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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大学-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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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是挺好,就是太抽象。”

“正因为抽象所以有市场啊。”

“不不不,还是欠妥当。”

“唉……你这家伙,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又不是给你儿子取名字。”

“让你儿子叫右嘴唇,你同意吗?”

“呵呵,我不同意。这样吧,现在来两个肉麻的。听好了,《风带着我来》,要么《我乘风而去》,多美!”

“叫《飘》怎么样?”我试探着问了问。

“《飘》?好名字啊,肯定能畅销。”连成兴奋地揍了床板一拳。

“哥们儿,别这样,都是文化人,何苦呢?”我感觉身体被万有引力抛弃,飘到天花板那么高,又咚地砸到床板上。

“怎么了?你觉得还有比《飘》更动听的名字吗?”连成很纳闷。

“不,这是最好的一个。可惜……”一直认为“飘”是个好名字,因为人虽谓之高大,实则又小又轻,风一吹就晃动。但我担心,如果向连成解释《飘》这个书名用了就会侵犯别人权益的话,今天的卧谈将会持续得太晚,更何况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于是选择沉默,眼睛盯着天花板,等待睡神把自己拖走。

“啧,还不如叫《嫖》呢,或者叫……”连成咂吧着嘴,突然讲起梦话来。

一切又恢复平静,除了火电厂的喘息和连成的呼噜。我开始回忆大学那几年,想起很多的人,想起很多的事,想起校园里肆无忌惮的笑声:“哈,哈,哈,哈。”想着想着就起床,打开书桌上的台灯,找出纸和笔,一边回忆一边写。书名先放一放吧,关键是我能记起多少往事呢?起初想得很吃力,大学的一张张笑脸似乎被时间模糊了,发生过的事情也互相纠缠成一团,但我很努力地把它们理清,因为这时的我并不知道,自己只是梦里的一个角色而已,做得跟真的似的。所以说,有时候你发现自己没有在梦里那么勤奋,不足为奇,这时的我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每天依旧和连成一块儿看电视。看完以后,他上床睡觉,我伏案写作,虽然大脑中只剩一些烟气缭绕的碎片,但记忆还是带着误差粘在了稿纸上。写好一部分,我会拿给连成看,看他笑得开心,我写作的劲头就更加充足。他问:“你怎么在书里东拉西扯的?”我说:“我能想到多少,就写多少,实在回忆不起来的,拿听到的故事顶替。时间长了,很多故事和情绪就都扭在了一起。现在想到从前的悲哀,或许已经不感觉悲哀了;那些平凡的快乐,又像梦一般地令人回味。总之,记忆就是一团半假半真的混合体。你若不相信这种效应,回忆一次童年试试。”

连成没有回应我,脸上的笑容开始淡去。

我接着道:“早在毕业的时候,我就想把大学生活记下来。可是,往后的日子里,我反复地对自己说,现在很忙,过些日子再记不迟。”

“呵呵,人生短得像一出戏,刚出场你还是顽童,到闭幕已成了白发老者,有多少时间可以等呢?”连成发出感慨。

“排队上厕所总要等吧?”

“我不喜欢收费公厕,有多少都在家里解决掉了。”连成把自己形容得意志很坚强似的——可以控制一切,甚至是生理活动的时间。“有一次我逼不得已,排队上了趟收费公厕……”“你严肃一点好不?我们在讨论哲学。”

“呵呵!”

“你只关心吃或者拉。”我趁机把自己表现得很高大。

“你看过《浮士德》没有?”连成突然问我。

“没有。”

“天帝和魔鬼靡菲斯特打赌:人能否实现自己的理想。”

“唉……理想和现实能否吻合是我每天都关心的问题。”

“其实,这个问题包括了两个矛盾:人自身的矛盾、理想与现实的矛盾。歌德把解决矛盾的使命赋予了浮士德。”

“听起来有些马克思的风格。”

“马克思和歌德是老乡。”

“德国人就喜欢研究这种东西。”

“歌德让浮士德先去过日子,然后找答案。”

“这个办法倒是挺好,但我担心拿到答案的时候,

日子也过得差不多了。你看过一则吊床广告吗?'  。。'

有人落到一座孤岛上。那岛光秃秃的,只长着两棵相隔不远的椰子树。这时,海面上飘来一只箱子。落难者想拿到箱子,因为里面可能有未知的好东西。正准备下水的时候,落难者发现海里有鲨鱼,下水去肯定会缺胳膊断腿。无奈的落难者只好把其中一棵椰子树锯了,靠这棵树拿到了箱子。打开箱子一看,里面是一副崭新的吊床。”

“所谓的倒霉就是这个道理。”

“是的,当两棵树完好无损的时候,吊床对落难者就像个宝贝。但为了拿到吊床,他毁掉一棵树,最后拿到吊床也没什么用了。”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人们现在所追求的,很可能只为了让从前更完美一些,但在追求的途中,人们把出发点忘了,等回过神来,戏差不多收场了。照这种理解,人生岂不是在转圈圈?”

“对的,哲学家。然而没有这个圈圈,日子也没法过的。”我有些惊诧连成的概括能力。

“叫我‘折学家’,折断的‘折’。我最怕读书了,我一切思维和工作都以经济建设为中心。”连成不忘记谦虚一把。

“不不不,您太谦虚了。前几天因为《飘》的事,我险些误认为您是文盲,今天却发现您很哲理,以后多努点力,即使成不了大师,也可以修个半仙。来,快说说看,浮士德最终找到什么了?”

“我忘了。”

“好好想想。”

“真正的大师绝不会一次把话讲明白的。”

“大师你不要罗嗦,有话快说,我保证明天不抢电视的遥控器。”

“真的想知道?”

“是啊。”

“自己去图书馆看吧!”

“靠,耍我!明天还想不想看到山东台的女主持?”

“假如你对她没兴趣,我不看也认了。好了,我困了,我去做我的美梦,你写你的回忆,搞不好你在后半夜修成正果,就不用看什么《浮士德》了。”

“后半夜你开始梦呓,我笑都来不及。”

连成傻傻地笑着,没说什么,点着头去睡觉了。他总是这样,笑声还在屋里回旋,呼噜已经开始。

回到书桌旁,我点起一根香烟,烟雾逐渐缭绕着笔,也缭绕着回忆……我的眼前,开始出现无边的梦幻。梦幻里那个孩子或背着书包,或怀抱吉他,或骑着破车;梦幻里那群人或放声大笑,或相互打击,或相互鼓励;梦幻里那些日子细碎,平凡,但是深刻。

我想我是醉了——我醉心于生存的形式——大学不过是生命的一段节选。我为它张罗了一箩筐的回忆,它却只给我一瞬间的感动。换句话说,情感往往是不公平的。于是我重新点燃一根烟,看烟雾袅袅地升起来,然后扭曲。我像一名印第安巫师,在迷蒙的烟雾中解读自己最年轻的岁月。当烟雾把文字渺小得无以复加时,当烟雾幻化出一张张笑脸时,我也跟着笑了。

我肯定是看到了哈哈的回忆。

我觉着,梁上君子的事情,能少做就少做,最好别做。记得初二的时候,我跟一位同学回家玩。谁知走到了家门口,那人却说,他没带钥匙,必须爬进去。我说,你爬吧。那小子又借口脚痛,让我代为之,并且向我许诺,爬进去以后可以先打开冰箱拿一根冰棍吃着,然后再来开门。那时的我虽然身手敏捷,但思维比较简单,没考虑什么就爬了。

第二章:入学

来上海的第一天碰到了“托儿”

我跳下火车,然后皱起眉头看着榔头。他还在火车上,问:“怎么了?”我说:“外面是蒸笼。”榔头紧跟着下来了,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皮肤:“怎么热成这样呢?”

我第一天到上海,不相信的事情很多,最不相信的是自己的皮肤——三十八度的空气——小孩发烧的温度。哦,忘了交代一下。这位被称作榔头的壮汉是我的小学同学,初中隔壁班,高中隔壁班,这次又一起考上了上海交大。他皮肤黝黑,虎背熊腰,是典型的被现代

科技知识武装起来的吃苦耐劳的上进青年。

我和榔头拖着大大小小的行李走出上海火车站。正午的阳光打在城市顶上,泛着煞白的光晕,温热的空气把光线也扭曲了,再加上远处一幢幢高楼,所以眼前的场景更像是海市蜃楼。群聚的旅客们拖着大包小包向前移动,然后分散开来,消失于穿梭的车流和拥挤的人群中。此时,似乎整个世界都在创造喧嚣,远处是车轮,近处是脚步,耳朵旁边还不停地有人催问:“小兄弟,住店吗?”“先生,要去哪里,打的吗?”“哥们儿,看光碟吧,美国、日本的都有,刺激得很。”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从背包里翻出上海地图。

“我们在这儿,要去的地方是那儿。”我很快确定了方位。

“然后呢?”榔头问。

“然后?然后我也不知道。还不是要叫出租。”我擦了一把汗,觉得有点茫然。

“那就叫吧。”

刚作出决定,就过来两个人。一个问:“小同志,要不要乘出租车?”我把地图递过去:“师傅,去这里多少钱?”那人看了看我手指的地方,很为难地说:“对不起啊,小兄弟。这儿太远了,我一般不跑的。”我笑笑说:“没关系,谢谢你。”这时候,另一个人迫不及待地把地图抢过去,问:“你们想去哪里?”我给他指了一下地图,他皱着眉头想半天,又抬腕看了看表,似乎我们想去的地方会跨越几个时区,然后说:“小兄弟,实话告诉你们吧,这里我平时是不跑的,太远了。但我看你们也是初到上海,天这么热,今天我将就一次。一口价讲定四十块,你们要是同意马上就走。”我掂了掂行李,觉得自己没有更多选择的余地。再看看榔头,大滴大滴的汗水挂在他的额头上,估计他也想尽快避开这逼人的热浪。我问榔头:“怎么样?”他说:“上吧,别让你姨父久等了。”司机笑了:“这就对了嘛,何必在太阳底下受折磨呢?”说着他主动过来接我们的行李。我抓住背包带没放:“谢谢,我自己来。”

进了出租车,一股凉爽的气流扑在脸上,让人精神一振。以前我一直想不通人类为什么发明空调,因为从小就没用过这东西。在家的时候,印象中只能在汽车上找到空调,房子里一般是不安装的。不过今天我算彻底明白了,世界上有些地方,不装空调就是对人性的摧残。享受着空调的滋润,我开始揣测这个陌生的城市。首先,它夏天是个蒸笼,这一点我们正在领教;其次,它的公交车很多,刚才看见一辆车子竟然标着926路。在家乡累计只有八路公交车,号称八路军;最后,最后是这里人好多啊,多得就像传说中的上海人。

刚才提到的姨父、姨妈,是我三舅妈的妹夫和妹妹。三舅妈年轻的时候作为知青来到云南玉溪的元江县,一呆二十多年。后来碰到三舅,两个人就在一起了。她说云南水土好,自己的云南话又学得比较标准,因此不想再回上海去。我猜家乡最令她着迷的应该是三舅发自内在的男子气和幽默感,其次才轮得到水土。但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二十年后,她又在云南的火车站把自己的侄子送上火车,驶向上海。我曾经问舅妈:“你为什么来云南?”她说是毛主席让她来的。今天,我问自己:为什么来上海?没有答案。

出租车在我们指定的地点停下来。一路上除了交通拥挤一些,我觉得路途并没有司机形容的那么遥远。不过,能平安到达就算不错了——听说有的人出门在外非常倒霉,一不留神就被歹徒司机拉到市郊暴打一顿,抢尽财物,脱光衣服,挂在树梢上。

我和榔头从出租车的后箱里卸行李的时候,一位中年男子前来搭讪:“请问你们……从云南过来的吧?”我问:“您是……姨父?”中年男子笑呵呵地回答:“对对对对对。那样说来你就是雪锋了?”“是是是是是。”此次接头,是生下来经历过的最简洁迅速的一次。

姨父帮我们提起行李,快步向他家走去。路上,我好好打量了这位从未谋面的亲戚。他个子不高,一身灰色的睡衣加一双拖鞋,说话时喜欢用拇指揩一揩嘴角。

姨父告诉我:“你姨妈正在家里做饭。”我想,这么热的天,能洗个冷水澡,吹一吹空调,已经是极大的满足,饭与不饭没甚关系。他又问:“你们打车过来多少钱?”我说:“四十。”姨父一脸惊愕:“没有打表么?打表最多二十。”噢,我们算明白了,刚才那两个人一个愿载一个不愿载,纯属唱双簧,骗两个傻帽的钱。我和榔头相互吐了吐舌头,无语问苍天。

姨父家的房子比较窄,为了二十年来第一次见面的侄子,他和姨妈都去打地铺,把那张舒服的大床让给了我们——那情那景至今令人难忘。

晚上,吹着空调躺在床上,想到明天的入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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