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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安然-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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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缺陷,填满那片空白,而她,就是那剂良药。
  沧鹤仰起头,发上白色的缎带迎风而舞,拂过龙鸯的脸颊,亦拂过她的心尖。
  一轮弯月悬挂在浓墨染过的夜空中,似有玉兔捣药,神秘而令人向往。
  又是一个晴朗的天气,雁过留痕,春回大地。万物复苏,万木竞秀。
  枕殊在亭中作画,龙鸯则百无聊赖地帮他研磨和调色。远处走来的惊翎似乎刚睡醒,一脸迷茫地朝专注的龙鸯张望,努力回忆着自己昨晚究竟做过些什么。
  “醒了?”龙鸯瞥了惊翎一眼,手上的动作未停。
  “嗯……”惊翎扶额,尚有些头疼,随即暗暗责怪自己竟然一时贪杯,在众人面前出丑。
  “把桌上的早点吃了。”龙鸯甩下一句,继续磨墨。
  怜音摆好碗筷,盛了一碗粥递给惊翎。惊翎道了声谢,默默地喝了几口,继而感觉哪里不对,抬头道:“我昨夜……有没有对你做出……做出什么无礼之事?”
  龙鸯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他面前坐下,没好气道:“你竟然连自己昨晚做了些什么都不记得了?”
  惊翎摇摇头,看着格外无辜。
  “你……”龙鸯不知从哪儿变出来一条手绢,死命绞着,幽幽道:“你对人家做了那样的事情,还想抵赖么,你这个负心汉,薄情郎!”
  惊翎如遭雷击,惊得说不出话,只知道一味解释,“我当真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我……你放心,我一定会负责。”
  惊翎面色凝重,只差对天发誓了。
  龙鸯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就连一旁作画的枕殊也没绷住,双肩微微颤动。
  “鸯儿,你为何如此发笑,难道你不信我?”惊翎依旧云里雾里。
  “惊翎,你也实在太过愚钝了吧?”龙鸯挥着手帕,拍案而起道:“你昨晚醉的不省人事,哪里还有力气做什么?”
  惊翎脸红了红,染上一层薄怒,“那你何苦又来戏弄我?”
  龙鸯摆动腰身,轻移莲步,故作婀娜地来到惊翎身后,拿手帕拂过他的面颊,顺便在他耳边吹了口气道:“晚上继续便是。”
  惊翎的脸瞬间腾地一声红得赛过夏日的骄阳,闷声不答。
  龙鸯摇首,这小刺客的脸皮这么薄,可如何得了? 

  ☆、第十章

  每个人的身边总有那么一个活宝,能让你的日子过得精彩绝伦,与众不同,比如睿迁。
  “鸯鸯,接住……”
  从天而降一个青花瓷盆,龙鸯大惊失色之余,还是稳稳地接住了它,霎时水花四溅。只见盆里赫然几尾鱼苗,正游得十分欢快。
  龙鸯抹了把脸上的水渍,冲着前方喊道:“睿迁,你又在搞什么鬼?”
  一身风尘仆仆的睿迁,衣衫还算整齐,只是神色惊慌,从外头飞奔进来时,还撞翻了惜乐手中从枕殊房里拿出来的字画。他喝了口水,喘着气道:“我刚才出门采办,不料遇见一个疯疯癫癫的陌生女子,硬追着我,说我是他相公,还当街骂我薄幸……”
  “难道不是你往日惹下了风流债,自己都不记得了么?”龙鸯戏谑道。
  “我怎敢?”睿迁白了她一眼,“我根本不认识她。”
  “哦?”龙鸯托着下巴,眼睛滴溜溜一转,看向随后进来的沧鹤,霎时了然于胸。
  “真不知道最近是得罪了哪路神仙,诸事不顺。”睿迁垂头丧气道。
  “究竟是哪路神仙,我也不知道。”龙鸯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过呢,我建议你平素多与沧鹤交好,他法力无边,必然可以帮到你。”
  “当真?”睿迁看向沧鹤,将信将疑。
  沧鹤笑得狡黠,随即镇定自若地坐在了睿迁身边,看向盆里的鱼苗,问道:“这是鲤鱼?”
  “这是锦鲤,我打算放在绯羽轩的水池中作观赏用。”睿迁道:“只要悉心照料,用不了多久就能长大。”
  “这是个好想法,只是你为何不放在自己的莫忧筑养?”龙鸯不解。
  “我喜欢睡你那儿。”睿迁丝毫不害臊。
  “我是无所谓,只是你忘了碧玺也住在那里,你不怕它一时饥渴,就拿这些可怜的鱼儿果腹?”
  “前期只需你我多加照料,待日后它们大了,碧玺是不会吃的。”睿迁讨好的望着龙鸯,“所以就辛苦你了。”
  “这有何难。”沧鹤淡然起身,念了个口诀,如葱的手指往盆中一点,那几尾幼小的鱼苗,瞬间变成色彩绚丽的锦鲤。眼看瓷盆都要装不下了。
  睿迁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切。
  “早跟你说了,沧鹤是世外高人,你得罪他是没有好果子吃的。”龙鸯幸灾乐祸道。
  “他究竟是何许人也?”睿迁讷讷道。
  “神仙。”
  “没骗我?”
  “没有。”
  沧鹤好笑地看着一脸希冀望向他的睿迁,无奈道:“就算你盯着我看一辈子,我也无法带你飞升。”
  在篱芩,百姓并不拘泥于那些所谓礼节,拜堂成亲也只是仪式罢了,在龙鸯眼里,行过周公之礼便是夫妻。而他们几个,也并不在乎名分,反正世人皆知,这水舞轻尘里住的,都是龙鸯的人,也算是一段风流佳话。
  睿迁时常搜集一些图册诸如《竞春图卷》之类的拿来与龙鸯夜里翻看,饶是龙鸯这种厚脸皮,都不禁老脸一红,笑骂睿迁不要脸。
  日子虽然过得平淡如水,但是有了院子里这些人,也并不乏味。
  枕殊说是终于研究出了治疗龙鸯体寒之症的药方,起早摸黑,风雨无阻地上山采摘草药。龙鸯不放心,自然是巴巴的跟了去。
  刚下过雨的山路十分坎坷,才几里路,靴子就已经泥泞不堪。枕殊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伸出手,将身后的龙鸯拉了上来。他虽未习过武,但常年攀爬崇山峻岭,也摸出些门道来。
  龙鸯早已累得气喘吁吁。
  经过一片灌木林,二人来到平地,漫山遍野的野花野草,目不暇接。枕殊放下药篓,一眼望见了万花丛中一株嫩白的草药,正是他所需的那种。
  龙鸯也不嫌脏,干脆席地而坐,望着前方忙碌的身影,心中十分欣慰。
  太阳终于从东方缓缓升起,照亮了大地,也晒干了植物上的露水。枕殊采得差不多了,一回头发现龙鸯竟然躺在湿气过重的草地上,有些生气她的不爱惜身体。 
  正欲过去拉龙鸯起来,却听见她尖叫一声。一条黑蛇正盘踞在她的脚下,似乎对于清梦被扰很不满意。
  枕殊临危不乱,他随手拿起一块石头,就将那蛇砸了个稀烂。龙鸯吓得整个人窜了起来,一把扑向枕殊。枕殊猝不及防,身形未稳,连同她一起狠狠摔在了地上。 
  只听得闷哼一声,枕殊皱了皱眉,伸出手拍了拍龙鸯的背,安抚道:“没事了……”
  “它死得好惨……”龙鸯闭着眼,不敢看向那边,只一味躲在枕殊怀里。
  “嗯,晚些我们再将它的尸身带回去泡酒喝,如何?”枕殊不怀好意道。
  “不要!”龙鸯抖了抖,依旧不愿从枕殊身上爬起来。
  “好了,该回去了,否则他们会担心。”枕殊劝道。
  龙鸯点点头,正准备起身,却突然脚底打滑,重新跌回枕殊怀里,跟身下的人大眼瞪小眼。
  此情此景,看着近在咫尺的人,龙鸯突然心生邪念。如此秀色可餐的人儿,叫她怎能不动心?
  “枕殊,难得今日我们二人单独出来,不做些什么,你不觉得可惜了吗?”龙鸯小声试探道。
  “在这里?”枕殊有些讶异,这毕竟还是青天白日的。
  “放心,这里一般没人来。”龙鸯再次恳求,凤目含情,眨巴着。
  经过这番言语挑逗,便是枕殊再坐怀不乱,也只好败下阵来。他勾起唇角,邪魅一笑,翻身将龙鸯压在了身下。
  “啊……”龙鸯惊呼,突然的天旋地转,叫她不能适应。
  枕殊拨开她耳畔的碎发,低头便擒住了那诱人的红唇。发丝缠绕,暖意从唇畔渐渐传至全身,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了他们。紫袍与红衣纠缠在一起,在沉寂的花海中分外醒目。
  呼吸声逐渐凝重,枕殊慢慢解开龙鸯的衣襟,露出里头藕荷色的裹胸。风情无限,霎时令人移不开眼,他只单手插入龙鸯的发间,一边吻,一边托住她的头以免磕到,而另一只手则继续游走在她单薄的身子上。
  “不用管我……”龙鸯张口,示意他不用在意自己,纵情便好,却没发现此刻她的声音是如何的撩人心弦。
  枕殊再也顾不得许多,两三除去彼此剩余的衣物,在龙鸯耳边轻问:“可以吗?”
  龙鸯羞涩地点了点头。枕殊啄了她的脸蛋一口,猛然将自己深深地埋入她的体内。
  蝴蝶在他们四周翩翩起舞,枕殊穿戴整齐,将地上的人儿牵起来,往下山的路走去。龙鸯幸福地拉着枕殊的手,偶尔替他拣掉长发上残留的花瓣。
  枕殊的体力超出龙鸯的想象,要不是她想起来自己还答应了要回去吃饭,恐怕还没个止境了。
  从两人一进门,睿迁便摆出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暧昧地望着他们。枕殊尚未觉得有何不自在,反倒是龙鸯,急急忙忙回房沐浴去了。 
  灵药居。神清气爽,浑身散发着香味的龙鸯,欢天喜地来到枕殊的院子里,打算问问他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先前采来的草药肯定要处理。
  枕殊正在沐浴,惜乐将干净的衣裳放在屏风外面,却未离去。只见她趴在窗口,有意无意地朝里头张望,面上含羞带怯,分明是爱慕之色。
  龙鸯心里微沉,平日她不在时,只叫惜乐帮忙打理枕殊的大小事务,做个帮衬,没想到她竟然动了旁的念头。
  “咳咳……”龙鸯出声提醒。
  惜乐骇了一跳,转身看见来人是龙鸯后,吓得魂飞魄散,连忙道:“主子……”
  “惜乐,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也算忠贞不二,如今到了成家的年龄……”龙鸯顿了顿,语气倒十分温和,“你若是有喜欢的人,告诉我,我自然会替你做主,只是,有些心思你还是趁早断了为妙。”
  惜乐瑟瑟发抖,忙不迭道:“惜乐知道了,我,我还有事要找怜音商讨,先行告退。”
  望着惜乐一溜烟消失不见的背影,龙鸯暗自讥笑,敢觊觎她的男人,胆子也未免大了些。
  枕殊换好衣服,走出房门看见了傻站着的龙鸯,不禁奇道:“为何不进来?”
  “没事,我看你这院子里这株海棠花的叶子该修剪了。”龙鸯冲他笑笑,“有些枝叶不及时掐断,任它肆意成长,到时候汲取了花朵的养分,可就不好看了。”
  枕殊听着她若有所指的话语,再看看她手中饱受摧残的树枝,觉得他此刻还是不作言论较好。
  转眼已是立夏时节,龙鸯院里的枇杷树不知何时悄然滋长,硕大的果实缀满枝头,让人垂涎欲滴。龙鸯端了个果盘,站在树底下望着正攀爬在树上奋力采摘枇杷的睿迁,一脸期待。
  “你就等着吧,这可是小爷的强项。”薄衫掩不住他健美的身形,睿迁从繁茂的枝叶间探出头来,笑得颠倒众生,转眼却突然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直直的往下掉。
  龙鸯花容失色,慌忙丢掉手中的盘子,就想去接他。谁知睿迁根本就是故意,他将龙鸯抱了个满怀,还趁机在她脸上偷了个香。
  龙鸯斜睨他一眼,抹掉脸上的痕迹,弯腰去捡散落的枇杷。睿迁不好意思地笑了声,亦帮忙捡着。
  枕殊一时兴起,正欲画一画这庭院枇杷树,转而一想,遂将打闹的两人也入了画,变成了一副枇杷树下戏仕女图。龙鸯看着画中惟妙惟肖的自己和略显猥琐的睿迁,不禁笑得前俯后仰。
  “我有这么丑么?”睿迁不满道:“小爷我可是名满泽栎,风流倜傥惹人爱的公子睿迁。”
  “我看挺像。”沧鹤抚掌叫绝。
  枕殊忍着笑,径自收拾笔墨,不同他计较。
  龙鸯将桌子擦拭干净,果盘置于其上,顺便倒了五杯清茶,数了数,发现少了一人。
  “惊翎人呢?”龙鸯疑惑道。
  “他近日好像经常呆在校场啊。”睿迁剥开一个枇杷,递到龙鸯面前,“你不是说他嫌自己整日无所事事,所以让你将训练士兵的重任交给他。”
  龙鸯咬下枇杷,甜美的汁液在口中蔓延,回味无穷。惊翎自从跟她在一起以后,便不用再出去执行那些危险的刺杀任务,闲的无聊,因此让自己应允了他此事。
  一来,打发时间,让龙鸯乐得清闲。二来,惊翎本是丘微国人,又曾是风邙的手下,对于敌军的了解程度没有人比得过他。
  可是他都答应自己今日早些回来的,没有道理,都这么晚了还不见踪影。龙鸯不太放心,草草裹了几个枇杷,便往校场赶去。
  

  ☆、第十一章

  尚且不算炎热的天气,校场里所有士兵均身披轻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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