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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后倾城-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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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君耀亲自骑马和凌千辰并排走着,羽鸢坐在自己的马车中,元君煊则因为和皇兄之间的微妙关系,刻意选择了回避,亦是坐在马车中,就在羽鸢后面。

路程的长短没有变,行走的时间也没有变,羽鸢却觉得这几日过得飞快,转眼就要入关了,是因为各怀心事的缘故吧。他爱她,他厌恶她,她爱他,她恨他,他护着他,他却不知如何面对他。

入关之后,元君耀便不能再抛头露面了。毕竟现在他应该在法熠寺为皇后、为战事祈福才对。于是快入关的时候,元君耀便换做同羽鸢一起乘马车了。

原本和如萱不时说说笑笑的羽鸢这下彻底冷场了,每天看着冷得像万年寒冰一样的两人,如萱也觉得万分尴尬。

……

胜利的消息传得飞快,几乎是每到一地,都有百姓来到街上迎接羽鸢,无不高呼皇后万岁。都说皇后得上天庇佑,平安无事,还未邶国带来了胜利。元君耀只是冷冷的听着,也不多言,冷漠的看着各种文书。

羽鸢在心里自嘲,上天眷顾自己么?他一早就把自己给遗忘了吧。

很快就到了齐河,连日的疲乏终于可以舒缓。看着繁华的大街上往来的商人,还有叫卖各种奇珍的摊贩。对着茫茫沙海看了一个多月,羽鸢觉得仿佛之前被流放的自己终于回到了人世。

史子骞还是那般清瘦,“恭迎皇后娘娘,娘娘万安。”

“免礼。”

看着羽鸢身后一黑一白两个身影,都带着风帽,又把脸压得很低,根本看不清楚。史子骞是聪明人,不该问的绝不会开口,不该知道的绝不会同自己扯上关系,况且来的人气度不凡,不是他能招惹的,这一点,刚才就感觉到了。

走进驿站前,羽鸢回望了一眼热闹的街市,遥想着一别数月的上衍,父亲母亲,女儿总算没有给你们丢脸。

可是她完全不知,一场阴谋早就在那里布好了局,随时都会开始。

这是一场失败的阴谋,险些连她的命也一并送了。也正是这场阴谋,悄悄的改变了邶国的历史,直到无数年后人们回想起来,才恍然大悟。

  土崩

在齐河的两天,羽鸢一直呆在厢房里,不曾外出,她怕见到元君煊,自己究竟当以何自处?

到了第三天清晨,休整补给完毕的队伍继续上路了。不过不是往东南方向回上衍,而是直接南下,先去法熠寺。这样元君耀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队伍里。

……

数日前。

凯旋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帝都,举国欢腾。人人都言是元君耀的诚意感动了上苍,庇佑皇后,庇佑邶国。于是乎,这几日各地的寺庙,大大小小的,都挤满了前来叩谢神恩的善男信女。

无论是纯朴的百姓,还是狡诈的阴谋家,都不约而同的笑了。

精致的珠帘全部用大小相仿的黑色珍珠串联而成,挡住了帘后的人。那人悠闲的倚在太师椅的靠背上,听帘外的人将消息一五一十的禀告。这是一间不知名的密室,在上衍,有无数这样的密室,但却从未有谁操纵过这样庞大的阴谋。

听完了禀报,他开口了,声音略显苍老。“既然外忧已解,如今便没什么好顾忌的了,你去吧。”

“是,影子定不辱使命!”黑衣人一闪,便消失了。密室中便只剩下那个不知道身份的中年男人。

这一天,他已经等待很久了。自己十九岁入仕,如今已经过去了二十载。在二十个冬夏变换之中,他从年轻的才子,一步步攀上了权利的峰峦,但拥有的越多,却越是无法满足,反而不断的索取着。

那个位置,他已经觊觎了很久。虽然易主了,但是对它的渴求却与日俱增。他已经做了两手的准备,软硬兼施,如今,正是一搏的好时机。

权力不似美酒甘醇,不似佳肴可口,不似美人如玉,更不似宝剑如虹,但是有了它,便拥有了美酒佳肴,美人宝剑,因而古往今来,总是无数人如痴如醉。二十年的摸爬滚打,他早已见惯了世事无常,人情冷暖,知晓唯有权力,才是永恒。

元君耀,你的才华无可厚非,但究竟还是乳臭未干!那个玉玺,我要定了!

……

法熠寺位于群山环抱的谷地之中,环境十分清幽,作为护卫的禁军把守在谷口,非持令牌者不得通过。整个山谷都处于封闭的状态。元君耀在法熠寺中为皇后祈福,焚香斋戒,早已下了命令,除近侍一人,其余闲杂人等严禁靠近,违者格杀勿论。所以他离开的消息,只有随同出关的亲卫和他极其信任的近侍才知。

今晚天上的云很多,月光只是淡淡的洒下。而原本平静的山谷中,悄悄的出现了一群不速之客,大约有两百人。他们悄无声息的从山脉的另一侧开始攀爬,这里没有开辟出路径,每一步都是踏在陡峭的山地上,看他们矫健的身手就知道是经过了训练的。

这一队人从各处登上了山顶,然后用背上的铲子开始做手脚。他们挖土的方式很特别,先用力的将铲子扎进土里,再抽出来,接着照着刚才扎下去的地方往下一点,重复这个动作。显然不是要挖一个坑,而是将土石弄得松动。

窸窸窣窣的工作持续了一整夜,有树枝的阻挡,微弱的月光根本无法照明,一切都只能凭感觉。到东边的天空已经微微的发白时,他们收起铲子,解下背上的大包,原来里面装的全是火药与引线!

火药都用防潮的油纸包成砖块大小,铺排在泥土上,再将细小的引线一段塞进去,用土盖严实。做完这一切,他们并没有离开,而是悄然的退到山后潜伏着。

天色渐亮,火光在这时看起来,已经不明显了。而山谷中的人,大多还杂睡梦中。就在这时,首领发出了约定好的暗号,不久之后,就听见此起彼伏的爆炸声,脚下的大地颤抖着,山谷中的人甚至还没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看见四周的山上有大量的土石轰然落下,咆哮着,有如巨浪一般,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

“山崩了,快保护陛下!”率先反应过来的,是一宿没睡的巡夜人,但他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了。山上的泥土昨晚被松动了不少,在爆炸带来的巨大在震动中,夹杂着石块一起滚下山来。最可怕的是被炸开的巨石,轻易的就能摧毁寺院的墙壁,还有禁军的营帐。还有被巨石撞断的粗壮树干,也混着滚落下来,根本无法抵挡。

  扑空

震天的巨响之后,随之而来的是脚下的不断震动,发出低鸣。如若不扶着东西,根本就站立不稳,,像是踩在绵软的羊毛上。青山绿水只间,扬起一阵漫天的尘土,许久才平息下来。

“哇!”十几里之外的农家小院里,晨起的夫人正要给孩子喂奶,忽然一阵摇晃,身体向前倒去,她险些跌在地上,幸好扶住了门框。怀里的孩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被吓得哇哇大哭。

“宝宝乖,不哭不哭,娘在。”其实妇人心里害怕得要死,赶忙大声的叫着丈夫的名字。

农夫也在这时从后院奔过来。“这是怎么了?莫非是山里的鬼怪……”

“去去去,有上天庇佑,鬼怪哪里敢作祟?”

不是鬼怪作祟,却是奸人作怪。

待到山谷内安静下来之后,那拨黑衣人又一次攀上山顶,只不过这一次的山顶,不昨晚矮了不少,土石瓦解,纷纷滚到了山下。

站在这里方言望去,原先环抱法熠寺的是翠树挺拔的青山,现在这一面却只剩下光秃秃的山体。大部分树都被撞断,或是没了泥土的扶持松动了下去,只有少数得以幸免,显得格外突兀。

再向下看去,金灿灿的法熠寺辉光不再,只剩下残破的几间厢房,和支离破碎的金色琉璃顶。将山口堵住的禁军营地也已经面目全非,还在梦中的士兵,就永远也醒不来了。还有侥幸逃出的数百人,在不知所措的情况下,已经被这队黑衣人全歼了。

“务必找到陛下的尸身,还有玉玺。”首领吩咐道,正是那日在密室中自称“影子”的人。

影子,说的不仅仅是他,还包括这里的每一个人,他们都是影子的一员。昼伏夜出,乘着夜色登上舞台,因为是见不得光的秘密,所以便自称影子,是那神秘人一直蓄在暗处的力量。

他们很快的接近已经尽数毁去的法熠寺,土石之下,有一支支拼命伸出的手,说明他们在死前,用力的挣扎挂,最终还是逃不过被活活的窒息而死。

法熠寺中心的一个房间里,供着大师开光的白玉佛,还有开国皇帝的画像,也是元君耀连日来“祈福”的所在,吃住都在内里,不曾踏出半步。只是现在房间的两面墙已经被巨石毁去,土石都冲了进去,堆得有一人多高,他们料想元君耀就被掩埋在下面。

一方又一方的土石被搬走,终于露出了一只手来!一个黑衣人欣喜的刨了几下,却发现这袖子是内侍的衣装,立刻失望了。候在门口的内侍都被冲进了房间里,足见这阵冲击的力量。

将内侍的尸体挖出,只见他双眼瞪得浑圆,口鼻耳中皆是褐色的泥土,死状惨烈。

不久之后,终于发现了一只脚,正是蟠龙绣靴,应该是元君耀错不了!将上面的图一层层的去掉,还要小心的筛选这些土石,生怕玉玺被夹在其中扔掉了。倘若没有传国宝玺,是登基的极大忌讳。

果不其然,随着露出的部分原来越多,已经看得出这热穿的是玄色龙袍,袖口有金线绣成的龙纹。

“首领,找到陛下的尸体了。”负手而立的黑衣人首领闻后,得意的笑了。还说是难上加难的任务,却没想到是这样简单。只要千斤火药就能轻而易举的屠龙!他得意的来到那边,可是一见到所谓的“陛下的尸体”时,立刻变了脸色。

他曾经随着主人见过元君耀,绝对不是这样!虽然身材相似,但着猥琐的面容,绝非天子!可是他分明穿着龙袍!

原来他根本就不在法熠寺,而是由人假扮的!那么玉玺自然也不在了!莫非是计?意识到大事不妙了,他立刻吩咐手下将量具尸体掩埋好,即刻撤离。

原本是势在必得的事,主人的计划是滴水不漏的,就连三日一往返的递送奏折的文书使都算在里其中。按照原来的计划,今天正是文书使来的日子,他到达的时候,会是第一个发现山崩的人,接着就由自己假扮文书使回上衍禀报,顺便将玉玺带回交予主人。

这样一来,主人玉玺在手,就可以伪造诏书,接下来就是畅通无阻的帝王之路了啊!皇后与四王爷都在外,只需静待他们回到上衍,一一除去便可。

的确是万无一失的计划,只因为元君耀从一开始就没有钻进这个陷阱,所以导致了现在全盘都被翻了个底朝天。他必须速速返回,在半路截住文书使,先禀报主人才行。

  蹊跷

车队越过别山后,很快就会进入一马平川的中土腹地。终于盼到了不用再翻山越岭的日子,并且也意味着可以很快的到达法熠寺,不用再和元君耀同乘一车。

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事情可做,羽鸢最后只能选择做女工。父亲的生辰很快就要到了,不如为父亲绣一面福禄寿,用作屏风的一面好了。

羽鸢极不喜欢做女工,再加上她根本不屑于像那些想尽了办法要得到元君耀的恩宠的妃嫔一样做香囊、绣丝绢做个没完,可怜巴巴的想要引起元君耀的注意,所以有一段时间,宫里还流传着皇后娘娘女工很差的谣言。羽鸢大概猜到了是那段时间和自己不合的湘妃放出来的,所以只是一笑置之。

其实她的绣工极好,就连内务府那几个号称名震江南的绣娘都不一定比得上。一针一线飞快的在白色的绢上来回,快得如萱都有些眼花了。手起手落,甚至都不需要自己的看下针的位置,只看见图案一点一点的

“娘娘,您当心扎手。”如萱好心的提醒一句,不说还好,说了便坏事了。行驶中的马车忽然刹车,羽鸢右手一抖,银针就扎进了左手食指中。这一下扎得很深,已经触道了指骨,羽鸢眉头立刻便拧起来了。

“乌鸦嘴!”羽鸢用力的拔出银针,血珠立刻被带了出来,往外滴落在白色的绢上,立刻蔓延开来。“去看一下,怎么忽然就停了?”

如萱正要出去,外面就响起了粗暴的声音:“车内是何人?速速下车接受盘查,否则格杀勿论!”

“我去看看。”羽鸢掀起帷幔,走到车前。手笼在袖子里,居高临下的扫了一圈,前方有盘查的关卡,因为跟随的都是元君耀的亲卫,又是便装,所以没有被认出来。

“不认得本宫,总该认识这凤凰令牌吧。”笼自爱袖中的手伸了出来,掌心是皇后的令牌,那士兵见了,立刻下跪行礼:“皇后娘娘万安,刚才是卑职得罪了,只因事出突然,情况危急,才……”

“行了,前面究竟怎么了?”

“回娘娘的话,前方山崩了,法熠寺被泥土冲毁,八千禁军,无一幸免。陛下、陛下他下落不明。事出紧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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