚守原则且百折不挠。凭着这些,祁夏在当地最有影响力的报纸的法治版越来越有资历。
因为她总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情,拿到别人拿不到的新闻,写别人不敢写的真相,独树一帜的风格,非凡的胆量,这些叫陆城都不由得对她另眼相看。
最后一次一起出行是为了破获一起重大毒品买卖案件,陆城和刑警队的同事远赴云南,和当地警方合作。祁夏和他们一起出发,祁夏如今几乎成了刑事案件的独家撰稿人,但当她带着相机和笔记本出现的时候左手腕上却缠着厚厚的纱布。
不小心碰到会听到她倒吸一口气的声音,可却仍然笑着说没事,但陆城仍然有些心疼,他坐在飞机上满脑子都在猜测她的伤口是怎么弄的,一转头却看到身边正噼里啪啦打字的祁夏深深皱着眉头。
陆城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腕,仿佛自己也感到了疼痛似的,右手碰到了自己戴着的护腕,于是摘下来递给她。
这个护腕他带了一年多,乍一拿下来就觉得缺了点什么似的,这一点点空缺时刻提醒着身边这个女子的存在。
护腕有点大,却正好不至于对伤口形成压迫,祁夏也没拒绝,道谢然后戴上。
她偶尔扭扭酸痛的脖子会看到身边的人闭目养神的样子,他时时刻刻都保持着面临危险的姿态,职业的缘故,让他抓紧一分一秒的时间休息却连休息时都留着三分警惕。
这个样子,多么像古代忍辱负重的绝代英雄。祁夏心中的崇拜慢慢升起,让她对这个男人好感更深。
只是那护腕下的伤口,至今未曾痊愈,更添了新伤,疼痛始终都在。
*
陆城收回思绪,祁夏静静靠着他,不动声色,眼睛微微闭着。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或许在回忆关于那个男人的一切,或者,如果可以的话,陆城希望,她只是睡着了。
不该在过去或者不相干的人那里沉溺太久,久了就会失去面对新生活的勇气。
“吃点东西吧。”陆城轻轻说,“我也饿了。”
祁夏扑哧一笑睁开眼睛,眼角微微上挑看着他,脸上已经恢复了从前的神采奕奕。
陆城也笑笑,打电话叫了披萨,大概四十分钟就可以送货上门。
祁夏看两人都还穿着浴袍,径自去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拿出来,已经烘干了,抱着出来,叫陆城去换衣服,自己也穿了一身休闲服。
*
门卫电话打过来,祁夏知道送外卖的到了,在电话里让他进来。送披萨的年轻人骑着一辆小小机车,突突地响着。
祁夏在这声音里发呆,陆城先一步将披萨接过来,又付了钱。
“应该配白葡萄酒。”祁夏取出一瓶白葡萄酒。
“我真该好好侦查一下,你家里是不是藏了一个地下酒窖。”陆城开玩笑,他不知祁夏这么嗜酒,其实最初喝酒,都因为想醉,可是,喝了多少次都难得一醉,竟然慢慢地累积了些品酒的常识,而后就变成了白水一样的饮品。
祁夏狼吞虎咽,毫不做作,人对待美食往往展现出最原始的需求姿态,服饰、异性以及社会地位,诸如此类的各种东西通通靠边站。
吃不饱穿不暖,谁有心情谈论其他。
*
“带我出去兜兜风吧。”吃饱喝足,祁夏斜倚在桌子上对他说。
“你昨天晚上不是才兜过?!”陆城道,语气中有掺杂着担忧的怒气。
“你带我去啊。”祁夏的样子有点像撒娇,“吃得太饱了。”她毫不做作,在他面前,可以公然拍着肚皮说撑死了。
就是这样,让陆沉有时候会在深夜想,这个丫头是真的把自己当做哥们,在自己面前根本不注意形象,这样的境况,叫他无奈。因为这说明了,她似乎永远都不会爱上自己。再一想,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多愁善感了,自从几年前和女友分手,就再也没有想过工作之外的事情了。
“好吧。”陆城站起来,“去哪儿?”
“老地方。”祁夏也站起来。她的语气,她的神情,仿佛一枚火柴点燃了陆城心中的燎原之火,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但那个答案只出现了一次,而后就消失不见。
陆城不打算再想,拿起车钥匙先往出走。
祁夏看着他伟岸的背影,这样宽阔的臂膀,总想让人依偎其中,她为自己的想法微微脸红,滚烫的脸颊,陌生的感觉。
祁夏快跑两步,紧跟着他出了门。
正文 第十五章
“慢慢都会好的。”彼时他在她耳畔说,嗓音沉沉,“我会让一切好起来的。我爱你。”
*
已是黄昏,黑色吉普车周身沐浴橘色阳光。
陆城发动车子,柔和的光映着他坚毅的侧脸,祁夏站在外面看着,那个时候在想她从不会想的事情,似乎,就这样看下去也挺好的。
她不知道今天上午的时候陆城也这样想过,对着安静沉睡的自己。
“怎么还不上车?”他转过脸来,五官像是近在眼前。
“我……”祁夏当然记得他们从前兜风的老规矩,相信陆城也没有忘记,她语气迟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