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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姬未央-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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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再反应过来的时候,手里已经空了。

茫然的看着自己落空的双手,唐蔓彤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恐慌。

她抬眼去看未央,触及她冰冷的瞳孔,下意识就要转身。

“啪!”清脆的响声划过空气。

贺叔心中暗叫一声不妙,唐蔓彤已经捂着左脸倒在了地上。

“我的脸!”唐蔓彤没有料到未央敢对她动手,捧着脸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贺叔缓过神来,忙上前把她拉起来,跺着脚对未央道,“小姐,蔓彤小姐可是宰相大人的千金啊。”

贺叔的话让唐蔓彤找回了些神智,紧接着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你敢打我?”

兰心看到事情闹大,自知闯了祸,怯怯的扯了扯未央的衣袖。

未央侧目看了兰心一眼,面无表情的把手里的软鞭甩进一侧的池塘,冷声道,“欠债还钱,天底下的话我只信这一句!”

说罢,径自转身往别院走去。

走了两步,忽又止住。

唐蔓彤受了惊吓,见她回头,下意识的往贺叔身后挪了挪。

未央并不理会她,对贺叔道,“我要见夜流火!”

许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直呼流火其名,院中其他三人俱是一愣。

贺叔回过神来,点头道,“主人回来老奴会替小姐通禀。”

未央眉头微蹙,重复道,“我现在就要见他!”

语气不容辩驳。

“可是主人正在宫中饮宴,怕是有所不便!”贺叔为难。

未央的神色阴晴不定,落在唐蔓彤的眼中她却领略出另一重意思。

抹了把眼泪,哭的梨花带雨的唐蔓彤突然酸溜溜的嘲讽道,“拿着鸡毛当令箭,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竟敢要流火哥哥抛开满朝文武前来见你。”

未央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只是冷淡的扫了一眼,便对贺叔重复道,“一个时辰之内如果他不出现,我不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说罢,转身几步就消失在拱门内。

此时此地,她不过是个孤立无援的女子。

可是这一句极具威胁力的话由她口中吐出来,连贺叔这样见多识广的竟也是深信不疑。

贺叔看着未央的背影拧紧了眉,一边招呼下人把唐蔓彤带下去上药,自己也一路小跑的出了门。

未央一步不停的回到房里,闭门不出,唐蔓彤的话像一条毒蛇盘在了她的心头。

这不是真的,这不可以是真的。

夜流火,他不可以存这样的用心。

虽然未央一直在告诉自己,在亲口向流火求证之前她什么也不能信,可手心里还是出了一层的细汗。

黎歌的初衷是送她回北越,恢复她赖雅长公主的身份,让她可以名正言顺的跟末白在一起。

可是流火好像利用了他。

南野那边她离开的当天澜妃驾崩的讣告就已经发出,可北越这边关于公主赖雅回归的消息却是迟迟不发。

回想起他们在漓江城逗留那晚流火那些模棱两可的话,一丝危险的讯息迅速闪过未央的脑海。

夜流火,他究竟想干什么?

未央咬着唇,努力的压抑自己的心跳。

突然,身后的房门被人推开。

未央猛地起身,一副全副武装的表情却在见到唐蔓彤的瞬间僵在了脸上。

脸上的伤处已经上了药,只剩下狰狞的一抹红。

唐蔓彤站在面前,敌意还是好不掩饰的写在脸上。

“怎么,不是流火哥哥你很失望?”语气依然带着讥诮。

未央没有心情理会她,转身重新坐到了桌前。

唐蔓彤敛了脾气,径自走进来,俯身坐在她对面。

避无可避,未央便耐着性子斜睨了她一眼,“你还有事?”

唐蔓彤突然抿唇一笑,故作漫不经心的说道,“我只是觉得——你所谓欠债还钱的那句话说的很有道理。”

未央一怔,眉梢微蹙,递给她一个询问的眼神。

唐蔓彤的眼中神采奕奕,站起身来,莲步轻移的缓缓在房中踱着步。

半晌之后,她突然止步,回转身来,看着未央,是一脸居高临下的表情,“欠债还钱,你知道这些年来流火哥哥欠了我们唐家多少吗?”

未央不想与她计较,别过头去,不耐烦道,“那是他的事。”

“可如果你知道了,你就不会再妄图跟他在一起了!”

“我不想跟他在一起!”

这句话又刺痛了未央的神经,她拍案而起,指着门口,“要清算你就去找他,我不想见到你。”

“可是有些事,你必须知道。”唐蔓彤很惬意的欣赏着未央愤怒的表情,脸上荡出胜利者的微笑。

“我什么也不想知道!”未央粗暴的打断她的话,上前一步,扯着她的手腕将她拉到门口,“马上走,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他不能忘恩负义。”未央的态度让唐蔓彤着了慌,两手死死的抵在门框上,尖声叫嚷,“若不是有我父亲撑着,当年他早就跟昭荣皇后一起被赐死了,哪里还容得他今日的分光,他不该这样对我。”

“什么?”未央如遭雷击,拽着唐蔓彤的手臂突然一僵。

“什么什么啊!”唐蔓彤趁机从她手下逃脱,揉着酸痛的手腕,“痛死了!”

未央没有说话,只是愣愣的站在原地,瞪着眼前空荡荡的地面。

半晌,她突然不可思议的冷笑一声。

唐蔓彤被她的反应吓到,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未央已经一步跨到她面前,抓着她的双臂,两眼通红如一头嗜血的小兽,沉着声音问道,“你刚说昭荣皇后是怎么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偶来更新~

同时码三篇文,杯具洗具混一块偶都神经错乱了,昨天想码新文,就硬生生把个正剧扭曲成小白了,然后就悲催睡觉去了~

~~oo ~~

这两天家里有事累得半死不活,俺尽量日更,可是如果明天意外更不了的话乃们也要有心理准备~

新文两天米更了,俺现在去码,遁走~

                  103我不是

流火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站在院外就看到未央正对门口的一个背影。

嘴角微微一勾,流火伸手制止了要去通传的兰心,自己举步跨了进来。

听到他的脚步声,未央并没有回头。

流火也不甚在意,径自在她身后的凳子上坐下,并随手拿起桌上的青花瓷茶杯在手里把玩。

“管家说你找我?”流火开口,是一副懒散的语气。

“是!”未央也不回头,语调没有起伏。

“有事?”

“下午一位唐大小姐来找我了!”

“我知道你打了她!”流火忍不住嗤笑一声,“你没有吃亏。”

流火这样事不关己的态度着实让未央忍无可忍。

她起身,居高临下的看他,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那天在漓江城你说回北越之后会给我一个交代,这就是你给我的交代?”

她的目光犀利,语调清冷,却丝毫听不出一丝的情绪起伏。

流火不以为意的放下手里的杯子,抬起头,对上她漆黑如墨的双瞳,反问道,“你——不满意?”

未央看着他泰然处之的自若神态,只觉得心底有一股无明业火升腾。

可是她却没有发作,只是冷然的背转身去,“为什么?”

“为什么?”流火舒一口气,淡然道,“你该知道才是!”

“可是你这样做对你没有好处!”未央终于忍不住拍案,“你想要末白跟黎歌为敌?你想借机吞并他们?”

流火没有回答,他用一种在未央看来很不正常的认真的神情与她对视。

然后,他缓缓起身,一步一步绕过桌子走到她面前。

光明远去,夜的第一缕华彩笼罩大地。

流火就那么站在未央面前,于黑暗中伸出手指描摹着她的眉,她的眼。

那柔软也飘忽的触觉让未央一度觉得恍惚。

“难道——你就从未想过我是为了你而不惜同他们为敌吗?”

这一句话,完全出乎未央的意料之外。

她触了电似的猛地后退一步,防备的看着眼前那一抹幽暗的影子。

她看不到他的样子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注视她的目光。

然后她就在这种可怕的目光中退了一步,又退一步。

流火的手落空在黑暗中久久没有收回来。

半晌之后他突然闭上眼,由喉咙深处爆发出一声低哑的浅笑,苦涩万分。

这一声笑,在已然空寂了的夜色中显得异常的突兀。

在未央的眼中,夜流火是一个近乎没有情绪的人,所以他的这一声笑就那么猝不及防的落在了她的心口。

有一丝慌乱,也有一丝疼痛。

“你不信我!”流火摇头,放肆的笑声里带着恒远的孤独飘荡在屋子里。

未央站在墙角,睁着眼聆听他疲惫却坚定的脚步声一步步往里屋走去。

“你不信我!”他说,“你应该不信我,因为我也不信,自始至终我就不是个值得相信的人。”

语气里有深深的厌恶。

“阿雅要替我去东敖为质的时候我没有勇气拒绝,我答应接她回来的誓言实现不了,母后被杀的那一晚我无力挽救,我立誓为她报仇,可我用了整整十年的时间,最终还是下不了手。

“我一直竭尽所能的向世人证实我的强大,却怎么也无法隐藏骨子里那些懦弱的本性。

“什么身份,什么权利,再多的荣光堆砌出来的也只是讽刺。

“我这样的一生,看似叱咤风云事实上却是一败涂地。”

流火闭眼靠在软榻上,语气里都是不遗余力的嘲讽。

这位诡异莫测,素来以手段冷厉狠辣著称的北越储君,全身上下都带着毫不设防的疲惫。

这是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他会对一个人说起这么多。

虽然,得到的可能只是厌恶跟轻视。

殷红的唇瓣勾勒出一抹夭邪的笑意,流火缓缓睁开眼。

“像我这样的的人,早就万死也不足惜了是吗?”他问。

可是,没有人回答。

夜是静的,只有微弱的风从敞开的窗口灌进来,带着轻纱的幔帐翩翩起舞。

流火的目光就那么固执的盯着黑暗中某个未知的方位,充满——

期待。

“这就是你这些年来执意寻找夜赖雅的理由?”

黑暗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未央不知何时已经到了面前。

流火只是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很卑鄙是吗?看似情深意重,手足情深,说到底为的不过是一己之私。”

这就是理由,一个早在预料之中却让她迟迟不愿去肯定的理由。

可是在听到流火亲口证实了之后,未央的心情突然出奇的平静了下来。

因为她知道,她跟流火其实是一样的人。

而流火的这一句话却让她再做什么的时候也不会有负担,因为——

他们两不相欠。

“可事实上你并不想找到她!”沉默片刻,未央突然开口,是笃定是语气。

“不!”流火摇头,“我只是害怕你是她。”

未央一愣,“为什么?”

“因为如果你是她,那么你就会恨我,而你——是这么不择手段的一个女人。”

“你怕我?”未央不可思议的冷笑,却分不清是嘲讽还是自嘲。

“我怕你!”流火叹息,“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可是事实上从第一眼见到你时我就开始怕你。”

流火的话让未央脊背霍的一凉,再开口就多了冷涩,“上次去往桓城的路上,你为什么没有动手?”

“是啊,我为什么没有动手呢?如果那时候我杀了你,就不会有今日的诸多烦恼。”流火笑的自嘲,“我怕你,却着了魔一样的想要接近你,我好像从你身上看到了一半的自己,你的孤独,你的绝望,甚至于你的恨。看着你宣泄仇恨是那么能让我感到快意的事情,可如果有一天你也把这份仇恨转嫁到我身上——”

流火没有再说下去。

可这样的话由他口中说出来,让未央觉得陌生也荒唐。

夜流火,这个人是夜流火啊。

一种不知道什么感觉从心底涌上来,再面对流火的时候未央的心情里就多了一分无奈。

“所以——你宁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自欺欺人,人们总是习惯性的把这当成自我保护的武器,却不想,到头来恰是这四个字伤人最深。

流火不置可否,于黑暗中凝视她片刻,然后仰头重新靠在了软踏上,“那么你告诉我你是阿雅吗?”

他问,语气漫不经心,没有渴盼也没有恐惧。

未央听在耳朵里只觉得高深莫测。

她想不通他何出此言,却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怎么不说话?”见他不语,流火问。

未央猛地回过神来,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夜色,目光游离。

“如果——我说是呢?”半晌,她突然迟疑着开口。

时间有一瞬的静止与空洞,流火的神情也有一瞬间的怔忪,可是却没有人能体会到此刻他胸中暗涌的波涛。

“那我就会成全你!”他笑,随即话锋一转,重复道“你是吗?”

她是吗?她是夜赖雅吗?

无数个人重复问了同样的问题,她却给不了任何人所谓的答案。

流火这样的人,他怎么会需要一份施舍的亲情。

更何况,这所谓的亲情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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