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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若有情-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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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出门,琦琦便发话,“小郭,你这个人好无聊,怎么可以这样揶揄他?”

“我说的都是事实。”

“但那是他的伤心事。”

“我同他,已熟不拘礼。”

“我最恨就是这一点,最亲密的人之间尚且是留些余地好,何况是朋友。”

小郭瞪着琦琦,“所以我同你的距离深若峡谷。”

他们吵了几十年,有时还真不像打情骂俏。

求真连忙解围:“我们赶快去约许红梅吧。”

琦琦却不悦地拂袖而去。

求真叹息:“小郭先生,你迁就她嘛。”

“她处世有一套怪标准。”

求真说:“我观察了那么些年,她那一套,也下会比你那套更怪。”

小郭不语。

“人生苦短,何必为小节争意气。”

“求真,你己学得大智慧。”

求真啼笑皆非,“小郭先生,你又来嘲笑我。”

小郭戴上帽子,“我已意兴阑珊,求真,你去办事,我且回家休息。”

“我送你。”

小郭不住摆手,“免礼,你且去办事。”

求真赶到列府,管家见是熟客,自动迎她进内。

许红梅在后园,坐在轮椅上沉思,一名看护侍候在旁。

老人家头发干枯,风一吹来,萧萧白发飞舞,她一动都不动,仿佛盹着了。

求真轻轻走近。

许红梅这才抬起头来。

求真蹲下,在她耳畔说:“我们找到原医生了。”

“呵,替我问候他。”

“他打算同你见个面呢。”

许红梅笑笑,“你看这茶花开得多好,可是它不及桅子,花若有色无香,还不算好花,可是世间几乎所有香花都只是白色,除却玫瑰,所以世人爱玫瑰,自有道理。”

求真唯唯诺诺。

过了一会儿,许红梅又说:“年纪大了,十分懒动,穿衣妆扮,都费力气,精神不够,也是对客人不敬,请你对原医生说,恕我不出来了。”

求真说:“他是医生,他会明白的。”

许红梅仰起头,看天空,又垂首,轻轻对求真说:“昨夜我睡在床上,忽然想象肉身已经下葬,渐渐与大地融合,那种感觉,异常舒畅,原来,我并非那么畏惧死亡。”

她肯定无意与原医生见面。

求真把手放在她手上。

“小友,你明白吗?”

“我尊重你的意愿。”

“生活沉闷,不外是学业事业,恋爱结婚,过一次足够。”

求真颔首。

“替我问候原医生。”

求真只得告辞。

在门口,她遇见神情兴奋的列嘉辉。

求真忽然发觉小郭对他的评论真确到惊人地岁,列嘉辉一生孵在个人小世界,未曾踏出半步,你可以说他一辈子住温室中,欠缺生命感。

当下他对求真说:“郭先生说,他已找到原医生。”

求真点头。

“我们随时可以与他见面。”他高兴到极点。

“我同许女士谈过——”

“不必理她。”

“不必理她?”求真愕然。

这一切难道不是为了她。

“她老了,已经胡涂,她不知道要的是什么,我是她唯一亲人,我可以签字叫她做手术。”

求真反感之极,“你想摆布她。”

“这一切均为她好,你不会以为我想害她吧?”

求真嗅到鱼腥气,这里边有文章。

“卜小姐,我劝你不要干涉我们之间的事。”

求真看他一眼,一言不发,离去。

她思考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她同小郭说“你有无徒儿,门生,助手?”

“你找他们干什么?”

“我想彻查列嘉辉。”

“老原几时与他们见面?”

“且不忙这个。”

“求真,速叫老原见了他们,了结此案,大家可以心安理得退休。”

求真异常固执,“没有熟人?”

小郭叹气,“我介绍侄孙给你。”

“呵,是小小郭,感情好。”

“求真,不必节外生枝了。这一对情侣的遭遇十分妖异,别忘记列嘉辉是个一百二十岁的老人精,诡计多端,你可能不是他对手。”

“我不是要与他斗,请放心。”

“掀他隐私,便是他敌人。”

“我会小心。”

小郭又长叹一声。

小小郭上门来的时候,求真在沙发上盹着了。

门铃响到第三下,她才挣扎着睁开双眼。

她苦笑,从前,一听到风吹草动,立刻可以跳起来。

从前,从前还打老虎呢,最残忍便是说到从前。

拉开门,她吓一跳,门外站着的少年人,同小郭如一个印子印出来。

呵,岁月如流,他大哥的孙子都这么大了。

“卜太太,”他脱下帽子,“我叫郭晴。”

“请进来,”求真一边纠正他,“我是卜女士。”

小子大概以为女性到了那个年纪,太太小姐女士也无甚分别,故此没有道歉。

求真原谅他,“郭晴,你替我去查这个人的私生活。”她把列嘉辉的照片及地址给他。

“容易。”郭晴笑嘻嘻。

求真忽然问:“郭大侦探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祖父的弟弟。”

“你叫他什么?”

“叔公。”

“你叔公叫什么名字。”

年轻人刚欲张嘴,忽然醒悟,眼睛闪出慧黠神色来,“他没同你说?”

求真气结。

郭晴接着说:“他也没跟我说。”

求真奸计失败,一无所获,恼羞成怒,撵走他:“去!去!限你二十四小时之内做报告出来。”

郭晴听见大门“膨”一声在他身后关上。

“唏,”他自言自语,“年纪那么大火气仍然不减,可想当年是如何火爆,难怪做老小姐。”

幸亏卜求真没听见。

她正在唏嘘,有儿大得快,一晃眼已是个少年人,没有子,有侄也一样,小郭找到承继人,不愁寂寞。

卜求真就没那么幸运了。

她闭目养神。

下午,列嘉辉找她:“卜女士,你替我约了原医生没有?”

她很客气地说:“我想你弄错了,列先生,我并非你的雇员,我不会提供服务。”

“你不是郭先生的伙计?”

“我只是郭先生的朋友。”

列嘉辉一愣,到底有他的风度,没有多话,只说“那我找郭先生办交涉。”

“最好不过,再见。”

过一刻,小郭找求真。

“求真,列嘉辉催我,我已代他约了老原后日下午见面。”

求真不语。

“求真,我不过是扮演中间人角色。”

“许红梅并不愿意回复青春。”

小郭答:“老实说,我也不愿,重头再来,历劫红尘,苦不堪言。”

“你也这么想?我还以为做男人容易些。”

小郭奇道:“我却一向认为女人好做。”

“让我这样说,要做得好,男女都不易。”

小郭笑了,“届时,你要不要来?”

“我当然来。”

“求真,看样子你又找到特稿题材了。”

  第6章

  第二天傍晚,年轻的郭晴来向求真报到。

求真板起面孔,教训晚辈:“你迟到。”

讲好二十四小时,已差不多三十个钟头。

小郭晴笑笑:“欲速则不达。”

这小子,一张嘴巴得他叔公真传。

“把报告呈上。”

“是,您让我调查的人,叫列嘉辉,今年三十八岁,在列氏出入口洋行挂名做董事,实则上一星期也不上公司一次,他大概是个二世祖,不必做工,吃用不愁,羡煞旁人。”

听到这里,求真笑了,这语气是多么像年轻时代的郭大侦探。

“列某身家清白,无不良嗜好,是个正经人,生活正常,事母至孝——”

求真“嗤”一声笑出来。

郭晴不知她为何发笑,怔了一怔,随即说下去:“婚姻美满,列太太是个美女。”

求真呆住,再一次截停,“你说什么?”

郭晴放下文件夹子,“就是这么简单。”

“他已婚?”求真不置信。

郭晴答:“他与妻子住在嘉辉台一号,据邻舍的女佣说,他们结婚已超过五年,感情融洽,但没有孩子,列太太姓余,叫余宝琪,是一位业余小提琴手。”

求真惊讶地张大了嘴,讲不出话来。

“你真真确确没有弄错?”

“这样简单的案子,敝侦探社一天做三单。”

求真的脸渐渐挂下来,心内充满悲哀。

“卜太太,你还要我查什么?”

求真连更正她不是卜太太的心情都没有。

“有无照片?”

“自然。”

放大彩色照片中那位年轻的列太太浓眉大眼,笑容可掬,非常有现代气息,五官秀丽,的确长得好,一看打扮,就知道是位艺术家,一身白衣,翡翠耳坠,她与列嘉辉正在说笑。

郭晴说下去:“每日下午,他必定去见他母亲,直至黄昏才离去。”

求真喃喃道:“真想不到。”

郭晴问:“想不到什么?”

“想不到他会结婚。”

“卜太太,结婚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奇怪,这老太太同列嘉辉夫妇有什么轇轕呢?年龄上全不对,不可能是情敌。

“原来不过是这么一回事。”

“怎么一回事?”小小郭莫名其妙。

“年轻人,你来告诉我。”求真感慨得说不出话来,“这世上到底有无至情至圣的人?”

小郭晴笑了,用拳头擦擦鼻子,不言语。

求真知道这一问可笑,深深叹息。

郭晴见她如此失望,忍不住劝解:“卜太太,在现代社会中,做情圣不算一项成就,无人致力于那个了。”

“你说得对,小朋友,但是这个人,我满以为,唉,他应该,呵,算了,不说也罢。”

“卜太太……”

“这是我最后一次同你说,我不是卜太太,我是卜女士,你给我好好记住。”

郭晴打躬作揖地离去。

求真忍无可忍,亲自出马,到列嘉辉那里去。

她挑列嘉辉去探访“母亲”那一段时间。

一接近那幢小小洋房,求真便听到一阵悠扬乐声,呵,列太太正在练琴。

求真上前敲门。

琴声中断,那年轻女郎亲自来开门。

真人比照片还要好看。

“找哪一位?”

求真笑笑:“是列太太吧,我是这幢房子从前的住客,最近自外国归来,特地来看看故居,邻居们说,现在你们住在这里。”

那位太太到底年轻,阅世不深,不防人,况且,见来人是上了年纪、衣着考究的女士,便客气地说:“请进来喝杯茶,贵姓?”

“我姓余。”

“真巧,我也姓余。”

求真与她喝了一杯茶,享用了一块糕点,短短时间,她已知道余宝琪完全蒙在鼓里,绝对无知,她出身良好,教养极佳,深爱列嘉辉,但完全不了解他。

求真见目的已达到,起身告辞。

余宝琪送她出来之际,犹自殷殷地说:“我们把这面墙改过了,客厅宽敞些,嘉辉说我们不需要那么多房间。”

求真看着她。

嘉辉长嘉辉短,“列先生比你大很多吧?”

“才十岁罢了,”余宝琪甜甜地笑,“刚合适,你认为是不是?”

求真忍不住在心底冷笑一声,恐怕不止呢,恐怕要比你大一百岁呢!

她悄悄离去。

求真到另一个列宅去找另一位列太太。

许红梅的精神更差了,真似油尽灯枯,求真蹲到她面前,忽然怔怔地落泪。

许红梅拂一拂求真的头发,温言问:“受了什么委屈?”

“不!不是为我自己。”

“那么,是代别人抱不平?”

求直不语。

“是谁?”许红梅轻轻问,忽然之间,她明白了,“是为我?”

求真仍然不语。

“啊,你都知道了。”许红梅感慨地说:“真的,什么都瞒不过你这样的聪明人。”

求真点点头:“果然不出我所料,你也早知道他的事。”

许红梅笑笑。

“所以你不愿与他一起去见原医生,你觉得已没有意思。”

许红梅轻轻说:“变了的心,再年轻还是变了的心。”

讲得真透彻。

求真轻轻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啊,很早很早,在第三者还在音乐学院修读的时候,我并非一个不敏感的人。”

“他一直瞒着你?”

“不,他一直没同我说起。”

“他不知道你已了解这一切?”

许红梅忽然反问:“你猜呢?”

“我猜你们二人是明白人。”

许红梅笑了。

“这五年来,你没想过拆穿他?”

“不止五年了,算起来,他们自认识迄今,已有七八年光景。”她加一句,“我并不糊涂。”

求真语结。

许红梅反而要安慰她:“别难过,我们生活在真实的世界里,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件事是完美的。”

求真牵牵嘴角,“我还以为你俩是神话故事中的二世夫妻。”

“啊!”许红梅失望,“那不行,那实在太累了。”

“列嘉辉在你心目中,仍然完美?”

“我最最了解他。”

“我希望是。”求真说。

许红梅感喟:“过去几年,每日黄昏,他均服侍我喝一杯热牛乳,待我睡下,才去过他的生活,那已经是很大的牺牲。”

求真却不那么想,“盛年的你,何尝没有陪伴过年迈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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