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3C书库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青瑶夫人-第1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等少年从牢里遍体鳞伤地出来,妹妹已经三尺白绫,悬梁自尽。”

我以为我是这世上最冤的人,却不知还有比我更冤的。

我充满同情地望向狐狸,颤声问:“后来呢?”

狐狸淡淡道:“后来,少年拿了一把刀,冲到无赖家中,将无赖一刀捅死,本来他还想冲到府衙去杀知府,可打不过衙役,眼见就要性命不保,恰逢有一批流民经过那里,烧了州衙,救下这少年。于是,少年便随着这批流民往前走,一直走到一个叫鸡公山的地方,便随这些流民上山做了山贼。后来,他因为打仗不怕死,被以前的大寨主赏识,成了鸡公寨的五当家。”

我的嘴此时应当可以塞下整个鸡蛋。

原来,这不是狐狸的故事。

这故事中的少年竟是五寨主。

数位寨主之中,五寨主是最不起眼也最沉默寡言的一个,原来竟有这么伤痛的往事。

我还没来得及掬一把同情的泪水,狐狸又开口了。

“也不知是在哪一州哪一府,也有一个少年,家里只他一个独子,爹娘守着几亩薄田过活。

“这一年又到了纳粮的日子,因为少年的爹得病起不了床,便让少年的娘挑了一担谷子去县衙交粮。可他忘了告诉妻子,收粮的官吏,总是会找由头将好谷子说成是劣谷子,将一百斤的谷子说成只有八十斤。因为这样,官吏们才能从中赚到些油水。

“可少年的娘,因为小时候发烧,虽然没烧成傻子,却是一根筋的人。官吏将他家谷子说成是劣等谷子,又说只有八十斤,她便与官吏争了起来,结果自然是挨了一顿毒打。

“她不服,挑了那担谷子,走了数百里路,上州府告状,结果州府也说那谷子是劣等谷子,也只有八十斤。

“少年的娘犟脾气发作,居然再挑了那担谷子,也不知吃了多少苦,走上京城,到刑部大堂击鼓鸣冤。滚过钉板,上了刑堂,刑部老爷们听罢案情,面面相觑,有一位老爷说了一句:若没有这二十斤的差额,你让老爷我们喝西北风啊?

“于是,少年的娘又被打出了刑部,她呕不下这一口气,因为滚钉板又染了风寒,回来后不久就死了,少年的爹本来就病重,经不起这等打击,便也断了气。

“少年这一年才十岁,家里的几亩薄田和房子早就因为告状而卖掉了,天下之大,他竟没有容身之所。所幸同村有个村民被拉丁后又反上山成了山贼,暗中回家探亲,见少年可怜,便将他带上了山。

“于是,这少年十岁时便做了山贼,八年后,因为他资格很老、人缘又好,便成了鸡公寨的七当家。”

我无语。

那个看见我就会脸红的清秀少年,那个明知我做的饭菜可能有问题、仍笑着吃下去的老七,竟然十岁时便做了山贼。

眼见狐狸又要张口,我顾不了心痛,将手一举:“慢着!”

狐狸微微一笑:“大嫂有何指示?”

我试探着道:“那个、六叔,能不能讲一个轻松点的故事?”

狐狸摇了摇头:“没有。”

我只得作罢。

“这回不是少年,是一个大夫。他悬壶济世,在乡邻中颇有声望。某一夜却被县令请进了一个园子,替一名昏过去的四十多岁的妇人诊脉。他医术高明,自然一诊便说,此妇人已有三个月的身孕。

“谁知县令听了这话勃然大怒,将他打了出去。这大夫回来后仔细回想,想起丫环们曾经说过一句老夫人,这才知那有身孕的妇人竟是县令守寡十余年的娘。

“大夫惊恐不安,知道县令心狠手辣,只怕会杀人灭口,便带着妻儿连夜离开家乡。谁知县令发现大夫逃走,便知他知道了自家不可告人的丑事,于是派了杀手,连夜来追大夫。

“在一条小河边,杀手追了上来,将大夫一家砍倒在血泊之中。大夫也被砍了一刀,所幸他及时跳入河中,才捡回一命。

“他家破人亡,便也只得上了鸡公山,落草为寇。”

我怔然半晌,低声道:“我知道,这是屈大叔。”

狐狸陷入长久的沉默之中,我也慢慢想明白了他为什么要说这些故事,便也沉默下来。

夜风忽盛,我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狐狸看了我一眼,忽然伸手解下长袍,披在我的肩头。

此时他仅着一件贴身的中衣,可这么看过去,倒显得他身形更为修隽挺拔。

见他又要张口,我忙道:“六叔,你不用再说故事了,我都明白。”

狐狸唇边慢慢涌上一丝笑意,道:“大嫂果然冰雪聪明。”

他喝了口酒,望向天上的明月,淡淡道:“鸡公寨的这些兄弟,除了二哥和三哥的人,其余的基本都是被逼上山的。若是鸡公寨因为二哥和三哥闹内讧而散了,他们便会没有了活路。我不管名义上当家的是谁,我只要这帮兄弟有条活路。”

“所以,你才将我肚子里的孩子说成是大当家的,用大当家遗孤的名义来镇住他们。”

狐狸微微一笑,看定我,悠悠道:“所以,大嫂以后不要再作下山赏月的打算。若是大嫂喜欢赏月,我愿陪着大嫂夜夜在山顶赏月吹笛。”

我侧头想了一阵,道:“六叔说话算数?六叔若能夜夜陪着我赏月吹笛,我便安心留在鸡公寨,生下孩子给你们当少寨主。”

狐狸的笑容僵在脸上,半晌方缓缓道:“只要大嫂不再逃走,杜凤自然言出必行。”

逃你个头啊逃。

我还有可能逃走吗?

可既然逃不走,总得折磨一下你这个狐狸。你笛子吹得好是吧,我便让你每晚吹到嘴皮发麻。

想象狐狸每夜于凉风中瑟瑟吹笛的样子,我忍不住笑出声来,将一颗石子高高踢起。

狐狸看了我一眼,道:“笑什么?”

我摇头:“不可说。”

狐狸也不再追问,站起来,淡淡道:“我自会想办法,请屈大叔给你用一些药,推迟孩子的出世,只要能推迟十来天,再造成不慎早产的假象,弟兄们自然不会有怀疑。不早了,大嫂,请回吧。”

见他转身往山上行去,背影在月色下显得有几分凄凉,我一时没有控制住,竟大声说了句:“还有一个原因,你绝不能让山寨散了,否则便对不起大当家,毕竟找妓女上山这个主意是你出的。是不是?”

狐狸猛然回头,眼光竟有几分凶狠,我吓得退后两步,急道:“当我没说。”

狐狸冷冷地盯着我,说出来的话硬得象石头:“大嫂,我给你一个忠告,女人不要太聪明了。”

我连连摆手:“好了好了,咱们以后和平相处。以后若再有三对三的局面出现,我站在你这边就是。”

他马上恢复了一贯的从容镇定,还向我优雅地欠身致谢:“多谢大嫂。”

明月依依,凉风习习。

眼见山寨快到,我叹了口气:“没想到我沈窈娘,竟真的做了山贼。”

狐狸瞥了我一眼,道:“山贼有什么不好?”

我用力点头:“是,没什么不好!”

狐狸将我送到房门前,欠身道:“大嫂早点歇息,明晚我再来陪大嫂赏月。”

我微微一笑,眼见他就要移步,忽想起一事,忙道:“六叔,还有一事。”

狐狸回头看着我,轻“嗯”一声。

我百思不得其解,自然想问明白:“六叔是如何知道我十四岁时曾女扮男装冒充族兄之名应考,考上秀才的事情?”

狐狸明显是皮笑肉不笑,悠悠然道:“当年你进考场时,便是我替你搜的身。因将你全身摸了个遍,知道你是个女子,但见你长得漂亮,便也没说破,放你入了场,你不记得了吗?”

我气得一脚踢过去,狐狸大笑着闪开,摇着折扇,施施然远去。

我回转房中,和衣躺下,怎么也想不明白。难道当年真是狐狸搜的身?不对啊,当年负责搜身的人明明是秀才爹的同窗好友,他颇赏识我,连让我冒名试考的馊主意也是他老人家出的,自然也没搜我的身,便让我进去了。

狐狸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么隐密的事情呢?

迷迷糊糊睡着之前,我嘟囔了一句。

真是一只狐狸。

一夜无梦。

醒来时已是艳阳高照,我坐起,这才发现,身下压着的竟然是狐狸那件青色长袍。

我突然想起昨夜忘了对他说一句话。

六叔如此口才,不去说书太可惜了。

番外…………思念如毒

道边的石榴花开得娇艳动人,与满城的红绸彩灯一起,将永嘉府装扮得喜气洋洋。

五月初八,永嘉府倾城而出,观礼江二公子江文略迎娶青陵府大总管罗弘才的女儿罗婉。

人们都在议论着罗家小姐的贤惠温婉,也羡慕着这桩婚事的门当户对,更庆幸江罗两家联手,保永嘉府和青陵府在乱世的一份平安。

很少有人提起江二公子曾娶过的一位妻子,那出身寒微的野丫头,如同空气中的小小水珠,不过三个月,便散发得无影无踪。

即使有人不慎提到,也会被别人厉声喝止。谁都知道,那个淫妇是江府和整个永嘉的耻辱。也幸好她在大火中烧成了灰烬,才能令这耻辱略略消减几分。

韶乐悠扬,琴瑟和鸣。

凤冠霞帔的新娘如一朵娉婷娇兰,被丰神俊秀的新郎用喜绸牵入喜堂,观礼者报以热烈的掌声。

新郎江文略珠冠束发,俊面含笑,向嘉宾一一致礼。

他的笑容带着满足的意味,与这喜庆之日十分相衬的满足。

只是每当他的目光掠过屋檐外湛蓝的天空,便会浮现些许的茫然若失,但一旦收回到喜堂中,又立刻恢复湛然神光。

江府张灯结彩,就连最下等的仆人也面泛红光,显然,这是一桩受到所有人祝福的好姻缘。

最高兴的莫过于坐在双亲座上的江太公与江夫人,看着最钟爱的儿子将最理想的媳妇牵进喜堂,江夫人已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司礼官高声唱喏:“一拜天地!”

喜娘正指挥新郎新娘并肩站在一起,有人急速奔进喜堂,在江文略耳边说了一句话。

江文略猛然抬头,将喜绸一丢,喜形于色,连连挥手:“快快请进。”

喜堂内嗡嗡之声议论不绝,能让新郎连拜天地都要推后的客人,是何方神圣?

看着一个青衫修儒的身影从容而来,江文略踏前几步,拱手道:“杜兄。”

青衫公子温雅抱拳:“江兄,恭喜恭喜。”

江文略有些不同寻常的激动,握住青衫公子的手,道:“就怕杜兄不来,自上次一别,时刻想着要与杜兄痛饮几杯,这回杜兄可得在我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青衫公子微微一笑:“杜某也正有此意,就怕江兄府上的酒不够喝。”

二人相视大笑,江文略引道:“杜兄,请上坐。行完礼后文略再与杜兄叙话。”

青衫公子却笑得温文如玉,摆手道:“不急不急,我家大嫂还有贺礼,要我在婚礼之前,将这份礼物亲手交给江兄。”

江文略一怔,眸光闪烁片刻,低声道:“嫂夫人?”

“是。”

青衫公子接过随从手中一个用红布盖着的竹篮。竹篮编得很精美,红布上也绣着喜庆的花,但红布下却似在什么东西,在不停向上顶。

喜堂内,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看这位品貌毫不逊于江文略的青衫公子,要代他的大嫂,送上一份怎样的贺礼。

青衫公子将竹篮递至江文略面前,似笑非笑:“大嫂说,这份贺礼,烦请江公子亲手收下。”

“那是自然。”江文略含笑接过竹篮,却犹豫了一阵,才慢慢揭开红布。

红布甫一揭开,一道白色的影子迅速窜出,直窜入江文略怀中。江文略慌忙丢了竹篮,将那白影紧紧抱住。

然后,他抬起头来,打了一个极响的喷嚏。

还未等众人看清那白影是什么,江文略又连着打了数个响亮的喷嚏。

这时,喜堂内的人才看清楚,从竹篮里窜到新郎官怀中的,竟然是一只满月不久的小白狗。此时,它正不停摇着尾巴,伸着舌头,在江文略怀中扭来扭去,还不时舔上他的手。

所有人都看呆了。虽然怪事年年有,可大婚之喜,送上一只小白狗作为贺礼的,大家伙还真是头一次见到。

眼见江文略还在不停地打着喷嚏,江太公使了个眼色,管家忙赶了过来,向青衫公子赔笑道:“真抱歉,我家公子天生对狗啊猫啊的敏感,一碰着这些有毛的东西便会不停地打喷嚏。杜夫人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说罢,他便要接过江文略怀中的小白狗。

江文略却忽伸手,将他的手格开,语气很坚决地道:“不用………………啊切!”

青衫公子满面讶色地看着,眸子里有着掩饰不住的笑意。待江文略稍稍停止喷嚏,他面带歉意,道:“还真是…………唉,我家大嫂只道罗家小姐喜欢小动物,让我们送一只小狗来,谁知………………”

江文略左手抱着那小白狗,右手直摆:“不碍事,我很喜欢,啊切!”

管家急得附在江文略耳边,轻声道:“公子,还要拜堂。”

江文略却怎么也不肯将那小白狗放下,道:“继续拜堂。”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