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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暗的幽香-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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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音里已没有温情,只是冷淡地说:“我再问你一次,深灵泉谷要如何去?”

“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告诉你的!”

他漠然地点头,“好,你就继续捆在这儿过夜吧。”

她瞠大吝眸瞪著他,“你是什麽意思?”

阎剑没有回答,只是用玄黑色披风里往自己,斜倚在树干上,闭上双眸休息。

她气愤地瞪著他,没想到他真的不理会她的睡去。

等她的双手双脚自由後,她一定要抓一千只一万只黑寡妇放在他身上啃咬。

臭番子!死番子!等到爹发觉她不见之後,他一定会来找她的,到时候这番子连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哼!

只是……爹从来不肯在人前承认她是他的女儿,他有可能大遗教众来找她吗?

爹从不在乎她,他曾对她说:“我要的是儿子,你的出生是个错误!”

在冰娘刁蛮强悍的面具下,其实是一颗比谁都孤寂的心。

她静静地流著泪,默默忍受推心的痛楚,连自己也不敢惊扰了自己。

黑暗中,有一双寒如冷星的眸子微微闪动著,目光锁住了那两行清泪。

※※※

任冰醒了过来,在黑暗中,有一刹那的怔仲。

脸颊冰凉的泪痕提醒著她方才的梦境,一时之间,她分不情此刻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世界中。

床头的电话突然响起,她撑起上半身,伸手拿起话筒,舔舔乾燥的唇瓣。

“喂?我是任冰。”

“你睡了吗?”电话那头传来低沉沙哑的熟悉声音。

她没来由地松了口气,“刚刚醒过来。”

“是我吵醒你。”杜渐有些懊恼。

“不。”她的心儿柔软至极,仿佛荡漾在春水里。“我正需要你……呃,我的意思是你……你没有打扰到我。”

他的声音对大梦初醒後的她,具有某种奇妙的抚慰力量。

呵,她怎能如此不知羞?

杜渐闻言松了口气,“睡得好吗?又作梦了吗?”

她的脸微微躁热,“是。”

“愿意跟我谈谈你的梦境吗?”

“不。”

“为什麽?”

“没什麽好说的。”那个纠缠她多年的诡异梦境连她自己都理不清了,又要如何告诉他?

“或许我能帮你解梦。”

“我的梦……只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梦,并不重要。”

“你的梦已经扰乱了你的生活作息,甚至造成你身体的负担。”他的口吻变得严肃,“我不能再坐视不理。”

任冰在心底幽幽叹了一日气,“我的梦很诡异无稽,说出来只是平添笑柄,杜渐,请别逼我再回头检视。”

“你需要去看心理医生。”

“别傻了,我没事,只不过是容易作噩梦罢了,脑神经衰弱的人经常如此,没有什麽大不了的,顶多我找精神科医师拿些抗忧郁的药。”

杜渐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突然间间地道:“任冰,我很担心你。”

她心头一震,“你……”

他的语气里有某种浓烈的情感彷佛正形成风暴页朝她袭来。

任冰心脏狂跳,握著话筒的手忍不住颤动了,她害怕自己会听到什麽更惊人的话。

“我喜欢你。”他直截了当地说出藏在心底许久的话。

他说得并不大声,但听在任冰耳里,不啻是轰轰雷声。

这……这怎麽可能?

“长官,你这个玩笑开大了。”惊慌失措下,她回了这麽一句。

“任冰,我不是说笑。”他的声音里连一丝说笑的成分也没有。

她的心乱成一团,脑袋瞬间化为浆糊,好半天才结结巴巴道:“为什麽……为什麽是我?”

他轻笑出声,低低的笑声好听得几可醉人。“为什麽不是你?”

“可是……”她还是不敢相信他会喜欢她。

“傻瓜,你这麽优秀出色,善良又富有正义感,是每个男人心目中梦寐以求的佳人,就连我家人都被你吸引住了,更何况是我?”

任冰愣住了,想笑,泪冰却冲进了眼底。

原来……是他的家人喜欢她,所以迫使他非得表白不可。

她的心莫名抽痛了,满嘴苦涩,“长官,我很高兴你们。全家人。都喜欢我,但是我不能接受。”

这下换杜渐愣了一下,冲口问道:“为什麽?”

“感情的事勉强不来,你我心知肚明。”她含泪微笑的回答。

他在电话那头僵硬了一瞬,随即吁了口气,“我早该知道你不会立刻接受我的。”

她心痛地闭上眼睛,努力吞咽下梗在喉头的硬块。

“我永这不会接受。”她怎能接受感情的施舍?

她再怎麽孤独寂寞,也不可能去要一份不属於她的幸福。她虽然喜欢他,却不能容忍自己变成爱情的乞儿。

喜……喜欢他?!

她陡地一震,自已怎麽可能喜欢他?

“不要说永道好吗?”杜渐声音沙哑地说,“你给我时间让我表现我的贡挚,请不要在一开始就宣判我死刑。”

“不值得的,我不是你命里的那个人,我们永远不可能会有交集的。”她语气萧瑟的说。

“我们已经交集了,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你不要告诉我你依旧厌恶我,因为我看得出来,你的眼底眉间——”

“住口!”任冰惊恐地想著,难道她的眼底眉间曾经泄漏了什麽吗?

不不不,不可能,就算他的身形已经深深烙印在心头上,她死也不肯吐露半点情意。

她习惯了孤独,早已忘了该如何和人相处,她更没学习过该如何爱人。

爱这簇火苗只能放在心底,稍微一个呵气就会吹熄了,她不要那种好美的感觉变了质,不要再看儿生命中的美好走了样。

他不会爱她的,她太冷大效大冰大无趣,一点也不像杜家其他的媳妇那麽美丽生动又温暖。

她只是一具冰凿出的机器,从来没有散发过温暖和热力。

不不不,她不要毁了这一切,她不要跟他连”司属下的关系都做不成!

“你在怕什麽?冰儿。”他的语气温柔而危险,还带著一股致命的吸引力。

冰儿?从没人叫过她冰儿!

她惊徨愤怒著,“住口,你只是我的上司,你没有权利这样对待我,”

“你究竟在怕什麽?”他依旧一迳地温柔若水,却带著不容反驳的力量。

“怕……”她差点说出日,总算及时咬住唇瓣。“我什麽都不怕,我只是痛恨你对我性骚扰。”

“连性骚扰都说出来了。”他不以为意地笑了。

她从来不知道,冷漠坚毅的杜渐竟会有这麽佣懒的好听声音,可是他的佣懒却令她打了个寒颤,仿佛一头懒洋洋的睡狮醒了过来,正斜睨著它的猎物一般。

“你到底想做什麽?”

“我要你。”他坦白说出目的。

闻言,她的脸倏地炸红了,连耳朵都滚烫得几可灼伤人。“你……你……”

“冰儿,”杜渐轻声诱哄,“答应我考虑考虑。”

她像是被他的声音蛊惑,茫茫然地呓语,“考……考虑?”

“是,考虑做我的女入,我的妻子。”他的声音依旧是那麽的轻柔。

任冰咬著下唇,吉眸茫然迷惘了”瞬,随即惊醒,“不!我不能!”

“冰儿?”

她像被火烫伤般,猛地挂上电话,大口大口地喘著气。

电话铃声又起,她瞪著那具响个不停的电话,就像在看一条毒蛇。

每一声钤响都是在摧人心肝,她一颗心不禁揪紧了。

“不要再响了!”她痛楚地呻吟一声,用力拔掉电话线。

电话铃声戛然而止,恢复一室宁静。

可是为什麽她心里没有觉得好过些呢?她的心还是怎麽也平静不下来。

※※※

第二天到分局里,任冰刻意戴上太阳眼镜,籍以遮掩昨夜无眠的痕迹。

她来得很早,篇的是趁杜渐来之前签好报到簿,然後出门办案;在经过昨晚的事件後,她不认尢她还能冷静面对他。

无论是掐住他的脖子使劲摇晃,还是把枪指向他太阳穴,这两种发泄怒气的方式都是下下之策。

她判他又愤怒又害怕,既不愿儿到他,也是怕见到他。

任冰迅速签好名字,拎起黑色西装外套转身就走,却一头撞进一具坚硬温热的胸膛里。

她惊跳了一下,愕然抬头,望人一双深情的眸子里。

“长官……早……”她一低头,僵硬著身子就要侧身问人。

她庆幸自已戴著墨镜,他无法看穿她眼底的震动和惊吓。

杜渐长臂一伸,牢牢地箝住了她的柳腰,另一手摘下她的太阳眼镜,“为什麽见了我就要走?”

她用力一挣没挣开,脸蛋不禁气红了,“长官请放手,请自重!”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迫不及待要逃。”他黑色的眼眸漾著浓浓的深情和隐约怒气,低吼道:“我是毒蛇猛兽吗?接近我有这麽危险吓人吗?”

任冰缓缓抬起头仰视著他,语气痛楚道:“放开我!”

杜渐被她哀愁的眼神击倒了,蓦地一震,手臂一松。

她立时离得他远远的,“杜渐……你知道我们永这是不可能的。”

“谁告诉你我们不可能?”他咬牙切齿的问,她的模样让他看了又心疼又气愤。

她摇著头,“你的世界距离我有数万光年,我们怎麽也没有办法在一起。”

别说他只是应家人要求而对她示爱,就算他是真心喜爱她的,他们之间也横亘了许多荆棘。而且她潜意识里隐约察觉到,就算是上辈子、这辈子、下辈子,他们俩也不可能在一起。

为什麽……为什麽……

梦里那个沉痛悲哀的呼唤渐渐和他的声音结合起来,竟是那麽的熟悉。

为什麽她会梦见他?篇什麽在梦里,他们是以这麽奇特的方式相识?他们究竟对彼此做了什麽?

任冰打了个冷颤,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究竟怎麽了?”他紧紧锁住她的眼眸,“你我的世界有何不同?我不明白你为何要抗拒我。”

“你不明白,我也不明白。”她垂下头,痛苦的低语。

那种感觉日渐清晰,梦境和现实慢慢融合在一块,她突然害怕起来。

每晚奇怪的梦境,是不是就是她前世破碎的记忆?

这个梦到底要告诉她什麽?而且,自从他出现在她的生命後,她所作的梦和小时候的那个噩梦有某种奇异的关联。

她真的怕极了。

见她脸色苍白若纸,杜渐忍不住朝她跨进一步,“你的脸色好难看,是发生了什麽事?你昨晚又作噩梦了?”

“你就是我的噩梦!”她的背紧贴靠著墙壁,绝望地喊著,“不要过来,求你,给我一点时间,一点空气。”

他欲伸出的手掌只得无奈收回,紧紧握紧拳头,忿忿道:“究竟发生了什麽事,你为什麽总不让我知道?为什麽总要把我推开?”

“你走。”她苍白的嘴唇不住地颤抖著,“离开我的生活,我的生命,我不想再见到你,我不能再儿到你。”

某种恐怖的预感像暴风雨前的乌云紧紧笼罩住她的心头,她努力抗拒著不让噩梦成真。

“我怎能离开你?太晚了,我已经没有办法抽身离开。你是这麽孤独,这麽忧郁,你连笑起来都这麽不快乐。”

任冰的心像被千斤重锤击中,震撼地道:“往口,我不孤独,我也不忧郁,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麽这样剖析我?”

“就凭我是关心你的男人。恍他深沉郁然地道,“是个希望每天能看儿你笑靥的男人。”

不知何时开始,他已经将她的一低颦一轻蹙一浅笑视作生命中最重要的美丽事物,事到如今,教他怎能放手?

不,在他的生命中从不懂得什麽叫作“放手”,对於她,他更是一生一世都不会放!

“关心我?我不需要人关心我,长官,你已经逾越界线了。”

“我们两个早已超越上司与国下的界线了。”他深深凝视著她,“我相信你也知道。”

她戚然地摇摇头,“没有,我什麽都不知道。”

“冰儿……”他欺近了她,单手抵著墙壁,将她因在怀里。

气氛霎时亲密危险起来,她全身紧绷,呼吸急促,心跳加速。

“你想做什麽?”她倨傲地一扬首,不甘示弱地迎视他。

杜渐没有回答,他蓦地低下头攫住她冰凉柔软的唇办。

任冰一惊,本能想逃开,可是她背後紧抵著墙,前面又是他结实坚硬的胸膛,她无处可逃!

无计可施之下,她握拳就往他胸口捶去,杜渐大掌一张,包住了她的拳头往胸膛一贴。

她的手被迫紧贴在他温热的胸膛上,在他双唇辗转吮吻著她时,她的手还想用劲,可是唇上传来阵阵触电的感觉,瞬间席卷了她的脑子。

晕眩感一阵阵袭来,任冰完全无法思考了。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放软,唇瓣自有意识地迎向他的狂热攫取,她本能闭上了眼眸,低低娇吟了一声。

杜渐轻轻地舔弄著她娇嫩的唇办,爱怜不舍著那温柔宁馨的香津。

此刻任冰已不再是座冰山,她化成了一池春水,一波绿柳,软软地飘荡在他春风般的抚吻中。

就在此时,门外人声笑语和脚步声由远至近,打破了他们魔幻甜美的一刻。

她悚然惊觉,用力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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