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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尚斐冷笑,“箫能,看样子你还真是会杀人。招招致命啊。你想干什么,杀了我?我告诉你,杀了我,你的夫郎这辈子都不会再醒来了。”
我停住了手,我抱住阮雨,我怒视曹尚斐,“你到底想怎样?”
曹尚斐道,“求我,求我我就告诉你。”我愤怒的看着她,曹尚斐嗤笑,“你这么凶的看着我干吗?若不是你自己到处招惹,你夫郎怎会有事,你孩子怎么会死?箫能,我告诉你,若不是我,你夫郎昨夜也会死。真是可怜啊,你在宫里风流快活,你夫郎在宫外满身血泊。若我不是我及时找御医替他医治,他就随着那未出世的孩子一起上路了。你看看,我还让人替他们清洗干净。这孩子长的真漂亮,御医说七个多月了,还是个女孩。箫能,瞧瞧,这报应来的多快,你真是活该。”
我心痛的快要窒息,我正要怒叱,门外传来宫侍的声音,“陛下到。”
我看见逆拥急速走进门内,看了一眼四周,沉声,“来人,曹尚斐嫉恨箫将军,杀害她的夫郎,将她拿下。”
我看到曹尚斐一脸诧异,转而了然。她率人反抗,与逆拥的侍卫激战。逆拥的人越来越多,曹尚斐落了下风。
我听见曹尚斐大声质问,“陛下,这一切是不是都是你安排好的?”
逆拥面无表情,“荒谬。”
曹尚斐冷笑,“陛下,你不是说等出征的将士凯旋,就与我成亲?如今你这样污蔑我,还真是过河拆桥,上好的一局棋。”
逆拥道,“闭嘴,朕何曾答应过你什么。”
曹尚斐怒道,“逆拥,算你狠。箫能,你可知道,昨夜你的一夜风流,几百名暗卫守在宫外。你可知道,你的夫郎担心你,黑夜想要进宫找人,被挡在宫外。你可知道,你夫郎带的人全被灭口,你夫郎浑身血泊,胎死腹中。若不是我及时相助,让御医替他医治,他如今已经离世。”
逆拥阻止道,“一派胡言。曹尚斐,你休得乱言。”
曹尚斐道,“陛下,你心虚了吗?你怕箫能知道你做的事,再也不会要你了吧。陛下,你机关算尽太聪明,忘了还有我曹尚斐。”
“箫能,你是死人吗?到了现在,你还看不出事情的真相。你还不和我联手。我告诉你,你的夫郎服了我让人制的‘前尘尽忘’。没有我的解药,他以后就是一个活死人。”
前尘尽忘?我听说过,那是一种由六种毒草制成的药,最初制药的人,是为了让人忘记情伤。服了前尘尽忘,会忘记以前的种种,忘记一切。之后的人在这药的基础上,又加了一味至毒,让服用的人成了没有情绪的活死人,用来炼制杀人的傀儡。
我痛道,“曹尚斐,你再恨我,也不该这样害我的夫郎。”
曹尚斐急道,“箫能,我不过是想让你离开陛下,离开大逆。只要你能做到,我自会给你解药。我要真是害你夫郎,昨夜就不会管他。你还不快点与我联手。你该知道,这前尘尽忘,我不告诉你制药的顺序,你自己是解不了毒的。”
我知道,前尘尽忘虽只有那七种毒材,若是解毒的顺序错了一步,服用的人就会毙命。虽然曹尚斐是用来威胁我,我只能与她联手。
我抱住阮雨,夺过一柄剑,与曹尚斐联手。
逆拥冷道,“众人听命,务必将箫能与曹尚斐分开。曹尚斐格杀勿论,围住箫能,不得伤她。违者诛九族。”
曹尚斐道,“陛下,你好如意的算盘。我死了,箫能的夫郎也等于死了。没有什么能挡住你们两在一起。箫能,你听着,我告诉你解药的顺序……”
我一边摆脱侍卫的围困,一边仔细听着曹尚斐的话。还没等她说出解药一个字,我看见逆拥夺过身边人的剑,拔地而起,对着曹尚斐当胸一刺。
我看见曹尚斐满脸不甘,“陛下,你太狠了。枉我倾尽全力,相助你这么多年。”
我看见逆拥沉默不语,将刺入曹尚斐心胸的剑拔出,再刺。
我看到曹尚斐口吐鲜血,“逆拥,我心中,从始至终只有你,你竟然这样对我。”逆拥不言,又刺。
我看到曹尚斐一脸苍白,“逆拥,还记得你我初次相见吗?你骑着赤兔马,神采飞扬,睥睨着我与其他九位进士。当日你穿了茜纱长袍,我记得,那长袍上绣了七朵祥云,八朵红莲。你问我,‘何谓社稷?’我答了很多。你道,‘此人中上才智,可为相。’先帝默许颔首。原本我只知你艳冠大逆,那日见你狷狂一笑,听你论政,更是对你深深折服,将你视为这世间最精彩的存在。从那日起,我朝思暮想的,全是你。如今真是悔不当初。逆拥,头上三尺有神明,我愿你孤苦一生,无人垂怜……”曹尚斐的诅咒没有说完,就咽了气。
逆拥缓缓转身,看着我,“箫能,朕今日已经昭告天下 ,你为帝后。”
我将我死去的孩子背在身后,抱起阮雨,我道,“逆拥,你尽可拦着我。那样,你能得到我箫能一家的尸首。若是我死在大逆的皇宫,你尽可等着大丰的讨伐。尽可等着大胭的卷土重来。”
我看到逆拥神色复杂的眼神,我不再看他,我迎着众人的剑锋前行。我看到众人节节倒退,良久,我听见逆拥的声音,“让她走。”
我的面前,众人自动的闪开了一条路。我一步一步的走出皇宫,逆拥跟在我的身后。当我终于走出宫门,我听到逆拥的声音,“箫能。”
我缓缓回首,“逆拥,若雨儿不在了,你等着我来讨命。”
逆拥沉声,“若他醒来呢?”
“若他醒来,你我今生今世,不再相见。”我静静的回道。
64
64、心药 。。。
我抱着阮雨回到了箫府。
箫府里冷冷清清,只有几个不会武的家侍在打扫院子。见我抱着阮雨回来,急忙围了上来。我吹响了“冲天啸”,来了四五十个我爹为我留下的人。其他的,还有京城无情宫的人,只怕昨夜都已随雨儿痛遭杀手。
我问了众人“前尘尽忘”的解法,都和我知道的相同。我看着躺在床上悄无声息的阮雨,心痛无比。我让人去请了阮雨的爹爹,在我看来,他是个懂得很多的人。他来的时候,没有说话,先给了我一个巴掌。随他前来的还有阮雨的师傅,木语。
木语师傅阻止了阮雨的爹爹,她为阮雨探了脉,对阮雨爹爹道,“阮醇,我并无良法。如今森门的掌门人是森言,我们找她召集门人再寻良方。”
阮雨爹爹应允,回首对我道,“箫能,你准备一下,我们去大丰,找你师傅木言。”
我有些不解,阮雨爹爹道,“雨儿真是瞎了眼,非要跟着你这个什么都不知道,只会招惹是非的人。木言就是森言。木语本叫森语,是森门的人。她们两名字这么相近,技艺相近,你就一点怀疑都没有过?”
我的确没想过。木姓在大逆是大姓,而且我也没怎么见过木语。见我不说话,阮雨爹爹又道,“雨儿外公是森门人,这下明白了?”
我恍然。
我们到了大丰圣岛,母父见了,十分痛心。庆之安慰我,我知道我需要的不是安慰。我只是不停的问自己,雨儿是在怎样的心情下,喝下了“前尘尽忘”。每想一次,我的心都会痛得难耐。
木言师傅没有多说什么,她召集了森门的六大长老。而后她告诉我,长老们说,相传很多年前,有人曾用自己的心血,救醒了心上人。这只是个传说,但我觉得有一定的合理性。前尘尽忘最初是用来治疗情伤,也就是心病。心病用心药医,是对的。
我问木言师傅,当怎样取心血?木言师傅看着我,满是悲悯。她对我说,“能儿,为师承认雨儿是个不错的男儿,但并非举世无双,不可替代。你确定要用不知多长的时间,不知多少的苦痛,去解救不知会不会再次醒来的他吗?长老们也说了,这只是个传说。”
我道,“雨儿是我的唯一。没有他,我觉得自己快要活不下去。若他不在了,我绝不独活。”
木言师傅斥责,“能儿,你在胡说什么。你双亲尚在,你怎么能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
我道,“师傅,我从来不是什么肩负大任的人。人这一生,无法两全,我只希望和自己最看重的,共存。”
木言师傅摇头,她取出一根很粗的金针递给我。我接过一看,这针是中空的。木言师傅道,“能儿,你也见到了,就是用这种金针,每日插|进你的心脏。让血顺着流出来,接在碗里。”
我问,“师傅,需要接多少血呢?”
木言师傅又是摇头,“没人知道需要多少的血。就像没人知道,这个法子会不会灵验。”我点了点头,“师傅,我明白。”
母父知道我要这样做,大恸。她们都劝阻我,唯有庆之支持我。后来,我不知道庆之用了什么方法,母父不再多言。
第一次取血的时候,我痛的像要死去。我想多取一点,庆之劝我,“蕖之,我能理解你。但是每日都需要取血,你不把握好分量,怎能支撑到阮雨醒来的那一天。”庆之果然是大智之人。
母父不忍心目睹我取心血,木言师傅不能久留圣岛。每日唯独庆之,次次陪我。再将那一玉碗的鲜血,小心翼翼的喂到阮雨口中……
日子,就这样过去了两年。有一日清晨,我醒来的时候,发现阮雨坐在我的身边,面无表情,不言不语。这是两年来,他第一次自己能坐起身,我以为他痊愈了,激动的叫来了所有人,没有想到,他只是能动了,能吃饭睡觉,却不会言语,更不用提其他。
我依旧取我的心血,喂给阮雨。庆之曾私下劝我,既然阮雨已经醒来,不要再取心血了。毕竟这两年,我已经叫这取血折磨的,瘦骨伶仃,发色灰白。我不肯放弃,我道,“庆之,雨儿还没有完全好,他还不记得我。你看,他既然能自己动了,必定会有那么一天,他能和我说话,他能记起我。”
我记得那日庆之流泪了,他道,“蕖之,你确定你能等到那一天吗?”
我道,“我会等,等到我无法呼吸。若是我死了,庆之,答应我,替我照顾雨儿。”
庆之哭得更加厉害。我又恳求,“庆之,你一定要答应我。”
庆之双眼朦胧,“我答应你。”
那一年,母父相继离世。庆之登基,史称丰庆帝。到了年末,阮雨的爹爹也走了。我在阮雨爹爹的灵位前,抱着阮雨,哭道,“雨儿,求求你,醒醒吧。我们的亲人都走了,你忍心我这样一个人吗?”我看到阮雨流出了眼泪,可是,他依旧没有说话。
又是一年。
春天来了,我的身体却开始衰败。我每日依旧取血,让庆之喂给阮雨喝。我时常拉着面无表情的阮雨,交待一些事,当做遗言。我不知道,第二日我会不会再次醒来。
而后有一日,我取血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我用力捧住碗,大喊庆之接住。随后人事不省……
我醒来的时候,是深夜。我发现有人握住我的手,我看见阮雨跪在我的床前,无声无息的流着眼泪,紧握我的手。
“蕖之,你终于醒了,你昏迷了三天三夜。”不远处传来庆之的声音。他看了我一眼,走出门外。
我看见阮雨抬起头,一脸焦灼的看着我。我心中狂喜,急问,“雨儿?你记起我了吗?”
阮雨连忙点头,“箫能,你终于醒了。”
……
那年的年末,阮雨生了一个女儿,取名丰思。阮雨之前身体就有亏损,生思儿的时候,苦熬了一天一夜。所以,丰思是我们唯二的孩子。第一个孩子叫箫念,她葬在圣岛。
阮雨身体不好,丰思一出生,就交给了庆之。第二年,年仅一岁的丰思被立为太女。丰思和庆之非常亲厚,胜过我和阮雨,犹如亲女。
大丰朝在庆之的治理下,迎来了百年不遇的盛世。而大逆和大胭,帝制严苛,时有内乱。
十五年后,丰庆帝体弱,传位太女丰思,史称丰思帝。我知道,庆之身体尚好,只是累了。
同年,大逆男帝逆拥因病退位。因无子嗣,传位前太女逆娴长女逆仰。大逆国势渐稳。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好冷啊,降温了
65
65、终 。。。
两年后,丰思帝二年。
天气晴好,秋意正浓。我带着阮雨和思儿去泛舟。我看着立在船首的阮雨,岁月纵横,如今身边的他已质若暖玉,人淡如菊。
我一时感慨,对思儿道,“思儿,你知道吗?你娘一生走过许多地方的路,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华的人。”思儿看了看阮雨,抿着嘴笑个不停。阮雨看向远方天际,漫天浮云,亦卷亦舒。他神色淡然,唇角噙着一抹淡笑,久久,轻语,“我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想写个传奇,在我心中没有配角。开坑的那天日子很逗,我觉着这年代很有趣,有那么多强悍搞笑的词语,怕以后会记不起,所以写一篇字掺和下来,记录强人强语。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