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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事嫡妻-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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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想再等待了,一次致命,要不每回做贼似的下毒她都心惊胆跳不已,唯恐被人发觉,一次下足了分量也省了多来几回,时时处在惶恐中。
  
  眼看差不多了,珍姨娘拍去手上的细末,又在裙子上擦手,确定没了残存的粉末才由厨房内走出。
  
  但她一出厨房却没瞧见应该站在门口的两名丫头,她以为她们偷懒故意跑开了,心里想著,等会非好好责罚她们不成,她虽然只是姨娘也算半个主子,她们怎敢不尽心服侍。
  
  珍姨娘边走边小声地咒骂,十分不悦丫头的怠惰,但走了几步她忽然心头一跳,感到有一丝怪异,为什么没听见虫鸣蛙叫声,四周安静得有一点诡异,让人打心底发毛。
  
  越想越惊心的珍姨娘想快步跑回自个儿屋里,被子蒙头睡上一大觉,佯装一切都只是她想太多,才刚要拔腿就跑,十几根火把同时亮起,一只只红色灯笼也由远而近的靠近,她慌得睁大眼,在一群下人中看到那不可能出现的人,当下脚一软,跪倒在地。
  
  「大……大少爷?!」
  
  火光之中,周明寰由暗处走向明处,面上满布阴鹫。
  
  「为什么要害大少奶奶?」
  
  「我、我没有,不……不是我……大少奶奶不是我害的……」抖著身子,珍姨娘全身冷得汸佛泡在冰水里。
  
  「还敢狡辩,所有人都看到你走入厨房,你还敢否认?!」不到黄河心不死,不用刑她不知怕。
  
  「我是……呃,忽然腹饿难受,想到厨房煮点东西填填肚子,可厨房已经熄了火,我只好又出来了。」她咬紧牙根不承认,认罪只有死路一条,而她不想死。
  
  「要我让你的丫头和你对质吗?看谁说的才是实话。」周明寰手一挥,两名被打肿脸、嘴塞破布的丫头被推出。
  
  看到狼狈至极的两个丫头,珍姨娘真的连想死的念头都有了,身子一下子没了骨头般瘫软。「不——」
  
  「说,为什么要害大少奶奶,是谁指使你的,你没想过有朝一日东窗事发,幕后的那个人会不会保住你?」她是一枚棋子,无举足轻重却必须存在的弃子,为人所利用。
  
  「是夫……」一想到她家老子和娘都在夫人的庄子里做事,两个兄长也在崔家人手中干活,她唇一张又赶紧咬住。
  
  「没有人指使我,我也没有害大少奶奶,我什么也不知道。」
  
  为了一家老小的性命,珍姨娘一口咬定自己是无辜的。
  
  周明寰一听,冷笑。「看你嘴角有多硬,常新,把掺了粉末的紫米洗净,用洗米的水灌入她嘴巴里。」
  
  「是。」常新听命,将一袋紫米用清水洗过一遍,端了一大盆水要往珍姨娘的嘴里灌,她吓得直挣扎。
  
  没有人不怕死,珍姨娘也不例外,眼馨再无生路,她索性心一横,往一旁的老树头撞去,当场头破血流,晕了。
  
  「死了没?」周明寰满眼的恨,容不得她一死了之。
  
  常新上前一探鼻息。「还没,喘著气。」
  
  「不许医治,叫人看著她,关入紫房,等她醒了我再问。」想死?没那么简单,他还用得著她。
  
  「是。」
  
  想死没那么简单,但是杀人灭口就不同了。
  
  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
  
  人一死,所有的线索也断了,即使知道谁可能是主谋也无法举证,因为卖相思豆手链的小贩也死了。
  
  「珍姨娘死了?」
  
  她怎么会死,以她贪生怕死的个性,无论如何也会想办法活下来,即使活得像条虫也会苟且偷生。
  
  孟清华的心是沉重的,一点也不开怀,害她的人虽然死了,可是她不想珍姨娘是那般的死法,好像除去了一片乌云,东边又飘来一阵雷雨,雷声隆隆得令人心头更慌。
  
  「死透了。」周明寰语气有点恨意。
  
  「不是让人看著她吗?怎么还会让她寻死,珍姨娘不像会活腻的人。」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会卑微的活著。
  
  「看守她的人赶来回报,说她醒来后发了一阵子呆,后来不知从哪拿出一颗白色药丸往嘴里塞,接著疯狂的在地上打滚,临死前大喊著:『锺嬷嬷骗我,这不是使人昏迷的药……』」她想活,有人却要她死。
  
  药效快得令人措手不及,一喊完,她呕出了一大口鲜血,口、耳、鼻、眼睛七孔流血,身体抽搐了几下,最后不动了,两眼圆睁死不瞑目。
  
  想必是锺嬷嬷骗她那是假死药,人一服下便会陷入昏迷,宛如死去一般,到时再将她混充尸体运出府去,也许还许了她什么好处让她信以为真,她才会毫不犹豫的吞下药丸。
  
  殊不知那是催命毒药,毒性甚强,一入喉便瞬间夺命,想要活命是不可能的事,珍姨娘是枉送了性命。
  
  相信她死的那——刻一定深深的懊悔,为何对心思恶毒的崔氏深信不疑,连继子媳妇都能下狼手的毒妇,她一个姨娘怎么逃得过魔爪,崔氏阴毒的手段她不是最清楚吗?
  
  可惜她没机会重来一回,再后悔也没用,她的死是早在她选择站到崔氏那边时就已注定了。
  
  弃子的命运是死亡。
  
  「原来又是婆婆在作恶,她就这么见不得别人好,非要搅得人心惶惶?」不能消停一时半刻吗?让人有所期待她并未坏到骨子里,还有幡然悔悟,真心忏悔的一天。
  
  周明寰拥著妻子,一手放在她高耸的肚子上。「珍姨娘虽然死了,可是她还在,我不放心。」
  
  明白他指的是他即将远行的事,鼻头一酸,孟清华有些涩涩的感伤,想回拥夫婿却不太顺利,两人之间隔了一个圆滚滚的肚皮。「商人重利轻别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教你是生意人,有些事不得不做。」
  
  虽能体谅,但心里仍忍不住难受,习惯了身边有个人相依偎,突然枕畔少了一人,那该是何等的空虚。
  
  「真不想走。」留——她一个人他无法安心,若是能带著走就好了,尚未离开他已经开始想她。
  
  听著他不舍的语气,孟清华想笑又想哭,杏眼蒙上一层水雾。「那我大哥会上门揪著你走,要你少儿女情长,大丈夫要志在四方,守著府里的娇妻美妾有什么出息。」
  
  她笑著说,眼眶却是红的。
  
  「那是他冷血无情,以为银子多就能买到一切,不把世间情爱当一回事。」周明寰忽然怨起大舅兄,让他在妻子有身孕时还要往矿场走一趟,亲自监定铁料的好坏。
  
  这是表面上的说法,实际上是看九皇子需要多少兵器,他们再合计要出多少铁料,合两家人之力铸造刀、剑、矛、盾,运往九皇子私下豢养的兵马驻扎地。
  
  此行极为机密,越少人知晓越安全,周明寰连妻子都蒙在鼓里,怕她知情会担忧,对外一律宣称是去看铁料的品质,与大舅兄商讨一年要进几万斤的铁才能供给兵器的锻铸。
  
  「我听到了,议人是非者便是是非人,妹婿我唾弃你。」一袭白衣胜雪的孟观不走正门,他足下一蹬由窗户跃进。
  
  卖弄!孟清华在心里不屑的腹诽,不过看在亲手足的分上,别说出来让兄长难堪,虽然他可能也不在意。
  
  「虎有虎道,猫有猫道,老鼠专钻地道,贼才攀窗,不知大舅兄是看上哪尊玉观音了吗?」
  
  孟观一嗤。「少用话削我,偷的就是你这尊活菩萨,妖孽九爷还在路上等著呢!再不动身他就要来祸害你娘子、我妹子,用他的妖媚姿容让你周府上下不得安宁了。」
  
  既为妖孽就有他的本事,想害人的方式多得是,就看他肯不肯使出美色,将人迷得晕头转向。
  
  「华儿,我向九爷借了几个人在屋顶上守著,你用得上他们就喊一声,我尽量在八月中秋前赶回来。」周明寰眼中只有妻子一人,看也不看在他背后龇牙挥拳的男子。
  
  嗟!居然不理他,当他是一片叶子飘过,实在是……感受到被人一瞪,孟观咧嘴一笑,朝妹妹一眨眼,意思是保证将她的夫婿平安带回,绝不会让他途中出一点意外。
  
  「别急,要是赶不上,我便在千佛寺等你,出门在外多有不便,以平安为重,我有一堆丫头、婆子护著不会有事的,倒是你要多带一些人在身边,不要让我在府里为你担忧……」她也想要丈夫早去早回,盼君早日归来。
  
  可是生意上的变数太大,由不得他说一不二,也许中途又拐到哪去也说不定,他自个儿亦无法预料。
  
  周府先祖长年供奉在千佛寺,每年九月九日重阳登高日总要上山祭祠祖先,沐浴斋戒三天请和尚念经,一来让祖先受受?孙香火,见见许久未见的儿孙,二来求佛祖保佑家宅安宁,来年事事昌盛,无虑无忧,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今年碍于孟清华怀了身孕,那时挺著大肚子不宜再走山路,因此提早了近一个月到寺庙上香,府里女眷若是无事都得随行至庙里吃斋念佛。
  
  这是往年的惯例,谁也不能更改。
  
  原本周明寰也要陪著去,长房长子不得缺席,偏偏三皇子东方浩白与五皇子东方浩羽争储激烈,殃及其他皇子,九皇子东方浩云不得不预做准备,好来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在争位中脱颖而出,所以他去不了。
  
  「够了,要罗罗唆唆到几时,又不是一辈子见不到面了,别当个只想守著老婆孩子的窝囊废,走了、走了,我最讨厌哭哭啼啼,难舍难分的话别!」真扎眼。
  
  看不惯痴男怨女的依依不舍,孟观二话不说的拉了人就走,无视妹婿的冷脸及妹子的瞪视,他是干大事的人,哪能由著他们拖延,攸关金銮宝殿上那个位置,耽搁不得。
  
  周明寰这一走便是好几日,身边骤然少了一人,孟清华这才感到秋风瑟瑟的冷清,夜里睡著也不够暖和,多加了几条被褥还是冷意袭人,一看到黄叶落下便感到秋天脚步近了。
  
  秋蟹肥美她吃不得,看得嘴馋,黄花落尽倒是倍感秋凉,肚子沉了哪里也去不了,顶多到老夫人处闲聊两句,看巧姨娘在小儿兜衣上绣了两只虎头虎脑的小老虎,在草地嬉戏。
  
  珍姨娘一事事败了以后,崔氏这些时日似乎安分了不少,再无有任何令人不快的动作,一方面为周明泽的婚事准备下聘事宜,一方面为女儿备妥嫁妆,等南柳张家择吉日来迎娶。
  
  当然,崔氏也要忙八月出行的事情,还要为儿子周明溪择一女子为妻,一儿一女的亲事让她忙得焦头烂额,暂时分身乏术,无暇再分心管周明寰他们的大小琐事。
  
  不过她不管不表示周府不会有人闹事,一想到不能与爱慕的表哥结成连理,又得被迫远嫁南柳,越想越不甘的周玉馨只好找周玉湘出气,她不好过别人也得跟著难过。
  
  「嫂嫂救我——」
  
  一道泪流满面的烟柳色身影飞奔而至,要上石阶前还因跑得太急而绊了一下差点跌倒,已被主子磨得很敏锐的丫头、婆子马上有的上前一扶、有的以身一挡,怕来人冲撞到大少奶奶。
  
  「小心、小心!别撞到大少奶奶,五小姐停停脚,可别往前扑了……」她那劲道一扑还不出人命。
  
  斜月护主的一喊,泪眼婆娑的周玉湘才止住步子,手背抹泪在阶梯下行礼,又想到日后的苦难,嘤嘤地掩面哭泣。
  
  「别哭了,哭得像只小花猫似的,天底下没有解决不了的事,心里有什么委屈就说给嫂子听。」瞧她泪流不止的猛掉金豆子,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欺负小姑呢。
  
  孟清华的打趣虽不中亦不远矣,就是欺负,严重得让一名未出阁的闺女哭到两眼红肿、泣不成声的欺负。
  
  「嫂嫂我……我不嫁人,你帮我……我不嫁……死也不嫁……」周玉湘一个劲地摇头,哭得话都说不清楚。
  
  「好、好,不嫁就不嫁,哭什么,把脸擦一擦,别让下人看笑话了。」她好笑地一扬唇,命惊秋为五小姐净面。
  
  帕子将小脸一擦,略微平静的周玉湘仍有些抽抽噎噎的。「嫂嫂是府里唯一能说得上话的人,你帮二哥寻了一门好亲事,也帮湘儿向夫人求情好不好,我不嫁房知县的儿子……」
  
  「房知县之子?」啊!她怎么忘了这回事,五妹一及笄便要嫁予那纨裤子弟为填房了,没得风光大嫁,只一顶轿子便抬了过去。
  
  一有了身子记性就变差,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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