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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米尔的指环·上-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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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头模样的粗壮中年汉子大声A喝开挖土机的司机,指示他哪一边该挖深点,哪一边要做道小小水渠,尺寸拿捏要按图开挖。
  其实三层楼高的欧风建筑洋房已大致完工,只剩下内部的装潢和修饰,把进口地砖以及义大利大理石镶装完毕便可住人,不用三个工作天。
  可是自盖自建的老板建筑师突发奇想的想要个池塘,说什么可当庭园一景又可在夏日消暑时游泳,一举两得与大自然结合在一起的休闲娱乐。
  虽然看起来有点怪,欧洲风味的楼房配上中国禅意的小池塘实在不伦不类,但是付钱的人最大,他也只好挖了。
  “爸,你真要养鱼养鸭还种花呀?那鱼不会吃花,鸭不会吃鱼吗?”感觉怪怪地。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到最后什么也不剩下,只有一池养蚊子的臭水,他死也不肯下去游泳,会得皮肤病的。
  “笨哪!儿子,重点是先喂饱牠们,鸭子吃饱了就不会吃鱼,鱼填饱了肚子自然也不啃荷茎,懂了吗?”他已经能想象满池的荷花香,鸭子悠游其中。
  而他与鱼共游享受放松的日子,优闲自在当是度假。
  似懂非懂的云凊霈学父亲将手置于背后“沉思”。“可是饱了以后就不会想吃吗?动物的生态不是只会吃吃吃,把眼前所有的食物都吃光光。”
  “呃,这个……”好像有点道理。
  云中岳得意的嘴角僵了一下,眉一凝地思索儿子的问题,小孩子天真的直线思想往往最贴近事实,没有拐弯抹角。
  虽然他在欧美算是小有成就的建筑师,也盖过不少成绩斐然的满意作品,但他向来负责的建筑物的结构和外观,真要布置一个家还真是得煞费苦心。
  大家都说他是家族中的一头黑羊,可他能有多黑呢?只是离经叛道了些,行径放浪不羁,不想照着长辈的意愿接掌金控集团,这不算什么大罪过吧!
  何况他最大的贡献就是生下一个具有强大灵力的儿子,即使他是在不被期待的情况下出生。
  “爸爸!‘那个'会在大白天出现吗?”神情一绷的云凊霈拉拉父亲衣服的下襬,十分紧张的问道。
  “‘那个'是什么东西?你要说清楚我才明白。”他没有能感应他脑中影像的能力。
  “鬼。”
  “鬼?”他狐疑地皱一下眉。
  “你……你看她飘……不,是走过来。”听不出是兴奋或害怕,小脸绷得好像花岗岩。
  “什么飘呀走的,你到底在说什么……噢,有个性的美女。”顺着儿子手指所指的方向一瞄,眼睛顿时一亮的云中岳轻浮地吹了声激赏的口哨。
  比例匀称的纤柔身材,发长及腰乌黑如瀑,尼泊尔风格的连身长裙衬托出完美的线条,风吹动裙襬而显现出的腿形……
  吸!好一副天然自成的美景,口水都快流出来,让人心口发痒想化身恶狼扑上前咬上一口。
  实在美得太罪恶,有引人犯罪的嫌疑,要不是她身上散发生人不得近身的冷然气质,也许他就要控制不住体内的兽性,做个牡丹花下死的风流鬼。
  很少有女人能一眼就令他心动,看来他的报应来了,儿子要多一个妈了。
  “爸,她很像女鬼对不对?”云凊霈感受到她四周有股阴沉沉的气流。
  是亡者的气息。
  “呿!小孩子乱说话,你通灵御鬼的道行还太浅,眼睛睁大些看仔细。”别丢了云家百年来的老字号招牌。
  “喔!好痛,小孩子的头盖骨很脆弱,你要是敲破了就没儿子。”惨叫一声,揉揉后脑勺的小男孩委屈地扁起嘴。
  “儿子再生就有了,你瞧她来当你的妈如何?”嗯!挺动人的建议,他想。
  “你喜欢女鬼?”他已经有个妈了。
  一听儿子不太高明的形容词,云中岳当下又赏他一记爆栗。“叫你擦完双眼用心瞧,你给我睁眼睡大头觉呀!”
  噢!好疼好疼,色鬼附身的爸有暴力倾向,他要向美国的爷爷奶奶告状,他受到虐待。
  “嗯哼!你还瞪我,自己不长进还好意思发脾气,你算是咱们云家的子孙吗?”人鬼不分,该打。
  一说完,他又捏捏儿子红通通的脸颊,又拉又扯让它整个变形,兴致颇浓地当他是打发时间的玩具,无聊的时候就玩上一玩,有益身心健康。
  若非翩翩而来的女鬼……呃,糟糕,受到儿子的影响——是清艳迷人的美女小姐正朝他而来,他还真舍不得放弃这小小的乐趣。
  “我像女鬼?”杨双亚听过不少对她外表的形容词,但是以鬼为比喻倒是第一回听见。
  云中岳自以为潇洒的笑意为之一凝,帅气的姿态顿时变得可笑,原来不小心说出口了。“没有的事,你听错了,我在教训这小鬼。”
  他奸诈地把一时口快推到儿子头上,拿他来当殉难的十字架。
  “你儿子?”由两人相似的长相来看,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
  “是呀!年少时的失足铸下的恶果,至今我仍深感遗憾。”小霈,在阿姨面前别乱说话,扯我后腿,不然我会“大义灭亲”。
  收到父亲很“痛”的暗示,小脸一揪的云凊霈不高兴地抿紧嘴巴,头低低地踢着地上的砂石。
  一瞧他吊儿郎当的嘻皮笑脸,杨双亚心里浮起不舒服的感觉。“这位先生,你……”
  “我姓云,名中岳,你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名字,我不在意,我这人一向很随和又好相处,最乐于助人。”尤其是帮助他一眼就相中的美女。
  “不用太随和,你的手可以放开吗?”她盯着他紧握自己不放的大掌,一丝异样的感受由他发热的掌心传来。
  说不上来的感觉,酥酥麻麻地,好像身体内某样她不确定的物质正在流失,而她无力阻止。
  一摇头,她取笑自己的胡思乱想,不过是礼貌性的握手而已,她想得太多了,眼前过于轻佻的男子只是无足轻重的过客罢了,不需要太过在意。
  啊!碰到冰山了,阵亡。“呵呵……你的手又柔又细,摸起来好像上等的丝缎一般,教人爱不释手……”
  好软好绵好细致,还带着电,电得他茫酥酥,遍体舒畅。
  “云先生,我不是来和你讨论我的事。”猛地一抽,她竟感到一阵……空虚?
  这是怎么回事,他会下咒不成?
  “中岳,我坚持。”欲得芳心先留下印象,不论是好是坏。
  反正他在世人眼中已坏到骨子里,不如加以发扬光大坏上加坏,当个名副其实的坏胚子。
  “云先生,你的工人不能挖那些树,那是我们家的土地。”他的坚持在她眼里不算什么。
  “中岳。”眉一挑,他笑得无赖,掬起她一撮发放在鼻下轻嗅。
  果然香呀!带着淡淡的茉莉香气。
  “云先生……”
  “中岳,我想你不会为了一个名字和我争执不下吧!我刚好有很多空闲时间。”他手一招,要人为她送上一杯冰柳橙汁。
  随后一头白发的巫斯不怎么乐意地端来两杯冷饮,一杯给不想接但非接下不可的杨双亚,一杯递给冒汗的小男孩,没他的份。
  眼一瞪的云中岳暗中咒骂这个不识相的“食客”,然而表面上仍是满脸笑意灿烂如夏天的太阳,引来大小男人的一致唾弃。
  好色。
  “你……”不知为何,明明是无害的笑容她却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逼得她不得不妥协。“中岳先生,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吗?”
  “去掉先生两字我会更满意,请你谅解施工当中凡事不便,不过不管你想谈多久我都愿意配合。”他非常体贴的搬来一张椅子,欢迎她“慢慢”谈。
  要不是里头还在敲敲打打,他会表现出十足令人喝采的绅士风度请她入内休息,可惜浪荡子的好运气碰到墙壁了,只好扮一次招待不周的坏主人。
  忍受着他的无礼,清冷的水眸染上一层猫样的神秘。“请你停止挖掘相邻的土地,那不属于你。”
  “中岳。”黑眸闪着不容推拒的执着,他非听她口中说出这两个字不可。
  一股强大的力量直逼而来,她冷眉一紧的轻启樱唇。“中岳。”
  “好,乖,小姐贵姓呀?”一得到想要的结果,他又造次的握起人家的手。
  “杨。”
  “羊咩咩的羊,还是洋洋得意的洋,我刚从国外回来,认识的中文有限。”这双手很有福气,掌纹分明显示性格上的刚毅。
  羊咩咩?洋洋得意?爸爸几时变得这么笨,他才五岁都听得懂意思,为什么他不会呢?他的中文还是他教的,说什么中国人不可不知自己的语言和文化,不能忘本。
  若非一只大掌一直压在他头上不准他动,云凊霈会大声的问出心中的疑惑。
  “木易杨。”冰冷的表情有些剥落,杨双亚的视线落在比她手大三倍的厚掌。
  男人的手都那么大吗?她忍下伸出另一手比较的冲动,试着抽回被紧紧包握的小手。
  但是诡异的,他看来没出什么劲,既未弄伤她也无大力抓握,可她就是无法从他掌中抽出,彷佛那才是它正确该待的位置。
  太荒谬了,她怎会觉得被他握住的手很温暖,像是找到真正的家?
  “喔!杨小姐,那名字呢?”云中岳努力地朝她放电,施展他向来所向无敌的魅力。
  “双亚,杨双亚。”她不自觉地念出自己的名字,后又惊觉他眼中的戏谑而敛眉。
  “双亚,好名字,很高兴认识你。”杨双亚,他记下了。
  不,她一点也不高兴,反而感到重重危机正在迫近。杨双亚开始怀疑她走这一遭是不是错了,这男人不是好应付的头疼人物,高深莫测。
  第三章
  “你说我的‘池塘'在你家的土地上?!”
  太好了、太好了,近水楼台先得月,他们的距离近得没有距离,简直是老天送给他的大礼,好弥补他多年被冠上浪荡子的臭名……
  呃,是太糟糕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他们的土地重迭在一起,这一份损失该由谁负责呢?
  避免得意忘形的云中岳压下心中的兴奋,装出一副十分苦恼的神情,抚着微生青髭的下巴状似思考,不时以眼角偷觑侧脸柔艳的女子。
  邻居耶!还有什么比这消息更振奋人心,只要推开南边的窗户就能瞧见美人入浴图,一饱眼福浏览玲珑有致的横陈玉体……
  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太下流了,他会忍不住喷鼻血,把防心甚重的未来老婆给吓走。
  要从长计议,先从解除她的戒心做起,别让她发现他的不轨企图,女人就像上好的瓷器要细细维护,不可太粗心大意。
  只是瞧这大大的阳伞,底下又是休闲桌椅、又是点心饮料的,活似要促膝长谈地摆满够一支军队吃的食物,一副要把人留住的急色样,很难让人不怀疑他的居心叵测。
  连五岁的云凊霈都看出他在献殷勤,非常不平的噘起小嘴,他对母亲的态度都没这么热情,好像星星月亮都能摘下来献宝似,让小小的心灵有种受伤的感觉。
  小孩子都需要母亲,即使她是一个不负责任的母亲,他还是希望一家人能永远在一起。
  “你用不着表现得太过惊讶,我瞧见你嘴角的窃笑。”让她有种不受尊重的屈辱感,好似只有她一人在大惊小怪。
  喔!掩饰得不够彻底,下回改进。“我这叫苦笑绝不是你口中的窃笑,我正在烦恼要怎样处理我们之间的‘纠纷'。”
  干脆把中间的树全砍掉,两家并一家不分彼此。这是他最乐观的打算。
  “一点也看不出你的烦恼,云先生。”眉开眼笑的大笑脸比日正当中的太阳还刺眼,她实在无法理解他用什么心态苦恼。
  “中岳,你又忘记了,小亚亚。”看来她的记忆不太好,得仰赖他的一再提醒。
  哇!好肉麻、好肉麻,这么恶心的叫法他怎么喊得出口,爸从来没叫过他小霈霈,老喊他臭小子。
  也不想想他是他生的,儿子是臭的他会香到哪里去,巫斯叔叔说物以类聚,他当然像臭爸爸一样臭,臭臭闻久了就变成香的。
  用汤匙挖着布丁的云凊霈有着超龄的“不屑”,闷着头不看令他感到丢脸的父亲。
  眼皮抖了一下,杨双亚脸色微变的深吸口气,“请叫我杨小姐。”
  “哎呀!远亲不如近邻,你就别害羞了,我们住得这么近更应该好好相处,联络联络生疏的感情,你说是吧!小、亚、亚AB”
  他故意喊着自创小名自得其乐,有意逗弄眼前这座冰山,看能不能用他的热情融化她的寒意。
  “云先生,我们切入正题不要旁生枝节,我希望你把挖掉的那几棵树植回原地,我会非常感激你的厚道。”
  “中岳、中岳、云中岳,小亚亚要我教你学写我的名字吗?”关于这点,他是十分称职的老师。
  “云……中岳,令夫人一向纵容你对女性的……无理取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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