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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烟火-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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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走了,我也一样见不到她。我爹妈把我拉扯这么大也不容易,再浑蛋,总不能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苗苑泪流满面,用力地点着头。

“没有用的,都没用,别跟电视里学。胡闹、喝酒、嗑药……除了四号没用过,我什么都试了,没用!那种日子,你发泄,乱搞,好像看起来痛快,但是一不开心的,不会让你开心的,真的,相信我。”

“可是我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办我好怕,我真的很害怕,我怕陈默真回不来了。”苗苑失声痛哭。

“你得给你自己点念想,你看这世上这么多人都规规矩矩地过日子,为什么?大家不会都是傻冒。自虐吗?不会的因为这样才开心,所以你也得让自己开心点。你别去想周围的人怎么看你,真的,也别怕对不起谁,你现在只要能保住自己就比什么都强。而且…你还有孩子,对吧,你看你多好,你还有孩子,不像我,我什么都没有。”

苗苑连连点头,哭了好一阵才慢慢止住眼泪,心里却像是奇迹般地松泛了一些,仿佛由高空坠落,纵使粉身碎骨,也至少已经落到了实地。

“程哥,你也,别太难受了,嫂子在天上看到也不开心的。”苗苑把脸抹干净。

“我知道,知道……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嘛,对吧我现在挺好,活得挺自在,也开心。所以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事,开心点儿,陈默那小子我了解他,无论他怎么样了,他都会希望你开心点儿。”

程卫华有些惶然,手足无措间把苗苑的可乐给抢过来开了,这罐可乐被苗苑一直攥着,早就被捂得温热,程卫华喝了一口才反应过来,尴尬地苦笑。

苗苑站起来笑了笑说:“程哥,我们回去吧,我晚上买点菜,大家一起吃饭,你帮我把小陶也叫上。”

程卫华按住苗苑的肩膀说好。

晚饭苗苑和苗江联手做了不少吃的,苗苑给韦若祺打电话说要送烧麦过去,韦若祺连忙拦下了,踌躇了下却说还是我过来。人很多,热热闹闹的一大桌,苗江忙着给苗苑夹肉,说多吃点,要补,趁爸爸在给你多补补。苗苑拉了韦若祺起坐,韦若祺没吃什么,但是也没离席,有些压力太大,的确不是一个人可以独自消化的。

晚饭后武警支队宣传科有人打了电话过来,说明天总队领导要过来慰问家属,让苗苑准备一下。苗苑断然拒绝说不用了,现在没心思见任何人,见了面也不会有好话,上电视给大家都丢人。

对方哽了好一阵。

韦若祺拍一拍苗苑让她让开,接了电话过去指名道姓地把张占德狠批了一顿,陈默已经失踪了,再把他爹吓死了,这个责任谁来负?那边听得音调儿都变了,连忙表示是自己这边办事不力,一定好好批评教育。

韦若祺搁下电话失了好一阵的神,苗苑把蒸好的烧麦交给韦若祺:“妈你先回去陪陪爸,我这边没什么。”

韦若祺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两个女人执手相望。苗苑有些困惑地看着她的婆婆,韦若祺有一丝很渺茫的感觉,是对眼前这个女孩儿的,她有些想不明白那到底是什么,甚至过了很久之后她才反应过来,那是她第一次好好地…看着苗苑。第次注意到这是一个人,一个会站在她面前,握住她的手,把一些东西交给她的人。

那个瞬间韦若祺有些忘记了,这是她的媳妇,她儿子的妻子。

灯光下,苗苑的神情有种隐约的执拗,虽然那种表情并非冷漠,可是仍然让韦若祺感觉到无力,那样的眼神让她明白……即使在这样兵荒马乱的时刻,这个女孩儿也并不打算扑到她怀里哭,不打算听从她过多的指点,甚至是帮助……韦若祺有些沮丧,可是面对这样的苗苑,她知道自己已经不必再说什么也不用再做什么。

…7…

    当方进说你们一定搞错了的时候,眼中有一种豪迈的信心,当成辉说我们大概真的搞错了的时候,声音里带着一种忐忑的期待,然而无论那是怎样的心情,最后都归结为种行动,那就是继续找。

总队参谋长专程打了电话过来问过进度。成辉说不能放弃啊,放弃了士兵不服,他弹压不住的。参谋长沉吟着说好,你们继续,我们要相信奇迹。

方进说不是奇迹,我们要相信陈默。

方进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很大的同心圆,然后根据地势截出一段,他把这片圆环全部涂黑后交给成辉,告诉他这就是重点。成辉一看非常诧异,因为那里离开出事地点已经很远,而且完全不是陈默要去救人的方向。

方进在地图上把原来搜索过的地方都画掉,他说这一块你们连根草都看过了,没有就是没有,那么很可能陈默根本没往这边走,他中途转向逃生去了。你们也…说了,当时的情况很危险,陈默连一个人都没带,如果他不是预见很坏,他不会自己一个人上去。

原杰有些愤怒地说,不可能,队长不会放弃的。

方进笑了笑,他说你们都不了解陈默,陈默最厉害的就是他敢说不。

天干大旱,赤地千里,放眼望去草木枯槁,方进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想到一个更为严峻的问题——脱水!

于是,搜索重点马上转移,成辉甚至关照了临县的兄弟部队也帮忙留心。第一遍粗筛扫过去没有任何结果,几乎就是要绝望了,成辉扯下帽子站在方进身边,脸上被晒得油黑,三天像老了三年。

倒是临县的部队传了消息过来,说我们这边刚发现了几个确定不了身份的伤员,你们要不要来看看。方进飞奔而去,最后终于在县人民医院的ICU病房里找到了陈默。那个瞬间方进兴奋得连跳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好像是脱了力,他连连退了两步,靠到墙边。

陪着他起找人的是当地武警的一个排长,名叫彭莱,他从兜里掏了烟出来给方进“不急啊,还有……中医院还有两个。”

方进虚弱地摆了摆手说:“不找了,就是他。”

彭莱一愣,张口结舌“不,不会吧,我们发现这人的地方离你们那儿好几百里地啊!”

“是的,就是他。”方进开心地笑起来,那笑容闪闪发亮。

烧伤病人最忌感染,方进被医护人员拦在病房门外。透过干净的玻璃窗,他看到陈默安静地躺在病床上,仿佛熟睡。但是据彭莱说,发现他的时候,人已经差不多休克了,作训服被烧得乱七八糟,又找不到证件,只能先送到医院抢救。

烧伤本来就容易脱水,天又大旱,山上根本找不到任何水源。严重的脱水加感染性休克,当时都说救不回来,可是昏迷了两天还有气,都在说什么人命这么硬,没想到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陈默。

方进偷偷笑,阳光灿烂的脸,没有一点阴霾。小彭看着他的笑容顿时心情也好了起来,一巴掌拍在方进背上,说吃饭去,你请客!方进大笑,连声说好。

这地方偏僻,方进原本是想让苗苑别过来的,可是一个电话过去说陈默还活着,这哪里还了得,苗苑当天就括着翅膀飞过来了。她生怕这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医生照看不好她的陈默,过来时卷了大包袱,ICU从上到下,连同烧伤科有一个算一个全送了份礼物,全是用象牙色雪纺纱带扎好的小饼干,漂亮得一塌糊涂,人见人爱。

值班的护士与苗苑瞬间打成一片,连医生都点了头,同意苗苑消完毒之后可以进ICU。

烧伤的病人需要保持创面干燥完全暴露,ICU里虽然有空调可是温度也并不低。在门外时离得远,只觉得陈默闭着眼仿佛睡得安稳,可是走近才看到那黑黑红红的伤痕,苗苑的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哎,别哭,别哭。”护士长劝道。

苗苑误以为哭起来会害陈默又感染,连忙仰起脸,下死命忍住,发出好像幼弱猫咪那样的抽气声。陈默的眼睑却微微动了动,慢慢地睁开,失了焦的视线散漫地望向前方,气息轻缓:“苗苗?”

护士长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醒的?”

“不知道。”陈默极微弱地摇了摇头。

苗苑连忙抢到病床前,却不敢碰他,急得手足无措的只想哭,偏偏还不敢让眼泪流下来。

护士长一边按铃,一边拉过陈默的手放到苗苑掌心里。苗苑轻轻合掌,感觉到带着粗糙薄趼的手指在她手中微微颤动,忽然就觉得安稳,视线霎时间就清晰了。

烧伤,被火场树木砸到造成的开放伤,感染性休克,再加上严重脱水,这样合并起来的复合伤害导致多器官功能衰竭。能醒过来虽然是第一步,却也是最关键性的一步。马上有好几位医生护士拥进来,从头到脚地检查陈默。

苗苑心急如焚,伸长了脖子站在他们身后,从那些人影的缝隙中捕捉陈默的样子。

深二度烧伤的伤口呈现出一种斑驳的黑红色,仿佛被火神的鞭子抽到,狭而长的一条,肉体分崩离析,从胸口蔓延到脖颈。

陈默抬手扯住白大褂的一角,主治医生愣了愣,俯下身去听他说话,半晌,他转头看向苗苑说:“你丈夫让你先出去,他让你别看。”

“不要。”苗苑捂住嘴,“我不走,我要陪着他。”

医生有些无奈,轻声说“那你转过去。”

“不。”苗苑固执地摇头,“我不怕。”

陈默微微曲了曲手指,却无力把手臂拾得更高,苗苑蹲下身去亲吻他的掌心,那么热,像火一样。陈默颤抖的手指在苗苑唇上摩挲,喃喃道:“把眼睛闭上。”

“我不要。”苗苑终于忍不住,有一滴泪从右边眼眶里滑下来,却看到陈默的手掌艰难地往上移,渐渐覆盖了她全部的视野。

答应过你永远不分开,所以永远不,所以刀山火海也会闯过来找你。

尾声  人间烟火

五天之后陈默转出ICU病房直接回了西安,陈正平在尘埃落定之后才得到消息,也还是被吓得一身冷汗。陈默这名字开始就是列在嘉奖名单里的,现在仿佛神迹般地生还,待遇当然非同般。总队领导指示要上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陈默毕竟底子好,身体恢复得很快。苗苑听从了苏会贤的劝告,把所有“爱”募集到的钱都交给蒋立新处理,果然省心省事皆大欢喜。

唯的一点小插曲归结在那个二等功上,陈默向蒋立新报告他当时并没有完成既定任务,无功却受奖好像不太应该。蒋政委大囧,被他搞得哭笑不得;成辉收到消息暴怒,差点直接挥拳揍伤员;最后还是总队长锤定音,他说陈默你不要搞,给你就拿着,哪来那么多废话。

陈默当然不是喜欢废话的人,他索性就连应该的废话也全省了,什么报告、报道、学习演讲,一概推得干干净净。可是人是活的事是死的,陈默不干成辉就得顶上,成指导员气得青烟直冒。

俗话说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或者在曾经的岁月里,陈默有过无数更艰难更危险的时刻,可是那些韦若祺都不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她知道的只有这一次。

后怕是慢慢起来的,当时居然也没觉得十分慌张,甚至担心苗苑肚子里的孩子更甚过陈默,现在人回来了,却知道害怕了,半夜里惊醒,吓得一身冷汗。

是陈默还年轻,刚刚立的二等功,刚刚毕业的硕士,部队当然不肯放人,韦若祺差点打算动用副省长出面,被陈正平拦住了,他说你别再做无用功,先去问问陈默。

那是一次正式的家庭会议,韦若祺根本没指望陈默会同意,可是她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相信苗苑会站在她这边。陈默起初靠在病床上一声不吭,目色深沉,却褪去了所有的锐利,那是种让人想要拥抱的柔和的黑。

“如果你们……都希望我这样,我听你们的。可是……”陈默温柔地看着苗苑,“如果你不做蛋糕了,你想做什么?”

苗苑初时兴奋的眼神渐渐沉静下来,最后她慢慢握住陈默的手说.“我听你的。”

韦若祺简直不能相信,她把苗苑拉到走廊里质问“你怎么可以这样纵容他?

你是他老婆,你不能什么事都听他的。”

陈正平扶上韦若祺的肩膀,加了几分柔和的力度,韦若祺忽然感觉无力,那种手握流沙的无力感,越是用力越是无奈,不自觉竟急红了眼眶。

苗苑没料到她一向心如铁石的婆婆也会哭,  时之间也慌了手脚,结结巴巴没说出两个字眼泪也止不住地流下来。到最后,她泪流满面地握住韦若祺的手说:

“我们就别逼他了好吗?陈默想干什么就让他干什么吧,他要是乐意不干这个当然好,可是他不乐意,他真的不乐意那又能怎么办呢。”

“你不能这样,你怎么能这样?”韦若祺摇头看着苗苑,却更像是自语。

“不是啊,妈。陈默今天要是杀人放火,我当然拦着他,他现在也算在干正事儿吧。”苗苑倔犟地抿着嘴,湿漉漉的大眼睛像含了宝石的光。

陈正平拉着自己的妻子退了一步,把难得柔软的韦女士揽进怀里,他意味深长地看着苗苑,半响,笑了笑说,“陈默就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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